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职冒险 - 第19章 赌徒

    “长话短说，我需要你们帮我调查一个组织。”
    “洗耳恭听。”
    “我需要你们帮我调查净世会，他们的幕后推手，或者是他们的目的。”
    “您指的，应该不是‘灵魂永存’这件事情吧。”
    埃尔德莉摇头继续说道，
    “你们作为赏金猎人，自然也对净世会有所怀疑吧。行动吧，他们的大本营就在城西，靠近斯图尔克的领地，一家叫做‘黑山羊’的赌场。”
    “等等，”罗伯特伸手打断。
    “我们当然会帮你调查，又或者说，我们迟早会和净世会打交道，所以，除开世面上，大家都知道的情报外，我需要您说真话，您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们。”
    埃尔德莉眼神闪躲，几秒后，最终下定决心。
    “有一个女孩，克利叶·弗兰西斯加入了净世会。”
    “所以，你需要我们将她带回来？”
    “不，如果只是带回来，我可以指派任何人去做，自然不会找盖乌斯帮忙。”话到这里，埃尔德莉不愿再说。
    三人就此陷入沉默。
    好一会后，罗伯特两人起身。
    “我无意介入您的家族纠纷之中，但您每多提供的一道线索，便能增加委托的成功率，不是吗？”
    埃尔德莉挪动大腿，靠在长椅上，显得有点忧虑。
    “克利叶，现在，可以说是最为虔诚，最为疯狂的信徒之一，所以只是简单的带回来，不会起到任何作用，况且......”
    “克利叶，她的身份。她是谁？”
    “我曾......她的父亲，沙利文·弗兰西斯是我的私生子，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你们俩，甚至连沙利文自己都不知道，所以，我希望，你们俩能让克利叶自愿退出净世会，回到她应有的生活。”
    在离开多姆庄园后，赛米斯有些玩意的看向罗伯特。
    “贵族的生活都是如此糟糕吗？”
    罗伯特想起之前的种种，甚至是自己与母亲，不禁叹气。
    “说对了。”
    “那你呢？”
    罗伯特没有回答，而是一脸奸邪的看向赛米斯。
    “你说呢？”
    两周前的那晚，罗伯特最终没能上垒，虽然赛米斯对于自己的美人计有些愧疚，但是罗伯特并不介意，甚至还想继续与赛米斯深入探讨狼人与人类的身体构造，只不过，赛米斯不愿意了，而且还一本正经的看着罗伯特，说什么，她要做罗伯特眼里的好‘人’，一个真真正正的人。
    “先生，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已经遍地开花了吗？”赛米斯耷拉着眼睛，一边摇头，一边叹气。
    罗伯特本来想为自己辩解，说自己还未开苞呢，但立马又转念一想。
    “是啊，本来还想跟你留种呢，不知道人类和狼人结合会诞下怎样的子嗣。”
    “你，你，你，先生！怎么......”赛米斯已经脸红的说不出话来。
    “开玩笑呢，女士。”罗伯特连忙解释，“我和你只是队友。”罗伯特快步向前，留下赛米斯在冷风中凌乱。
    “下次还开那种玩笑，我会把你舌头扯下来的。”赛米斯用着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是入夜，两人找到一间酒馆住下。
    酒馆里人潮涌动，有的高歌，有的喧哗，还有的独自买醉。
    “不去打探点消息？”赛米斯靠在护栏上，手里端着酒杯，惬意的看着下方热闹的人群。
    “先整理一下思路，比起盲目的打探消息更好。”罗伯特背靠护栏，双手环抱，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对于喝酒一事，心中有些抵触。
    “要怎样才能让克利叶自愿回来。”赛米斯率先开口。
    “是啊，要自愿退出净世会。可是对于疯狂的信徒，即便被强行带走，也会自己想办法回去的。只能，让净世会失信于克利叶才行。”
    “灵魂永存吗？”
    “不止，还有免费的医疗资源，至于神迹，这一点已经在黄金国证实过了。”
    “有神迹降临，净世会的根基便是牢不可摧，若是想要解救克利叶，便是从根本上推翻净世会，这次的委托。”赛米斯掩面叹息。
    “总之，先试着跟克利叶接触吧。”
    就在两人还在头脑风暴之时，酒馆下方传来一阵热闹，人群开始逐渐聚集，向着一张方桌靠拢。
