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憨贵妃靠摆烂宠冠后宫 - 第三百〇三章 可你不在乎朕
可是江云娆的马越来越快,在林子里狂奔了起来,险些撞到山石上。
鹤兰因加快速度,好不容易才跟她并行起来,一手伸了过去,拼命将马脖子给勒住。
好一会儿,马儿才停了下来。
江云娆身子一软,就从马背上滚了下来,所幸鹤兰因手脚快,在她落地的时候扶了她一把。
“江云娆,你是疯了吗,你为了裴琰已经连命都不要了吗!”
鹤兰因一个如此温润平和的人,今日几乎是扯着嗓子跟她说话的。
他满脸怒色,双眼已经赤红下来的瞪着她。
江云娆有些落寞的道:“皇帝都快失踪三日了,大臣们就差围在王帐门口了。
他生气不归全是因为我,又不让禁卫军去寻人,我不亲自来,还有谁可以来?”
鹤兰因面色凝重的看着他:“你跟皇上说什么了,他为何在林子里待了三日都不归来?”
江云娆垂着头,额前的青色胡乱的垂了一些下来:“说了戳他心窝子的话,我自己做的事情,我自己去解决。”
鹤兰因冷道:“拿命解决?”
江云娆声色越来越低:“鹤大人快跟我说皇上会在哪里捕猎墨狐吧,我必须得去找他。”
鹤兰因看着娇软乌眸泛着泪光,姣好似白玉的面容之上满是憔悴,心中无奈软下:“我带你过去。”
捕猎墨狐的地方,一直都在洞穴附近,裴琰应该会在那边设伏。
他自己感受得出来,江云娆心底是真的很在意裴琰,马都不会骑的人,今天可以疯到这般地步来寻人。
那么怕疼又娇气的一个人,今日都不怕从马上摔下来了。
鹤兰因只得在心中苦笑,这样的失去理智,她的心中还会留下一丝缝隙给自己吗?
走了没一会儿,他们就在那山坳上看见了裴琰坐在那树下,面前生了火堆,正在闭目养神。
江云娆抬脚就要下去,鹤兰因一把拉住了她:“红莲佛玉,你扔了吗?”
江云娆侧眸看着他:“没有,那可是你的心头血,我会找人送还给你。”
话完,江云娆从走了过去,静静的看着裴琰,归冥也在旁边,他很识趣的走开了。
江云娆将身子蹲了下来,悄悄看着双眸紧闭的他。
裴琰这几日的确是在外边风餐露宿,素日里在帝王寝宫矜贵惯了的贵公子,这一出来三日,是将人给好好磨了磨。
不过那张俊脸依旧好看,羽扇般铺开的黑色长睫悬在眼睑下,如冰山神子一般寂静。
她小心翼翼的拉了拉他的衣袍:“我错了。”
裴琰不动声色的坐在原地,只有枯黄树叶落在草地的声音。
江云娆又小声祈求道:“你跟我回去好不好,大臣们都找你好几日了。”
裴琰将手臂无情挪开,眼睛依旧闭着:“你来做什么,你不是要走吗?”
江云娆将头低着:
“那日是我说话说快了,跟你说抱歉好不好。那一日我是真的着急了,又不知道怎么办?
你知道的,整个江家,我就只在乎两个人,一个是我的母亲,一个便是我的弟弟了。”
裴琰缓缓睁眼,从树下站起了身,一句话不说的转身走开。
江云娆也起身在他后边跟着:“你该生气还是生气,但不能因为这件事就将朝臣撂在那里,对你自己的帝王名声也不好。”
裴琰一身锦蓝色的常服,连盔甲都没穿,就这么在外面待了几日,那袍摆下方全是褶皱。
他背着走往前继续走着:“是来教训朕来了是吗?”
江云娆:“不,不是的……裴琰,你回去吧,这林子这么大,你整日整日的待在林子里也不安全。”
裴琰停下脚步回身过来,眼神冷淡:“你自己回去,朕跟你也不是一路人。”
听见这话,江云娆那双黛眉便深深的拧了拧:
“你也很会朝我捅刀子不是吗?我们的确不是一路人,你是皇帝,我是罪臣之女,怎么可能是一路人呢?”
裴琰一拳打在树干上,枯黄落叶此刻纷纷飘落在她二人肩头发梢。
江云娆站在林子里,怔怔的望着他,双臂无力的垂着。
裴琰厉声道:
“江云娆,没有你的那件事,朕也会灭了江家,是全族处死。
朕是皇帝,从不后悔自己为了稳固朝政所做的这一切。
你,是朕拼尽力气保下的人,现在毫无感恩之心,你有在意过朕的感受吗?”
江云娆两眼弥漫起水雾来,她苍白的唇有些颤抖:
“我怎么不在意了?我如果不在意,那早就没心没肺的待在你身边过荣华富贵的日子了。
裴琰,对于朝政,你一直都是一位非常优秀的皇帝,对于我,你也是一位很好的夫君。
你时时刻刻因为我而感到为难,被朝臣诟病,我也时时刻刻想要救出自己在意的人,我们都没有错。
可我就是江云娆啊,是江家女,满朝文武都知道,那能怎么办呢?
哪怕我的灵魂都可以替换,可身份,在这时代就是更换不了。”
裴琰:“江云娆,身份而已!”
江云娆摇了摇头:“你我之间那点情意,真的可以大过这时代森严礼教,大周律法吗?
后世如何看你,史书工笔如何写你?
我们就已经无法做到像从前那样了,回不到过去的。既然你当初做了这局,就应该知道这是这样的结局。”
裴琰:“对,朕知道,再也回不到过去。
但朕为了你,已经用尽全力的在挽回了,你呢,西边一点风吹草动就来威胁朕,你有良心吗?”
江云娆低下了头:“我宁可自己没有。”
裴琰:“你!”
江云娆横过衣袖擦了擦泪,痛心的看着他:
“咱们这样真的好累,不是吗?你觉得我对你跟从前就没有一点变化吗,你自己肯定知道。”
裴琰深呼吸的一口气,胸口微微起伏着:“知道又如何,知道,你又能飞出这皇城半步吗!”
那大颗大颗的泪滴砸在前襟的花瓣刺绣上,江云娆哽咽着:
“我们不过是在相互折磨罢了。
西疆霍克沙漠的事情,我知道你很为难,可我再是清醒理智,再懂你的权衡利弊,可也做不到对自己母亲的生死无动无衷。
我弟弟也做出了那样的事情,裴琰,我也没办法安安生生在你身边待着。”
她抬起猩红眼眸的那一瞬间,滚烫的泪滑落出来,被一阵秋风吹得歪斜,散落在失落沉闷的山林间。
裴琰那双熬了好几日的眼睛,此刻也是遍布血丝,他咬着牙质问出口:
“我不是你的亲人,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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