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之始 -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残缺之爱

    而就在云覆月和修罗两人战斗暂停之时，这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却牵扯着不少人的心；
    骨林之侧，足有千里之处，此刻正立着两人，两人身前有一方十丈大小的水镜一样画面将修罗与云覆月的争斗完全的展现出来；很明显，这两人正施之术，正是道家非常普通的水镜之术，显然两人正以此术探测着远方的战斗。
    当然，以他们二人的法力，是绝对无法用水镜术观察这种等级战斗的，只是，那方有林龙的火之化身，火之化身以无上神通，支持着林羽施展出来的水镜术，使得这二人可以直接观战。
    这一战，是修罗对阵云覆月，师傅与徒弟，不动明镜门的前两代，而林羽与雷云，作为不动明镜门此时的第三代，他们自然是最关心的，这一战，缺了哪个观众也行，但是唯独不能缺这两人。
    林羽虽然对雷云不感冒，但是也知道雷云确实是相当关心这一战，林羽要胜雷云，也是堂堂正正的胜之，没必要在这种小关节上使手脚，林羽学得千种艺，行事就是对君子君子，对小人小人。
    此刻水镜术上的修罗与云覆月突然又动了，并且不约而同的用同一个人——幽冥教主的绝招，这一招拼得个基本上算平手，同样的大梦千年方觉晓，大梦剑对大梦剑，这两柄大梦剑对拼，不知惊碎了多少人地美梦，正是一地烟花云雾碎。
    纷纷洒洒，如梦如幻的梦境如烟花一样散掉，大梦剑相拼的结果，便是一地的水雾，晶莹的水珠碎裂开来，每一颗水珠，便是一个梦境，无论是修罗还是云覆月，都无幽冥教主昔年的本事。
    能够直接取四大部洲百亿生灵的梦境为已用，但是二人取个几千万的生灵梦境为已用，到也不算难事。
    “砰砰砰砰！！！”一连串刀剑撞击的声音接连响起来，在这一记有些平淡的相拼过后，便马上开始激烈地相拼，同一瞬间，两人开始用起瞬步来，修罗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柄相当弯的弯刀，弯刀刀面如洗，银亮异常。
    云覆月似乎知道修罗的心思，云覆月的手中，同样出现了一柄利剑，那利剑锋利异常，修罗与云覆月，一刀一剑，交击在一处，密密麻麻，千万声音归于一响，使得这碰撞之声尤其诡异。
    话说修罗与云覆月，都是懂千种艺，能使万种法之辈，而不动明镜心法，可以随时复制别人地强招，这等存在哪怕是不能十成十的使出他人的绝招，那也是厉害无比了，一般的准圣人碰到此二人，恐怕不用几招便要被斩于各种纷杂的绝招之下了。
    毕竟哪怕是准教主级别的存在，也不可能那别人的绝招当普通招式耍，可是即便是如此，但是拼到了这个地步，两人都放弃了复制别人的招式来用，而开始最简单的刀法与剑法。
    在不动明镜门，其最顶级的心法，自然是不动明镜心法，而最基础的绝对是不动刀法与不动剑法，纳世间万般刀法剑招化为返璞归真境界的不动刀剑之法，其厉害自不必说，这种最基础的，有时候反而可以发挥出最大的杀力。
    “砰砰砰砰！！！”？？？？？？
    一瞬间，不知道交击多少下，只听得无数声碰撞化作一声极为延长的声响，这声音入耳诡异的异常，如同最为高超的琴师一直按住一个键不停一样，刀剑不停的相交，战场上除了声音，外面感觉不到一丝法力的波动。
    隐匿出现的空间破碎，丝丝流逝而出的空间逆流，除了这些之外，再无其他，显然无论是修罗还是云覆月，都把法力完全的压制住了，没有一点一滴地外泄，这种压制气劲的能力，算是一种巅峰了。
    这种打法，没有招式，但是每一招，一个应对不正确，便可能要死于非命，实则比刚才还要凶险上许多，但是，这样交手数招之后，云覆月似乎感觉到了，这样的打法不够爽。
