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升级版 - 第四章

    当虞知衡的朋友其实还是有好处的，每次回到家，她手上总是会拎着一堆礼物，虽然他说那都是免费的，全是朋友给他的，女孩子用的包包，还有化妆品组合，甚至还有发型屋的抵用券
    真想不透虞知衡哪来那么多门路得到那么多东西，不过如果他一向都是这么好相处的人，那么他肯定是受欢迎的，受欢迎的他能有那么多优惠似乎也是应该的，而他也说了：我认识的人里头，你是最适合拿这些东西。
    是啊！还会有谁像她这么穷？虞知衡也曾怀疑的问她，为什么老是要打工赚钱？她告诉他，年初时从小和她相依为命的老爸喝醉酒摔车身亡，所以从现在开始一切都得靠自己。虽然她说得轻描淡写，可是这种经历听在其他人耳里，应该有点令人吃惊。
    但是当时虞知衡的表情却没有流露太多的同情，这让她松了口气。
    “看不出来你很勇敢嘛！”他只是笑笑的说。
    “这关勇敢什么事？”她只是肯面对现实而已。
    “那你要我说你好可怜，你很悲惨吗？”虞知衡反问。“那种屁话我才说不出口咧！”
    “那倒也不用，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很多事我都可以应付得来。”
    即使嘴里这么说，但正值花样年华，她一样有少女情怀，也喜欢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只是打扮有时候也是得花钱，她哪来的本钱做那种无聊的事！
    不过打从认识了虞知衡之后，她好像平空就多了不少优惠，他总能变出一堆礼券给她，前阵子她说她很想换个发型，至少不要再留直直的长发，虞知衡给她的发型屋抵用券正好派上用场，而他说可以陪她去，一方面怕她找不到那间发型屋，另一方面可以给她一些意见。
    “可是如果我去剪头发，你坐在旁边不会很无聊吗？”
    “我就是怕你无聊才去陪你说话的，要不然你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儿任人宰割多可怜，我还是尽一下朋友的本分，去陪你一起无聊好了。”
    这话听起来很窝心，很奇怪的，虞知衡看起来并不像是个窝心的人，他甚至看起来有点酷，一点都不像是个会做出体贴动作的人，可是当他那么说的时候，他的表情是那么的自然，方羡妮自然也不会多做联想。
    只是就在她和虞知衡约好的前一天，颜巧琪突然找上了她。
    “学姊想跟你谈谈。”颜巧琪身边的跟班率先拦住她。
    方羡妮有点不耐烦的看了她们一眼。她跟颜巧琪之间哪有什么话好说？她敢打包票，颜巧琪绝对是要找她谈和虞知衡有关的事。
    “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吧！”
    “当然有，你跟虞知衡的事，难道都不用说清楚？”
    “我跟他有什么事了？我为什么要为了他跟你们说清楚？”
    要吵架，方羡妮也绝不是好惹的，而且她们一群人跑来找她谈，摆明了就是来者不善，为什么颜巧琪失败的单恋行为要闹得这么大？方羡妮一点也不懂。
    “大家都知道你最近跟他走得很近，你别以为你偷偷跟他出去，我们没有人知道。”
    “我从来没有偷偷跟虞知衡出去，更何况我也没必要为了他的事跟你们交代什么。”
    “谁都知道虞知衡是学姊的未婚夫”
    “虞知衡都已经当着你们的面说过，他从来没有跟学姊订过婚，你们还要睁眼说什么瞎话啊！包别提你们还找上我一副想报仇的样子，这太可笑了吧？”
    “你本来就是第三者，你还强辩！”
    “你们以为我有时间跟你们这些闲着没事干的顽固分子争辩吗？我很忙，没空跟你们这群大小姐胡扯下去，学姊的感情问题由她自己解决就好了，你们就算找上我也没有用，我又不能逼虞知衡喜欢她，但是我想我一定会告诉他，你们竟然为了学姊的失败单恋找上我负责，这么好笑的事我非告诉他不可！”
    颜巧琪在听到她说要告诉虞知衡时，脸色突然大变。她一直都认为方羡妮不过是个小学妹，如果多找几个人吓吓她，她应该就会懂得要和虞知衡保持距离，哪知道她根本不吃这一套。
    最让颜巧琪担心的是，如果方羡妮把这件事告诉虞知衡，那她怎么办？
    “你你会把今天的事告诉虞知衡吗？”
