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老爷 - 第八章挖墙脚

    东杨树农场局下设9个农厂一个煤矿，占地面积超百万亩。由于鄂伦春地区地广人稀，农场局的土地早年都是部队开发，每个村民有二三百亩地很正常，特大的家庭农场更是千亩以上。每个农厂都有厂部，厂部又下设行政村，农场局的人直接对各个厂部负责，而厂部分管各个行政村。每个厂都相当于一个镇大小，厂部也类似于镇政府所在地。白杨镇周边基本没有什么矿区，唯一的煤矿也被农场局控制着，周边几乎所有的乡镇都用农场局的煤炭。要资源有资源，要土地有土地，而且是上面直接拨款，自然是财大气粗。东杨树农场局在地理面积上要比白杨镇大的多，虽然两者相隔不到十公里，但每个农厂的厂长都是正处级干部，所以说农场局的级别上要比白杨镇高的多。并且农场局的经济也要比白杨镇还要好的多，虽然不能说富得流油，但农村万元户比比皆是。农场局的干部一向眼高于顶，对于邻居，同属一地区的白杨镇从来不买账，近在咫尺却从来不走动。
    对于这样一个局的局长来参观学习，张志清和孟良都很是惊讶，也不知道该如何接待。对方在级别上虽然高，可在行政上根本管不到白杨镇。对于这样干部到来，一定事出有因，学习计划生育，里面肯定有玄机，估计学习是假，看热闹是真。接待是一定要接待，但怎么接待，张志强和孟良都有些犯难。赵云自觉事情不好，想借机脱身，但张志强和孟良哪里会放过赵云。人家来学习计划生育，虽说赵云现在并不负责计划生育，但明眼人都知道白杨镇的计划生育正是赵云一手策划的结果，虽然找不到任何证据，依旧瞒不过有心人。赵云要是跑了，书记和镇长更不知道怎么唱戏了。
    “赵镇长，你负责接待，你可有好的招待办法？”张志强问。
    “这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喝倒他们至于学习那就随便了，随便说说国家精神，说我们思想工作做得好！”赵云又补充道：“我们思想工作做得好，这可不是胡说，盟里都表扬我们了。”
    “这倒不失一个好办法，但人家要是不喝呢？”孟良问。
    “这不简单啊，完全按照鄂伦春的规矩，我们是主，他们是客，客随主变，加上百姓的热情，这是民意，可不是他们不想喝就不喝的。”赵云又道。
    张志强心有戚戚然，点头道：“鄂伦春喝酒规矩不多，但绝对强横，我刚来的时候就被灌得三天没上班。”
    张志强说完，看了孟良一眼。孟良脸红了，呐呐道：“我们民族好客，可不是我给你下马威啊。”
    哈哈哈哈赵云和张志强都笑了，镇长孟良有时候直爽的可爱，这摆明是此地无银的感觉。
    孟良也不好意思的笑了：“对，按照我们的规矩，顺便把我小姨子叫声，保准都放倒。”
    又来了，一听见孟良提小姨子，赵云和张志强同时选择闭嘴。男女搭配喝酒有滋味，但怎么也得找个像样的美女陪酒啊，当公关小姐，他的小姨子长得太像样了。
    东杨树农场局的局长和赵云想象的并不一样，在他想象中这个厅级干部应该是大腹便便，满脸油光那种，很多位高权重的干部都那模样。农场局的局长姓姚，四十岁左右，平头，眼睛很凉，赵云第一直觉这姚局长当过兵，身体很强壮。
    两辆四五零零越野车气势汹汹来到了白杨镇镇政府，相比较起来，白杨镇只有两辆北京jeep，一辆2020s，看起来就寒酸了，这也充分说明了农场局的经济要比白杨镇好的多。
    姚局长还算和蔼可亲，进门就和所有人握手，赵云早已在贵宾厅准备好了水果、榛子、瓜子等点心。同来的两人，都是处级干部，表现得很有官威，这样的阵势让张志强和孟良不得不慎重对待。双方基本以茶话会的形式交谈这，气氛很融洽，张志强越来越搞不明白对方是来干什么的，说是来学习计划生育却只字不提，原来准备好的话语，一句用不上。
    “张书记，借你个人吧，听闻你们副镇长赵云写了一手好字，而且脑袋很活，我刚到任三个月，还没有秘书，你可割爱？”姚局长笑眯眯的对张志强说道。
