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鼠之霉鼠 - 第十六章闲情逸志也有用

    老范瞧那耗子比自只几乎肥了倍。连吓带冻的伏在地上肥可怜，只得温言相劝，说明自己绝无恶意，只是想问清楚一些事情而已，那耗子终于惊惧之心去了大半，只不过还没等老范想好这问题该怎样问才好的时候，那耗子到是晕了过去，老范吃了一惊，赶紧把把它的脉，原来这家伙身形虽然肥大却终究是最低级灵兽，自然是顶不住吞下去的腊肉中所含浓郁真气，所以片刻间就被真气顶翻在地，老范只得一边翻白眼一边给这家伙调顺体内乱七八糟乱窜的真气，终于将这家伙气息调理的顺了，瞅着这家伙舒舒服服的酣睡起来，到是一时半会醒不过来，老范又嫌麻烦，不愿意进去再捉一只出来问话，反正那胖鹅托付的这大事他急老范不急，所以老范由得这耗子酣睡，瞧瞧这里实在是温度很低，只得又拖着耗子尾巴去了洞里温暖的地方，老范可不愿意将这臭烘烘的耗子再化去神庭里了。
    洞外那海风相当的冷冽，所有露出来的岩石都凝结出一根根的冰碴子来，晶莹剔透，还挺尖利，老范坐在海边石头顶上，吹着海风看着海景吃着手中冰坨，实在是味道不咋地，只得开了护盾，化出块羊排啃了起来，还拿出个小小酒盅斟满了自己所藏最烈的美酒，这还是得自于普清的师弟洱清那里的美酒，洱清出品的那些在老范细细品味之下，已经不被老范算作美酒了，老范认定这应该是称作仙酿还差不多！每一瓶都是仙酿！这些酒老范都是专门弄去神庭角落里专门摆放好东西的地方存贮，自己神庭内还单独辟出一个藏私空间，可见这酒的珍贵程度和老范这小农思想的浓厚程度。
    眼下这酒盅内的酒就是老范在藏私之处精挑细选应景到出来的，够香够烈，尤其是配着眼前寒天雪地来砸吧，更是别有一番滋味。
    眼下正是涨潮，海面一排排海浪涌来海滩，海水中还混了些冰块，老范极目远眺，找不见冰山影子，那深蓝海水更是凝重得很，衬得海浪越发的雪白，老范左瞧又瞧，心中对这苦寒之地感慨万分，附近一点生灵出没的迹象都没有，除了雪松白桦这些耐寒巨树，也寻不到更多生灵的踪迹，不由得纳闷起来，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怎么会养得活这么大一群耗子，还是一个个挺肥大，虽然洞中饥肠辘辘的声响不断，可那身形绝对不是没米下锅的窘境，难不成这里也藏得有许多美食么？竟然能养活这么多贪嘴的耗子。
    老范一面感慨大自然的神妙，一面看腻了眼前美景，飘去了海滩捡贝壳，老范可是没来过海边几次，所以对于沙滩上的贝壳海带还是挺有兴趣捡拾的，化了一丛老大老厚的海带去了神庭，又得了两个干海马和一个断了一只脚的海星，老范到是在沙滩上瞧见了一个人造的事物，那是一柄不知道是刀还是剑的把手，只露出半截在外边，柄上缠着些粗布，看起来倒是在这里没被海水冲刷多久。
    老范瞧得纳闷，回头看看岸上，厚厚的积雪盖住了所有土地，什么都瞧不见，老范以为是某个。猎人渔民丢在这里的，也没在意，爪子里攥着个很好看的玳瑁壳子回去老鼠洞，一路之上都在研究爪中这上好的硬壳，这应该是能打磨成一个很适合自己使用的汤盆，只不过老范目前的调羹太过于巨大，和这挺合适自己用的汤盆配不到一起，能用爪子捧着喝也是不错的啊！瞧这边角，还有自然突起尽可以做成盆嘴慢慢砸吧。有没有调莫无所谓了。
