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舂 - 第二十五章梅鹤居

    隔天吃过早饭，冬儿带着香莲和德平出去了，苏雪换上一件淡黄色，绣着水纹儿的绫罗裙，搭配了一件嫩绿色的暗花云锦外裳，既淡雅出尘，又合乎时令。
    粉面上薄施铅华，淡扫娥眉，朱唇轻点，画了个日常的淡妆，看起来清新自然。青丝斜挽成一个随云髻，带上冬儿替她买的那支珠钗，娇媚中透出几分灵动俏丽。
    打扮整齐，拿上一把檀香茉莉花边儿小扇，前去拜访那位梅大师。
    到了梅鹤居，仆人进去通报后，出来替她引路：“苏小姐，梅大师请您到花园一叙。”
    这梅鹤居不仅名字风雅，处处布置得清幽别致。绕过前屋回廊，穿过院旁的夹道，苏雪来到花园，眼前豁然开朗。
    花园十分宽阔，道路围绕着一个金鱼池铺成，池上架了一座木桥，桥边有一小亭，玲珑秀美，路两旁种满了藤萝翠竹，奇花异草，花丛中点缀着假山奇石，靠里面的院墙有一间灰墙黑瓦的屋子，屋旁种了几株桂树。
    “苏小姐请。”仆人将她送到亭中。
    梅大师从小桥上走了过来:“苏小姐请坐，刚刚老朽在换衣裳，所以没有出去迎接。”
    “梅大师客气了，小女子只怕打扰梅大师清静。”
    “哈哈，不打扰，不打扰，上次一别，老朽一直在翘首盼望苏小姐到访呢。”梅大师笑着说。
    “看梅大师神清气爽，身体一定好了吧。”
    梅大师点点头:“已经好多了。”
    苏雪坐下来，又四下打量了一下:“梅大师，您这儿真是雅居呀，一山一石，一草一木想必都是大师亲自动手选种的吧。”
    “苏小姐也懂这些？”梅大师笑问。
    “梅大师，小女子虽然不懂，但是美的事物人人喜欢欣赏啊。”看着这美景苏雪真心地赞赏，当然好话谁都喜欢听。
    梅大师听到这种赞扬十分高兴:“苏小姐的见地总是与众不同。”
    “上次与梅大师一叙，小女子受益匪浅，原本想早些前来，但家事缠身，所以才拖到今日。”
    这时仆人把茶端了上来:“请用茶。”
    梅大师帮她倒了杯茶:“苏小姐，老朽这几天一直在想着苏小姐的那幅画，有两个问题有些想不明白。”
    苏雪好奇地问:“梅大师所指的是什么呢？”
    “之前老朽觉得苏小姐画法有些杂，可是越想越觉得不对，苏小姐似乎十分精于某种画法，只是老朽从未见过。再有就是苏小姐画技娴熟，为何画中却有些瑕疵？难道是时间仓促所至？”梅大师说出心中的疑惑。
    苏雪没想到梅大师这般执着于她的画，也可能他对画一向认真，他说得没错，她所用的主要是水彩画的技法。有瑕疵，自然是因为用的是毛笔和墨色一时把握不好。
    “梅大师，小女子从小画画，许是久了，用惯了一些自己的方法技巧，但在水墨方面，没有人指点，所以没有钻研过。那天在潘夫人那儿，画具不太顺手，所以有些地方出现了瑕疵。”苏雪解释道。
    梅大师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其实苏小姐的画法技巧，很有独到之处，老朽十分感兴趣。”
    苏雪一听梅大师说感兴趣，开口道:“梅大师，小女子很希望在水墨画上，得到大师一些指点。”
    “嗯，苏小姐若是有兴致，可以画一幅试试，老朽愿和苏小姐探讨一二。”
    苏雪笑着说:“只要梅大师方便。”
    梅大师站起身:“那苏小姐随老朽到画斋来吧。”
    画斋，便是院墙边的那间屋子，墙面上挂满了画作，题材以山水为主，令苏雪惊讶的是，有不少都是着色的。
    屋中摆着两张檀木桌子，摆放着笔墨纸砚。另有两张乌漆案几，一高一矮。
    “大师的画幅幅精美，让人仿佛身在山水间，小女子佩服。”苏雪看着墙上的画，由衷地赞叹。
    “说起来挂上去的，都是老朽感觉不错，或是有些心得的，也有些没能完成啊。”梅大师指了下一旁的纸筐。
    苏雪发现这梅大师还挺风趣，见那纸筐中有不少纸团，大概都是觉得不好，或是画坏了的作品。
    梅大师在桌上铺了一张纸:“苏小姐想画幅什么？”
    苏雪也有些纠结，她不擅长山水，但这位大师却以这方面著称，想了解学习，自然是要挑对方有心得的。
    想了下她做出决定:“小女子就画一幅山水画吧。”
    梅大师捻着胡须点点头:“好。”
    苏雪想了一幅她在现代名作鉴赏中看过的一幅风景画，按着那个构图方式画起来。
    梅大师一直在旁边仔细地看着，直到她画完，梅大师才开口说:“苏小姐的构思极佳，景物搭配得十分和谐，画法嘛，老朽觉得苏小姐虽然与老朽有许多不同，却也没有大问题，只是有几个地方，却是山水画要注意的，比如”
    苏雪一听他的提点，心中豁然有所领悟:“多谢梅大师指点，小女子记下了，以后一定多注意。”
    “嗯，老朽也忽然极有作画的雅兴，刚好演示一下，请苏小姐看一看。”梅大师小心地将苏雪的画儿，放在一旁的桌上，然后才重铺了张纸，拿起笔开始画，遇到一些苏雪有问题的地方，他还会仔细地讲解一下。
    苏雪发现她的选择是对的，说起山水画，这位梅大师的经验之谈便多起来，让她了解到了许多关于国画，和这时期画作的精髓。
    梅大师画好后，苏雪微笑说:“梅大师，小女子听您一袭言，胜读十年书啊。”
    “哈哈，其实看苏小姐画画，老朽也学了不少东西，时候不早了，苏小姐留下来吃个便饭吧。”梅大师笑着邀请。
    “多谢梅大师美意，只是小女子家中还有些事情，今日就不打扰大师了。”
    “嗯，也罢。苏小姐，老朽还有不少东西想和你探讨，若是你有时间，多到我这儿来坐坐。”梅大师一直将她送到门口，吩咐仆人送她回家。
    一路上苏雪都在琢磨梅大师的话，她发现梅大师虽然年纪大了，对水墨画也十分执着，但是并不固执，对于自己的一些想法，他也能认同。
    而他提出的一些问题都很重要，苏雪感觉通过这次拜访，自己获益颇多，在国画方面，一定能有不小的进步。
    其实比起画图，她还是更喜欢化妆打扮。既然那些在现代所学的作画技巧，在这里能派上用场，而且还能创造出更加新奇有趣的作品。
    是不是有朝一日，自己能用化妆来开创风潮，成为改变这一历史的名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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