    “云月第二式——掩云流月！”伴随着一声漠然的清喝声响，一道道华丽地光电效果，疯狂的充斥着整个战场，这一瞬间，似乎云和月都动了起来，无数的空间，无数的攻击，疯狂的杀机，疯狂的煞气在这一招内完全的展现出来，那种撕裂一切、毁灭一切的意志将整个战场包围。
    哪怕是千里之外的林羽和雷云，在这一招出现的瞬间就完全失去身体的控制，那疯狂的杀气之下，法力不停的凝滞，心神完全被压制住，金仙的境界，金仙的修为在这招之下，弱如婴孩！
    哪怕是林下的林龙与陆压，也不得不感叹这一招应当说是相当完美的，没有任何的缺点可找，如果说一定要找的话，那只有一件事情，这一招修罗见识过了。
    “嗖嗖！！”无数声破空的声响，削弱般的瞬息移动快速的挪动了数十个位置，以惊险之极的角度，避过了掩云流月这个绝招，修罗右手一振，持刀再度攻向云覆月：“师傅大人，你最强的招式——森罗万象，差不多该用出来了，你的最强招，森罗万象，应当是你的最强招式，依我地理解，我也无法破除这招，面对这招，我只有死。”
    “不过，好歹是打到这个地步来了，无论怎么说，这一招无论也要接一下，毕竟是师傅大人你的最强绝招。”
    修罗正色言道：“如果时代不选择我地话，生的是你，死的是我的话，我也无悔。”
    “我相信，就算是我死了，不动明镜门的规矩也不会再存在多久，我死了之后，还有林羽，还有雷云，他们会生存下去，破坏掉不动明镜门的规矩，而你，有勇气杀他们吗？”修罗不无讽刺的言道。
    确实，别人不说，只是林羽那就不是云覆月敢斩杀的，天下第一帝的儿子，北岳天帝林龙此时的实力，确实比云覆月要高一大截，这种无限接近四强准圣的实力，哪怕是云覆月全力出手，恐怕也挨不过几招。
    拔剑术、诛仙四剑式、破天八式等，这其中那一种拿出来也不是云覆月的瞬步可以抵挡的，当年紫微国面对西方教时，以一准圣败三位准圣的大名，可是传了出去，绝对的厉害。
    “既然你要招我的森罗万象，那么便来接吧。”
    云覆月满不在乎的一笑，不过一笑之后，神色马上严肃起来了，因为修罗已经攻了过来，修罗弯刀一往无前，没有一丝停顿，便攻了过来。
    修罗知道，森罗万象这一招，几乎可以算是天下间最为繁复的招式，种种华丽，千般技艺，都在这一招当中，这一招，其实把每一种绝招最厉害，最可怕的地方揉和在一起，杂夹成为最强绝招。
    修罗也知道，自己的师傅云覆月，几乎可以算是相当厉害的天才，不动明镜门，十代之内，数十万年之中，便是以自己的师傅天资高最，据云覆月所说，自己的天资超过了他，但是，修罗还是不这样认为。
    准教主级第一人，一定是自己的师傅，燃灯不行，玉皇不行，甚至九叶教主也不行，当年的幽冥教主或许有一拼之力，而自己的师傅，与九叶教主的关系，从来不是上下级关系，而只是朋友关系。
    面对着森罗万象这种天下最繁复的绝招，修罗唯一的胜机，便是勇往直前的劈出最简单的一刀，在至简破至繁，当然，修罗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刀劈下，会有会有一成的可能活命。
    但是，既然劈出了，便什么也不考虑了，脑中一片空白，根本不想也不管森罗万象这一招，到底是何模样，森罗万象带起千波浪，万重冰，炎炎夏日，秋日秋风凉。
    缠缠绵绵的梦境，仿如冰块被最惊艳的剑碾碎，水花被冰冷的刀挑起，扬起艳丽的水幕来，溅起的水花，直洒到岸上，柳叶枝上，当然，以上种种，只是森罗万象取自大梦剑这绝招的精华。
    森罗万象，集齐各招精华，实乃是不动明镜门的最高绝技，又出现千般艺，若是修罗稍稍的分了些心神，只怕要立即死在当场，只是，修罗此时的脑海当中，一片空白。
    “扑哧！”一声微弱到极点的响声，修罗的刀，带起了鲜血，划过了云覆月的咽喉，修罗自己也不相信，自己这样简单的便把森罗万象，这个不动明镜门的最高绝招给破了，这怎么可能，师傅不要能突然变得这样弱的。
    或者说，修罗马上敏锐的发现，这一招森罗万象有问题，这一招似乎只是外表华丽，变化繁多，但是只要心神凝定，大脑空白，一往无前，举刀直斩，便可以破。