    老范游玩归来，那耗子还在酣睡，老范摸着那脉搏还是蹦醚的挺欢快。知道那食物中的灵气还没被完全吸收，只得作罢，瞧着洞内不远处那肉山，心中颤了两颤，又溜出洞来吹冷风，实在是受不了洞中臭气，老范只得跑去不远处的高大松树之上找了个合适的地方，挥出几道凌厉真气打造了个小洞，钻了进去，又将洞内木质搓成了木屑，做了个松软小窝，丢出个小手帕来，舒舒服服的睡了上去。
    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四周呜呜风声中夹杂了许多鬼哭狼嚎般的动静，折腾得老范噩梦连连，这诡异动静分不出来是树叶声海浪声还是风声，卑月庵的丫头们和驯兽们对这种动静都是很熟悉的，这都是小瑜没事的时候苦练本门秘技折腾出来的动静，只不过小瑜那动静是冷不丁的冒出来一阵阵阴风凄吼，没准什么时候就嘎然而止，现在老范耳中的周遭动静却是呜呜咽咽的长久不衰，论及这恐怖程度，反倒是没小瑜折腾出来的那时有时无的诡异动静吓人。
    老范一直睡到下午才醒转，如今没了外务，神庭内真气早就充盈完足，老范知道自己修习那第二层心法之时动静过于夸张，太显眼了，所以这一路北上，只是乖乖的修炼那第四层心法，这心法老范修习得异常枯燥，根本瞧小儿龚习成果，老范如今坚持修炼也只是为了保命而凡，谛分时间里，老范其实都是在修炼那罡气护盾，这罡气护盾心法也被老范放在了藏私之处，如今虽然说不知道命在旦夕的时候这护盾到底能挡住什么，眼下拿来挡挡凌冽寒风还是相当管用的，老范还是老郎中习惯，向来是瞧见哪个见效快就专注哪一方面，所以那逐日道观顶级心法如此绝世奇珍竟然被老范冷落到想起来了才修习一会，这还是一直在培养边睡觉边修炼的偷懒习惯，全神贯注的时候老范一般都是一遍遍的修炼罡气护盾的。
    美美的大睡了一觉之后，老范估计那耗子该醒了，就窜去了洞中，跑去那耗子睡觉的地方，竟然还是在酣睡，老范也不管它是不是还在吸收肚中美食里的真气了，直接上去就拽着这耗子尾巴往墙上丢，这动作鼠爸爸在老范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教会了它，如今才有了施展的机会。家传绝学自然是很管用的，这耗子没被丢几下就完全清醒了，老范却是想起了自家鼠洞的情形，不由得眼眶湿润起来。
    这肥耗子瞧清楚眼前情形，又是赶紧匍匐在地，只是觉得周身舒服异常，知道是拜这眼前的神异同类所赐，瞧着老范眼中温柔，心中自然是欢喜得很，老范问这耗子许多问题，终于勉强弄清楚了自己所处的环境和这边上肉山的来历。
    原来妖界的边界就在附近，只不过是西北边界，老范算了半天，原来这妖界实在是不算大而自己又窜得实在是够快，竟然直接从妖界西南窜来了西北，其实两日前只要自己折向东方，就能进这妖界去了，如今是兜了个大圈圈。
