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大了 - 第三章

    茜仪自己都觉得有点怪，明明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可是相处起来却又出奇的自然和谐，樊赢广和她想像当中的富家子弟有很大的不同，或许她是八卦杂志看多了，所以都以为有钱人就是成天泡明星、模特儿，没有正当的交友生活。
    不过樊赢广倒是很不同，刚开始和他在一起时她都会有点紧张，毕竟和这样一个大帅哥走在一块总是难免小鹿乱撞，若要说他真有缺点，大概就是长得太帅，而且他不管穿什么衣服都好看，每次她总得提醒自己别老是像花痴一样的猛盯着他看。
    但是回头想想，他才刚结束一段恋情，自己实在没必要把单纯的友情想得太复杂才是，加上他人还满有趣的，懂的东西又多，有时候她甚至会莫名的对他有种崇敬感，当他的朋友还可以得到很多不一样的观点和看法，也算是种吸收知识的方法。
    不过茜仪不免要开始猜测他们两个是不是因为这阵子走得比较近，所以有了心电感应，她才刚得到了新工作的通知，马上就接到了樊赢广的电话。
    “嘿！你猜发生什么事了？”
    “找到新工作了吗？”
    “没错！”茜仪开心的说道。
    “该不会是便利商店的吧！”
    “正是！”这算是个好消息，既然樊赢广是第一个知道这消息的人，就干脆约他一起出来庆祝一下。“你想出来吃饭吗？”
    正合他意，樊赢广车子正趄着她家的方向开去。
    “我再过五分钟到。”
    五分钟后，茜仪已经站在楼下等着了，看得出来她去修过了头发，短了一些也精神了一些。
    “你很容易使你身边的人也跟着开心。”樊赢广忍不住对着她说。
    每一次见到她，总使得自己的心情连带的变好，即使他没有握过茜仪的手，没有吻过茜仪的唇，没有提到任何关于男女感情上的私密话语，但他就是很喜欢她这样的人。
    这种喜爱超乎他的想像，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许这个女子真的就是他理想中的另一半吧！
    “会吗？”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可能是因为我真的太开心了，其实我也有点担心这个月要是再没找到工作的话，下个月的房租会有问题，只是我都一直忍着没说，现在烦恼解除了，我也轻松了不少。”
    樊赢广看了她一眼，这才发现原来她这阵子是有烦恼的，只是她一直没有开口提过。
    “你怎么都没有说呢？”
    “你自己也心情不好啊！我这只是小事而已，说出来让人帮我烦恼，实在很糟。”她低头叹了口气，再抬头望向樊赢广时，眼里顿时又满是笑意“你放心，我都处理好了！现在一切都很正常，什么事也没有。”
    “你认为我心情不好吗？”
    难道他是有显露出情绪不佳的模样？樊赢广倒是很困惑，对于晓凡的离开他真的没什么感觉，可是茜仪似乎是认定他会因此伤情。几次的谈话中她总是隐约带着安慰的语气在劝慰自己，只是他都没有加以反驳而已。
    “我不知道”她小心翼翼的摇摇头，顿了许久，突然丢出了一句？“樊赢广，你觉得你快乐吗？”
    打从国小二年级之后，就再也没有人问过樊赢广这个问题。吃过了饭，把车开到山上的别墅去喝茶，樊赢广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却怎么也想不出一个能让他自己满意的答案来。
    “我泡的可能会不好喝喔！”茜仪提醒他，把茶杯递到了他手上。
    樊赢广一直很沉默，因为他始终没有回答那个快不快乐的问题，茜仪心想也许是自己提了不该提的话题，所以她努力的想让气氛活络起来，可是却总有些心余力绌，因为樊赢广仍没从那问题中跳脱开来。
    “别想了好不好？”她忍不住说道“就算是我的错，我不应该问你那个问题的。”
    “我倒觉得你没问错，只是我没想过这问题。”樊赢广看了她一眼，喝掉了杯子中的茶水。
    “你过着人人称羡的生活，拥有比人家还要高的社会地位，几乎是站在世界的顶端了，你一定是很快乐的啊！”茜仪试着提出他的优势，想让他知道自己有多幸运。
