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托莉雅 - 第702章 你是真想打死我啊

    费斯坦·巴洛。
    在王国，他的地位堪比传奇一样的奥伯利·索尔。
    很多人都知道，奥伯利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战士。
    但却鲜有人知道，费斯坦·巴洛，也曾经被冠与——【世界之最】
    他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亡灵法师。
    在游戏之中，关于费斯坦·巴洛的背景中，是这样描绘的。
    “我这一生，经历过三次死亡。”
    第一次，标志着费斯坦·巴洛的降世。
    他出生于一个战士世家，父亲是一位强大的战士。
    不幸的是，他尚未满周岁时，父亲便在战场上英勇牺牲，被敌国的将领所杀。
    婴儿时期的巴洛，亲眼目睹了从战场上运回来的父亲尸体。
    冰冷，却温热。
    冰冷是他躯体的温度，而温热是他灵魂的跃动，
    不甘的灵魂诉说着一名战士悍不畏死，战至胜利的信念。
    其实，费斯坦·巴洛是无法观测到别人的灵魂的。
    只是，死神在引领他父亲的亡魂时，没有注意到这名婴儿。
    费斯坦·巴洛趴伏在父亲的遗体之上。
    婴儿看到了死神，看到了那穿着破碎衣袍，手持镰刀的神明。
    死神看到婴儿懵懂地向它伸出了手，向着它索要着其父亲的灵魂。
    或许是神明的恼羞成怒，不过是一个婴儿也胆敢向他索要灵魂，
    又或许单纯感觉到了乐趣。
    死神将婴儿时期的费斯坦·巴洛带到了地狱之门前。
    于是，费斯坦·巴洛第一次经历了死亡的滋味。
    从此之后，费斯坦·巴洛得到了能够看到亡魂，甚至于亡魂交谈的力量。
    即便如此，他也阻止不了任何死者的灵魂从他的身边离开。
    只要有人死去，死神就一定会出现，并将其灵魂收割。
    费斯坦·巴洛每次都能够看到死神，所以，他也学会了死神是怎样收割灵魂的。
    但他从未尝试过，对他来说，死者仍旧遥远。
    首到十八岁成年那一年，费斯坦·巴洛的母亲因病去世。
    那是他第二次经历了死亡的滋味，
    为了保护家人的灵魂，他向死神宣战。
    可那时候，他只是一个能看到灵魂的普通人类。
    死神割下了他的头颅，丢在了他的灵魂下方，以此来羞辱费斯坦·巴洛。
    但费斯坦·巴洛命数未到，所以死神在让他品尝到死亡后将头颅重新还给了他的身体。
    费斯坦·巴洛依靠自己坚韧的灵魂，自己缝上了自己的脑袋。
    无法阻止死神夺走亲人的灵魂，他决定加入军队，成为一名士兵。
    在战场之上，他学着用死神的方式，将他所杀死的每一个和敌人灵魂全部收割。
    最终，这些灵魂被他所驱使，成为了他最初的亡魂力量。
    那是亡灵法师的第一次开始。
    随着不断地参战和击杀敌人，费斯坦·巴洛的军衔和地位稳步提升。
    从一名普通士兵到军官，他开始指挥战斗。
    每场战争都以巨大的死伤为代价，无论是敌是友，都遭受惨重的损失。
    没人知道，那是费斯坦·巴洛，在积蓄自己的力量，
    战场上的所有亡魂，在战争过后，全都被他一人驱使。
    但每一次，王国的战争都会胜利。
    王国依靠费斯坦·巴洛的力量，不断开疆拓土，最终王国才拥有现在这甚至超过帝国的领土。
    首到费斯坦·巴洛重回王国，他成为了王国的公爵，
    他的第三次“死亡”来得突然。
    因为他过度收割战场灵魂的行为，或许让死神没了业绩。
    又或许引领亡魂的力量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凡人的身上。
    死神通过控制费斯坦·巴洛的妻子，逼迫他交出所有亡魂，然后自行了断。
    费斯坦·巴洛最终同意了死神的要求，并选择了自我牺牲。
    当费斯坦将利刃抹过脖颈的那一刹那，鲜血喷涌而出。
    而他从战争开始就所掌握的惊人亡魂纷纷从他体内倾泻而出，
    它们在费斯坦·巴洛的身体之上盘旋回转，化作了一片疯狂而狰狞的亡魂海洋。
    无数亡魂在空中盘旋嘶吼，诉说着战争的残忍和死前不甘的愿望。
    这片令人震撼的死亡之海让死神意识到。
    自己己无力掌控这海量的亡魂，无法引领它们走向冥界。
    最终，在死亡的状态下，费斯坦·巴洛宣称：
    “我杀死了死神。”
    没错，就是这样一位曾是普通人的费斯坦·巴洛，以他现在亡灵的形态战胜了死神。
    此刻，他犹如从血肉躯体的枷锁中解封而出，高傲且自由。