    难道不动明镜门的最强绝招，是欺骗人的？
    云覆月捂着咽喉，他明白，在看到修罗一往无前出刀的时候，便明白，这一次的输家，很有可能是自己：
    “我知道你想什么，但是，森罗万象，绝对不动明镜门的最强绝招，只是，我天资有限。一直不能悟通，我地森罗万象，只能用出幻境，如果幻境不能灭杀，死的只有我，本来这样根本没有完成的绝招，我是绝对不应当用出来的。”
    “看来，时代是选择了你。而非我。”
    原来，所谓的森罗万象，根本就是没有完成的一招，当然，如果在刚才，修罗一被幻境所迷。假的森罗万象，便马上可能变成真的森罗万象，而真正地森罗万象一出，只怕修罗绝对挡不了。
    喉间的鲜血飙溅，云覆月跌落在地面上，他跌落的地方，正有一堆白骨，鲜血染在白骨上，不由然的，生出了森寒的感觉，只是云覆月完全没有查觉到这一点，此时的云覆月，说话也不通顺。
    “师傅……练天行……你是来接我地吗？”
    此时的云覆月，在死前到是有些进入了幻境当中的感觉：“师傅，你知道，我最敬爱你的，为何为了我的不动明镜心法大成，一定要我杀你。”
    “你知不知道，当年，我杀你的时候好痛苦好痛苦，我杀你时痛苦。杀你全家时痛苦，杀妻子时痛苦。杀女儿时痛苦，杀儿子时痛苦，杀徒弟全家时更是痛苦。”
    “我真的好痛苦好痛苦，只是，师傅你当年，把发扬不动明镜门的任务交给我，我不能躲，也不能避，我只有承担下去，有师傅你以及你全家的性命在，我只有承担到死亡，或许只有死亡时，我才能不感觉到痛苦，才会好受一些。”
    鲜血又喷洒了一次，云覆月的声音低沉了许多：“……我现在……很轻松……自从杀了师傅你之后，很久没有过地轻松，以后的事情，便不关我地事情了。”
    云覆月明明知道森罗万象根本没有完成，便用出来，便只因为一个原因——求死，云覆月这一辈子活得太累太累，或者他也年轻过，只是被师傅把不动明镜门交给自己，被他要求发扬广大不动明镜门，用刀把师傅以及师傅一家屠杀光的时候，云覆月便一直痛苦，不再年轻。
    隐藏在斯文地外表下，隐藏在血痕累累的伤痕下，残忍无比的云覆月，原来也是一个可怜的人，背负着师傅全家的性命，他就必须把不动明镜门这个担子承担到底。
    修罗长叹，修罗此时才知道，自己之所以能由不动明镜门这个怪圈子当中脱身出来，是因为云覆月，把所有的罪孽，都一个人承担了，云覆月是斩杀过修罗的全家，但是修罗，此时却发现，自己无法恨云覆月。
    修罗知道，若非是云覆月把所有的罪孽一力承担掉，让自己陷身到这个怪圈当中，只怕自己，也无法脱身，如果自己陷身到师傅当年地境界，只怕自己要沉得比师傅还要狠。
    此时修罗仍然承认，师傅云覆月的资质，是不动明镜门十代以来地最高，更在自己之上，他会败在自己的手上，只是因为他自己不想活了，如此而已。
    云覆月的声音越来越低：“修罗……你或者恨我，但不动明镜门……就交给你了。”
    说完这句话后，云覆月阖紧双目，终于逝去，他没有用法力延长自己的生命，每延长一弹指，云覆月的痛苦，就要增强无数倍。
    云覆月其实不是自虐狂，只是那种深沉到极点的痛苦，让云覆月只有痛苦无比的虐待自己，才能稍稍的平静。
    修罗看到云覆月的身躯，重重的倒在地面上，砸在白骨上，直染起一片鲜血，修罗弯下腰去，抱起了云覆月的遗体：“师傅，不动明镜门，我会接管的，只是，不动明镜门，将再不是以前的不动明镜门了。”
    “旧的时代已经去了，你的鲜血加我的鲜血，将使得历史改变。”
    修罗抱着云覆月的身体，踏过尸山，踏过白骨，踏过血海，向着东方走去，在东方某个极秘的所在，是不动明镜门发源的地方，修罗要去毁掉那个地方，不动明镜门已经要毁掉，新的不动明镜门，不能再在那个充满怨恨与残忍的地方。
    而修罗也要抱着云覆月的身体，让他死后亦能亲眼看到这一幕，师傅云覆月大人，你的血不会白流的，修罗越走越远，仅留下一个背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