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念日深 - 第079章:辜负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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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不用你养。”
    时雨好认为他下一秒就要负气离开了,因为若换作是她,早就打完对方了:敢对老娘出言不逊,我看你是想死!
    萧清溪却是脱了衬衣,躺下了。
    她看得一愣一愣的,却并没有收手,而是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叠现金洒在他身上。
    粉色的纸币晃晃悠悠地飘得到处都是,有一张落在了他的脸上。
    他第一次知道钱的味道。
    很难闻。
    可能是因为它带着羞辱的气味。
    要让一个人死心的难度和让一个人爱上自己的难度不相上下。
    爱恨都是这样困难的事。
    “给你零花钱。”
    她吹开落在他脸上的那一张,看着他空茫地望着天花板的双眼。
    他声音轻柔,情绪稳定:“你喝醉了,我不跟你计较。”
    时雨好抬手刮过他的鼻梁,没个正形地说:“谢谢你这么体谅,但我不是见好就收的人,你对我好,只会让我得寸进尺。”
    两人之间明明横亘着无数问题,身体却没有距离。
    这是很矛盾的事,生理和心理分两条路走。
    以前萧清溪不懂什么是走肾不走心,今天以后他算是彻底搞明白了。
    她累了,靠在他肩上休息,他这才伸手轻轻抱住她的后脑勺,良久缓缓地说:“我不喜欢你这样。”
    她听见了,却没有回答,因为她自己也不喜欢。
    生命在于折腾,她也不知道自己想折腾出个什么结果,到底是想赶走他,还是希望他即便被如此对待,依旧会对她不离不弃。
    时雨好醒来的时候感觉心口疼得厉害,第一反应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彻底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趴着睡的,可能是长时间压迫心脏的关系,引起了疼痛。
    昨夜的记忆逐渐回归,她慢慢想起来自己都干了哪些荒唐的事。
    床上只有她一个人,理应是这样的结果。
    她起身下床,想去倒杯水喝,瞥眼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没有见过的杯子,打开发现里面是温水,干脆地喝了起来。
    昨晚上撒得到处都是的钞票已经被收拾好了,整齐地放在杯子旁边。
    她边喝水边想:我要是萧清溪,非得往水里吐口水不可。
    但萧清溪不是她,他只是体贴地给她准备了一杯温水。
    创作期的时候,时雨好的睡眠质量十分堪忧,明明闹铃还没有响,她却已经醒了。
    她一边喝水一边在家里转了一圈,寻遍所有的房间,家里只有她一个人这件事她早就习惯了,不同的是家里多出来很多东西,包括但不仅限于手上这个保温杯,还多了一台全新的咖啡机、好几个奇形怪状的玻璃杯、一组制冰盒、一桶牛奶,还有一盆郁郁葱葱的小薄荷。
    她戳了戳翠绿的叶子,感觉到小叶子强壮的反作用力:长得还怪有精神的呢。
    时不时就要出差的关系,不管是养宠物还是植物,都有可能因为疏于照顾而死亡,她不是一个会给自己找麻烦的人,所以她是家里唯一的活物。
    看着萧清溪送的这一堆东西,也算是在投她所好之余还有一些情趣在里面。
    居然开始互赠礼物了,和情侣何异?
    她转身洗漱,换上上班的衣服,都已经走到门口了,又回身去拿了餐桌上的小薄荷带走。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要出差,把小薄荷养在公司里,到时候好歹还能拜托同事帮忙照顾一下。
    不管是咖啡机还是盆栽,小清溪真的是惯会给她找麻烦。
    她天天把咖啡当水喝,家里没有咖啡机,难道是买不起吗?
    当然是因为懒得自己做。
    花钱让咖啡师做多方便?
    不用准备材料,也不用清洗设备,想要换个口味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其实从他喜欢自己做饭就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不怕麻烦,和她截然不同。
    凌冬至从玻璃门上映出的人影看到时雨好左手咖啡,右手盆栽地来上班了,转身站在原地等她:“早啊。”
    时雨好就像是没看见也没听见一样,健步如飞地从他身边走过。
    凌冬至追上去说:“怎么了?酒还没醒?”
    她理都不理,径直走进办公室,把小薄荷放在离她最远的桌子角落。
    她粗手笨脚的,盆栽离自己太近一定会遭受无妄之灾,为了小薄荷的生命安全:远离她才是对的。
    凌冬至往她对面的办公桌一坐,纠缠不休:“跟你打招呼也不理,又在生什么气呢?”
    “凌总,我和你只是同事关系,我生气也好不生气也罢,跟你都没有任何关系,不要关心我的情绪,谢谢。”
    时雨好冷着脸坐下,打开电脑准备开工。
    凌冬至不依不饶地说:“同事之间也可以互相关心嘛,你也很关心我……”
    时雨好本来就憋着满肚子火,一直隐忍不发,就只是顾及到他是老板的弟弟,结果他倒好,拼命在她面前蹦跶横跳,真的是:佛也发火!!
    她粗暴地打断他说话,一秒进入狂怒状态:“凌总,我麻烦你搞搞清楚,我出来工作出卖的是我的时间和能力,我不卖身的。他当我是饭后甜点,你也默许了是吧?他吃得下吗?也不怕硌着牙,废物东西!”
    “什么?”凌冬至惊讶极了,刘老师在他印象中就是个儒雅绅士,背地里是那样猥琐的吗?
    “你吃亏了?”他急切地追问,“他占你便宜?”
    “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会让人轻易占到便宜的人吗?”时雨好强硬地说,“他是有那个企图,当场就被我吓退了,然后就气急败坏地走了,根本就没有送我,势利的东西,知道没有甜头就跑得比兔子还快。”
    凌冬至松了口气,由衷地说:“没事就好。”
    “怎么就好了?”时雨好一点都不好,昨晚上受的鸟气到现在都没消化,“他试图占我便宜就够让我生气了,你居然让我陪那种人吃饭、喝酒,我算什么?公司到底在做什么经营?我的工资含有应酬所得吗?”
    凌冬至试图息事宁人:“你怎么越说越过分了,我知道你的心情,但你不要激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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