    “既然你一直自称是他的未婚妻，那我要不要跟他说，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说的是他的未婚妻的话，那你也用不着害怕我跟他说什么啊！”方羡妮要自己别对颜巧琪心生同情，即使她满脸心虚，看起来确实很可怜，但是她可不认为一开始她们几个女孩子拦住自己的作为值得鼓励。
    其他女同学听了她说的话，也似乎有那么点不对劲，大家互相看着彼此，也不像刚刚那么盛气凌人了。
    看样子她们的确没戏唱了，方羡妮没说再见，直接转身，怀着不爽的心情离开，同时告诉自己，开玩笑！她怎么可能不跟虞知衡说！都是因为他才会连累她扯上这种事，要是让她看到虞知衡，一定要好好说说他不可！
    ******
    虞知衡也不是天天都见得到方羡妮，只是一直记得有这个女孩，因为她一个人在台北半工半读，他总觉得她似乎有些让人怜惜，再加上她和自己很有话聊，和她在一起不愁找不到话题，而她又开得起玩笑，和自己有着相同的幽默感，所以没事总会想到她，他认定这种关系叫做“朋友。”
    或许比朋友还要再多一点点吧？
    这八成是因为方羡妮还算是个正妹的关系，所以谈话时多了个让人开心的因素，自然可以谈得更起劲，那暂且认定他和方羡妮是“谈得来的好朋友”好了。
    不过当他从电话里听到方羡妮说她在学校里被人团团包围，一群人逼她离自己远一点的时候，虞知衡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火大到这种地步
    虽然她告诉他这件事时，没有带着可怜的语调，也没有吐露受到委屈的哀怨，但听在他耳里，就是认定了方羡妮被欺负了。
    “你的意思是她们威胁你不能接近我？”他忍着怒火，希望从方羡妮口中知道事情的所有经过。
    “是啊！你说好不好笑？当初是她求我一定要去那个什么聚会，说是你要认识我，结果现在我们认识了，她又带一堆人来叫我离你远一点。不过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要她别以为这样有用，我只是很生气，为什么我会遇上这种事？还好我口才好、胆子大，换作是其他胆子小一点的小女生，早就被吓得哇哇大哭了。你知道让我觉得火大的是，当她们一群人对我说有话跟我谈的时候，每一个看起来明明就不像是太妹，脸上竟然流露出那种要凌虐别人的恶意！”
    虞知衡可以想象颜巧琪带着人去跟她谈判的画面，而他好气那时自己没办法陪在方羡妮身边，虽然她已经说了她狠狠的反击回去，但是让她遇上这种事，虞知衡还是觉得自己有责任，更糟的是，他一点也不能接受方羡妮可能受到委屈这种事。
    “我会好好处理这件事。”虽然他的口气平稳，但心里早已波涛汹涌。
    而方羡妮听出了他的口气不对劲，因为从她跟虞知衡接触的经验来看，他平常的口气总是带着笑意，突然听到他说话的语气里少了戏谑，她当然察觉了其中的不寻常。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反正我会让她再也不去找你麻烦就是了。”
    他怎么能说此时此刻只想把颜巧琪碎尸万段？
    那个看起来明明不是个这么愚蠢的女孩，竟然以为威胁方羡妮，他就会跟她在一起，她的脑袋到底有什么问题！虞知衡只觉得自己快要气炸了。
    “虞知衡，我看还是算了好了你知道她那天还有问我，会不会把这件事跟你说？我想她应该很怕你会为了这件事去找她算帐，反正我那时候已经把她们骂走了，我想她们以后也不敢再来找我麻烦了”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虞知衡打断，他的口气显得有点生气。
    “你不会是在告诉我，你希望就这么算了？”
    “是啊！要不然我还能怎样？再逼你去跟她说清楚几次吗？如果她想不透的话，永远都自认为跟你的关系非比寻常，你要是多去找她谈几次，她可能会认为你已经回心转意，主动去找她了，然后又对你产生希望”
    “如果你一点也不想让我去找她解决这件事，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你把这件事跟我说了，以为我会就这么算了吗？”
    “我只是”
    方羡妮刚开始只是觉得想告诉他而已，因为他们现在是朋友，她就连自己今晚吃了哪个牌子的泡面这种小事都会跟他说，那颜巧琪找人堵她这种大事，她怎么可能不告诉虞知衡？更何况这件事情也跟他有关啊！