    “但你有没有想过，我已经是三十几岁的人了，依然是一个人？”
    “那是因为你刚和女友分手没多久，过阵子你一定就有人陪了，你不会对自己的外表没信心吧？你长得很帅啊！而且个性也很好，你看有多少秃头又矮的男人找不到老婆的，都还能娶得到进口新娘了，你真的不用担心啦！”
    茜仪看着眼前的男子，樊赢广除了有金钱优势之外，他的样貌也是上上之选，就算他不当总经理，也会有很多男模公司找他去吧！甚至可能会有人想找他拍电影，这年头就流行他这种酷酷的模样，他可能会大红大紫咧！
    “你的意思是说你会喜欢我罗？”
    这一问可把茜仪给问傻了，她会喜欢他吗？
    基于友情的立场，她总不能当场就说不会，事实上她根本不确定自己的答案会是什么，所以她还是给了点同情分数
    “应该会吧”
    “只是应该？”樊赢广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会会会！”茜仪马上增强了语气“你条件那么好，每个女人都会喜欢你的。”
    “那你刚刚为什么回答得那么犹豫？”
    “因为我那样回答很奇怪啊！就算我说会，你也不见得看得上我，那我这么说不就太一厢情愿了吗？”
    “我不认为你会是一厢情愿。”他摇着头，转而面对她，出其不意的握住了茜仪的手，认真的问道：“你愿不愿意试着跟我交往看看？”
    “啊”不会吧？樊迎广竟然要求自己和他交往看看！她的手上传来他的温度，他的手是真的握住了自己的，可是茜仪还是选择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不确定的问道：“我听错了吗？”
    “你没听错。”樊赢广决定提出实证“你还记不记得那晚，晓凡打了你，然后问我，你是不是就是我要的女人？”
    “嗯，记得。”
    她记得很清楚，当时樊赢广望着自己，肯定的点头，那份魄力是她怎么也忘不了的。不过她一直告诉自己，那可能是因为他想快点让晓凡死心，所以才说出的谎言。
    “其实我之后想了很久，我觉得你真的是我想要的那个人。刚开始我也不那么确定，可是这阵子我们见了几次面，你总是能面对着我侃侃而谈，我头一次发现自己也可以这样和女人聊天，而且一点压力也没有，我真的很惊讶也很高兴，你不觉得这很难得吗？我们可以遇到一个人，可以这么自然的和对方说话。”
    茜仪愣了许久，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应对这样的状况，直到樊迎广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她才恍若大梦初醒般的应了声“喔。”
    “只有这样吗？”
    多少女人希望能得到他的青睐，结果茜仪竟然只像傻子一般的呆呆应答，而且她的表情像是不太相信似的。
    “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吧？”樊赢广换了个姿势让自己保持在她的正对面，一脸正经的说道。
    “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吗？我我只是个便利商店的店员，而且我我没什么才华，又没谈过几次恋爱，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当人家的女朋友，你”她应该要受宠若惊才对，但是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平常茜仪不是没有人追，可是从来都没有这种“大咖”的人会看上自己。
    一开始她只当樊赢广是个好人，他好心的在机场送她回家，而且他才刚结束一段不太愉快的感情，加上他们两个真的很有话聊，樊赢广从来没有因为他是个大老板就骄傲自满，也没在她面前提过公司里的事情、夸耀他的成就，他就只是很单纯的当她的朋友，但这样要转化成另一种关系，她真的不知道这样好吗？
    “你不需要知道要怎么当我的女朋友，你就保持你现在的样子就好了，我就是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樊赢广，你会不会是误会了？”
