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剧透我一脸 - 第 76 章 强取豪夺
云昭一开始是不怕的。
见到杀神,她只要表明身份,就可以和他联手破敌。
但她很快就意识到事情不对她根本说不出“东方敛”这个名字。
就像被某种奇异的规则封了口。
她盯着眼前的侍女,半晌,憋出一句“那个凉川修士,什么身份”
侍女讨好地笑道“一个卑贱的凡人罢了,不知哪里捡了点机缘,就胆敢与神女作对,真是不知死活。”
云昭冷声问“名字也不知道”
侍女掩着唇笑“神女何必在意一个将死之人的名字。”
云昭在心里大声逼逼他叫东方敛他是我家太上我是他媳妇
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云昭明白了。
这一方水镜世界有规则限制,她只能老老实实扮演这个已经上了杀神死亡名单的“神女”。
但她却没有这个身体的记忆。
云昭“啧。”
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对她深深的恶意。
眸光一定,云昭冷笑起来,重重拂袖“我在意的是一个凡间修士么我要的是阵你,去给我把事情解决了。”
侍女花容失色,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神女饶命,婢子哪有那本事啊”
云昭瞥着她的头顶,语气凉薄“你倒是给我说说,怎么就没那本事了”
侍女只以为她在迁怒自己,头也不敢抬“婢子不过是个被点化的小仙,法力低微,只会伺候人,不懂那些打打杀杀。”
云昭眯了眯眸“点化你登仙就干这个其他那些被点化的仙人,也都像你这么没用不成”
侍女急忙回道“婢子能够伺候神女,已是天大的福气了其他那些下等仆婢,羡慕婢子都来不及”
云昭“”
二千年来,整个世间付出那么大的代价修建通天塔,为的便是复连天与地,迎仙神下凡,点化世人登仙。
世人心心念念二千年的成仙啊,就这
为奴为婢伺候人
云昭都气笑了“我以为点化你们成仙,是让你们做点正经事。”
侍女答得那叫一个顺溜“伺候好神女,便是最最要紧的事”
云昭无声轻啧“所以我杀人做阵,你也不劝。”
侍女吓得不轻,连连磕头“神女,凉川贱民不知好歹,死也活该婢子这辈子都以出身凉川为耻,绝无半点同情那些贱民,神女明鉴啊”
云昭“”
居然还是个凉川人。
云昭都气笑了“杀你家乡父老做阵,你就不恨”
侍女答得飞快“婢子早已是神山的人,凉川贱民生死与婢子何干婢子一心一意,只盼着神女尽早得偿所愿”
云昭追问“什么愿”
侍女道“与清平君圆房,做一对恩恩爱爱的神仙眷侣。
”
云昭“”
她开始旁敲侧击。
很快就从侍女嘴里问出了一段相当炸裂的情爱纠葛。
她现在这个身体是北天神君的小女儿,头上有五个哥哥,生母早逝,从小被父兄宠上天。
情窦初开时,她看上了隔壁小仙清平君。
清平君已经娶亲,与妻子感情甚好,婉拒了她的追求。
她恼羞成怒,让自家大哥出手,一通强取豪夺,把清平君的妻子掳回殿中做妾,强行拆散了人家小夫妻。
随后又以“妾嫂嫂”的安危威逼清平君,逼迫他做了北天神君家的上门女婿。
清平君自然是不情愿。
为了爱妻,他被逼着成婚,但他没办法与这神女圆房。
弦月神女原身想尽了一切办法,什么迷香媚药等等下流招术全都用在他身上,他只心如止水,不动如山。
她再怎么气急败坏,也没办法逼迫一个不行的男人硬气起来。
于是新婚夫妻就这么僵住了。
后来弦月神女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个“偏方”献祭十万生魂,向传说中无所不能的黄泉阴骨换一个愿望。
她的愿望自然就是成为清平君的心上人。
云昭人都听傻了。
又是黄泉阴骨,又是这种破事。
弦月神女为了得到男人的心,向黄泉阴骨献祭十万枯骨。南君为了复活亡妻,向黄泉阴骨献祭百万生灵这些所谓的“正神”,就当真满脑子情情爱爱不干人事。
活该被杀神杀光。
云昭暗自思忖眼下这节点,杀神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凡间修士”。等到他斩杀南君的时候,已是无人不识的人间圣皇。
从此刻开始,他便要踏着这些神仙的骸骨,一步步登上至尊之位。
