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舂归 - 第六十八章搅一池春水
第六十八章搅乱一池春水
站在唐值的坟头,悠然不知怎么的,怎么看怎么别扭,心里难免想着,若是曹县令是唐值的话,那这岂不是活人墓了。
“嫂嫂,今天谁来给我爹上过坟?”这时,双儿突然指着自家爹的坟头,很疑惑的问道。
悠然看过去,只见那坟头上香还没有燃尽,还有一堆金银纸灰,一阵山风过后,那纸灰四处飞扬,偶尔卷着两片落叶,在空中飞舞,给坟头凭添了一份哀思之感。
“除了我们还会有谁?难不成你二叔?”悠然看着也疑惑了。可又奇怪地,这人即来唐老爹坟上上祭,那为什么唐值这边却是空空如也呢,按理说,肯定要顺带一起的嘛。
“今儿个又不是祭祖的日子,再说了,也从没见二叔给我爹上过香。”双儿道,那言下之意自然不可能是唐不二了,那是谁呢。
姑嫂两个想的头大,也想不出什么。
“风大了,回去吧。”悠然拍了拍双儿的肩。
双儿点点头,挎着悠然的手,两人慢慢的朝木屋走。
“双儿啊,明天我们就要搬城里去了,家里东西都收拾好了吧?”悠然问。
“都收拾好了,只是鸡鸭怎么办?要是不带的话,小石头肯定不干,那可都是他的宝贝。”双儿问道
“都带去呗,我租的宅子有一个大后院,还有一片自留地,后院里有一个不小的池了,原来是种荷花的,咱们就给鸭子做活动场所。”悠然道,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煮鹤焚琴的味道,人家养荷花的池子她拿来养鸭子,怎么着都是很煞风景的一件事,应该养的鸳鸯才是啊。
不过,天大地大小石头最大,便依着他了。
“嗯那挺好。”双儿点点头。
不一会儿,两人就回到木屋,只是远远的看到一个夫人穿着秋装,头上戴着一种纱帽,只是那纱撩起来反挂在帽子上。居然是那个曹家的天机夫人,曹县令的义母。
此刻,那曹夫人正将小石头抱在怀里,坐在那株香园树下,那手指指着顶上的香园一个二个的在数着。
而礼小子送老族长后,也回来了,正坐在一边给大黄梳毛,脸上呵呵笑,没有了昨日的别扭。
“曹夫人?”悠然有些惊讶的打着招呼,实在是想不到,这天机夫人怎么会出现在自家的家里。
“唐娘子,我在城里闷的很,听人说青云山的风景很好,便请王护卫带着来走走,到了这里,王护卫说是你家,我便进来歇歇了,唐娘子欢迎吗?”那天机夫人放下小石头,冲着悠然淡笑道。
“自然是欢迎,求都求不来的。”悠然连忙笑道。然后便进屋张罗着泡茶,一边,双儿捧了一罐糖水罐头出来,又拿了两只小碗,舀了两碗送了出去。
此刻,院子里,小石头正领着曹夫人看他的鸡,看他的鸭,顺便还一边的草堆里摸了个鸭蛋出来,捧到手里呵呵真笑。
“来,夫人请喝茶,这茶水里的金银花是我自家种的,就是院子里这些。”悠然冲好茶,又指了指荆棘篱笆上的金银花腾,那上面还有零星的一两朵金银花。
曹夫人含笑点头,然后轻轻的咪了一口:“真香,我从未喝过这么好的金银花,你家这株金银花怕是一个变异品种了,要不然,这个时候不可能还有花了。”
“是啊,城里药堂的大夫也这么说,而且他还试验过,我家这些金银花药效特别好。”悠然点头。
“对了,我刚才听小石头说,今天是你小姑双儿的文定之日?”曹夫人放下茶杯,看了一边的双儿一眼又问,却把双儿给臊的一阵脸红。曹夫人见她这般,不由的拉起了双儿的手:“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文定是喜事,有什么害臊的。”说着,还拍了拍双儿手背。
那情形,就象是一母亲在教导自己女儿一般,悠然突然的想到,若是双儿的娘在,此刻也该是如此教导双儿吧。
“夫人,你真象我娘。”双儿红了眼道。
“那你就把我当成你母亲吧。”那曹夫人说着,却从手上退下一只玉手镯戴在双儿的手腕上。
