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羡仙神 - 第249章 想哭吗？

    带着复杂的心情，闲逛着。
    姬无夜本以为此时的守望城应该是寂静无比。
    毕竟白天都是那么冷静。
    只是让姬无夜意外的是现在的守望城比白天可热闹多了。
    随便逛了几步就不时有有涯境的人来来往往。
    大家看到姬无夜都对他礼貌又善意的笑着点头。
    想了下姬无夜对又一个跟自己打招呼的有涯境人问道：
    “你们晚上都不休息的吗？”
    这人开始还没明白姬无夜的意思。
    不过看到姬无夜看着大家来来往往的目光，马上明白了，笑道：
    “姬公子，你有所不知，不是我们晚上不休息，是因为守望城晚上更危险，还有以前那些山镇晚上也是一样。大家晚上都得打起精神来随时准备战斗，久而久之，就如此这般了。”
    听着这些话…
    姬无夜恍然。
    在这有涯境，栗子说过…
    最暗不过有涯境的夜。
    这夜可是犹如修罗炼狱。
    危机四伏。
    大家都得时刻警惕着。
    哪里来的心情睡觉或者修炼。
    道谢了下后，姬无夜独自一人慢慢的随意闲逛。
    此时守望城不光来往的行人多，连头顶上也不时有修者飞过。
    约么逛了一个时辰，一声号角响起。
    守望钟响了。
    这钟声姬无夜听过，知道肯定是有事情。
    果然，不管是那些行人还是御空的人，此时都速度极快的朝着城外而去。
    看来是有怪物来袭。
    姬无夜发现他此时已经到了落幕永安这面长墙面前。
    看着不断御空而起快速的赶赴城外的人，又看着面前的长墙，姬无夜叹息一声，
    “落幕永安，无悔的泪与血长逝而去，英勇的子与女前赴后继。”
    没有犹豫，御空而起。
    跟着那些人的路径朝着城外飞去。
    来到城墙上，没有看到想象中的战斗。
    也不见有怪物，至少面前没有。
    姬无夜向着外面看去，只见不断有人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看来，那个方向出事了。
    此时，守望台不停的亮起赤色画面。
    守望台本来就是守望城最高的地点，这一幕幕的赤色画面照亮了整个守望城。
    姬无夜回头看向那些画面…
    赤色的天空下有数不清的怪物朝着大批有涯境的人围攻。
    不断有人冲入怪物群中自爆。
    哪怕就是夜晚，那血雨也清晰可见。
    每一个自爆都会炸出一大片空隙。
    有涯境的人就是这样一步步的往守望城的方向杀。
    用生命在为同伴开路。
    姬无夜很想跟着去加入战场，却被几个人给拦住了。
    其中就有王晴。
    并且一直跟着姬无夜，不让他出城。
    “那里为什么会有如此规模的战斗？”
    姬无夜目光投向几个有涯境的人，他不明白。
    现在有涯境的人是不会呆在外面的。
    怎么还会这样。
    但他忘了白天大批有涯境的人前往救援那一男一女。
    他忘了，但王晴没有忘，说道：
    “他们是前去接族人回家的，一路都有怪物不停的朝他们追去，等到他们接到族人返回到半路时，就已经到了不得不战斗的地步。”
    姬无夜默然。
    看向外面。
    在肉眼看不见的地方正在发生他进入有涯境以来规模最为庞大的战斗。
    生命在那里脆弱如花絮。
    风一吹就散了。
    既然自己去不了，那就去守望台看看他们。
    姬无夜转头朝守望台飞去。
    不过多时就来到了守望台。
    这里已经聚集了大批的人。
    但是基本上都是小孩子。
    这些孩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守望台那不时亮起的赤色画面。
    眼中带有无尽的雾气。
    却没有人哭泣。
    这些孩子里面，有几个是姬无夜白天接触过的。
    其中就有小平安。
    姬无夜静静的看着守望台。
    不知过了多久。
    好的是画面中已经看见了大批源源不断的从守望城支援的有涯境的人。
    战斗极其惨烈。
    姬无夜也看见了大族老他们的身影。
    是最快到达战场的那批。
    而此时小平安也看到了姬无夜。
    跟大家一样，他眼中已经满是雾水却没有发出任何哭泣的声音。
    带着浓浓的倔强，小平安用那稚嫩的声音给姬无夜说道：
    “大哥哥，我看到我奶奶了。”
    姬无夜内心一突，身子微微颤抖。
    努力保持平静，微笑道：
    “你奶奶也在那里？”
    小平安认真的点头，
    “嗯，我奶奶还跟我说话了。”
    姬无夜又问，
    “哦，说了什么？”
    说的是…
    “我奶奶的声音我虽然听不见，但是她的嘴巴说的话我就知道，她平时一直是那样喊我的。她在说，小平安！”
    小平安学着他奶奶的嘴型说出那句小平安。
    让姬无夜和王晴他们心中抽痛。
    虽然还不知道结果，但姬无夜差不多已经知道了…
    深吸了口气，姬无夜走过去拉着小平安的手，
    “你奶奶很伟大。”
    小平安不懂什么是伟大，但是大哥哥夸他奶奶了，又很自豪的说道：
    “我奶奶一个人杀死了好多好多怪物，最后我奶奶还冲进了好多怪物里面，一次就炸死了好多好多的。”
    即便已经想到了结果，姬无夜也难以平复心境。
    看着面前这个还是个孩子的小男孩。
