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鼠之霉鼠 - 第二十八章僵局

    鬼冢之塔在净得和尚没躲进去之前，只是个妖界厉鬼群居之所，这些厉鬼不是凡人所出，皆净是妖界一众屈死的、冤死的、不明不白被正道中人下黑手灭了的山精水怪们的灵魄聚集之地，这些灵魄或者是被妖界同门好友祭拜时勾引过来，或者是被正道人士追撵进来，与寻常凡人灵魄那是大不一样，每个山精水怪的灵魄都是很具灵力，都能或多或少的将生前所精之妖术妖法在自己成为游魂野鬼之时依旧使将出来，有些甚至还能继续修炼得比生前还要强悍，这个自然是因为没有了本体肉身羁绊，于某些偏门领域道行大进的缘故。
    比方说那只屈死在老范爪中的熊王，死的憋屈，不愿意认倒霉就此投胎转世，硬是飘回仙妖界寻那杀熊凶手晦气，结果肉身被大卸八块之后，单单剩个可用的熊头继续被人家欺凌的时候，还能具备以意念吵架的偏门奇招，而且还是能够直接将人心神扒开个大口子将自己满腔忿怒直接的硬灌进去，如此偏门奇招，就连那佛法精深的万空方丈都是抵受不住的。
    鬼冢之塔原本是妖界群雄在此定居之后，为了祭奠那些没逃脱的好友而建的灵魂安居之所，起初也并不是纯粹为了寄托哀思，虽然妖精们彼此之间也是很有感情的，而且很多妖精都是精于玩弄情感之类的独门妖术，当时建塔初衷却是为了教大家同仇敌忾一致对外，才修筑起来了这个意图叫亡魂们安息之所，群雄本意是为了教大家互相之间能够为了生存抛却成见，从而提振大家士气，积聚力量应对正派中人的步步紧逼和赶尽杀绝。
    妖界形成初期，面对正道人士一波接一波的强悍围剿，鬼冢之塔确实是极大地调动了妖界群雄的斗志，各类妖精们在负隅顽抗的悲惨处境之下，都是在鬼冢之塔学会了视死如归以及团结就是力量之类的求生口号，至于临危很惧的当口竟然使的是正派中人常用的作法来保命，而自己平日里还对于那些傻乎乎的口号很是不屑一顾，妖界群雄们此后数年间虽然是顽强的生存了下来，却是个个都在心中很是郁郁。
    虽然妖界群雄很不齿于这些听起来冠冕堂皇做起来愚不可及的正道精神，却是在性命攸关之时，都深刻的感觉到了这些正道精神所能发挥出来的强大的凝聚力和战斗力，妖界群雄们自此安居于这极北苦寒之地，一方面是基于正道凶狠强大人多势众，另一方面倒也是出于被这些正道精神慑服所致。
    群妖安居妖界，无所事事的时候常来鬼冢之塔联络感情，祭奠昔日好友，顺便大聊特聊自己以前在人间的肆无忌惮和风流快活，这些习俗原本也是从人间抄来的，却没想到许多妖精都是很善于这偏门引鬼之术，人间祭奠那是纯粹的寄托哀思，被祭亡魂那也是来去自由，这鬼冢之塔前学人类祭拜的群妖，却是妖法众多妖力强悍而且往往是很具奇效，以至于祭拜之时将许多虚无的步骤都不自觉的用上了自己的妖力施为，将许多被祭拜的尚在仙妖界四处游荡的鬼魂精魄强行拉扯了过来，竟然是越拜祭这应约而来的游魂野鬼越多，而且往往是来了就不走了，这一点是所有妖界群雄怎么都想不到的。
    而且这些聚集过来的许多都是枉死之后脾气挺暴的厉鬼，加之灵魄往往是灵力强悍，日渐积累之下，妖界群雄也是抵受不住了，许多前来祭拜的小妖精们，都是还没靠近就被心情不好的厉鬼抢了祭品然后胖揍一顿给打跑了。数年之后，这鬼冢之塔方圆数十里地之内渐渐地也不适合胆小精怪们安居，唯独一些原本就是灵鬼所炼就的妖孽，喜欢这鬼冢之塔与日俱增的玄阴鬼气，纷纷搬来鬼冢之塔附近修炼。
    当年净得和尚独自杀进妖界大肆降妖除魔，做的真的很过分，原本净得和尚那身佛法虽然高深，却也是绝对扛不住几大妖王联手的，分分钟都是会被碾成碎末，只不过几个妖王合计合计，不如将这傻和尚诱去那厉鬼盘踞的鬼冢之塔，一来可以借着这些无所事事的厉鬼们将这贼秃给灭了，另一方面却是看中了这和尚佛法如此精妙，定是善于超度亡魂的，不如借着这贼秃之手，将鬼冢之塔那里盘踞的日渐嚣张的厉鬼们都给超度了吧。