想想都让她浑身激动。
眼前仙雾一分,一名侍从匆匆来禀“神女,清平君他又在后院撞封印,撞得头破血流。”
云昭挑眉望向身边的侍女。
侍女冷笑“定是那个不要脸的贱妇又偷摸给清平君传信了也不想想,能给咱们少君做妾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她还胆敢不守妇道勾搭前夫神女,要婢子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那贱妇给”
侍女比划了个割脖子的手势。
“啧。”云昭摆手,“她出了事,清平君不得殉情去,替我给大哥说,别再动那女子,让她自己一个人好好待着。”
话音未落,只闻一道低沉的嗓音从仙雾中懒懒飘了出来。
“妹妹有话何不当面与我说”
眼前一花,便见一个峨冠博带的男子落到面前。
他身披华袍,额间有道霜雪颜色、闪电形状的明亮神纹,拂袖站定时,神纹微微一闪,隐去了光芒。
侍女与侍从连忙半蹲行礼“见过少君”
男子无视这二人,只望向云昭。
四目相对。
“妹妹又冤枉我。”他眉眼流波,含笑嗔道2020来aaa看最新章节aaa完整章节,“分明是你那妾嫂嫂索求无度,缠着我不依不饶,说得倒像我欺了她似的。怎么,她又找妹夫告状了看我回去怎么收拾她。”
云昭听得直皱眉头“你要实在闲着没事,不如去找找那个凉川修士。”
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
杀神办事,她放心。
北天少君走到她身旁,抬手揽住她肩膀,拇指在她肩头轻轻打圈。
“我早已派了得力人手出去,很快便会拿下他人头。”他凑近了些,热烘烘的鼻息直钻云昭耳朵,“外头的事用不着你操心,陪我说说话,嗯”
云昭浑身不适,向后一拧,躲开了他的手和鼻息。
北天少君眸色阴了一瞬。
他用舌头抵了抵腮帮,啧一声“成婚了,跟哥哥都生分了,真叫人伤心。”
云昭并不知道这些人平日如何相处。
她装出一副怒气上头的样子“有什么好说那么多地方,偏就选个凉川,偏就有人坏我的事我气都气死了”
北天少君哄道“好好好,不气了,我回头就让夜照国继续出兵,再屠它几座城给你做阵。”
云昭故意道“凡人出兵那么慢,你还要我等多久”
“那也没办法,”北天少君道,“杀那么多凡人,因果太重,香火反噬起来哪个神仙也顶不住。只能操纵他们自相残杀。”
云昭眸光微闪“都怪那个凉川修士坏我好事,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好好好嗯有消息了。”
他忽地抬起手,从风中拈出了一只银光闪闪的透明小鹤。
只见他额心的神纹微微闪烁,指尖一捻,银鹤碎成星点光屑。
一道粗犷的声音传了出来“少君目标身受重创,逃进山林,我已令人布阵封山,再有少许功夫便能将其擒获”
顿了下,这人又禀道,“二公子恰好经过,执意要进入阵中,我拦不住他。”
北天少君抵了抵后槽牙,轻笑一声“你二哥啊,斯斯文文一个人,每次动手,都要把猎物杀得特别难看这凉川修士正好撞他手上,也算倒霉。”
云昭“哦。出发。”
谁倒霉,她不说。
云昭没有弦月神女的记忆,身体本能倒是还在。
北天少君抬手掐诀,她也学着他拈住中指。
额心神纹亮了起来,一步踏出,竟然腾空而起,足尖虚虚落在风中。
云昭“”
刺激
还没回过神,身体已有坠落之势。
她赶紧再掐了一下手指,提步,继续往前纵。
“唰唰唰”
好玩是挺好玩,就是感觉自己有点儿像个蹦跳的青蛙。
北天少君落到她身旁,眼神一言难尽。
“你就老老
实实用法宝吧妹妹。”
他把手一招,一团云雾落到云昭脚下,托住她往前飘。
云昭低头望去,只见一重重白玉宫殿在身下飞速掠过,眨眼间,便离开了仙雾缭绕的神山,掠向广阔大地。
她忍不住把脚下这团云雾踩来踩去。
“这法宝是用什么炼的”她随口问道。
北天少君道“自然是香火。”
云昭心中惊奇,面上不显。
二千年前,“香火”似乎是很重要的东西。
玄天尊与麾下神将商议着要算计人皇,便是因为人皇独占了许多地方的香火,让他们分不到半羹。
南君为了复活亡妻,说是愿意散尽香火。
方才这北天少君还曾提到过“香火反噬”。
这香火属实是非常重要。
不像二千年后,香火的作用大概只剩下“这间庙香火旺,肯定灵”
思忖之间,腾云驾雾掠过了大片大片的雪树。
