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也会弄丢小狗吗? - 消融冰雪
沈回递去咖啡,淡定道“下来。”
“哦。”
司玉接过咖啡,起身倚桌。
他看着在总裁椅落座的沈回,开门见山“你男朋友,明天不准让他再去贺云那儿了。”
沈回看了他一眼,认真问道“明天我还以为你会说今天。”
司玉反应过来,急忙补充“就是今天不准去了”
“不行。”沈回翻开文件,“他喜欢,他就要去。”
司玉
司玉“你难道放心放心把你男朋友放在贺云身边”
贺云放下文件,大为不解地看向司玉。
司玉没化妆,又是清晨,本就白净的脸更是雪白似玉;温暖的晨光,很大程度地弱化了他美貌的攻击性。
沈回所知道的,所有见到司玉第一眼的人,都会脱口而出三个字
「真漂亮」
所以他不能理解。
“我对自己和池池都有足够的信心。”
沈回的目光里除了不解,还有司玉最厌恶的怜惜。
“你没有吗你是司玉。”
窗外的太阳好像移动到了钢铁丛林深处,日光被挡得严严实实。
司玉的脸也跟着变得晦暗不明,只能看见他侧过脸时,咬肌的滚动。
沈回觉得自己方才的质问太过严肃,站起身,准备跟司玉道歉。
却不想,司玉“啪”的一下,将魔方重重放到办公桌。
沈回看着司玉眼中瞬间涌出泪花,心道我也没说太难听的话吧。
下一秒,司玉颤颤巍巍地抬起手。
沈回怕被挠,往后退了一步。
“疼”
沈回这才看见,司玉的手指被魔方砸到,四个指头全肿了。
沈回。
咚咚
“老板,冰块取来了。”
“青青,你给司玉敷。”
苏青青
“司少爷,嘿嘿我,嘿嘿给你冰下手指。嘿嘿”
司玉看着嘴角比ak还难压的苏青青,问沈回“你确定你助理精神状态没问题吗”
沈回“比你好。”
司玉
司玉盘腿坐在藏青色地毯上,手肘撑在膝盖,支着脸,不想搭理沈回。
“不是青青精神状态出问题了,你自己也该知道,所有人在接近你时都会这样”
司玉挑眉看向他。
沈回“我是例外,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司玉“呿,你还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呢管东管西跟找了个爹一样”
坐在一旁沙发上的沈回,露出了被商业对手骂了多年「死人脸」。
“我想说的是,你不该对你自己那么没自信。”
沈回没跟司玉计较,不单单是因为他脾气好,更是如果真要计较,这几年早被气死了。
“贺云哪怕我就只见过一次,但依旧能看出他是一个得体、性格温和的人;再结合池池的描述,他是一个很不错的伴侣,可以给你足够的安全感。”
司玉看着他,眉心虽还没解开,嘴角却没瘪得那么狠了。
沈回问他“你见过有谁拒绝给你联系方式吗”
司玉“我从不找人要联系方式,都是他们主动给我;唯一的一次,贺云拒绝了我。”
沈回拿起茶几上的苹果,塞进了司玉那张气人的嘴。
“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
“昂。”
“我也从没见过有人拒绝池池,贺云是第一个。”沈回理了理领带,“所以,你还在担心什么”
司玉几口将苹果咽下肚,回道“我不管反正你男朋友就只是张牙舞爪、媚眼狂飞的花蝴蝶我不想让贺云见他”
沈回觉得自己说了那么一大堆,司玉愣是一句没听进去。
最后,他实在没办法,说自己安排了保镖在池意身边,绝对不会有任何事情发生,他也会再和池意说明情况,避免独处。
这才得到了司玉满意地点头,但很快
“诶,你派些人去装点摄像头,哎,算了,我让那个贺云把工作室关了也”
“司玉。”
司玉脑袋耷拉了下去。
“爱一个人,做不到绝对信任没关系。但是,你要明白,贺云先是他自己,才是你的男朋友。一味的占有和索取一样,都会令对方感到痛苦,直到最后不欢而散。难道你想这样吗”
沈回挥手让苏青青先出去,像大哥哥般走到司玉面前,扶起他。
“不要求你,做扶持伴侣的阶梯,去验证哪怕他看过更广阔的天地,也依旧会回到你身边;但希望你能够先给他,给你自己空间。你试着做,好吗”
这时,司玉抬眼看他,泪汪汪的双眼,让沈回想到了16岁的司玉。
“沈哥,我要是,我要是做不到怎么办”司玉摇着头,“要是贺云喜欢上别人怎么办”
沈回沉思片刻,表情严肃地做了个抹脖的手势。
司玉破涕而笑。
沈回将司玉送下车库。