    妖界数百年前被人间仙道合力驱赶来了这苦寒之地的一隅之后，数百年休养生息，这势力到是恢复了许多，只不过在这妖魔鬼怪混杂之地，有些本事的都是谁都不服谁，没啥本事的都是四处找靠山浑水摸鱼黑吃黑，所以虽然是混居在这小小妖界之中，却是群妖无首，各个都是自行其道，各有各的活法，彼此之间都是知道这相依相生的利害关系，所以虽然是地盘拥挤，内部争斗不断，却是一致对外挺齐心，没有哪个，起这独霸一方的念头，不是没想过，是没妖魔敢做而已，妖魔虽然是大多数都早就没了命，可毕竟是活物，谁都惧怕逝灭的。能在这妖界立足的，哪个不是揣得有好几把刷子，谁都不是好惹的，各种妖魔都有各自修行法门，也都有自己的压榨对象，比方说灵鬼类一般都是去人间偷偷吸纳活人元阳进补，所以所居之地一般都是在妖界深处，这自然是经常在人间犯案被追杀回来，为的是藏匿的深好依托妖界群魔庇护，那些喜食生肉热血的个个都住在妖界外围，这也只是因为越往妖界深处去，新鲜血肉自然是越少的。
    妖界在数百年潜移默化中，渐渐地形成了好几个明显的势力圈圈，修仙问道之高人数次高举着替天行道的大旗来这妖界行这除魔卫道之事，都是被这些相互间绝不合群却是守望相助的妖界层层拦阻，往往是为了报仇雪恨盯死一个妖魔穷追烂打，却是不断地路过各种妖魔鬼怪的地头，被这些无所事事的妖魔逮住机会就顺便啃几口尝尝鲜，所有大小人间卫道之士都是给啃得只能打道回府或者干脆是有来无回，数百年间从来没人能打去妖界深处，那净得禅师算得上数百年间能活着去了妖界中心的第一人，却还是被妖界中心区的几大魔头在外围困住之后带进去的，凭他自己的佛法是绝对打不进去。
    老范哪里知道自己接下的这任务竟然会是如此的艰巨，只不过左问右问，似乎自己去这妖界倒是真的蛮合适，这妖界能进去中心区的活生生的血肉之躯没几样，耗子倒是正好列在其中，这妖界中遍地都是鼠辈，自然不是因为鼠辈都会藏踪匿影，而是鼠辈什么都吃，是在这妖界里专门负责打扫卫生的，所打扫的自然是那些碎肉烂骨头。
    妖魔也都是从人间被清理出来的，自然也是很讲卫生的，生吃那些沾血人兽肢体是很合胃口，不过饱食之后对于那些残渣剩骨，那也是瞧着心烦的很，妖界中的活人向来是拿来吃用的，没有闲散人口能鹿来打扫卫生，捉来的小妖小魔又是一个更比一个脏，一点都不好用，还是耗子好，丢在地上多少东西就能被这些吱吱叫的小家伙吃光多少，有时候实在是嘴里乏味，捉个耗子来没事嚼嚼也是有的，就是这耗子骨头太细没什么咬劲，不是很闲的无聊，妖魔们一般情况下到是绝不会去打这些很本分很胆小的小清洁工的主意。
    老范很耐心的听完了这耗子的一整套妖界生存经，对这趟妖界之行多少有了点信心，听那小耗子盛情挽留自己过些日子一起去吃海鲜的建议。老范自然是不会去理睬制“司明了妖界具体方向后。给了这小耗子另块熏肉。叮糊娜负去睡觉的地方再吃，然后就直接出了鼠洞向妖界去了。
    小耗子所说果然没错，老范进去妖界没多远，就找到了妖界老鼠们合力开通的地下鼠洞网，老范行进在这鼠洞网络之中，那是相当的安全，每到个。岔路口，老范都是凑近气孔那里用神念四处搜索探明方向的，所以虽然慢了点，却是绝对的安全，这般走走停停，大半日后，老范终于找到个靠近气孔而且挺干净的小洞填饱肚皮，吃饱喝足之后又化出自己那小手帕美美的睡个午觉。
    睡梦中，老范忽然隐约听到一丝丝音乐，曲调悠扬甜美，算得上是标准的靡靡之音，老范听了片刻就忍不住好奇心，寻着这音乐方向慢慢凑了过去，心中只想能听的清楚一些，等到老范走出老远，听得够了，想回头继续赶路的时候，却是心神猛地一震，身体似乎不听自己的指挥了，依旧还是踏着小碎步飘飘悠悠的朝着那音乐飘来的方向走去。