    几个妖王都是有灵力高强的厉鬼好友在那塔中盘踞，自己有时忘记了拿些祭品前去祭拜，这些家伙竟然会找上门来讨要，这不请自来的阴风在身边呼呼大作之时，所有妖王都是觉得很不舒服，偶尔会有妖王偷偷去捉些和尚道士前来作法超度，可那些能被捉来的和尚道士往往都是很不济事，法事才起个头就被厉鬼们闻风而至将这作法之人变成了小鬼跟班，偷偷旁观的妖王们很是无可奈何。
    这净得和尚可是佛法精深的很的，想来超度亡魂这类小事难不倒他，所以妖王们装作与之斗了个旗鼓相当，却是步步为营将这和尚硬逼着进了鬼冢之塔，几大妖王在塔外联合作法，修筑起了异常结实的禁锢法阵，这法阵也是土妖王的拿手绝活，原本土地公公就是执掌一方土地，却是个上接人间万物，下接九幽阎罗的官儿，鬼冢之塔这里修筑起来的就是这么个法阵，鬼魂进出自由，生灵却是有进无出，在几大妖王合力修筑之下，这道禁锢法阵几乎抵得上半个鬼门关的功效了。
    净得和尚被关起来之后数次冲关，都是一点希望都没有，面对周围许多凶魂厉鬼的纠缠，只得运起佛法超度抵御，几大妖王在阵外知道计谋得逞，瞧得开心之下，也没再痛下杀招，各自派了不惧鬼魂的手下在附近监视，时不时的还送些食物清水进去给这作法高人保命。
    这些年鬼冢之塔冤魂数目日渐稀少，几大妖王都是瞧在眼中喜在心头，都是瞧出来塔中那个老和尚已经抗不了多久了，妖王们都是垂涎这老和尚坐化之后那佛门舍利，个个都派了亲信严密盯紧，只不过几次想撤了这法阵送老秃驴提前归西，却是被土妖王以各种借口拦阻，土妖王自然是有心帮这佛门高僧一把，只不过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能做的事情也是很有限的，如今只能是任由这老和尚自己圆寂，也算对得住他了。
    老范神庭内那游魂如今终于能够再次立足于仙妖界之中，虽然举手投足都是摇摇欲坠之势，却很是喜气洋洋，每日里在山涧僻静处手舞足蹈的勤练控体妖术，誓要将这诡异之极的大好躯体派上用场，老范大睡了一日之后，也终于能够在运功之时保持清醒，勤练了几日第四层心法之后，虽然没有恢复多少自身真气，却是养足了精神头。
    两条小美人鱼和小树妖几日间都是很乖巧的各自休整，也不出声打搅，老范知道小树妖在那里强忍着不做声，其实是很想知道自己怎样才能令她化作人形，如今就要冒死去冲那禁锢法阵，老范只得提前交代好这些事情，以免自己也是进得去出不来的话，枉费了小树妖如此舍命相助的这份果敢善心。
    老范化出小小丹炉，又化出一枚三品度阴丹出来，老范与小树妖相处了许多时日，早已觉察的出小树妖那身浅薄妖力与三品度阴丹中的浓郁玄阴之气性质相近，所以料想这小树妖吃了这丹丸之后，也应该是能够极大地提升自身玄阴之气的，藉此修成*人形应该是不在话下，所以才在那藏宝之地夸下海口，如今依法施为，自然是得提前将自己心中疑虑先告知小树妖，也好叫小树妖觉察出不对头之后能马上告诉自己。
    小树妖接过那颗殷红丹丸左看右看，身边两条小美人鱼也凑过来自己瞧着，脸上写满了艳羡之色，能够完全化作人形，那可是所有美人鱼心中的最大愿望，只可惜美人鱼碍于先天所限，世世代代从来没有哪条美人鱼能够真正做到的。
    老范运起真气在那小丹炉中生出一小股三味真火出来，还没将之引出丹炉外，就听见四处嘶嘶之声不绝，四下瞧去，却是周围所有妖气都在急速避让，那些饱含了妖气的植株也是枝叶摇摆，明显是惊惧万分的，似乎都是相当惧怕这丹炉内的小小火苗，老范赶紧撤了真气，熄灭了那小股三味真火，附近植株才渐渐安稳下来，老范再瞧那小树妖，也是惊得退开了数丈，远远地瞪着那小小丹炉缩成了一团。