    姬无夜竟然发现自己此时比这个小男孩还不堪。
    这个小男子才这么点年龄就能倔强的面对自己的至亲在自己面前死去。
    何况还是除了他自己外现在所有的家人都战死了。
    本来唯一还在的奶奶也刚战死。
    面对这样的悲伤…
    换成我自己呢？
    何止是撕心裂肺。
    姬无夜心疼的看着小平安，
    “想哭吗？”
    小平安倔强的摇着小脑袋，稚嫩的语气，
    “大哥哥，我奶奶说过，我要是哭了她就不喜欢我了，爸爸妈妈也会不想我了。”
    “我不哭，奶奶就一直喜欢我的，她刚还跟我说话了。”
    “爸爸妈妈肯定也想我，我不哭。”
    这些话…
    只是一个这么点大的孩子说出来的。
    姬无夜眼睛又有了水雾。
    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王晴就抚摸着小平安的小脑袋，带着复杂的笑容说道：
    “小平安最厉害了，不止你奶奶喜欢你，圣女姐姐也喜欢你，我们大家都喜欢你。”
    小平安脑袋点个不停，
    “嗯嗯嗯！我最厉害了，我要长大了跟奶奶一样杀怪物，我才不哭呢。”
    抹了下眼睛，姬无夜轻声道：
    “你长大就不用再杀怪物了。”
    小平安稚嫩的说道：
    “可是我还是想杀呀，我长大了也要保护别人的，要跟大家一起去战斗。”
    这话…
    姬无夜心疼道：
    “因为你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已经替你杀够了，你不用再杀了。”
    听着大哥哥的话，小平安就稚嫩的语气问道：
    “哦，奶奶也说回家了就不用杀怪物了，家里真的没有怪物吗？”
    这个问题姬无夜非常认真的告诉小平安，
    “没有，家里只有幸福。”
    幸福？
    小平安不明白。
    就歪着脑袋好奇的问道：
    “幸福是什么呀，好吃吗？比山果还好吃的对不对？”
    “呃！”姬无夜被问住了。
    幸福是什么？
    他给不了答案。
    但秦若梦悄悄的出现在姬无夜旁边，替姬无夜答上了这个问题，
    “幸福就是你以后可以跟小伙伴们随处玩耍，可以跟小伙伴们到山林中找野果，你可以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
    幸福对于小平安来说实在是太过廉价了。
    很简单就能有幸福。
    “漂亮姐姐，你没骗我的对不对？”
    小平安被秦若梦的话冲淡了悲伤，心中对秦若梦说的很向往。
    秦若梦点头莞尔，
    “嗯，我不骗你。”
    小平安在口袋里面一阵摸索。
    却什么也没有。
    两只小手不好意思的握在一起，
    “我没有山果了，但我以后会找好多的山果给漂亮姐姐吃。”
    这纯真的心…
    让秦若梦那温柔的脸上都是笑意，
    “好啊！”
    姬无夜将目光投向守望台。
    此时在守望城源源不断的支援下。
    终于冲开了出口。
    在大族老的带领下，虽然偶尔还有人丧生，却已经转危为安。
    但是之前姬无夜可也没有停止过注意守望台的情况。
    赤色信号一个接着一个亮起。
    一直持续了好久好久。
    那片天空下一切都被照成了血色。
    血雨一直在飘洒。
    被围攻的有涯境的人靠着一个个的自爆，硬是顶住了怪物带来的绝境。
    他们在自爆之前知道守望城还有无数的眼睛想要再看他们一眼。
    这最后一眼谁也不会吝啬。
    亮赤色信号告别。
    对在守望台等着自己的族人的最后弥补。
    这悲伤下…
    渐渐的，守望台不再亮起。
    说明外面已经脱险。
    等在守望台的人终于可以放下心了。
    此时开始有微弱的哭泣声。
    哪怕再坚强，可这些也大半都只是小孩子。
    亲眼看到自己的父母长辈死在自己眼里，这种冲击可想而知。
    还在守望城的人此时开始向着守望台靠拢，来安慰那些哭泣的小孩子。
    之前守望台一直在亮赤色画面，大批人前往救援，但守望城也要人守。
    这些人全部紧张的守在各个地点。
    现在暂时安全了，该看看那些孩子了。
    这种场面姬无夜帮不了什么，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复杂的情绪弥漫在眼中。
    更复杂的，看着身旁的秦若梦…
    不知道该说什么。
    姬无夜的情绪都在秦若梦眼里。
    秦若梦静静的看了姬无夜片刻问道：
    “你现在该喊我什么？”
    姬无夜张了张嘴，半天才憋出，
    “师…”
    师姐还没喊出来，秦若梦那眼神立即变得冰冷无比。
    姬无夜这才赶紧停口，又复杂的开口，
    “老婆！”
    这声老婆那就是特效药。
    秦若梦那冰冷无比的眼神马上温柔下来。
    但也没说太多，只是轻声道：
    “老公，不用想太多，做好自己就行。”
    话是这样说…
    可哪里能不想。
    之前那些赤色画面，这些哭泣的孩子，还有那冷妞…
    不过还是心暖点头道：
    “嗯！”
    秦若梦收回目光，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静静的站在姬无夜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