    “我下去看看。”留下这句话后，赛米斯直接翻身从二楼跳了下去。
    罗伯特见状直摇头。
    “开始啦，开始啦，还有没有下注的啊，外圈最高比例已经来到一比八了。”站在椅子上的酒保吼声最大，除开已经围坐在方桌前的两人外，大多数人都还在酒保边上下注。
    “女士，女士，要不要下注？”酒保一边收着钱，一边将视线从赛米斯脸上降落到胸前。
    “这是在干什么？”
    “女士，您是第一次来这里？那我可得好好跟你介绍一下了。”
    “哦~说来听听。”赛米斯也没吝啬，一枚银币落入酒保口袋。
    “在我们丰蹄城，想要加入净世会，需要挑战代理堂主的游戏，赢得前往黑山羊的资格。”
    “通过赌博来筛选人员？”
    “是的，各个代理堂主的游戏都不一样，而这位便是骰子游戏，‘生死之下’。”
    “行吧，然后呢？生死之下怎么玩的。”赛米斯点点头，示意酒保继续说下去。
    游戏规则：
    骰子共六颗，每人三回合，每回合计算成组的骰子分数（如对六，则是12分，三个六，则是18分。），同时去掉已经成组的骰子，最后比谁得分多，最后一回合不成组的骰子不计入总分。
    游戏回合进行中，还可以进行‘定子’选择，即开蛊前，可在一至六中随机挑选一个数，只要蛊内的骰子出现了该数，则加入总分，若没有出现，则扣双倍。
    如果回合数未结束，只剩下一个骰子的情况下，也可以定子，或者选择直接加入总分，结束游戏。
    如果回合数未结束，全场清空，则加6分，结束游戏。
    听着眼花缭乱的规则，赛米斯陷入沉思。
    酒保刚讲完，方桌那边便传来叹息，看热闹的人群一个劲的往酒保身边赶来，忙着兑换赌注。
    “诶！慢慢来，这么快就结束了吗？”
    赛米斯也打趣的往桌面上一看，以坐着的代理堂主为首，身后还跟着三名白衣教徒，而教徒脸上也是自信满满。而对面则一位衣着褴褛，面容踌躇的男子。
    输赢，一眼便知。
    不过对于坐着的代理堂主，赛米斯对其身后的教徒更感兴趣，首当其冲的便是一名身材高大的教徒。
    “好奇怪。”赛米斯不禁自言自语。
    “雅各布，你的赌注是成为‘黑山羊’的劳工，所以。”代理堂主双手一摊，身后其中一人眼神示意，雅各布愿赌服输，没有丝毫反抗的迹象，跟着教徒走出了酒馆。
    “嘿嘿！各位，今日我手气不错，还有人愿意跟我对赌吗？”代理堂主撂下狠话，一时间无人敢迎战，直到他们准备离开之时，两名年轻人这才来到他们跟前。
    而后两人自报家门，蓝色长袖男子叫做皮特，另一名穿着麻黄外套的男子叫做休斯曼，都住在多姆地区，亚瑟南大街上，名下各有一套房产和数十枚银币，看上去像是交情不浅的好朋友，时不时说着悄悄话。
    “皮特，和休斯曼先生，欢迎两位敲响净世会的门槛，让我们就坐吧。”
    两人异口同声的答应。
    “酒保？酒保！”
    “哦？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女士。”
    “劳工是怎么回事。”
    “字面意义，如果身上一分钱都没有，那就把自己当做赌注，成为净世会的劳工。”
    “你是说，黑工？”
    “黑工好歹有报酬，劳工可不是那样。”
    “你是说奴隶？可是除了龙学城......”
    “我可没说，我可没说，呵呵。”酒保一脸尴尬的离开赛米斯身边，继续吆喝着外围。
    赛米斯的目光再次转向赌桌。
    此时，皮特已经拿起蛊开始摇晃。
    “准备开啦。”酒保还在一旁吆喝。
    蛊与桌面撞击，传来嘎哒嘎哒的响声，即便是蛊钟落地，蛊内的骰子依旧还在相互碰撞。
    赛米斯看向代理堂主，代理堂主那狂妄的笑容，似乎吃定了这场赌局。
    而对面两人也被这强悍的气势所震慑，休斯曼双手握拳，额头渗出一丝汗液，皮特紧握蛊，竟一时不敢打开，毕竟这是一场赌上全部身家的赌局，这是一场无关生死的赌局，却又在生死之下的赌局。
    “原来是这样吗？”赛米斯小声嘀咕。
    待蛊内声响平定。
    “开！”
    随着场外的赌徒开始摇旗呐喊，越来越多外围人员开始加入其中。
    一声声的‘开’字，像是某种印记，又像是燧发枪的扳机，直击皮特与休斯曼的大脑。
    “想好了吗？皮特先生，到目前为止，还是可以退出的。”代理堂主的语气很是放松，似乎根本不在意这场赌局的输赢。
    皮特苦笑一声，手臂开始颤抖，不停的擦拭冷汗，只有休斯曼还在强装正定，眼神摇摆不定。
    不知不觉中，皮特已经按住蛊快一分钟了，可始终没有动作，身后站着的四名赌徒也是有气无力的催促着皮特赶紧开蛊。
