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守夜人 - 第284章 皆因贪婪起私心

    听这僵尸说是寒河龙王指示他做的，贾环瞬间就猜测，京城的旱情，也是寒河龙王弄出来了，于是追问这僵尸。
    僵尸则点头：
    “大人说对了，就是他故意指示我弄出干旱来的。”
    听了这话，贾环脸色一沉：
    “果然是他，难怪他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原来旱灾就是他故意弄出来的！”
    说着，阴沉着脸色盯着这僵尸：
    “你为何要听他的指示？你可知，你这么做，会害死多少人？”
    僵尸战战兢兢地回道：
    “回大人，我这具尸体早死了有两百多年了，不知为何，竟变成了僵尸。”
    “偶然间出去做恶，被寒河龙王发现了，便打算将我灭了，我哀求他放我去轮回，他虚情假意地答应。”
    “说是让我听他的指示，他便会助我入轮回去，我就这样成了他的附属。”
    “大约四个月前，他派了一个虾兵来通知我，让我弄出一场旱灾来，还说做完这次，就助我下冥界轮回。”
    说到这里，僵尸有些愤慨：
    “可没想到，他还是食言了，旱灾已起，他却说还没了结，待了结后再说，两天前，他说要下雨了，让我再去将风云都吞掉。”
    贾环听完，倒觉得这僵尸有些可怜了，不过，这也只是僵尸的一面之词，说不定背后做了不少恶事也犹未可知。
    迟疑片刻，说道：
    “你既然有冤，本官倒愿意留你一条性命，并且助你下冥界去轮回，不过，在此之前，你还得当一回指证寒河龙王的证。”
    僵尸如蒙大赦，给他连连磕头：
    “愿意愿意，只要大人能留我一条小命，我愿改头换面，再不做恶。”
    虽然他说得很好，但贾环也不会就这样信了他，先让他不要抵抗，用镇魂令，将其阴魄全部镇住。
    除非是冥府判官级以上的人来给他解除，不然无人可解。
    僵尸全身都是毛，脸上也是，并不能看出，他对此到底是什么态度。
    不过，倒也没有反抗。
    做完一切后，贾环让他等自己的通知，若是期间寒河龙王再有什么指示，不用再听。
    僵尸都一一应下。
    于是，贾环又带着下属离开这里，在城外的住了一宿，次日再进城。
    没想到，刚到城内，就见蒋子凝亲自来找他，也带来了好消息。
    工部主事窦纪凌扛不住诏狱刑罚，昨天夜里，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还真如贾环推测的一样，所有的事情，都源自于贪婪。
    有一回，工部的船只在寒河上，不知何故，突然倾倒，不少工程材料都沉入河底。
    负责押送的窦纪凌顿时惊慌失措，这若是追责，他这官肯定是做成了。
    于是一边派人去河底打捞，一面则在岸上摆满了祭拜神灵的东西，包括一些金银等物，乞求神灵能够助他渡过此劫难。
    没想到，当天夜里，他就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寒河龙王来找他，对他说，祭品都收了，明日只管派人去某处就可以看到那些沉入河底的工程材料。
    第二天，再去看那些祭祀品时，已经不见了。
    于是带着几分惊疑，窦纪凌将信将疑地带人去了寒河龙王说的地方，果然看到了那些沉入河底的材料，大为惊喜，对着河中间又拜了一番。
    这些材料失而复得，让窦纪凌只觉得庆幸不已，于是当做一件奇事上报给了他的上司，工部的一位员外郎听。
    这员外郎自然不信，除非窦纪凌能够再弄一次给他看。
    窦纪凌为表自己说的是实话，也为了不让上司小看，于是故意又弄了一出倾倒的事件来。
    按照头一回的办法，在岸上摆上祭祀品，祭拜寒河龙王。
    和上次一样，寒河龙王收了祭品，还回了那些沉入河底的工程材料。
    那工部员外郎见果然如此，大为震惊。
    然而，这员外郎却突然想到，既然还可以这样，那为何不直接将沉入河底的材料当做自己的？
    反正到时候上报，就说是在寒河中遇到了颠簸，账面上肯定没人查得出问题。
    不过，这种事情，工部内部自然要达成共识，不然很容易就会穿帮。
    于是乎，这位员外郎便找到了工部郎中，郎中找到了侍郎，算是所有人都有份，也因此成了一个定例。
    凡是运进京城来的工程材料，必然要经过寒河，不管是故意还是有意，总要倾倒一些在河中。
    工部上下沆瀣一气，只要上边没人查，自然不会有人主动提这些事情。
    事后只需要花费少量的钱财祭拜那寒河龙王，就可以将沉入河底的材料变为他们自己的，最终变卖，所有人再来分赃。
    工部相对于其他六部来说，算是清水衙门，几乎是干苦力活的部衙，因此，难得有这样的油水，大家都心照不宣，竟逐渐成了一个定例。
    可是，今年早些时候，有工部主事贪心，认为不用给寒河龙王太多的祭祀品，他还可以从中谋取更多的钱财。
    寒河龙王见他们对自己还算恭敬，而且每次都给了丰厚的祭品，也就每次都派了虾兵蟹将，替他们将沉入河底的工程材料送上岸去。
    对于寒河龙王来说，这种不费什么力气，就能得一些好处，自然是愿意去做的。
    突见工部官员给自己的祭品少了很多，寒河龙王顿时怒起，这么久以来，他早将这些祭品当做自己应得的了。
    眼下工部官员突然减少，就等于直接抢他的祭品，这还了得？
    于是，寒河龙王便不再将那些沉入河底的材料送上岸。
    这可急坏了一众工部官员，一番追查，这才知道，有个主事竟然敢私自吞没祭祀龙王的东西，气得不行，当即押着这主事来到寒河边上，给寒河龙王赔罪。
    寒河龙王却有心给他们一点教训，既然他们靠着船入寒河来中饱私囊，那就让他们的船进不来寒河。
    故意弄出了一场旱情来，工部官员急得团团转，又是赔礼，又是送上比此前更为丰厚的祭品。
    寒河龙王见状，贪婪之心更重了，既然有了旱情，何不再聚拢一波香火？
    于是吩咐工部官员去散播一些消息，说是寒河龙王显灵过，在河边看到过寒河龙王的真身，
    还说夜里梦到过寒河龙王，只要虔诚跪拜，就能实现心中所想之类的。
    这些话，本身也算是七分真，鬼神之说，这个时代的人们向来相信，也就有了此前寒河龙王庙香火鼎盛一时的盛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