    老范赶忙摆手，游魂以意念解释了老范的用意，生这三味真火只是为了剔除这丹丸中可能对小树妖不利的那部分诡异功效，两条小美人鱼一直是在龙宫做事，自然是对于仙界大小事务都很熟悉，没事做的时候大家都喜欢聚在一起聊天说地，满天神佛那些出名的宝贝自然是都知道的，她们只是觉得小毛球是神异非常，哪里想得到这个小不点竟然能举手投足之间，轻描淡写的生出天宫才有的三味真火出来供己驱策，这个大弯一时之间转不过来，两条小美人鱼都傻在了水坑之中。
    小树妖不太清楚妖界以外的世界是什么情况，刚才只是出于本能的窜去老远躲避，听了游魂解释，惧意全消，又走上前来，两条小美人鱼在水坑中终于清醒了点，立刻叽叽喳喳的私下议论了起来。小树妖眼瞅着小毛球在那里发愁，刚才那异样小树妖是有亲身体会的，这三味真火多燃个片刻，整个妖界估计立刻都能感应得到，当下仔细询问了老范要去除的那不利药效具体是什么，对自己有什么坏处，老范支支吾吾的不好写字，游魂用意念提点了一下，小树妖终于会意，对于那个很过分的体态以及很过分的需求之类的很过分的药效一点概念都没有，不过明显无关生死，当即抛诸脑后不再理会，细细的将药丸搓成了细灰和在泥中，又浇了些水上去，然后将主要根系盘成了个小窝，将那饱含了药粉的泥土放进去慢慢吸收起来。
    小树妖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会儿花开一会儿花落，开始的时候那花朵颜色灰黄，后来花朵颜色渐渐转白，然后又渐渐地变作淡黄，老范和小美人鱼瞧的新奇，游魂如今已经是粗通妖术，知道小树妖如今是在以新纳的玄阴之气来取代以前百多年间辛苦积攒的那浅薄妖气，待到看那小花颜色浅黄中再无杂质，知道是难关已过，讲给大家听了之后，就安心的去一边自己修炼去了。
    如今身处浓郁妖气以及鬼气环顾之下，正是适合自身这鬼不鬼妖不妖的性质来修习偏门妖法，游魂虽然是传承的老范那套人类心神意念，却是对自己如今的处境也有清醒认知，老范当初极度不清不愿之下强迫自己适应这老鼠身体，那段亲身体验游魂尽数继承过来，也是深有同感的，如今只能逮着什么用什么了，而且世事无绝对，喜祸不自知，随遇而安永远都是身处困境之时最好的应对招式。
    看着小树妖在那里花开花落如此神奇，两条小美人鱼也终于鼓起了勇气，询问老范是否能将那药丸也给自己一枚，她俩也是很想修成完全的人形的，这一点是所有美人鱼的愿望，这愿望的强烈程度，基本上不亚于天宫仙女想下凡去寻个如意郎君出嫁了。美人鱼世世代代都是只能修得人身鱼尾，最要命的是向来只有雌鱼能够修炼得开了灵窍成为美人鱼，各种鱼类之中雄鱼都是体弱命短，从来没听说过哪条雄鱼也能修成半鱼半人的摸样，所以美人鱼们虽然个个都是花容月貌，却都是孤独终老的命，可算得上是天妒红颜最明显的范例了。
    这其实也算不上是老天爷故意捉弄人，能有机缘成为美人鱼的鱼类都是天生的体质异常，能够修成半人半鱼，已经是很难得的了，不单是从此拥有天赋异禀，心智聪慧机敏，寿命也会因此而延长许多，这已经是冥冥中最丰厚的奖赏，所以美人鱼族群虽然是挺庞大，却都是心知肚明，自己已经是得蒙上天宠爱，再多的需求那也只是过分图妄。
    只不过如今亲眼见到这半人半树的小妖精正在修炼全身人形，而那小毛球的灵异程度又是前所未见，这当然是触动了两条小美人鱼内心最深的渴望，老范听得这个要求呆了呆，趴在水塘边仔细的瞧了瞧小美人鱼的那条鱼尾，只是觉得美人鱼生活在大海之中，这鱼尾明显是最适合海中遨游的啊，弄两条人腿有什么用，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小美人鱼瞧出来老范在纳闷，只得羞涩的说了实情，老范这才终于明白过来，给小美人鱼把了把脉之后，又是很详细的询问了美人鱼各种生活习性，最后沉吟许久，却只能对着两双热切期盼的目光摇头。