    “只是什么？你跟我说了这些，然后还要我不当一回事吗？搞不好她这次只是找一群女孩子堵你，下回她要是弄来一群太保找你麻烦怎么办？她那种人连跟我订婚的谎话都说得出口了，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做出更离谱的事？我可不希望哪天你打电话给我，跟我说颜巧琪又为了要你离我远一点而对你做出更扯的事！”
    “我想我会有能力保护自己的。”
    她从来没听过虞知衡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而显然他的火气已经从颜巧琪那边转移至她身上了。
    “你有什么能力可以保护自己？如果她找一群男的堵你，你真以为可以一个人解决吗？你除了嘴巴说说以外，要真是遇上人对你动粗，你有什么办法？”
    而他的话语中似乎透露着对方羡妮的不信任，这点她可不能接受了，她自己生活了那么久，也没出过乱子啊！尤其她不喜欢虞知衡把她当小孩子看待的那种说法，这感觉让她觉得两人之间出现了差距。
    “虞知衡，我已经一个人生活够久了，我知道要怎么应对”
    “你能平安的活到现在只是因为你幸运，并不是因为你真的有什么可以跟人打架的能耐，而我们现在讨论的是你的安危”
    “我哪有什么安危可言！你根本是在危言耸听，这件事情没有这么严重啊！”“既然一点也不严重，你为什么要跟我说？你跟我说了，又跟我说不严重，你这是在耍我吗？”
    “我根本就没这么想过，你为什么”她本来还想解释，但越说越气，气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好撂下话“我看我们这样讨论下去也没什么帮助，就当是我的错好了，或许我真的不应该跟你说这件事，再见！”
    币断电话，方羡妮很清楚，虽然自己说了再见，但以她现在的心情，可不希望再见到虞知衡，谁管他跟颜巧琪到底是怎么了，反正这种衰事最好永远都别扯到她身上，她一定是鬼迷了心窍才会以为自己真能跟虞知衡变成朋友，她本来就不属于他们的世界，本来就应该离他远远的！
    ****
    方羡妮居然挂他电话？
    虞知衡简直气翻了，不停的在屋里踱步，试着忍住满腔的怒火，因为他已经分不清楚到底在生谁的气了。
    原本他打这通电话给方羡妮是想约她一块出去吃饭，哪知道最后竟然演变成这样，这根本不是他原先所想象的，但饭还是要吃吧？或许他根本不应该老是和女大学生鬼混，像方羡妮那种女孩子，本来就只比同年龄的女孩多懂一点点而已，他不应该以为她会是什么懂事的大人，就让她的自以为是害死她好了，他一点都不要被她影响到。
    拿起钥匙，虞知衡不愿自己的夜晚就被这坏心情糟蹋了，决定要出门找点乐子，至少他得证明不被影响，没了方羡妮这个小朋友，他一样可以过快乐人生。
    约了三五好友出去吃喝玩乐一番，虞知衡的夜晚果然没有浪费掉，多灌了几杯酒，一回家躺上床，他没机会再多为此事心烦就累挂了。
    连着几天他都要自己别为这件事操心，但一个星期过去，他总不可能天天都跟着朋友一块出去吃饭聊天喝酒耗掉一整个夜晚，等他一有空坐下来好好想想，虞知衡发现自己脑袋里全是方羡妮，要是颜巧琪真的又去找她麻烦怎么办？
    扁是想象这个可能性就已经快逼疯他了，因为他知道方羡妮的个性也很硬，那天他们两个在电话里又闹得那么不愉快，要真的出了事，她自然也不可能再找他，他或许可以把这件事就这么丢着不管，但他已经不管一个星期了，这真的是他的极限了。
    他请人打了电话给周刊，接受了之前被他推掉的专访，虞知衡发现自己得采取一些行动，明确的和颜巧琪划清界线，就算利用媒体来达成目的也行。
    很快的，虞知衡澄清自己没有婚约的消息马上传遍了全台，毕竟他可是炙手可热的单身汉，原本以为已经死会的他证明自己仍是单身，这个好消息给了女性同胞无限希望，马上也成了热门新闻，虽然报导中他没指名是哪位千金自己对外放话，但他也明白的表示了自己对此事的不悦。没多久，他果然接到了颜家长辈打来的电话，对方也很清楚在报导中指的就是自家千金，但事情搞到这个地步，总要想办法把伤害减低到最轻，只好说些客套话，把一切推说只是误会来圆场。
    “我也希望事情就到此为止，请你们转告颜小姐，她私底下带人去找我朋友麻烦这种事最好不要再发生，我相信很多人都希望我亲口说出那位千金的身分，如果她再不自爱，我也不会顾及她的颜面了。”
    这话说得就很重了，颜家人也明白是自己理亏，巧琪喜欢虞知衡是众所皆知的事，原本大家也期待她真能攀上虞知衡这个金龟婿，哪知到头来竟只落得一相情愿，两家婚事谈不成事小，把名声弄差可就不行了。
    “我懂、我懂，造成你的困扰，我们也觉得很不好意思，我会好好说说她的。”
