【追金主火葬场】我跪等哥哥回头 - 第70章 难求
符骁起来的时候天还没亮,窗外雾蒙蒙的,明明已经睡了一觉,空气中浓重的露水仍砸得他很疲倦。
小心翼翼拿开池御搭在自己腰上的手,符骁抱着电脑到楼下,又处理了一些工作,默默等着司机。
池御摸向身旁,一股凉意,他本来就不怎么困,一下坐了起来。
楼下没开灯,池御以为符骁已经走过了,空气中的寒意推着他失落地往房间走。
直到断断续续,隐忍的咳嗽声,让他猛地站在原地。
扒着栏杆往下看,符骁正捂着胸口,半靠着沙发,电脑合着放在一旁,他的手机亮起,散发着荧荧的光。
“到了?我现在就来。”
符骁左手撑着沙发,晃了一下,那条昨晚立在楼梯口的竖线,下笔又颤抖不止,最后成了曲线。
“符骁。”
池御叫住正准备关门的人,符骁缓缓直起背,回头向楼上望。
“抱歉,吵醒你了...”
池御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住他,他只是很不安,怕符骁又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倒下。
符骁没动,站在门口耐心地等着,他在等着池御的下文。
“能陪我吃个早饭么...”
“好。”
池御觉得符骁站着都很费力,不敢让他等太久,蹬了鞋子就出门了。
“天刚亮有点冷,披上衣服。”
刚才房子里黑着,等出了门,符骁才发现池御着急忙慌地只穿了睡衣。
符骁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池御披上,又让司机找了家早餐店。
“你不冷么?”
“还好。”
池御不信,握住符骁的手,果然,触手一片凉意。
“披好,小心着凉。”
外套滑下来一些,符骁又替池御重新披好。
街道从睡梦中初醒,开了一路才遇见一家早餐店,店面不大,胜在干净。
“老板,两碗馄饨。”
符骁原想拒绝,见老板已经利索地将馄饨下进锅中,只好作罢。
馄饨冒着热气,撒上一把葱花,紫菜浮在清澈的汤面,池御舀了一勺汤在嘴边吹了吹。
本来是不饿的,等咬开馄饨滑滑的外皮,吃到一点鲜嫩的肉馅,池御的食欲被勾了起来。
符骁对着馄饨无从下口,眼看着池御都要吃完半碗了,他连勺子都没拿起来。
符骁不怎么吃早饭,有时候是因为忙,吃了早饭容易犯困,打不起精神,多数时候还是因为身体,吃了又会吐,所以,他一般就喝黑咖啡。
但是...答应陪池御吃早饭,馄饨也端上来了,不吃对老板也是一种不尊重。
符骁舀了一个馄饨,汤已经温了,他尽力吃了,却还剩下小半碗。
车里比室外要暖和一些,许是吃了早饭的缘故,符骁觉得坐着很难受,胃里又开始翻腾,他闭上眼睛,把头抵在车窗,眉头紧蹙。
池御怕打扰他休息,也没出声,见他皱着眉,握上符骁的手。
路上车不多,很快就到了公司楼下,车停下的同时,符骁就睁了眼。
“别脱外套,让司机送你回去。”
不知道孟林的事是怎么传到董事会耳朵里的,符骁处理完手里的活儿,员工陆陆续续到岗,董事会安排的人索性连样子也不装了。
一摞摞文件送过来,没一会儿桌子就堆满了。
符骁知道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耐着性子处理,从会议室到办公室,除了中间出去接了杯咖啡,符骁像是一个被钉在椅子上的机器。
可是他的体力远远比不上机器。
一开始他还保持着背挺直的姿势,后来他开始时不时扶着腰,盯着电脑和文件看久了,颈椎僵硬,脑袋也发胀。
闭上眼再睁开,对面的墙上也飘着一层印刷体,低头又是白纸黑字,一阵敲门声,符骁抬起头。
“请进。”
“符总,这些文件给您放到茶几上,临时有个会,您...”
秘书敏锐地察觉到符骁脸色不好,也怕说错话。
“好,我知道了。”
见符骁回应,秘书赶忙带上了门。
周泰推门进来,见符骁趴在桌子上弓着背,又望向桌子上的文件,快步走过去。
“这什么玩意儿?都先放一边儿去。”
周泰抱着几摞文件摇摇晃晃地往茶几旁走。
“你这是几年没来上班儿?那帮孙子可真会给你找事儿,害哥们儿都没地方喝茶了。”
周泰凑到符骁身旁,见他没动静,正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就见符骁站起身。
“你先去会议室,我随后就来。”
“你怎么了?”
周泰见符骁脸色不好,一把拉住他。
吃完早饭在车上,符骁的胃就一直不舒服,他吃药忍着,一直拖着没管,手头里的工作却只增不减,硬是拖到了现在。
想到一会儿可能开两个小时的会,他怕自己坐不住,拿了药就准备去卫生间吐。
“胃药?我陪你去吧,就晾着那些天不应地不灵的老东西,能拿哥们儿怎么着?”
周泰拿过符骁的药,扶着他往卫生间走。
“没事,不用管我,你快去吧,我一会儿就来。”
符骁推开周泰,自己站好,张开手,示意他把药给自己。
“让他们等着...哎呀,我扶你到卫生间门口总行了吧。”
周泰没给,一直扶着符骁到了门口,才把药递给他。
“那我先去了啊,你要是半天没出来,我可就来找你了。”
“嗯,放心。”
周泰刚走,符骁就跪在马桶旁,明明只吃了几个馄饨,他却吐得直不起腰。
实在没得吐,又从胃里硬挤了咖啡液,混着胃酸胆汁,喉咙像是放了块儿烙铁,每吐一次就是灼烧般的疼。
手抠着马桶边沿,符骁颤抖着摁了冲水键,靠在地上,胃痉挛着。
好在这次没有血丝,也算是一点安慰,起码说明情况也没那么糟糕。
不敢耽搁太久,一是迟到太久,惹人不快,二是怕周泰说不开会就不开,真的找过来,那就麻烦了。
吃了药,符骁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嘴角,对着镜子见自己眼圈泛红,大概是刚才吐得太激烈了,他靠在门口等着状态好一些再出去。
天不遂人愿,他没能走出卫生间。
手搭上门把手的一瞬,胃像是被人打了一拳,符骁闷哼了一声,捂着腹部蹲下。
他拼命往下压着腹部,希望能缓解一下,又掏出药往手心倒,手抖着多倒了许多,洒在地上,药瓶就快见了底。
难怪刚才没有血丝...
符骁往嘴里塞着药,死死捂住嘴,怕吐在地上,跪着往马桶旁爬。
是血啊...
药混着血吐出来,还没来得及消化的药划过喉咙,无异于在烙铁上又洒了酒精,刺激得喉咙更疼,也让符骁应激得呕吐,但什么都吐不出来了。
好累...
吐的好像不仅仅是血,还有符骁的力气,他深深弓着背,一头砸在了马桶边。
满眼的鲜红,第一次,符骁离自己的血这么近,很腥...好像还是热的,就像刚搜刮出来不久。
血那么红,好像在说他失败了。
即便他想赢的意志是那么强烈,可是身体在用事实一遍遍告诉他,健康没有就是没有了,有些事不能强求,不能假装自己像正常人一样,超负荷的工作。
如果符骁硬要强求,强求来的只有恶果和苦涩。
事实太过鲜血淋漓,或许是上天于心不忍,符骁的眼前开始模糊,那一滩鲜血变得不再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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