    这药物作用原理究其根本无非是五行相生相克，可老范仔细的把了把小美人鱼的脉搏，虽然五行缺火却是自成一系，而且生机温润充沛，绝不是寻常残缺之相，小树妖虽然五行属木，却是五行俱全木属稍强而已，而且自身已经有了那修成*人形的妖术做基础，如今只是借用三品度阴丹中的玄阴之气完成*人形造化，虽然也是强求，却没有跳脱于五行相生相克之外。
    小美人鱼如今是天命缺火仍旧能生得珠圆玉润，老范除了感慨天工造化鬼斧神工之外，却是绝对没这个胆子去挑战造物主的神妙，所以这三品度阴丹小树妖吃了能借此精进修行，小美人鱼吃了却是与毒药无异，老范又是写了个两爪酸软，这才终于讲明白了这丹药的作用机理与小美人鱼自身的天生体质之间无法融合的根源所在，好在两条小美人鱼都是粗通医理的，所以都听明白了，一个小美人鱼暗自叹息失望，另一个却是默不作声，却在心中立定了决心，从此以后精研医术，誓要自己做出能将小美人鱼变作完整人形的丹药出来。
    躲藏在小小山涧之中的人兽妖鬼心思各异，默默地各行其事的休整，却不知道整个妖界都如同地震了一般，土妖王的运输小队第二日再进那藏宝之地的时候，里面已经是遍地伤残，土妖王手下赶紧派人火速通报土妖王这里的状况，运输小队也是赶紧开始救援。
    三大妖王各自都有重宝遗失，手下亲信也都是经过了殊死搏斗之后，能够站着喘气的没几个了，三股势力之中火妖王的亲信们死伤最重，火妖王虽然是手下都很强悍，却架不住木水两大妖王的亲信们首先合力攻击，所以最早败下阵来，随后是木妖王手下仗着地利，将陆地作战诸多不便的水妖王的护宝小队打得个个遍体鳞伤，护宝之地一地伤残人士之后，终于有了能够话事的势力，这才终于仔细盘查，却是各家都是损失惨重，而遍寻之下那些丢失的重宝死活见不到一点踪影，三家护宝小队幸存下来的亲信们都是人人自危，一想到重宝遗失，等待自己的将是极为严厉的惩罚时，都是万念俱灰，连替自己分辨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火妖王这边是吸入了混在篝火中的药粉昏迷的，虽然最先睡去，却是最先醒转，这也是得益于自己那玉石体质本身就很抗毒的缘故，火妖王手下醒转之后，立刻发现护宝之地大大的不妥，赶紧进去自家密室，只见石门紧闭，石室内的重宝却是少了好几件，当即慌乱了起来，赶紧四处搜寻，却没注意那石门边上泥土中的小小鼠洞，火妖王的弟子们赶紧搜查木水两大妖王护宝之地，自己遗失的重宝没了踪影，那木土两间石室却是明显也丢失了数件宝贝。
    火妖王手下常年被火妖王的贪欲熏陶，自然是很习惯于浑水摸鱼，所以有几个胆子过分大的家伙瞧着这两间明显是也失窃了的宝库，怎么也没忍得住，终于趁乱眯了几件小宝贝藏了起来，这番自作孽，当然是引起了随后这场血腥仇杀。
    这些眯了宝贝的家伙自然不是为了中饱私囊，而是为了日后火妖王追究起来，自己献上这些趁乱眯来的其他妖王的重宝之时，能得火妖王宽恕，从而逃得一条小命，他们哪里知道水妖王的这些重宝都是有特殊防护措施的，所以等到水木两妖王护宝亲信也醒转过来之后，在追查宝物遗失路径之时，立刻就将盗宝线索牵去了火妖王的手下之中，火妖王门下弟子眼瞅着狡辩无益，只得硬着头皮死扛两大妖王手下的合力进攻，终于不敌，死伤过半之后，那几件被眯了的重宝被搜了出来，木水两大妖王亲信眼见证据确凿，当场又将火妖王还在喘气的部下又弄死了一大半。