他叮嘱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到歪歪扭扭霸占了两个车位、保险杆和侧视镜摇摇欲坠的跑车,嘴角一抽。
沈回“我让司机送你,你别开车了。”
话音刚落,沈回的司机小羊就跑了过来。
小羊“老板,rache姐之前就吩咐我下来送司少爷回家。”
司玉。
没错,自己车技烂这回事,远近闻名。
司玉刚准备走,沈回又叫住了他。
“司玉,试着去相信贺云。”沈回走向他,“然后,再试着去相信更多的人。”
沈回以为司玉会点头,却没想到他问自己,当年的事情如果是发生在池意身上,自己是否也会劝池意去相信别人。
沈回沉默了。
刀子没割到自己或是自己爱人身上,是不会知道疼的。
沈回说抱歉,自己不会再提这句话。
这时,沈回发现司玉白色羊毛绒衫的后领上,似乎沾了什么东西,他伸出手,环过司玉的肩膀
“你们在做什么”
贺云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和昨晚的温润有礼不同,声音很冷得不像话。
“老公”
沈回刚收回手,司玉就跟兔子似地跳到了贺云身上。
转过身,沈回见到了眼睛黏在司玉身上的贺云。
他正抚摸着司玉的脸,问他这么早出来冷不冷,开车有没有受伤。
还是那副温柔模样,似乎刚刚那低沉不已的质问,并不是他说出口的那般。
但很快,贺云冷冷扫来的视线,证实了那并不是沈回的无端臆想。
“醒来没看到你,很担心。宝宝,下次别这样了。”
“嗯,知道啦。”
司玉对他挥手说拜拜“沈哥,我先走啦”
这个称呼刚说出口,贺云的脸色就变了。
原本是极其微小的变化,但沈回一直盯着他,所以看得是那么真切。
沈回疯子。
他又看向扶着贺云肩膀,献上亲吻的司玉。
沈回疯子。
“两个疯子,绝配。”
咔嗒
司玉从手机上抬起眼,莫名觉得贺云给自己系安全带的声音有些响。
“怎么啦”
司玉问着在驾驶位落座的人。
“没什么。”
贺云低头启动车辆。
司玉哦了一声,继续看着屏幕,这时才发现,贺云给自己打了10的未接来电。
oos
司玉抿了抿嘴,偷偷抬眼看着贺云的侧脸。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贺云的下颌似乎绷紧了,看着就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对不起哦宝贝,你的电话我没接到。”
“嗯。”
贺云看着左视镜,将车驶入主干道。
沈建大楼总部在北滨路,一旁不远处就是江城大剧院,此时大概是有活动散场,进出车辆多,很快他们就动弹不得。
司玉看着前方一辆辆闪着尾灯的汽车,干脆解开安全带,朝贺云身上贴去。
“你都不看我。”司玉下巴放在贺云肩头,“看看我。”
司玉撒着娇,终于赢得了贺云的扭头。
贺云看着他,忍住了吻他的冲动,问道“早上什么时候出的门”
“嗯大概7点多吧”
“怎么醒这么早是我昨晚听你的,回家之后就让你睡觉了吗”
司玉有些发愣,直直盯着垂眸看他的贺云。
贺云的眉心有些蹙起,显得他深邃的眼眸更加深不见底。
“没有,我特别开心,昨晚终于睡了个好觉。你都不知道,我从接到沈确电话,看到你和沈哥唔。”
司玉的嘴唇被咬住,很快,他就听见安全带解开的声响,同时,自己也被扑倒在了车窗上。
贺云捏着他的后脖,像提小猫“你到底有几个姓沈的好哥哥”
沈确是个贼心不死,背后耍手段的混蛋。
沈回是个有男朋友,还没边界感的家伙。
而这些人,都是司玉的好哥哥
司玉哪知道贺云在想什么,他想了想回道“还有一个,叫沈来。”
贺云
“哦不,不对。”司玉抬起手,“沈来比我小一岁,还在上大学,快毕业”
这次,司玉的嘴没被咬住;被咬的,是他的指尖。
“不许提其他人。”
贺云用牙齿轻轻磨着他的指腹。
不疼,像是刚出生不久的小奶狗,被人逗得发了狠,用还没长好的乳牙啃宝贝骨头一样。
“吃醋啦”
贺云不说话,继续啃着他的指尖。
“那怎么办嘛。”司玉眨眨眼,“把我关起来吧,小狗大人。”
小狗大人顺着他的手指,一路吻到他的白皙柔软的颈部“回家再关。明天才能出卧室。”
司玉舒服地闭上眼,手指插进他的发丝中,昂着头含糊嗯了两声“好像不太行,1点的飞机。”
话音刚落,脖间酥麻的啃咬消失了。
司玉有些不满地哼唧了声,错过贺云抬头时,沉着的脸色。
“你要走”
