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片寂静,太后扶着桌子,剧烈得咳嗽起来.皇后连忙吩咐宫女们扶太后坐下,帮她拍拍后背.太后一摆手甩开了她们,断断续续得说道:“我还没死!带上来!”
一阵哭闹声传来,一个头发凌乱的宫装丽人被架到了堂上,跪在清雅后面两步远的地方.太监将她的肩膀按住,她侧着抬起头,边哭边说:“太后,欣恬有什么错?为何这样待我?”
“还敢问你有什么错!”太后的手紧紧抓住了桌子沿儿,长长的指甲竟被生生折断了,“这个时候你还要赖?安胎药?我竟还不知道廉儿走了大半年你这两个月的身孕从何而来!你当我老了是瞎子,管不了你是不是了.啊?”声音突然提高.
清雅一听懵了.今天早上的片段在脑海里打转,一条一条异常清晰起来.原来如此,她不可置信得看着欣恬,半晌,她垂下眼帘,侧过头不去看她.
在场的嫔妃皆吃了一惊似的,只有淑妃冷眼瞧着,端起一杯茶,放到嘴边慢慢啜了一口.皇后看看太后,又看看欣恬,脸上有难过,却并没有惊讶,看来她是早就知道一些情况的.
欣恬突然停止了哭闹.她扭动一下胳膊,两个小太监为难得看着太后.太后不耐烦得摆手:“放开她,看她怎么说.”
欣恬揉了揉自己因被架着而酸痛不已的肩膀.她用袖子抹抹眼睛,顿时妆就花了.此刻那些胭脂在她的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看着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她突然平静了下来,不在乎得说道:“太后如何得知?”
“哼.你以为你能瞒得了这个宫里的人.我是老了,可还没糊涂.你说,到底是谁?”太后嫌恶得看了她一眼,偏过了头.
“我还以为太后您都知道了.原来您也有不知道的事情.”欣恬突然笑了一下,她站起来,昂着头.
“听听,听听,这是什么话?你还懂不懂什么叫做廉耻?做出这等事情,你还上天了不成?”太后气得头晕,一下子气急,她倏的一下倒在椅子上,抹着胸口.
欣恬不说话了.她用眼光一一扫过众人,然后自顾自得整理自己的衣裳.
“反了反了.这还有家教不成.清雅,这就是你府里调教出来的侧王妃.你怎么去跟栩廉交代.”太后右手一挥,将茶杯挥落在地.水飞溅到清雅的面前,她磕下头去:“孙媳知罪.”
欣恬的嘴角一抹得意的笑,她看着清雅,将头转向一边
“母后,别动怒,伤了身子反倒不好了.”皇后劝道.
太后看了她一眼:“你也是个主事的人.后宫中发生了这等事,我还能安然不成.想不到我老了,还有这种事传入我的耳朵.”
皇后一听,站起来跪下,她红着眼眶,不说一句话.嫔妃们见皇后跪下,均离了座,跪下.满屋子人只有欣恬一个还站着.
太后终是不忍,摆摆手,身边的宫女立即搀扶起皇后来.太后闭着眼,靠在坐椅上,沙哑着声音道:“起来吧.”
皇后重新落座,她用手绢拭着眼角.其他的嫔妃们也噤若寒蝉,不似往日那种莺莺燕燕般的热闹.
太后突然睁开了眼睛,她看向欣恬.欣恬不自觉得向后退了一步.太后平静得说道:“皇宫内出了这等事,虽不是嫔妃私通,但是你作为一个皇子的侧王妃,不知检点,做出这等事来.即便你不说,你以为我办不了你吗?”
欣恬一愣,随即她冷笑了一声:“不知检点?我看这皇宫内也未必干净.您是太后,可是当年您怎么当上这太后的恐怕您也忘了吧?若论起来,恐怕我还比不上您老人家,至少我手里没有几条人命.”
“放肆!跪下”太后怒眉一竖,“来人.给我掌嘴.”
一个嬷嬷领命上前,一个小太监押着欣恬跪下,嬷嬷左右开弓得打了起来.欣恬不哭不闹,只冷冷看着众人.
清雅回头看看欣恬,心里终究不忍.两人虽有不睦,也未曾为难过她.清雅回转头来磕了个头,清晰明白得说着:“皇祖母息怒.今日为郡王府的家事,兴师动众,让太后动怒,让皇后娘娘和各位娘娘也跟着受委屈,清雅实在愧疚,请皇祖母降罪.”
噼啪的声音还在大厅里回响.太后道:“够了.”她看着清雅,心里又是恼怒又是不忍,转头看向欣恬.欣恬的嘴角流着血,双颊肿起老高,头发已经散开来.太后盯着她的眼睛:“你现在说还是不说.”
欣恬看着她们,咬紧了嘴唇,她一个字不吭.
太后咳嗽了两声,平复了一下气,高声说道:“将她给我押下去,在云宫给我好好看管着.”
两个小太监答了声喳便走上前要将欣恬带走.欣恬突然挣开了,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双手死死掐住清雅的脖子,前后摇晃.
突如其来的生变让所有人大惊.众太监纷纷挡在各主子的面前。一时之间众人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夏兰上前去拉欣恬,反被她的指甲一甩划破了脸,摔在了地上.
清雅感到自己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的眼前是欣恬那张放大了的花了的脸,她突然感到一阵一阵的恐怖.她使出全身的力气去推欣恬,却感到头脑里的意识渐渐模糊.
欣恬一边摇一边说:“都是你!都是你!”声音高而尖,让每个人都毛骨悚然.
“都傻了不成.快上去救人!”皇后的一句话仿佛惊醒了大家,几个小太监上前去将欣恬拉开,将她往外拖去.欣恬一连串的笑声,让每个人都胆战心惊.
夏兰顾不上脸上火辣辣得疼痛,将清雅下坠的身子扶住.清雅的意识慢慢回复,她想站起来,因为跪得太久的腿却一软,连带夏兰一起跌落.
太后忙叫人将太医宣来.众人手忙脚乱将清雅扶到椅子上坐好.殿外传来一片吵嚷声.
一个太监帽子也没有,鞋也只剩一只,他爬到殿内.众人都看向他,只见是太后身边最有资质的老太监鸿汾.他痛苦流涕,爬在地上,连头都来不及磕,只大喊道:“太后娘娘,不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