“夫人,这如何使得。”一边的悠然吓了一跳,那玉手镯质地光洁,可不是凡品,太贵重了。
“这又如何使不得,你也知我是天机学传人,这些东西不过是随身俗物,又怎极得一个缘字。”那曹夫人说着,握紧了双儿的手,不让她把手镯退下。
人家说到这份上了,那再拒绝就太不近人情,悠然便代双儿谢过。
接下来,这曹夫人跟双儿倒是越聊越起劲了,这一聊就聊到天黑,那王护卫劝了几次,曹夫人也不肯走,最后干脆决定在这木屋里留宿,王护卫只得先回城了,说好明天来接曹夫人。
只是走前,王护卫给悠然留下了好几包药,说晚上要煎给曹夫人喝的,叮嘱悠然一定不要忘了。
“王护卫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曹夫人。”悠然回道,看着王护卫离开。
晚饭,因那曹夫人吃不惯荤腥,悠然烧的全是素菜,又用水果罐头和玉米粒一起炖了个甜汤,想着那曹夫人身体,悠然又加了些神水,不管是为了曹夫人,还是为了自家,这样保险点好,万一这曹夫人在自家屋里出事,曹县令怪罪下来,自己一家小民百姓的可承受不起。
这一顿饭,曹夫人吃的十分高兴,很是把悠然的厨艺夸了一通,弄的悠然都有些飘飘然。
吃过晚饭,几人就坐在那里闲聊,那曹夫人又询问了礼小子的功课,礼小子也一一说来,让悠然一阵惊然,这小子在外人面前很少这么乖巧的。
“对了,双儿的婚期定在哪一天?”这时,那曹夫人又问。
“这还没定呢,等我们在城里安定好,再跟牛家商定个日子。”悠然回道。
“选好日子,告诉我一声,我很喜欢双儿,一定要随份礼。”曹夫人道,接着,又说一些婚礼和女儿家的私密要跟双儿说,这些东西礼小子自然不方便听,最后,双儿就领了曹夫人去她房里,两人一直聊到睡下也没有再出来。
让悠然有些感叹这人于人之间的缘份还真奇妙。
夜了,检查好门户,悠然带着礼小子睡下,想着这曹夫人的事,却是越想就越觉得有些古怪,这曹夫人怎么跟自家每个人都有缘哪?悠然一直觉得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亦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或者曹县令真的是唐值,因为某种原因不能相认,于是,曹夫人就受了曹县令所托,悠然想着,怎么觉得有些狗血啊。
想着想着,悠然就睡不着了,这时,突然听到外面的大黄发出呜呜压低的咆哮声,这是大黄遇到有敌意时发出的警告声啊。怎么回事?
悠然便披了衣服起来,悄悄的开了门,朝外面望去,今夜,月华淡淡,只见那幽幽的月光下,自家院子里,立着一个黑影,于黑影对峙的就是大黄。
“该死的,居然是狼”黑影发出一声低咒,悠然听着,觉得那声音有点熟。
“还不快把你的狼叫住。”接着,那黑影居然直接朝着悠然这边说话,显然是发现了在正朝外偷看的悠然。
“你是谁?”悠然也低喝着。
“曹畏。”
曹畏是谁啊?悠然先是一愣,随后才想起来,曹畏不就是曹县令吗?敢情着这位不放心他娘亲,这夜里还上山来瞧。想到这里,悠然开了门。
“大黄,没事了。”悠然冲着大黄低呵一声,那大黄便退到一边,却又突然一个纵扑出了院子,守在了那院门的山路上。
悠然转身进屋,正要点亮油灯,没想却被跟进来的曹畏给阻止了。
“别点,有人上来,看看他们要干什么?”曹畏道。
“啊还有人”都来她这木屋聚会啊,悠然郁闷。
果然,没一会儿,大黄又发出他那种警告的呜呜声。
那曹畏悄悄的摸到院子边篱笆下的黑暗处,悠然一时好奇,也弓着身子跟了上去。这时,院子外面,响起两人低低的说话声。
“这有狗”一个男声道
“没事,我带了下了药的包子,迷昏它就行。”一个男声回道,这人的声音悠然很熟,是唐大江那混小子。
