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水为衣文集 - 河畔的小黄花

    那是一种不知名的黄色小花朵。
    记忆中，它生在高高的河岸边，长在坚硬的石缝里，总在春日最早的时间中绽放。
    那时，柳絮刚刚吐青，田沟沟里的野芹菜才悄悄有些欲滴翠色，它便早早的开放了。那一串串金黄色的小花朵，有着小铃铛的形状，透着很醇很醇的香味，参杂在鹅黄柔嫩的叶间，均匀的布满着根根油黄光洁的树杆。
    远远地望去，一片金色耀眼。它风姿卓越中更显缥缈神韵，仿佛凭空浮起的一片金色的云，又似苍穹中一不小心洒掉的一团黄雾。走近细看才又觉一番风味，小朵小朵的黄色花儿散发着袭人的芳香，叫人感觉置身梦境，但又能真真切切的体味到其芳香的真实存在。偶尔几缕微风拂过，那些可爱的小铃铛便开始摇晃，金色的小黄花随着枝条上下的翻滚，一层一层，波澜起伏，仿佛要用自己的金黄涂抹更多的地方。这时，原本醇美的香味就会变得隐隐约约，让人感觉似梦非梦。
    我不知他是不是迎春花。
    小时候，只因为它生得好看、芳香，又是长在了河畔边，就将它叫做“河花”当然，它的名字一定不会是“河花”的，只是那种有关它的记忆是那样清新自然，仿佛触目可及，任何时候都能随心而感。
    那是七八岁的孩童时代，我同小伙伴们踏着青草，闻着泥土入春的清新气息，追赶欢笑地奔向那个开着“河花”的石岸边，无拘无束的折着那些可爱的花束。
    河岸很高，旁边有垂直而下的流水，宛如一张小瀑布，晶莹的水流从上而降，有种神采飞扬的气势。水下去了，在底下的大青石上总会击起无数的花朵儿，清澈、美丽又不乏晶莹之色。
    我们总是害怕岸的高度，每次折了近处的几枝就再也不敢妄想远方的了，即便它更显娇嫩可爱。
    那些折来的花，有的被我们玩腻了，随手仍掉；有的则被我们精心的插在花盆中，一天要给它浇上好几次水。
    那时，我还不知道很多植物是不能插进土壤便能成活的。所以，即便我再怎么细心呵护；那些娇美的花也总在很短的时间内焉死。
    花死了，我也就很快将它忘却。直到有一天，突然发现花盆中有一小束早已枯干的枝条，这才又会唤起那个早春的记忆：我曾在这里插过一些花。
    此时，心中定会生出点点的惋惜，责怪自己那样早的将她忘记。只是这种遗憾是无法弥补的，因为花期早已过去，它固有的那份美丽早已一去不复返了。
    后来，我竟将她那样长远地忘掉，而且一忘便是七八年。
    立春之日，我独自漫步于即将复苏的田野间，猛然望见了那个石砌的河岸，心中那份深藏多年的记忆便油然升起。只是，如今那里没有金黄。
    我走近，那里依旧如故，不多的几条花枝依旧酝酿着醇香的梦，只是多了几分苍老和坚实罢了。
    顿时，一个金色的梦又在我的头脑中闪现。
    这里又该开出一片迷人与烂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