“嗯,下午还有戏份。”
司玉将脖子上的白色丝巾重新系好。
察觉到贺云不对劲时,对方已经先一步说出口“现在9:45,你留给我的时间,3个小时不到。”
司玉看着坐回驾驶座,双臂垂在腿间的贺云,心脏一阵发麻。
贺云也舍不得自己,就像自己舍不得他。
“宝贝,我”
交警出现在车前,抬手吹哨,有序指挥通行。
无奈,司玉只好把话止住,乖乖系好安全带。
他靠在车窗上,不敢看贺云。
关于分别这件事情,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没办法做好准备。
舍不得就是舍不得,不想分开就是不想分开。
贺云“在你前晚回来之前,我已经有21天没看见你了。”
司玉听着贺云的话,紧紧闭上眼,生怕那些「舍不得」此刻就从他眼睛里流出来。
贺云“前晚只有3个小时。我以为,自己可以凭着那3小时,再支撑过下一个21天。但我又看见了你,我就知道,我想要的不是那3个小时。”
司玉的「舍不得」还是流了出来,他将脸埋得更低,不想让贺云在高架上分心。
可是,贺云的心早就在听见司玉说出,“1点的飞机。”时,就已经碎裂。
他知道不应这样,司玉有自己的工作,司玉很喜欢自己的工作,不能一直在家陪自己。
但是,就是不想。
短短一夜的重逢,就连醒来本该有的早安吻和清晨时光,也被夺走。
他只有3个小时了,只有3个小时可以和司玉在一起。
“我直接送你去机场。”
贺云在红绿灯路口停下,重新输入目的地。
沉闷的车内空气,就连司玉身上的玫瑰香味都无法改变丝毫。
贺云飞快按着键盘,生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后悔。
下一秒,那个自私无比的自己就会占据上风。
“就像上次在巴黎一样吗”
司玉问。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嘶哑,像是刚哭过般。
贺云的指尖顿住了,但车内的机械女声导航播报已经响起,那是他即将载着司玉离开的催促。
司玉鼻尖泛红,就像他的双眼,哪怕擦拭过了,还是有些水汽。
司玉看着仿若冰雕静止的贺云,紧紧咬住嘴唇,才没有问出那句
「就像上次在巴黎,你送我到酒店,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吗」
红灯结束,车辆启动,二人陷入沉默。
原本该是无比珍惜离别倒计时的时刻,他们却被各自的心事困扰,没再看向对方,也没有说一句话。
长江就在脚下,可北方消融的冰雪,似乎并没有让沉寂了整个寒冬的江水复苏。
江水无声而缓慢地流淌着,就像车内涌动的暗流。
他们似乎是认命了、接受了,无论多少次重逢,都要认命接受他们必须离别的事实。
没有什么可以改变这个事实。
车辆驶入隧道,昏暗堵塞的隧道。
没有人按喇叭,或许是因为习惯了隧道的拥堵,又或是车内隔音太好、前后车都不愿离这辆库里南太近,自觉拉开距离。
可太安静也不是好事。
司玉觉得烦躁,密闭的车厢烦躁,昏黄的隧道烦躁,沉默的贺云烦躁。
他们被困在原地许久。
司玉再也忍不住,三两下扯掉扼喉般的丝巾,可这丝毫没有缓解他的烦躁。
直到,他扭头看向贺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便一直看着他的贺云。
他们对视着,深不见底的黑眸和淡若琥珀的双眼,在这一刻终于交汇。
按动打火机,点燃火焰需要多久呢
或许只需要一秒。
咔嗒
咔嗒
两条安全带被同时解开,他们同时抱住彼此。
他们拥抱接吻的姿势,像是缠绕的藤蔓,刀劈斧凿也无法将他们搂紧彼此的双臂斩断。
司玉将脸轻轻靠在贺云的掌心,任由对方在自己眼睛、睫毛和嘴唇刻下处处亲吻。
“对不起。”
“对不起。”
他们同时说。
“我舍不得你,不想你走。”
“我舍不得你,我不想走。”
他们同时说。
暗涌在此刻也化作缠绵呼吸。
司玉的舌尖尝到了铁锈味。
不知道是贺云的,还是他自己的。
“这次事情很不愉快。”贺云看着他,“你想让我,暂时离开工作室吗”
司玉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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