夜照。
这里便是北天神君的香火地盘。
人皇横空出世之前,凡间小国林立,供奉不同的神祇。
上面神仙打架,底下便连年征战不休。
云昭试探着问道“父君许我用凉川主城做阵,也是想把整个凉川收入囊中吧”
北天少君嗤地一笑“凉川风水不好,全是刁民,杀了方便。说出来怕你不高兴,这才几日功夫,便已经有不少凉川人跑到那座死城里面祭奠,还给那凡间修士供上了香火。”
云昭心中微动“哦”
“不知天高地厚难不成还指望供出一个人皇”北天少君冷笑,“可笑”
云昭捏住指尖,淡定道“不行么”
“自然不行。”北天少君阴恻恻一笑,“如今全天下都已经传遍了,谁借着凉川香火成神,谁就是制造十万枯骨的邪魔,人人得而诛之。”
云昭摇头轻哂“呵。”
再没有比这些所谓正神更邪更毒的。
“可惜他是没那个机会了。”北天少君道,“落进封山铁阵,神仙也难逃。”
云昭笑而不语。
日升月落。
云昭二人越过重重山水,来到夜照与凉川两地交界处。
前方整座大山已被铁阵封锁,一道道固若金汤的北天神纹悬浮在半空,飞鸟碰上去立刻爆成血花。
“少君,神女”
一名中年模样的男仙掠上前来,俯身行礼。
北天少君环视四下,懒声问“二弟和冯朝都进去了”
“是。”男仙回道,“二公子说要手刃此獠,替小神女出气。”他苦笑起来,“冯将军赶紧追了进去,迟了生怕抢不到完整脑袋交差。”
北天少君嗤一笑,看云昭“瞧你二哥这毛病,再不改改,难成大器。”
云昭并不看他,只盯着那男仙问“里面情况怎么
样了那修士死了吗”
北天少君抵了抵牙。
男仙回道“仍在围猎。这修士,属实是前所未见的硬骨头。”
他的脸上浮起些感慨之色,带云昭行前几步,来到阵眼处。
“神女请看。”
男仙用法宝调动大阵,云昭眼前逐渐浮起了一幕幕栩栩如生的画面。
这是阵中发生过的几场战斗。
那道熟悉的身影闯入视线时,她的心跳陡然加速。
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发麻,胸口似有热血涌动。
她知道他不可能死在这里,但是看到他那一身伤势,她的掌心还是蓦地疼痛不知不觉掐住了自己。
他确实带着重伤。
凉川入道并没有治愈他身上的旧伤,他刚来到夜照,便遭遇了真正的高手。
他仍能杀人。
但杀人的同时,自己身上也在不断增添伤痕。
法宝制造的伤痕与凡器不同。
有的附带灼烧效果,金线般的隐火没入血肉,燃烧他的生机。有的带毒,黑色的毒血顺着伤口不断侵袭心脉,他额角跳动的青筋也在隐隐发黑。有的像蛛丝一样,牵出一道道阻碍他行动的粘连丝线,他时不时得挥剑把它们斩断。
他胸膛起伏剧烈,脚步极其沉重。
握剑的手却稳。
偶尔有枝条或树叶扫过他的脸。
侧颜霜白,眼神冰凉。
他在林间与无数敌人周旋,分明是落入陷阱的猎物,却比围猎他的猎手更加冷静。
只是伤势实在太重,他没有余力再隐藏自己的行踪。
只能不断地被包围,然后突围,再被包围,再次突围。
就像被鬣狗缠上的孤狼。
画面中,云昭注意到了另一个人。那人穿着银色狐裘,束着白玉冠,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
这人唇角勾着嗜血的笑意,时不时抬起一只套有五个银环的手,牵动刀锋般的丝线,在林间最不起眼的地方制造纵横交错的杀机。
时而有鲜血溅起。
有时伤的是东方敛,有时伤的是自己人。
无论伤到谁,这人的唇角都会勾起愉悦的笑意,操纵丝线像活物般蠕动,把沾到的血迹吞吃殆尽。
这位便是弦月神女的二哥了。
北天少君皱眉“都这样了还拿不下他”
男仙欲言又止“少君,这已是数个时辰之前的画面了。直到现在,仍在缠斗。”
画面继续流逝,东方敛伤得越来越重,他的身影不断出现在山林边缘,却一次又一次被铁幕般的巨阵逼退。
冲不出去。
画面无声,却仿佛能听到他在大口喘息。
他的脚步越来越重,有时实在避不开前方的树,只能挥剑将其斩断。
他一次次冲击铁阵,一次次失败退回林间。
云昭又好气又心疼。
就如男仙所说,当真是没见过他这样的硬骨头。
换一个人,早就倒了。
他就偏不倒。
“妹妹。”耳畔阴恻恻有人吹气,“该不会是看上这小子了吧怎么眼都不眨”
云昭回眸,对上北天少君燃着暗火的双眼。
她笑道“是又怎么样”
北天少君冷冷一笑“抱歉了,这个人留不得。大哥这就替你砍了他的头。”