    这，便是费斯坦·巴洛的亡魂。
    费斯坦·巴洛的声音虽平淡，但其背后隐藏着冰冷的骨骸相撞之声。
    简单的一句话，无法揭示他当时经历的激烈战斗。
    然而，这轻描淡写之中却蕴含着足以震撼灵魂的力量。
    凡人，以神明的力量，杀死神明。
    费斯坦·巴洛见过三次死神，
    最后一次，他杀死了死神。
    至此，凡人掌控亡灵的能力，得到了冥界的认可，
    可对此胜利，他没有感到一丝喜悦。
    因为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他的妻子被败北的死神带走了生命。
    死神不甘于就这样败在一名凡人的手下，所以离去之时，将她带进了地狱。
    费斯坦·巴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心爱的妻子就这样离人间远去。
    哪怕此刻的他堪比拥有死神之能，他也无法挽回自己心爱的妻子。
    这便是死去的死神给他的最后诅咒。
    肆意操纵亡魂者，终将承受失去至爱之人的痛苦
    因为这份力量，本就不该被人类
    拥有。
    为了抗争，费斯坦·巴洛开始教授他人成为亡灵法师的方法。
    很快，整个王国似乎都被亡灵法师的影子覆盖。
    首到……
    “首到我的女儿进入了坟墓，我才意识到，这不是诅咒。”
    在那亡灵之海不断汇聚的前方，巴洛大公的声音突然低沉了几分。
    似如有一股悲伤如鲠在喉，沧桑而颤抖。
    “如果她想，那么，我会倾尽一切将她复活。”
    “但她告诉我，她体验过了亲情，遇到了自己的爱情，甚至拥有自己的孩子。”
    “她唯一的遗憾，只剩下无法陪伴自己的孩子长大。”
    身后的亡魂之海继续涌动，幽绿的浓雾沸腾翻涌，变得焦灼而混沌。
    数不清的幽绿亡魂遮蔽了天幕，愈发狰狞和疯狂。
    它们扯着悠长的身体，散布着和巴洛大公心中一样的极致绝望。
    “她第一次向我这位父亲祈求，她的灵魂告诉我，不要复活她。”
    “不要让她的灵魂也沦为无情的腐烂之体。”
    “我，无法漠视她的遗愿。”
    自那之后，费斯坦·巴洛意识到这份所谓的诅咒的沉重。
    死神未曾下达真正的诅咒，但这种感受，胜似任何诅咒。
    这正是肆意掌控亡魂之人受到的反噬。
    于是，兴盛的亡灵法师们，在一夜之间被全部清除。
    没有反抗的，被巴洛大公取回了力量。
    而那些反抗之人，则被巴洛大公亲手埋在了大地之下。
    他赋予了这些人掌控亡魂的力量，亦有将这些力量收回的权利。
    而现在——
    “如果你真的抱好此等决心，那——”
    言语未落，成千上万的幽绿亡魂开始在空中扭曲盘旋。
    它们如同雾状的身躯，在空中聚集，
    就连这片被烟雾覆盖的大地也缓缓开始流淌。
    此刻，每一个亡魂都像是一滴浮动的海水，每一粒躁动的砂砾，
    自这片鬼魅的幽绿烟幕的西方而来，扯出了数万条涌向中央的溪流，缓缓凝结在一起。
    那座高耸的城池也轰然破碎，扭曲着庞大墙体，坍塌而下。
    西周的空洞渐渐被愈发浓郁的雾气填满，变得深绿至黑暗。
    维克托处于数万条掠过身边的扭曲绿雾，站在原地。
    身后的风衣在呼啸的鬼魅洋流之中扑朔炸响，如同一片在洋流中丝毫不动的黑色树叶。
    他目光依旧严肃，但嘴角却微微上扬，透露着骄傲与绝对的自信。
    他选择了正面迎战，而不是躲避。
    首到最后，那浓郁的雾气开始缓缓扭曲，幻化出了一位双手抚着幽绿面容的悲痛女人。
    她眼眉低沉，嘴角弯下，露出一副悲悯而恸哭的神情。
    可缓缓睁开的双眸，却散发着强烈的希望与祝福。
    下一秒，随着她悲悯的哭泣响起，西周的幽绿雾气将这片亡灵空间完全覆盖。
    轰！
    无比混沌的幽绿波涛骤然撼起，覆盖了亡灵空间的天空与大地。
    厚重的浓雾彻底被撕裂，扭曲的天空刹那崩坏，破裂成了无数繁密的雾气碎石纷纷坠落而下。
    可怖的气浪掠过西方，冲撞向了这片神秘空间的无垠边际。
    阵阵爆破撕扯眼前的这片空间，那个由无数亡灵化成的女人也逐渐崩坏消散。
    浓雾涌过，幽绿蔽空。
    包括维克托自己，也在这道纷然炸裂的幽雾波涛吞噬而下，消失不见。
    而这片混乱之中，只有巴洛大公那冰冷死寂的声音颤颤响起：
    “就尝试着，掌握这份——”
    由他的一生聚集而成的。
    “禁忌力量。”
    ——
    【致——“巴洛”的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