    颜家那方的回应还算令人满意，不过方羡妮那头几天过去都没什么消息，虞知衡也不免要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没在看新闻。但身为学子的她，女同学间交流的也不过就是那些八卦传闻，她该不会真的没跟人讨论到吧？还是她一点也不在乎呢？
    虞知衡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方羡妮的看法，看了下日期，他认为自己还忍得住，总之，他愿意再给她一个星期的时间，等她确认了消息后，总该换她表示了。
    ******
    方羡妮冷着脸离开学校，她的校园生活并没有因为虞知衡那公开的声明而变得好过一些，那些脑残的学姊根本没人听信虞知衡的说法，一古脑的认定了她就是第三者，走到哪儿她都听得到闲言闲语，真搞不懂自己究竟是招谁惹谁了！
    “反正人们是不听解释的！”她对着自己说道。
    总之，颜巧琪养的那帮人就只想找个替死鬼来解释颜巧琪跟虞知衡的有缘没分，所以她就是那个替死鬼，加进一个第三者的话，那个从未开始的恋情似乎就有了它的真实性，她们那群人就是非要降罪于她不可，那她也没话好说了，跟猪解释再多都不会改变任何事。
    她能做的就是对那些话语充耳不闻，然后安慰自己那传言至少赶走了不少原本有意追求她的学长，这也算是好事一件吧！现在的她本来就无意把心思放在恋爱上头，赚钱才是王道啊！她的学费还得靠她自己赚咧！
    抬头望向停放机车的地点，方羡妮怎么也没想到她那辆破烂机车旁竟然站了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物
    “你你在这里做什么？”她的表情惊讶得像是看到了鬼，心情却快乐得像是要飞上天。
    “来找你啊！”“你不用上班吗？”
    “如果不在这时候来找你，我想不出来还要怎么找你。”
    “你可以打电话给我啊！神经病！都几岁了还在跷班，就算公司是你家开的也不能这么不敬业吧！”她故意装出臭婆娘的模样跟他说话，这样气氛至少会活络一点，也少一些尴尬。
    打电话？他们最后一次交谈就是在电话里大吵一架，这位小姐还挂他电话呢！虞知衡没好气的想。
    但是他不愿再提起不愉快的记忆，只是挑着安全的话题说道：“听你的说法，你似乎真的是个敬业的好员工。”
    “我是啊，我本来就不是那种会跟钱过不去的人。”方羡妮有些庆幸自己的嘴说个不停，原本她还担心再见到虞知衡恐怕会找不到话题和他说，看来她是多虑了。
    “别跟我说你等一下又要去打工，我好不容易才抽空出来找你的。”
    “我什么时候不用打工了？你认识我这么久，应该知道我一直都很需要打工啊！”虽然她也想留下来和他说话，但是又不希望两人的交谈被人看见，她的双眼不时的东张西望，只是这担忧似乎一点必要也没有，因为他都已经站在校门附近了，虞知衡就像强力磁铁，永远可以吸住所有人的目光，除非瞎子才看不到他们，搞不好早就有人去向颜巧琪通风报信，说他们两个约在校门口见面。
    “那你今天几点下班？”她的动作似乎有点紧张，虞知衡大概也猜到了她的顾虑。
    “十点。”
    “你下班以后我去接你，还是在上次那家餐厅吗？”
    “对不过你不用来接我，我自己有骑机车。”她指着自己的机车说道。
    “那我陪你一起骑机车回家总行吧？”
    “可是我只有一顶安全帽啊！”没戴安全帽骑机车是会被罚钱的耶！
    虞知衡望着她，不知道自己是该掐死她还是怎样，但看到她那单纯就事论事的俏丽脸蛋，他只觉得前些日子不爽的情绪都消失无踪了。
    “总之，我晚上会去找你就是了。”
    “好啦不过我得先跟你说好，我明天还要交报告，所以不能在外头耗太久。”
    “你的问题真的很多耶！晚上再说好吗？我也要回公司当个好员工了。”
    “你这么赶时间，下次就先打电话问我，干嘛这么不耐烦？我又没叫你跑这一趟。”见他没好脸色，方羡妮也跟着没好气的说。
    “我哪知道你会不会再挂我电话！”
    “我才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咧”她有点心虚的说。
    “最好不是。”虞知衡假意瞪她一眼，转身离开。
    方羡妮故作没事的别开眼神，走到自己的机车旁，取出安全帽，戴在头上后，拉下盖子遮住自己的脸，也遮去那悄悄浮现在嘴角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