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编的那些事儿 - 第139章 当律师好？还是当法官好？

    律师与法官、检察官对彼此的看法，犹如世人对婚姻的看法，围城内的人羡慕围城外的自由，围城外的人羡慕围城内的安稳。
    自2012年6月毕业至今已是十几个年头，有曾经在一起打拼的律师最后还是选择了考回老家当公务员。也有曾经一起备考法院的大学同学，考了几年，她终于如愿考上了乌鲁木齐的某法院，而我在几次失意后，在万般无奈中被迫选择了律师，而今年她也毅然辞去公职准备加入律师行业。再加上身边仍然有很多做律师的同行在准备着公考，也有许多体制内的朋友询问我做律师如何？索性今天就在公众号里跟大家分享一下个人看法，我是一个没有家庭背景和资源的小律师，所以对律师行业的感触也仅仅是我自己感受。我自己没有当过法官，文章中对法官的心理描写也仅仅是通过跟其他法官接触过程中感受到的。总之，文中所写肯定不全面，片面之词大家全当个乐子看就好。
    第一章 法官的烦恼是案子办不完，律师的烦恼是没有案子办。
    法官每天一睁开眼就是办不完的案件，现在有矛盾有冲突，不能打群架，不能聚众闹事，不能采取其他暴力非法手段，唯一合法的手段就是法律途径维权。法院的案件量越来越多也是必然，根据最高人民法院的数据，2021年全国法官人均办案238件，2022年为242件。回到每个真实的法官那里，她要面对的就是无休止加班，加上现在是终身负责制，案件多的同时又要保证案件质量，这种高压状态下，轻则焦虑重则失眠，甚至有了离职的想法。
    而律师则最怕没有案子做，没有案子就没有收入。案源是所有刚入行的律师的痛点，很多律师都是满怀着一腔热血准备大干一场，一入行发现处处碰壁挑战重重。对于这一点我是深有感触的，2019年我从生活了20年的新疆乌鲁木齐回到四川成都，刚回来那两年，案源了了无几，直到2021年3月才有了起色。对我自己最难的那两年，我现在回想起来，总结一下经验就是：
    1不要随便跟人比价格，没有最低价，只有更低价。我记得当时有个案件我报价元，就有律师报价8000元，我报价8000元，就有人报价5000，我报价5000，人家就报3000，我报3000，人家说免费。我也免费，结果人家来个更狠的，不仅不收费，前期的诉讼费、保全费等都先垫。所以打价格战，我们打不赢，即便打赢了也可能面对律协警告：不正当竞争。所以，随着律师人数越来越多，律师行业越来越卷，价格低的竞争力已不再具有优势，而专业与服务才是核心竞争力。
    2不要盲从相信大咖们的经验。比如他们说律师要有门面，豪车名牌衣服名牌包包配上。比如他们说谈案的时候，要让客户久等一会，让自己看起来很忙的样子，最好再找个人假装你的助理，这样子才好收费。我想说的是，套路可能会让你获得一些客户，但真正认可你的客户一定是用你的坦诚和真诚换来的。我记得我以前特别害怕客户打电话的时候，孩子在旁边哭闹，我觉得客户听到了孩子的哭闹，肯定就会觉得我需要照顾孩子是无法好好办案，自然就不会放心把案子交给我做。有一次在家，那时候儿子才2岁左右，刚好有个客户打电话咨询，我也很想谈成案件，家里又没有其他人，于是我把儿子关在了一间卧室里面，我跑到另外一间卧室专门接听电话，这样客户就听不到孩子的声音了。电话持续了十几分钟左右，2岁的儿子从被关进卧室的那一刻起，就拼命的找我，打门声，哭喊声，声声惊心动魄。当我挂完电话打开门，那是怎样一幅惨像啊，幼小的孩子红肿的双眼，颤抖的身体，嘶哑的声音让我心碎不已。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有意隐藏儿子的存在，而事实证明，有孩子并不一定全是减分项，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都是相通的，我记得有几回孩子没人看，我就带着孩子去见客户，他们就很喜欢儿子，儿子不仅没给我添乱，反而让大家的关系更近了，客户也更加信任我。总之，任何行业都如小马过河，对其他律师有用的方法不一定适合自己，我们要根据自身的情况摸索前行，还有一个好的办法就是，找到与自己各方面相似的做的比较好的律师去学习，也许比盲目学习更管用。比如你没钱没背景，就找一个同样没钱没背景但却做的非常出色的律师学习，这样子可操作性会更强一点。