他拎了拎手中的剑,提步,掠入阵中。
很快便有当下的画面浮了出来。
云昭的心脏越悬越紧。
这些人身上都有灵力,兴许便是所谓的香火之力,但他没有。
他只有一身神鬼难测的力量与速度。
随着伤势加重,他的速度优势渐渐便消失了,只靠一身凌厉狠绝与别人换命。
这些仙神,没有一个敢直撄其锋。
一记重劈将人逼退之后,他再度拖着将倒未倒的身躯,趔趄摔进林中,暂时失去了踪影。
北天少君很快就出现在了画面中。
他一出现,麾下战将冯朝立刻掠到他的身边,护着他一步步往前走。
猎物似乎消失了,迟迟不闻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冯朝双眼一亮,抬手,指向一处染血的树丛。
北天少君环视四周,招了招手,示意众人半圆合围。
“哗啦”
云昭仿佛听到了密密的树丛被分开的声音。
眼前骤然一空。
只见北天少君率众人闯入一处略微空旷的林间场地。
众人齐齐顿住。
前方空地上,躺着一个浑身血迹的人。
他面孔朝下,一身黑衣残破,身躯缠满了银色丝线,肢体被勒得有些扭曲。
在他身旁,站着身穿银色狐裘的二公子。
二公子背对众人,微抬一只手,五指上套着银环,在风中凌凌作响。
“啊”
众人也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叹了一口气。
松一口气,是因为这凡间修士实在是块硬骨头,虽然心知早晚能把他熬死,但这过程着实是有些折磨人了。
叹一口气,是因为缠斗这么久,死伤那么多人,却便宜了这个阴恻恻的二公子。
北天少君大约也是同样的想法,他皱眉走近。
正提剑去翻动地上那具尸体时,瞳仁忽然猛烈一缩。
直觉疯狂预警,他本能扬起长剑,挡在身前。
“铛”
剑上缠了一道锋刃般的丝。
身后同时传来数声惨叫。
回头一看,目眦欲裂。
地面不知何时弹起了无数道及膝的银色丝线,众人毫无防备之下,要么被及膝截断,要么被那丝线深嵌血肉。
丝线之上,沾了火、毒、粘连的蛛丝。
“二公子”转过头来。
微微偏头,一笑。
东方敛
他故意用自己的伤口往对方丝线上面撞,喂二公子吃了一肚子毒,轻轻松松把对方放倒在这里。
然后他便悄无声息寻机潜过来,摸走了二公子的装备,扮成对方的模样。
云昭“”
万万没想到,他竟是这么个阴人。
北天少君一行自然也没能想到,冷不丁就着了他的道。
先前只知这人大开大阖,全不曾使过半点香火之力,便以为他没有。
不料他有,只是都用在了这些银丝上。
“不好”
只见东方敛身形一晃,提剑砍了过来。
方才的踉跄喘息多是装的,此刻他布了银丝,几次重劈,就逼得北天少君一行连连后退。
一退,便又落进了新的银丝陷阱。
一时之间,遍地都是抱膝哀嚎的人,人人自危,越慌越乱。
北天少君沉声怒吼“先撤出这里”
东方敛偏头,笑“迟了呢。”
他提剑上前,逮着那些失去自保能力的人,挨个补刀。
鲜血飞溅,一串一串溅上他新披的银白狐裘,染成一件血衣。
众人纷纷掐诀,惊鸟一般往后飞掠“退退退”
只见东方敛反手扔了狐裘,左脚在地上重重一踏
“砰”
地面绽出蛛网般的裂缝,他借力掠起,扬起重剑,直劈而下
“铛”
顺势借力横扫,挡在北天少君身前的冯朝愣愣低头,挡腰断成了两截。
北天少君骇得瞳仁颤抖。
他转身瞬移。
身后残阳如血,那越杀越强的杀神拎着剑,一步一步跟在身后。
众人陆续逃到了铁阵边缘,抬起手,猛烈拍击这一方铁幕。
只见一道道神纹浮起,又消失。
“阵阵被他动了手脚”不知是谁撕心裂肺地喊出了这一嗓子,“出不去了出不去了”
猎手变成了猎物。
万念俱灰
云昭看得头皮发麻。
眼前的画面一点一点染满了血色,已然看不分明。
她竟不知道自己是紧张还是激动。
一时之间,只能屏住呼吸,浑身发颤。
模糊地,只见一道又一道鲜血,时而左溅,时而右溅。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再无任何画面。
山林寂静,残阳渐去。
风越来越冷,却似带上了血的温度。
忽地,耳后有风,脖子上缓缓架了把带血的剑。
她听到有人轻轻吐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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