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忠文集 - 学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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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坐了十多年,但方向盘却从来没有模过。今年初的时候,在妻子的怂恿下,到驾校报了名。在交过报名费后,拿到了一本厚厚的驾驶理论的书。
    首先要过的一关是理论考试。起初并未在意,及至过了一个多月,书一页未翻。忽然在一个晚上接到驾校的通知,抓紧复习,五天后考试。于是,心里便有些慌张,赶紧从角落里找出书来连夜翻看。试前的哪几天,不论白天晚上,总是把书放在跟前,搂在怀里,夜里做梦也在学习。多少年没有参加考试了,心里没有底。日子一天天过去,考试的时间很快到了。那天清晨7点出发,一个小时后到了市里的考点。只见里面已经人山人海,据说有几百人。第一次点到名,先到楼上的候试厅呆着。再点到名,便进入考场,一个很大的房间,像个礼堂,一排排电脑,几个监考的警察来回走动。我考试的电脑号码是56号,毕竟有些紧张,按键的手有些哆嗦,脑子有些昏。100道判断题,一道一道地答下去,待答到第99题时,终于听到了考官“交卷”的提醒,顿时一阵轻松,一块石头落了地,心里想,我过关了。
    接下来的一关是桩考,练习的时间大约花了一个多月,也是最令我焦头烂额的日子。上车的第一天,教我们的是一位姓宋的教练,瘦的跟木乃伊似的,脸是褐色的,头发像一堆乱麻,但脾气可不小。我们学习的场地是在河边的一块空地上,插了六根竹竿,用石灰画出两个车库。整个学习的技巧,就是进库、倒库和出库,不能压线,不能碰到竹竿。我们学习的一组有8个人,两位女士,都在40岁左右;还有5位男士,一个是酒店的老板,一个是个体老板,另外3位则是给别人打工的。头一天相聚,大家彼此都有些陌生。
    第一个上车的是一位女士,紧紧张张、慌慌乱乱地,引得教练一脸怒气,还把手指头拍折了。接下来我心怀忐忑的上去,自然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看着教练的样子,也根本找不着北,只走了几步,就停住下了车。心想如此教法再也无法学下去了,还是拍拍屁股走人吧,并直后悔自己为什么报名学车。之后的半个多月,正赶上参加了两个旅游团,到了福建、广东、陕西、河北等省,一路上学车的事便在脑中搁置了,不再去想,也不愿去想。但不想不等于就此完事。旅游回来后的一个周日,忽然接到了驾校老板的电话,说今天来练习吧,他要亲自教。再不情愿,也无法拒绝,总之还是要面对。于是,便答应了。这一日下来,总算有些长进,一些基本的要领算是掌握了,中午还到酒店请了客。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桩考的日子渐渐地近了。我们又换了一位姓刘的教练,为人倒和善,教得也很有耐心,一遍遍不厌其烦地讲解、示范。不过,自己到底在这方面缺少悟性,一直进步不大。考试的前三天,是强化训练。每日从早上八点到下午六点,一天下来,疲惫之极,连话都不想说。最后一天的上午,进行模拟考试,由老板亲自监考,一行8人在烈日下站成一排,谁先通过谁就到树阴底下休息。别人都走了,而我三次不过,一直在太阳底下晒着。多少年了,没吃过这样的苦、遭过这样的罪,心里很不是滋味,对通过考试也彻底失去了信心。
    桩考这天早晨7点,我们就到了考场,远远地在大门外候着。由于是电子监考,只来了一位考官,瘦瘦的、高高的个子。一批批的学员进去,一批批的学员出来,有的过了,有的没过,有的兴高采烈,有的灰心丧气。轮到我们时已近中午。我排在第五位。第一位过了,第二位姓张的女士考了两次,下车时大家不禁为她鼓起掌来。轮到我时,正赶上考官吃饭,教练还有驾训队的段主任在旁边大声地吆喝,而我的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最后,跌跌撞撞地、稀里糊涂地总算走下来了。当停下车签字时,手还一个劲地哆嗦。
    我们这一批学员驾考还多了一关,就是场地驾驶中的上坡起步、定点停车和侧方位停车。练习只用了很少的时间,考试时也相对较松。有教练跟在车上指挥,但我还是免不了紧张,上坡时竞忘了踩刹车,直接把手刹拉起,引得教练一阵批评,幸亏考官没有看到,好歹是过了这一关。
    学车的最后一关是路考。起先我作了充分的准备,由二弟还有我们单位的小陈陪着在路上猛跑了好几天,直到感觉良好,自己都有些得意。临考的头一天,教练又集中强化,自学车以来还第一次得到了教练的表扬。然而,一切并没有如愿。我们一车8个人,两人缺考。上车后,第一位、第二位顺利通过,第三位、第四位却被考官拿下。等我上去时,考官一脸严肃和不快,绷得紧紧的,试前教练教过的话还没有说完,就不耐烦地叫着起步,我心里一紧张,动作有些急躁,车子抖动了一下,立刻得到考官的喝斥,方向不稳、停车。我意识到,这次考杂了,失败了,没有过关。回来的路上,教练把车子开得很快,我的心里灰灰的,没想到竞是这样一种结果。
    我学车的过程就这样不圆满的收场了,虽然后来通过找人算是通过了路考,不用再考就可拿到驾照,但我却失去了驾驶的兴趣。一种失败的感觉长时间灰色着我的思绪。本来想大家过后,和教练、老板、车友合个影、吃个饭,但由于一半人被刷下,都没了兴致,大家自散了,也算是一件无法弥补的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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