    “你觉得我误会了什么？”这还有什么好误会的？樊赢广不太明白。
    “我真的没有这么好，我只是很普通而已。”茜仪有点紧张，两人交握的手上缓缓的传来了樊赢广的温度，在她面前是个有血有肉的男人，但条件这么好的樊赢广怎么会喜欢自己呢？
    “我知道我没有误会。”
    “可是我真的没有你说的那么好。”茜仪急着想让他了解，这一切都只是他还不认识自己，所以才会以为自己没有缺点。“我还是有很多缺点的。”
    “比如呢？”
    “我比你穷啊！”她很理所当然的提出有力证明。
    这算什么理由？在台湾收入能比他高的男人就已经不多了，更何况是女人呢？
    “你觉得那很重要吗？”
    茜仪不好意思的咽了口口水，这似乎真的不太重要。
    “我不知道我该跟你说什么，但是我觉得是你误会了，如果我们相处久一点，你就会发现我真的没有你想像中那么好，可能还会更糟一些。”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交往看看罗？”
    樊赢广设了个问题当陷阱，他开始了解了茜仪的缺点，她不想伤人，所以这是她的优点也是她的缺点，她是属于不会对朋友说“不”的那种人，而他自己也想试试看她会怎么回应？
    “交往看看？你的意思是”
    “就是可以常见面。”
    常见面而已？茜仪松了口气“好啊！”“那走吧，已经很晚了！你明天要开始上班，对吧？”
    “嗯。”茜仪点了点头，跟着他站起来。
    “别太晚睡，我明天晚上去接你，我们一起吃饭。”
    “好啊！”转过了出口，两个人旋着梯子下楼，楼底下原本该是**通明的大厅，但是因为只有他们两人，所以灯光转而是从墙壁上映出，柔和多了，也有另一份静谧的气氛。
    在大厅的另一头有一整面的落地窗，窗子上映出了两人并肩而走的形影，茜仪随意的瞄了一眼，着实看不出他们两人有哪儿像是交往中的男女，而且还是在未来的日子里要试着交往看看真的可行吗？
    在走到梯子的最后一阶时，她的手被拉住了，茜仪震了一下，安慰自己不过就是牵牵手嘛！刚才他还不是也握着自己的手做了告白？既然两个人要开始交往，那牵个手应该还好。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可是她的脚步却不听使唤，一个没踩稳就颠了一下，樊赢广马上扶住了她。
    “你怎么好像不大会走路？”上次在日本的机场她也是这样，走着走着就一副要摔跤的模样。
    虽然有点糗，茜仪还是试着用比较轻松的方式化解“你发现我的缺点了啊？”
    “那我得再找出你的另一个优点来补是吧？”
    “可是我真的没什么优点啊！”茜仪和他面对面的站着，樊赢广得微微的弯着身子才可以和她面对面说话，她这才发现樊赢广真的很高。“你好高喔！”
    “嘘”他倾下身，逐渐朝她的脸接近。
    茜仪看着他的头愈来愈低，愈来愈靠近自己，腰间多了一只手环抱住，她没有地方移动，而她的另一只手被握着，接着她的唇也被占住了这该不会也包括在内吧？
    她微微的想退后，可是他环住她的手却不让她有退开的机会，反而将她拉近，两个人紧紧的靠在一起，茜仪甚至可以感觉得到自己的身子紧贴着樊赢广，这样的贴近很是尴尬，她真希望自己的身子是平的，至少两人贴近的时候她不会感到太难堪。
    “我真想把你留在这里。”他把吻挪到她耳朵轻喃道。
    “我我明天要上班。”
    “你真扫兴。”
    “这算是另一个缺点吗？”茜仪轻声的反问他。
    “你的吻可以补过这个缺点。”樊赢广低头将她的唇再一次的占为已有，也许吻她会上瘾，但是他不打算戒掉。
    “我要晚点才会下班。”
    接到了樊赢广的电话，告知她今晚的约会得延后了。
    “没关系，那我先回去了。”
    这阵子他们几乎天天见面，偶尔一次不见也没关系。
    下了班，买了个小蛋糕回家当晚餐，打开钱包一看，茜仪才发现自己好像很久没走到提款机去领钱了，可是皮夹里的钱却还够用，或许有个男朋友真有好处在，至少樊赢广没让她在吃喝上头付过半毛钱。
    吃了点蛋糕，一面看着电视，算命的说她这个年纪、这个星座的人很容易在今年结婚，即使这种说法没什么根据，茜仪还是有种仿佛邻居中了乐透那般的与有荣焉。
