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支书销魂的三十年 - 第24章 水晶与世界的发展
李朝正领着张欢来到热火朝天的舅舅家。几个月不见,舅舅鸟枪换炮整大发了。
院子里王本和村后的一个青年,一人抓着钢丝锯的一头正在磨盘上粗割着一只笆斗大的水晶。他们锯得十分卖力,你拉我推进退有据。王本一边推拉,一边还拿只水瓢时不时地往粗割处浇水。
舅舅把前排三间草房收拾打扫干净,将第二道工序的细割、粗磨一分为二,本来所用工具全由水凳一统天下,现在成了各占一半南北对峙。
几位学徒工操作着后来者居上的细割机,吱吱的切割声伴随着朦胧的水雾不绝于耳。细割机的切割钢片像一面铜锣在中间装上了连动杆,随着发动机的嗡嗡声响在悄然地飞转。朝正定睛一看,弟弟思正双手紧捧着只拳头大小的水晶,全神贯注地往钢片上慢慢推动。
他切割一会,将水晶慢慢后拉,脱离旋转不停地钢片,然后在覆盖操作台上的浅盘中掏拎些湿漉漉的细沙,洒滴在水晶切口处,将切口对准钢片再慢慢上抵。切割片充分保持着湿润,那细水长流不停的原因是头上悬挂着一只铁桶,由从医院里找来的输液管导流。
朝正带着张欢来到第三间房间,舅舅一个人坐在水凳面前,边上的矮几上放着十几只初成规模的眼镜片。这只水凳,朝正不知道舅舅把它藏在哪躲过了破四旧。第三间屋明显比前两间安静多了,灯光也亮了好些。舅舅拿起一只眼镜片,对着灯光左右端详了一下,然后小心托放着紧贴在沙砣上,踩在水凳底下的木连板上的脚稍一用力,沙砣就忽忽地转了几下。舅舅停下脚,又拿起镜片对着灯光看了看,又用手擦拭几下。
“舅舅。”朝正大声地叫道。
孙仕转身看见是朝正一笑,又看见张欢跟了进来,那脸色就有些不自然。
孙仕领着朝正和张欢出了前房,往堂屋走去。穿过院子时,王本一边换钢丝,一把骂骂咧咧,“磨了一个月才切了不到两公分。”看见孙仕出来了,他忙闭口,迅速地装好丝锯。
堂屋内孙占正拿着本《水浒》在专心致志地诵读有声。孙仕看见大儿子四仰八叉躺在太师椅上装模作样的用功,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大叫着让他出去,少在家里丢人现眼。孙占头几天还帮着父亲忙里忙外的,当孙仕招了几个学徒工后,孙占就磨磨蹭蹭不想干了。他吞吞吐吐地对父亲说想考大学。孙仕看着儿子大言不惭地想借着考大学的名义躲懒,除了骂几句外也别无他法。
孙占叫了声“表哥”后,又冲上前想打张欢。张欢忙闪到李朝正后面。
孙仕黑着脸给已成家立业的外甥一个面子,安排张欢和王本一起粗割水晶。
朝正好久没有来看看舅舅,就多坐了会,和舅舅闲聊起水晶来了。
一聊起水晶,孙仕刚还黑虎灰豹的脸慢慢广寒红锦起来。孙仕告诉朝正,水晶历史源远流长,早在远古时代就有,统称玉,石之美者。说着孙仕就摇头晃脑地吟诵起来。和父亲一样,大字不识几个的舅舅,背起这几首水晶古诗来倒是字正腔圆。
李朝正惊奇之下,心念无利不起早啊。孙仕所知道的水晶知识,来路繁多,但是倒有一半是在为水晶棺材挑选原料时听105矿技工所言。
炫耀了下自己的渊博知识后,孙仕又为水晶的产量低,社会人士知之甚少而感慨起来。
朝正对围绕水晶的各种故事与传说知之甚少,对水晶的来历及现状及未来的发展方向脑海里倒是有个很清晰的印象。朝正也明白舅舅的感慨。做水晶眼镜虽说利润丰厚,但费时耗力,要求又太高,远不如用绿石白玉做些把玩之物佩饰之品来得划算。用绿石白玉来做装饰品不仅历史悠久、相关文化深厚,而且还由于历代统治者不遗余力的推广,终至今日的路人皆知。
几千年的奴隶兼封建社会,问候男人父母祖宗的骂法并不是至尊九五的地位,而一顶言简意赅的绿帽子才具有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卓越杀伤力。因绿帽子的恶毒,就恨屋及乌地对绿色的东西颇为慎重,要么就是极其讨厌的全力避免,要么就鱼目混珠的全盘喜欢。
汉武唐宗,前期年富力强都忙于开疆拓土,后期年老力衰就担忧着自己打下的江山能否延续千年。这两位伟人忧虑着后世子孙的碌碌无为的同时,更恐惧着臣属中或黎名百姓中有不世之才的诞生。因此有着远见的千古一帝们在无视外邦番国的发展之下,制治和强力推广阉割自己民族精神的观念和道德。
汉武提拔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明皇信任女人,权利移交胡人。在这种覆卵之下,民间生活也在受着潜移默化的影响。
古人云,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饱读圣贤书的皇帝们眼见中华四方不足畏惧,就一个个放下大胆地装疯卖傻,想方设法地鼓励臣下们斗鸡走狗地玩物丧志。于是为男人谈之色变,见之汗颜的绿色就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了。民间和百官间皆以绿色玉石为美,偶然有些白色的玉石也夹杂其间,起着混淆视听的作用。
水晶碎里棱角分明,晶光闪闪,仍寓示着人虽亡,然铁骨仍铮铮。如果是一块绿色的玉石崩裂于地上,缺棱少角,色暗泽灰的,似乎还不如瓦全来得坚强。试让一没有经过阉割荼毒的孩童任择其一,想必孩童定会直奔晶莹夺目,光洁照人的水晶去。
中庸教育,凡事明哲保身,既号称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又宣扬能屈能伸,戒急用忍。在这种多年明哲保身的中庸教育之下,人们就会由里及表的体现这种胆小怕事的性格。对玉器古董的赏玩尤其如是。
因为中庸,凡事讲究含蓄,所以不管做事,还是做人,亦或做学问,都喜欢低调。所以对把玩之物的爱戴之上,常钟情些顶着不可貌相的普通之物,干坐着人以常待之,然后自己好半推半就的得意扬扬直接吹捧物的博大精神,间接吹捧自己的高深莫测,所以现代意义上貌不惊人的各种绿白非透明的玉石就大行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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