    水木两大妖王亲信各自清点所失宝物数目，依旧是还有巨大亏空，遍寻火妖王那边不着，互相之间也是疑神疑鬼起来，都想去对方密室详查，言语冲撞之下，遗失重宝害怕重罚的心思作祟，终于也引发了这两边的厮杀，木妖王这边仗着把守了水塘地利，将不善陆战的水妖王亲信轻松搞定，搜来搜去，却是依旧寻不到本门遗失重宝的去向，当场将水妖王手下几个明显很心虚的家伙开膛破肚，这倒不是木妖王手下凶残，这也是被逼没办法，谁都知道水妖王手下身无长物，这些泥鳅精怪逮着好东西都是吞去肚中藏私，不捉来开膛破肚那是难查踪迹的，况且本门重宝中有好几件都是木妖王辛苦积攒的奇根异种，时间一长那可是会被这些泥鳅们消化了去的，那岂不是再也无从追查。
    好在泥鳅精们各个胆小，木妖王手下开膛破肚了好几个家伙，却是一无所获，眼瞅着剩下的水妖王部下群情激愤，倒也不敢再施展辣手，只得跑去将其它石室的妖王重宝都搬去自家石室以弥补自家亏失，以求木妖王追查下来，自己这边能够占尽先机与其他两大妖王讨价还价。如此这般乱哄哄的局面终于安静下来，互相清点死伤太过于艰难，满地都是残肢断臂，只得改作清点依旧活着的妖精，倒是有不少记挂老范这颗鼠王丹珠的，遍寻小树妖不着，木妖王手下一阵叹息，都是认定小树妖已经遭了毒手，如今尸骨无存，没准就是贪图这鼠王丹珠之人搞出来的这许多事，结果小事越高越大最终无法束缚一己贪念，以至于弄至如今这步田地无法收场。
    水木火土四大妖王得了讯息赶紧跑来这藏宝之地一查究竟，独留金妖王在前线暂时死扛，四大妖王各自听着手下伤残爱将血泪哭诉，木妖王也是彷徨无计，只是在那里一遍遍的详细勘察三间石室和四周法阵，却是一点破绽都没瞧出来，老范开凿的那小小鼠洞，早就在随后的群妖大战中给震塌掩埋了，所以土妖王虽然是目光如炬，却是一点下手贼人的端倪都瞧不出。
    土妖王自然也是难逃干系，那事发当日的运输小队成员立刻被送来这护宝之地接受严厉盘查，虽然没有群妖大战那般惨烈，却也是人人被拷问的脱了三层皮，最后当然是一点头绪都查不出，木妖王铁青着脸将石室内被自家第子强行扣留的，其他两大妖王还剩下的重宝归还了回去，三大妖王都是铁青着脸分头离去，土妖王一直是诚惶诚恐的陪伴在侧，却是一点劝慰的话都讲不出。
    三大妖王自此心生隔阂，再也无心合力对抗强大海族，各个妖王自此打起了游击战，都是面子上对抗海族，实际上却是极力保存自身实力一战就走，海族大军却也再难捉住对方破绽予以痛击，两边战事终于趋于和缓，慢慢的变成了相持不下的尴尬处境。
    小小山涧之中，老范这个搅事精终于也是被游魂叫去一边，游魂存留了老范最初心性，而且一直是个事无巨细的旁观者，对于如今老范心性转变，那是瞧了个一清二楚，所以在这夜深人静之时，悄悄与老范做了一次深谈，所说重点就是老范如今这日渐难以控制的贼心。
    游魂没有亲手苟且，所以自然是没有老范那屡次得手的快感影响，如今眼瞅着老范实在是一身功夫很善于偷窃，而且渐渐的被这苟且行径所影响，内心贪婪占有的**也是与日俱增，许多时候老范明显都是很享受那份不劳而获的快感，虽然时至今日许多苟且行径都是有着正义的出发点，可毕竟是行为猥琐，毕竟是在无意之间心中多生出了许多贪念，眼下这贪念还只是初具影响力，可放任下去不予理会关注，却是最终会影响做人品行，事情到了那个地步，可就很糟糕了。
    老范自然是知道游魂句句属实，被训得满头大汗，只是在那里弯腰驼背的紧搓两爪，一句替自己分辨的话都说不出，这情形自然又是落在了静悄悄旁观的两条小美人鱼眼中，两道无限景仰的目光又是落在了这一兽一鬼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