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点序列 - 第631章 远方

    混沌虚空，灵源研修院
    恢弘古朴的城堡内，一位鹤发老者，左手翻阅着桌上情报卷轴，右手，则在空中轻轻抚动。
    敲门声响起，老者喊了一声进来，目光并未从卷轴上移开。
    当他挺直腰板，来人已经非常不见外的坐在他面前。
    “你的门徒，是个什么样的人？”
    对方劈头盖脸就开始问话。
    老者只是瞟了来人一眼，又重新低下头去，根本懒得理他。
    “我知道，你记恨我把这事捅去了守备军团，但当时他们的人就在我身边，那家伙根本不听我的，自作主张把消息塞进千丝虫蛹里的，我也是没办法！”
    老者不为所动，伸手将一旁的茶杯端起，不疾不徐的品起茶来。
    “赫兹！我没和你开玩笑，也没欺骗你，如果我真心想杀他，绝对不可能让他活着离开，我这么问你，是因为我把法则石碑和战灵体系的传承都给他了！”
    老者眯着眼，终于看向身前的男人。
    “哪一块?”
    “空间七字和游离七字，你现在相信了？”
    赫兹沉吟片刻，又重新移开目光。
    “我怎么知道是你主动给他的，还是你被逼就范的，又或者，你这么做本身就有什么企图。”
    “赫兹，我们俩认识多久了，你觉得我达纳是那种人吗？你觉得我还打不过你的门徒？”
    男人有些怒了，他最不喜欢别人否认自己的实力。
    赫兹将茶杯轻轻放在桌面上，“我的这个门徒，天赋异禀，本性善良，足智多谋，做事不拘小节没有定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又有为人的底线，怎么样，满意了吗？”
    达纳长叹了一口气，手中多了一个酒壶，扬起喉咙，灌下一大口，说道，“可惜了，结果是个灾祸。”
    赫兹冷哼一声，不屑一顾。
    “你们战灵一系的雷恩，当初不也被定为禁忌吗？”
    "那是秩序的愚蠢！不代表任何真相！而且圣者他......不提了，这事，你也别提。"
    达纳情绪激动，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你在埋骨沙地做的事，和当初的秩序有区别吗？”
    赫兹眯起双眼，冷声低语。
    “我......”
    达纳一时竟想不出为自己辩解的话来。
    良久，叹了一声，环节气氛道，“他们还不让你出去？”
    “门徒里出了一个灾祸，你说呢？”
    赫兹的右手中多出一根猫条，眨眼间就变短了一截，还传来一声温柔的猫叫。
    “你就别揶揄我了，我现在也惨得很，因为这事，部族那边对我意见很大，我救了他们那么多次，和他们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居然因为这事给我脸色看，寒心啊。而且你说，这是能赖我吗！”
    “说完了？”
    赫兹淡淡说了一句。
    “厄.....说完了。”
    达纳的表情有些僵硬。
    他的身子突然一矮，身下的椅子，连带他本人，都如同陷入泥沼一般快速下沉。
    “欸！？欸！？你要把我送哪去！？赫兹！赫兹！你个老东......”
    达纳的喊声在空旷的房间内回荡，但人，已经消失在地面上的灵能波纹之中。
    起身，赫兹缓缓来到窗边，举目望向窗外。
    桌上的黑猫显露出身形，纵身跃上那有些寂寥的背影。
    .......
    昆仑十九城，歧路城
    这里的一切，仿佛梦回华夏古代，一样的建筑风格，一样的穿着打扮，又与其他城邦格格不入，自成一体，没有所谓的字屋名牌，取而代之的，是商肆、钱庄、客栈、酒馆、珍兽居、兵器铺、草药堂......
    城外是一望无际，又被整齐分割的黑土平原，种植着各类谷物和草木。
    巍峨的城墙将整个歧路城护在其中，百米高的城围上，能看到斑驳的血迹和箭痕，无数岁月，这座古老的城池从未被外敌攻破，哪怕它地处人族与外族扇环的边界，哪怕它曾经卷入漫长的祖承战争，但它始终屹立不倒。
    城市的面积大到让人咋舌，如果从高空向下俯视，会发现歧路城是一个标准的正方形，而它的边长，足有四百多公里，上亿昆仑后裔安居与此。
    远望歧路，最显眼的，是城中心一座高耸如云的山峰，名为紫薇，山体面积倒是不大，就是高，大量建筑依山而建，数千米高的山顶处，是歧路裁断的所在，名为齐天殿。
    不对，错了，在昆仑十九城中，没有所谓的秩序裁断，而是沿用了君王制，一座城的城主，就是这里的王，一人独断，而城邦的官方武力也不叫守备，而是正经八百的军团。
    城市上空，三座巨大浮空岛绕着紫薇山缓速盘旋。
    其上，分别建有一座学府，玄天宗、太渊书院和天涯海阁，加上紫薇山上的御荫书院，并称歧路城的朝圣四院。
    何为朝圣，因为这四所学府，都有一位圣者坐守，在漫长的史隆岁月中，这里涌现出不下二十位圣者，和一位圣座。
    而这唯一的圣座，正是歧路城现在的主人，人王姜辞。
    有人说，昆仑的正统血脉之所以能在祖承战争后存续下来，完全是因为这位圣座的横空出世，震慑整个族群，否则，昆仑108城，将尽数与其他血脉传承融合，不可能剩下这19城，依旧我行我素，完全没把人类圣裁放在眼里。
    也有人说，这位圣座为了能保住昆仑血脉，甘愿画地为牢，为人族扇环镇守战事最为凶险的北境之地，镜天平原，甚至这座歧路城，都是祖承战争之后建成的，太渊宗、玄天书院和天涯海阁这三座学府，也是将原来的山根直接斩断，在山体内部放置了风元核，从原来的昆仑城邦飘过来的。
    无论事实如何，结果都是一样的。
    歧路城，确实建在人族与凯隆族所谓的边境上。
    凯隆，不是一个人名，而是一类智慧生物的名称，这个名字可能不好记，人类一般称他们为，人马，或者，马人......
    为什么说歧路城所在的位置最为凶险，也是发生战争最多的地方。
    因为这里是镜天平原，平原，意味着人马可以发挥出自己最大的优势，纵横驰骋，来去如飞。
    银河秩序并没有给各个种族定义出明确的领地边界，换句话说，一城一池，每一寸土地山岭湖泊海洋，种族之间自行决定，怎么决定？当然是谁拳头硬谁说了算。
    人族和凯隆扇环之间的界线有多长，无从估量，但它绝对不是一条直线，而是曲折蜿蜒，最终定格在一些险峻的地貌之上，而歧路城，就像一根人族插入凯隆的钉子，牢牢坚挺在最前沿，并且，还是在人马们最引以为傲的平原之上。
    歧路城以北，镜天平原之上，有六座小山。
    那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山丘，而是六座用人马头颅堆积起来的京观，每一座，都对应一次昆仑人族与凯隆族之间的战争，它们静静的矗立在那里，震慑着北方那些骄傲的人马。
    不过，自从第六次冲突战争结束了，人马们对歧路城已经提不起兴致了，甚至有些绝望了，那之后，它们将自己的小弟，凯隆族内的一支小族或者说杂种，骑骁调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