    老范大惊失色，知道是自己着了魔，这音乐肯定是能摄人心魂的，如今自己就是心神被困，丝毫不能抗拒这音乐的诱惑，虽然是心中惊惧，却也仅仅只能流露在眼神中，所有手脚口鼻全部被音乐操控住了，老范如今是想大叫都不行。终于来到了地面之上，老范惊恐的发现四周还有许多小动物也都是被音乐控制住了，一个个眼神惊恐，却是举止飘忽，还摇头晃脑的随着音乐点头哈腰这般，老范心神强力抗拒无效，终于也是婆娑起舞着混在兽群中向着不远处一个老大接树下走去。
    老范到了这时才想起来那小耗子提醒自己的妖界生存法则中，有一项是听到怪异声响赶紧远离，老范哪里会知道这怪异声响竟然就是指的这个靡靡之音呢。老范前世当然是买得起收音机的，而且收音机里那两节电池也是备了好几块替补的，这都是因为老范没事的时候很多，这闲暇打发时间最好的办法不就是听听收音机么。
    如今深刻的领悟到了音乐的魔力，老范心神被音乐中所包含的力量肆意蹂躏，抗拒无效之下，老范前世一些闲情逸致倒是被这音乐中所包含的魔力尽数激发了出来，这些闲情逸致就是某种程度上的心魔，老范这心魔虽然很是无害，却也是能被许多魔头操控起来生出事端的。
    这老大接树就是妖界功力挺浅的一个树妖的居所，这树妖每隔些时日就会吹奏自己的法宝玉笛，勾引附近小生灵前来自投罗网，然后留下些自己用，大多数是要拿去给妖界深处魔力高深的老树妖上贡的，树妖捉些小生灵来自然不是拿来吃肉的，是拿来做成肉渣埋在自己的本源命根之下做肥料的小树妖这才修炼了两百多年，这玉笛就是老树妖送的，这曲子也是老树妖教会她的，如今小树妖已经修成了半个人身，心中对自己的老树妖师父是相当的恭敬，所以上贡更是从不间断，这笛声也是随着妖力见长，捕捉生灵的范围也是越来越大，终于守株待兔成功，逮着了老范这长相介于老鼠与松鼠之间的异类。
    其实假如老范怪怪的混在兽群中乖乖的进去那铁笼子，然后再伺机逃走，那是一点危险都没有的，可麻烦的是老范那些心魔之中，闲情逸致尽数都被调动了起来，身边小兽都是要么弓腰点头，要么尾巴乱摆，这些都是平日里生存中常做的动作，可老范是懂得音乐节奏的，前世年轻的时候也是跳过舞的，如今混在一群小兽中，身形不高，可毛色绝对是相当艳丽，最要命的是老范那些动作很过分，忽左忽右的踏着音乐的节奏穿行在小兽中间，时不时的还原地转上好几个圈圈，一个爪子附在胸口，另一个爪子却是伸出去老长，一看就不是野兽能做得出的动作，唯一与边上小兽一样的是眼中包含的惊惧。
    小树妖在老范快要进了铁笼子的时候，才终于瞧见了这个混在兽群中异类，当时就诧异的将音乐吹走了调，赶忙抖擞精神，换了个节奏快了些的音乐，将这音乐矛头直指向了老范这边，眼下树下这四个大铁笼子全都装满了上好肥料，小树妖一边继续吹着诡异的曲子将老范引来自己面前，一边用其他树枝将四个铁笼子门关紧然后收好。
    老范惊恐万状的一边跳着舞一边来到了这个半身子是人半身子是树的诡异树妖面前，眼中早就吓出了眼泪，如今人家两眼放光的瞪视着自己，自己却偏偏是丝毫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竟然在一个妖怪面前又是旋转又是滑步，那尾巴也是一点都没闲着，除了眼睛充满了恐惧之意之外，所有身体部件全都在对着眼前这妖怪大献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