    “喂喂喂，怎么这个时候就成胆小鬼啦，要是不敢开，就直接退出吧，懦夫。”不屑的言语从皮特身后响起。
    可纵观皮特内心有再多挣扎，可是在这紧张的时刻，皮特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皮特深埋脑袋，不敢去看对方，代理堂主的笑容，仿佛是地狱的恶鬼，一个不留神，就能勾走皮特的魂魄，然而就在此时。
    “皮特先生。”代理堂主再次发话。
    “相信自己，净世会虽然开启了信徒审查制度，可并不代表着，我们不再欢迎各位，我们的目标，我们的努力，皆是为了最后，为了我们共同的信仰，只要我们信仰还在，我们就没有输，只要我们的真诚能够感动神明，即便没有净世会的认可，我们依然可以跪在神明脚下，为他人撑起台阶，我们，问心无愧。种种困惑，皆为迷惘，让我们一起，跨过去，相信自己的信仰。”
    有了代理堂主的鼓励，皮特再次抬起头来，可现在的他已经是痛哭流涕，可嘴角的微笑意味着他战胜了内心困惑。
    “我不是在赌博，我是为了加入净世会，我有足够的信仰，我相信神明一定会回应我的。”皮特开心的哭着，将颤抖的手臂高举。
    而此时外围的叫喊也来到最高潮。
    “一，一，四，四，四，五。”
    “25分！他一回合就清空了骰子！”激动的赌徒甚至直接拿起那颗‘五’的骰子，高举在天，同周边的三个赌徒们一同欢呼，现在的赔率，只要休斯曼能赢，够他们四个一阵子吃香的喝辣的。
    “运气不错，皮特先生。”代理堂主依旧惬意的说道。
    皮特脸上挂起笑容，湿汗从他嘴角划过，他从未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神明的天平似乎在向他倾斜。
    而另一边，代理堂主的身后挤满了人群，人人脸上都挂着惆怅。
    代理堂主没有犹豫，拿起面前的蛊狠狠的摇了两下，随即惬意打开。
    “一，一，二，四，五，六。2分。”
    看着手里的2分，代理堂主的眉头开始合拢，认真的端详了起来。
    “这种情况下，如果能清场，差距则是17分，也就是说，我需要三个六才能赢下皮特先生。可是我手里有四个骰子，只能是四个五的情况，可是同时摇到四个五的概率，好比我不在信仰神明一般，我还是做最坏的情况吧，我定‘六’。”
    第二回合。
    “五，五，四，六。16分，总分18分，果然。”代理堂主摩拳擦掌，对于最后一回合依然感到头大。
    第三回合，代理堂主不在定子。结果是二和三，总分，16分。
    看着眼前的分数，身后传来一片哀嚎。
    “这人是谁？”赛米斯向一旁的赌徒敲打。
    “这是奥斯德康大人，目前为止，他已经赢三十二局，只输了四局，至于其他净世会成员，赌局各不一样，赌注也不一样，仅是全部财产已经是最低代价了，也就只有这位奥斯德康大人，心怀善意，愿意继续给大家一次加入净世会的机会，真是个大善人啊。”
    “这也能叫好人？”
    “怎么？你能帮助大家加入净世会吗？”赌徒本想发牢骚，可抬头看见赛米斯的样貌与身材后，立马变的唯唯诺诺起来。
    “总之，没人强求。”说完，赌徒怯懦的往人群中挤去。
    看着离去的赌徒，赛米斯若有所思的看向奥斯德康。
    奥斯德康身着白色长袍，戴着平顶帽，胸前挂着净世会的徽章，脸型较瘦，留着一抹山羊胡，比起常人，眼睛较大，眼球有些外凸，看上去有四五十岁了。
    “输了，会有惩罚吗？”
    奥斯德康看着皮特哭喊着与友人相拥，与支持他的四名赌徒起舞，不禁摇头，连连抱怨。
    “没想到今天栽在了一位年轻人手上。可惜，可惜。”
    然而，皮特的突然转变，却使得所有人大吃一惊。
    皮特在舞蹈之后，突然跑到奥斯德康身前，不停的行吻手礼，而且还高呼着。
    “尊敬的奥斯德康大人，我认输，我愿意将我所有的财产献给奥斯德康大人，我是为了信仰参加的这场赌局，只要我能进入净世会，这些财产又算得了什么，就当是我，我的供奉，请奥斯德康大人收下，这位虔诚信徒的供奉。”皮特慢慢向后退去，跪倒在地。
    “那，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还希望皮特先生，明天能在‘黑山羊’内，通过测试，成功加入我教。”
    见皮特起身，奥斯德康甚至主动送上拥抱，这才挥手，让一旁的仆从跟着皮特离开，准备接收财产。
    “那好了。休斯曼先生，您的信仰，足够真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