唐大江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卟卟的声音,显然是丢包子了。只是大黄闻也不闻,仍是紧紧的盯着面前两人,说实在的,要不是悠然一再不准它伤人,此刻,这两人怕是已伤在它的爪下。
“这狗的眼睛怎么有些绿惨惨的?”先前的男声道。
“不会吧。我看看,嗯,是有一些绿惨惨的。”唐大江先是回应,才后知后觉的压低惊叫:“这不是狗,是狼啊。”
“娘的,这里怎么会有狼?”先前男声压低道
“青云山狼多的是,那还要不要继续啊,刘二公子,过了今晚,她们一家就全搬城里去了,以后就没这样的好机会了,姑嫂两个通吃,来个一龙二凤,想想都爽。”唐大江声音yin邪的很。
“那你想法把这狼引开。”先前那男声道。
悠然在暗处听得直咬牙,原来是刘二公子,唐大江该死,居然引刘二公子上门,居然打起了自己和双儿的主意。
“大黄,上”悠然一声低喝,狠狠的咬,最好咬掉他们那坏事物件,然后送到宫里去做刷马桶的太监才好。
得到悠然的命令,大黄便狠狠的扑了上去。
唐大江和那刘二公子吓的转头就跑,就在这时,悠然发现那曹县令突然从边上的荆棘篱笆上跳出去,一个腾跃就跑到了那唐大江的前头。
“鬼啊”接着,就传来唐大江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那叫声之大,估计半个村都听得到了。
悠然明白了,显然的唐大江把曹县令当成唐值还魂了。悠然便走出院门,站在曹县令身边,望着朝山下狼狈逃窜的两人。
“你吓坏唐大江了,他以为我夫君还魂了呢。”悠然解气的道。
见边上的曹县令没有应声,悠然又补了一句:“曹父母跟我父君长的很象。”悠然这话自然也是有试探之意的。
“本县是否可以把你这话当成某种**”好一会儿,那曹畏突然的嘣出了一句。
“咳”悠然差点叫自己的口水给呛了,有些无语问苍天,这曹县令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啊,理解力是不是太于众不同了点,还是说他是故意的。
算了,酒逢知已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悠然转身回屋。
屋里,家里几个人都起来了,聚在厅上。
“嫂子,发生了什么事?”礼小子一脸紧张,那手里一握着根烧火棍。双儿站在曹夫人身边,曹夫人一手轻拍双儿的手背,似乎是在安慰她。
“没事,两个贼人上山溜达,叫大黄赶跑了。”悠然道。只是发现不管是双儿还是礼小子,谁也没在意自己的话,此刻这姐弟俩都一脸激动的朝她身后望。
不用说了,又是因为曹县令那张让人纠结的脸,说他不是唐值吧,偏跟唐值长的一模一样,说他是吧,人家来历偏偏清楚分明,跟唐值边儿都不沾,真让人纠结。
礼小子忙不叠的去泡茶,双儿的视线就随着那曹县令走,悠然真想直接跟这曹父母摊牌,你若不是唐值,就不要没事在她家人面前晃当,这不是勾人想念吗。
曹畏却对这些视而不见,只是冲着曹夫人道:“娘,回去吧,王超他们驾了马车在山下等着,你这身体,我不放心。”
“好吧,好吧,早知我就不留了,也省的大半夜的把你引到这里来。”曹夫人叹了口气,然后跟大家点头道别,便跟着曹县令下山了。
两人都走的没影儿了,双儿和礼小子还站在那院门前的山路上。
“好了,睡吧,这闹了一宿,真不让人清静。”悠然将两人叫进了屋道。
只是此刻两姐弟坐在那里,对着油灯发愣,却是没一人起身。
“怎么了?”悠然问。
“想娘了”两姐弟异口同声的道。悠然突然很烦燥,这一家淡定的日子叫那一对姓曹的母子给搅成了一团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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