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玉笛声 - 第5章 困窘时的幻想

    说话的时候，菜已经陆陆续续上了大半，朱莎似乎真是饿得不行，一个劲的狼吞虎咽，就没有说话。
    董霖见她吃那么多，心里想着也不知道她身材是怎么保持的。
    董霖简单吃了几个烤串，倒上啤酒喝了两杯，望着棚外雨中穿梭的车流。
    朱莎也倒上啤酒，举起杯来敬他，朱莎仿佛很渴，一连喝了两三杯，撑得打了一个饱嗝。她笑笑，“怎么样，我能吃能喝吧！”看来解决了问题，她心情是相当的放松。
    “佩服，这样吃喝，身材还保持那么好！”董霖不经意脱口而出。
    朱莎脸居然一下红了，“平时也没这么多吃的，再说我每天晨跑，坚持得可好了！”
    “那你还是个积极向上的人啊！”
    “当然，天生贫贱没有办法，总要通过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变得强大，不再贫贱啊！”朱莎说话还真有一股认真劲。“我学的法律来着，我寻思只有掌握社会规则，用好社会规则，才能让自己变得强大，保护自己，脱离贫贱的命运。”
    “嗯，有志气！”董霖举起酒杯敬她。
    董霖很久没有跟一个女孩子这么放松的聊天喝酒，不经意多喝了几杯。朱莎也陪着他一杯接一杯的喝，一打啤酒居然喝得差不多了，他们都感觉有些醺醉。
    朱莎突然起身跑到董霖这边，靠在他身上，贴着他耳朵说，“哥，我身体好看吧！你现在想要我了不，刚才在店里说的依然算数哦！”
    朱莎这突然的举动吓了董霖一跳，这样说话让他更是有些慌张。阵阵幽香扑到他脸上，让他头脑发木。
    朱莎见他没搭话，又非常郑重地说，“我这身体之前可从来没有给别的男人看过哦！包括我的前男友和那卖调料的老男人。”
    确实，这女孩子一出现在董霖面前，好像就是污浊的，一个老色批的小女友！可她其实真的很干净，直到后来朱莎找到那个对的人，那人还来感谢董霖这个前辈，把朱莎保护得那么好！
    只是当时，董霖面对朱莎的话仍旧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找那个男人要钱，而找你借钱吗？那个老男人，骗两个小钱花花而已，我可不想以后甩不掉，所以干脆就跟他一刀两断了。如果非要委身与一个男人的话，那也要找个像哥你一样的，起码自己心里能接受！”
    朱莎喝了酒说的，其实有所保留，她刚开始来找董霖，确实基于这样的目的。而此刻，她对董霖是动了真感情，在她有限的人生里，从来没有人不讲条件对她这么好！
    “你怎么总是盯着我们这些小商小贩？要么就是那样的老色批，要么就是我这样的废柴。你看你一个名牌大学高材生，就不能把眼睛往上看吗？去找个有钱有势的男人？”董霖不知如何回应朱莎的表白，思索再三，终于开口说。这或许是对她最好最善意的回应，让她去找个更好的。
    “你是不是嫌我下贱？什么男人都勾搭？”她可能没有听明白董霖的意思，一把将他推开，自己转身回到对面原来的位置。
    董霖见自己的话她没有听明白，就没有再搭话，免得引起误会。
    “我觉得吧，身体无非是灵魂达成目的的一个工具，男人把女人当发泄工具，女人又何尝不是一样把男人当工具。”
    “你老这么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嫌弃我讨厌我是吧？好，你的钱还给你，老娘即使再怎么被人作贱，也不会这么被人嫌弃！”朱莎站起身，掏出银行卡，准备向董霖甩过来。
    董霖赶紧伸手制止，“不是那个意思！你要了哥的钱，还想要哥的身子啊，这会不会太贪得无厌！”
    朱莎终于扑哧一笑，情绪稍微缓和一些，又一屁股坐了过来，把胸脯一挺，“怎么，还委屈你了？”
    见有几个食客望着这边，董霖压低声音说，“你把银行卡收好！钱给你了就拿去用！你的身体那么完美，哪个男人看了不喜欢，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你就是不要是吧？古代人！”朱莎眼珠一转，“听他们说，你也没有女朋友啊！”
    “有的！只是他们不知道！”
    “哦。”
    他们就不再说话，只是每人又喝了几杯啤酒。
    时间已经很晚，吃宵夜的人渐渐都走了，董霖抢着去买了单。学校已经关门，董霖于是就近给她找了个酒店，给她开了一间房，就逃也似的跑了出来。
    第二天下午，朱莎又来了，她说钱已经转回去，家里的事情已经解决，再不会找她麻烦了。她说要来打工还债，董霖只得答应。
    每过那么两个月，朱莎就会神秘兮兮的飘到董霖身边，问他，“哥，你女朋友呢？”“哥，你不会是空想爱情主义吧？”
    董霖试着想点别的，可是朱莎那光洁的肌肤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反而越来越清晰。他不禁有些懊恼，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脑子里面居然只有这些。
    曾经在那笛声吹拂下，他早已淡忘朱莎那完美的胴体，可是如今，当他经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那画面居然又从脑海深处浮上来，越来越清晰。可能就是这样，人在困窘的时候，更加容易幻想。
    直到进了派出所，被关进一间昏暗的屋子，当铁门“哐当”一声被关上的时候，那画面才骤然从他脑海消失。
    等慢慢适应房间里的昏暗，董霖一屁股靠墙倒在凳子上，憋闷，想叫喊什么，又不敢，只能呆呆坐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似乎把董霖丢在这里就遗忘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应该快黑了，一串脚步声传来，门突然开了，一个穿警服的女警察走了进来，“吃饭了！”随即将一个盒饭放在了门口的凳子上。
    董霖连忙站起来，靠近过去，“警官，我到底犯了什么错？把我叫过来关在这里也不问话？”
    女警察放下盒饭本来快速转身准备离开，听他问话又扭头瞥了他一眼。
    她瞥见董霖，嘴角露出一抹弧度，转身快速离开房间，锁上房门。
    过了两三分钟，她拿着一张纸，开门走进来，递给董霖，“你看看这个，好好想想！”
    董霖似乎看见她眼里有一丝怜悯，接过那张纸，仔细端详。在他接过纸张的时候，那女警察转身离开锁上房门，房间的灯被打开了。
    董霖说声谢谢，她没有回应。董霖顾不上吃饭，开始端详起那张纸，那是一张广告宣传单，是他原来开广告经营部的时候制作的一张宣传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