    3认真做好每一个案件，你在3-5年后将不会缺少案源。我有一个高中舍友，当时她的初中同学需要打官司，我当时处理的很漂亮。后来这个客户身边有朋友需要律师，他们都会第一时间推荐我。我今年往回算了一下，就我这个高中舍友一传二，二传四的，已经有十几个朋友找我打过官司。所以律师的口碑非常之重要，用专业做好案件，用真诚对待客户。如果有律师告诉你，千万不要把你的当事人当朋友，一定要小心提防，那么无论你是否能挣到钱，都一定很心累。
    第二章 法官恐体制内束缚重重身心俱疲，律师恐体制外无拘无束身心不安
    无论是法官还是其他公务人员，不仅有干不完的正常业务，还有数不尽的大小会议、各种行政琐事。我没有在体制内干过，但以前在公司干过法务，公司不大，只有二十几个人，但从股东至下，就分了好几派。我想体制内的人情世故、争权夺利一定不少于私企，甚至极其激烈。被迫卷入各种斗争，毫无意义的内耗是比繁重工作本身更让人窒息的。
    作为独立律师，那就是自由而洒脱，你如何过你的一天，是躺在床上看手机，还是学习法条、研究案例，是约上好兄弟喝酒吹牛，还是去拜访新客户？全在于自己的一念一想。对于自律极差的律师来说，当律师无异于开启自毁模式。
    第三章 若想发财不要入法院，若要权力不要当律师。
    法官的收入基本上是固定的，若有人想在这个岗位上发财，那不仅是害了自己，也会牵连许多人。而律师的收入区间则很大，下没底线，上不封顶。为什么会下没底线呢，这个这要从消费上来定的，比如这个月收入为0，而你又是请客吃饭、垫诉讼费的，那收入岂不是变成了负数。每个人对律师的定义不同，我的定义是提供法律服务。在我眼里，律师也是服务行业，只是提供的服务相对专业而已。虽然都是法律共同体，但律师与检察官、法官的职责是不同的。虽然都是服务行业，但律师与一般的服务行业也是有所差别的。
    第四章 结语
    在文章开头，我曾提起我入律师行业之初，是因为没有考上法检，被迫走上了律师的道路。也就是说一开始我并不喜欢这个职业，但是我现在非常庆幸自己做了律师，这份职业给我带来了自由和挑战。
    人们都在努力追求成功和财富，为的不过是让人们看到自己。
    我曾会见过杀人犯，他杀人的很大动机也是为了让人们看到自己，杀人是一件与众不同的事，会让人刮目相看。
    难道我们就要永远活在别人的眼光里吗？
    你做一件事情，到底是为了钱去做？还是出自你真心？
    你不做一件事情，到底是因为怕，还是因为懒惰？
    我想，只有真心去做一件自己喜欢的事，
    只有勇敢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你才能投入，才能获得美妙体验，
    而不是恐惧的、不安的、抗拒的。
    律师法官也好，其他各行各业也罢，职业不仅仅是我们的谋生手段，更是我们心灵成长的机会。当你看不惯勾心斗角的人们时，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存在本身就是来让你学习的。
    几年前初入律师行业我一直十分痛苦，见世人为了利益，不顾及任何情谊，无论亲生的父子之间、兄弟姐妹之间，还是朋友之间，甚至不顾及他人性命。世人皆站在自己的利益上，去讨伐他人。律师就是这样一个职业，日日接触到的尽是世界上的残忍无情。而自己又是一个多愁善感之人，高中见同学们虐待两只误入教室的蝙蝠，我曾为蝙蝠哭了一夜，如今却让我三天两头的接触不是车祸就是人亡。
    但就是这样的汇集，让我不得不接受真实的世界。就是宇宙早就设计好了，哪些人温顺，哪些人残酷，哪些人懒惰，哪些人勤奋。所以，我现在从来不去鄙夷那些抛妻弃子的人，那些不学无术的人，也不会埋怨老天爷为何不公，降祸于善良勤劳之家。今生，我们每个人都是带着自己的问题而来，温顺的人要学习反抗，懒惰的人要学习勤奋，动物与人的最大区别，就是我们可以克服自己的本性。
    而我来世上的课题之一，就是矫正自己的多愁善感。我终于从那个为了动物哭几天几夜的人，成长成为了一个尊重自然规则的人。狼残忍的撕裂着小羊，你是否只看到了狼杀死了小羊，却没有看到狼同时也是草原的救星！所以，善恶只是我们片面的评论，所有的痛苦都是来自于错误认知。人生，无论读书、工作、婚姻、生活，与人相处，与物相处，都是自己给自己，自导自演一场一场戏。无论律师，还是法官或其他职业，每一个都有它的利与弊，都是我们人生的不同戏台，这出戏是喜剧还是悲剧，戏台不是重点，重点是自导自演的自己。
    最后，祝大家勇敢选择，用心生活，不枉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