    张志强楞了，这不是赤裸裸的挖墙脚吗？
    “不可能，我们镇赵镇长可是主力，以后经济建设全靠他了！”孟良立刻反对。
    事实上白杨镇所有接待干部都感觉到意外，对方再牛，也不该这样场合挖人，同时大家都感觉到赵云原来不简单，这么吃香，那些对赵云有意见的人下意识产生几分顾忌。
    “哈哈，怎么舍不得啊，听闻小赵其人很有趣，我真的很喜欢。”姚局长再次说道。
    “呵呵，既然姚局长喜欢，我们绝对不会干涉个人发展的，这得看小赵的意见，他要是愿意我绝对不阻拦。”张志强所有所思说道。
    莫非这个局长和赵云有关系，但又不像，看赵云茫然的样子，张志强觉得自己多想了。姚局长身边的人对姚局长的主张似乎也很惊讶，每个人看赵云都多了几分敬畏。张志强看着赵云，半是试探说赵云自己选择，他也想看这个年轻的副镇长怎么表态。确实，这秘书职位诱惑很大，跟厅级干部当秘书，估计两三年就能熬成处级干部，升迁绝对很快。该不是给赵云壮威来了吧？按道理赵云不应该有这样的背景的！张志强脑袋飞快的转着，丝毫不理会孟良暗示的眼神。他知道孟良绝对不会允许赵云此时被挖走，但赵云要真的走，谁也没办法，一个电话关系就转过去了。
    “小赵，你愿意做我的秘书吗？”姚局长柔声问赵云。
    “谢谢姚局长抬爱，对我确实有诱惑，但我已经适应白杨镇，这里领导班子很团结，相信我们很快就能做出成绩。再说，我这个人没你想得那么有趣，我可怕过去两天就坐冷板凳了，张书记和孟镇长在工作和生活生很照顾我，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过去。呵呵，姚大局长，您就别拿我开刷了，咱们还是去山上视察下村子，顺便体验下真正鄂伦春人生活吧。”赵云半是开玩笑，半是正式的拒绝了这个请求。
    赵云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姚局长的到来和爷爷有关系，对方公开示好的同时也是给自己壮脸来了。这个姚局长如此一说，孟良和张志强肯定对他更好，给他更大的发展空间。给厅级干部当秘书，这对赵云诱惑很大，但他绝对不能去，做人不能好高骛远，白杨镇他已经熟悉节奏，短期内他完全可以做出成绩，至于农场局看似经济很好，在很多方面反而有些制约，经济单一，由于级别高，官僚作风浓重，想出头又谈何容易，在别人的庇护下，他永远长不大的，还是在基层稳扎稳打才是硬道理。赵云并不知道，正因为他这样的决定，才让那帮老家伙更看好他，也让他的爷爷在北京很有面子，这也给他事业铺垫了第一块基石，也一定程度上消除了他计划生育的歪门邪道的影响。
    对于赵云的回答，孟良和张志强都很满意。两人同时意识到了，这位新来的局长表面看起来温和，其实骨头里很霸道的一个人，这位新邻居也是善者不来，没准以后会有大动作，势力扩张也很正常。东农场局虽然面积要比白杨镇大的多，但作为地委级别的单位和别的地委级别的辖区却又显得少得多。历史上农场局曾经多次想把白杨镇划归农场局的范围，看来这位新来的局长是赤裸裸的示威了。
    “好，我从外地刚来此地，还真想体验下鄂伦春风格，咱们参观你们的模范村的同时打猎娱乐吧。”姚局长并没有继续原来话题，反而很响应赵云的号召。
    赵云等人找来猎枪，却发现农场局的人自带了武器，清一色的半自动步枪，要比他们猎枪强的多。对方准备充分，摆明是游山玩水来了，张志强和孟良绷紧的心终于放松。一行十人，对方连司机司机一共五人，白杨镇赵云、张志强、孟良加上司机也是五人。白杨镇的两辆北京jeep都出动了，跟在四五零零身后，有点土八路和正规军的感觉。耀武扬威，这是孟良很直接的感觉，但又没有半点办法，对方级别高，比他们有钱，能摆谱这是很正常。
    “在林子里，咱们才是主宰！”赵云淡淡对孟良说，语气中透着强大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