    直到樊赢广的脸出现在她脑海里，茜仪才开始认真了一点点，意识到这是真的有可能发生的事。这阵子樊赢广对自己的喜爱有增无减，她都可以从他眼里看见一些火花，还有一些让她不敢直视的热切。
    她不知道自己在看见他时所产生的莫名悸动是怎么回事，究竟对他是不是爱，茜仪自己也不知道，但她很喜欢这种被宠爱的感觉。即使她总觉得罪恶，可是真当面对着他的时候，就算是让他握着自己的手，或是躺在他怀里无聊的玩着成语接龙，气氛都好得让她一点也不想去注意时间。
    还好她是个有自制力的人，时间一到还是会学灰姑娘，搭着他的车回家，免得自己隔天迟到。
    拿了些换洗的衣服，走进浴室里洗了个澡，身上的疲倦感没那么沉重，走到镜子前随意的披上衣物，无意间看见了颈下靠近衣领边缘的地方多了几块粉色的印记
    她用手触着那几块吻痕，仿佛还可以碰着上头的热度。回想起这几次的相聚，每一次留下的吻痕总比上一次的位置要低，樊赢广似乎是在测试着她，一面在向她宣告进度，她匆匆用衣领遮去了痕迹。
    怎么一天没见面，她一回到家就满脑子都是樊赢广呢？
    身子才一转，她还想着趁今晚没有约会，打算收拾浴室里的瓶瓶罐罐，顺便打扫一番，哪知道人才一转身，竟然看见了上头暗暗的小窗子那儿有一双眼睛正望着自己
    “啊！”茜仪顿时惊声尖叫了起来。
    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底下看到有人在小窗子外偷窥，简直把她给吓死了，尤其是她才刚洗完澡！
    她马上夺门而出，但是又不敢走出家门，冲出浴室后，她的手脚仍不停的发抖，看见了放在桌上的手机，她想也不想的就拿了起来，拨了樊赢广的电话。
    不晓得自己到底飙得多快，樊赢广只想马上到达她身边。
    听见她在电话中哭泣的声音，他只觉得自己也跟着焦虑了起来，叮咛她待在屋子里哪里也别去，只怕歹徒还躲在附近，要是她离开了屋子危险性更高。
    一路飙车飙到了她的住处，照着她所说的楼层前进，敲了门，只见门一开，出现的是一脸惨白、吓得不成人样的江茜仪。他从来没见她这么糟糕过，她脸上就写着受惊吓，直到他进门搂住了她，她的身子还在发抖。
    “他在窗子那里偷看我”她哭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没事了！”即使樊赢广气得想杀人，也没办法丢下哭得梨花带雨的茜仪去寻仇，再说都已经过了半小时，偷窥者不见得还会留在这儿。
    “好可怕。”她完全没办法控制自己身体的颤抖，她真的吓得半死。
    “我去看看。”最好别让他逮到那个色狼，要不然他一定会亲手把那个人渣给碎尸万段。
    “不要”他才一走，后头马上有人像无尾熊似的抱住他。
    “我只是去看看。”
    茜仪还是不肯放手，他只得带着一颗人球进浴室。角落有个小窗子，那窗子是有加铁窗的，铁窗没有被破坏的迹象，所以歹徒应该不是真想爬进屋内，只是地板上湿湿的，而身旁那颗人球正飘散着沐浴乳的香气
    “你在洗澡是不是？”
    她眼睛一眨，大颗大颗的眼泪就这么往下猛掉。
    “我洗完澡，才看到有眼睛在窗子外面”
    樊赢广只觉得全身的肌肉一阵紧绷，要是真给他逮到那王八蛋，他一定会痛扁那个人一顿。
    可能是感觉到了樊赢广的怒意，茜仪愈想愈难过，她也是头一次遇上这种事，就算没发生什么意外，可是所受到的惊吓却非同小可，这可能一辈子都会在她心里留下阴影。
    “没出意外就好。”看她这么难过，樊赢广即使心里再不爽也只能这样安慰她了。
    “我觉得好恶心”
    她的身子可能都被人看光了，心里好气又不能怎么样，事发当时她甚至连追出去的勇气都没有。
    “住在这里没有警卫，也没有人管理，这种老旧公寓后头到处都是违建，踩着人家的遮雨棚、冷气机，两三下就可以爬得上来，对你这样的女孩子来说有多危险，你知道吗？”樊赢广忍不住点出了事实。
    或许别的女人他不敢打包票，但是会让那偷窥者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攀在三楼高的地方偷看的女人，肯定身材不可能差到哪里去，尤其这女人是他的现任女朋友！
    不行！他不能接受这种事。
    “不然怎么办？大家都是这样啊”她认识的女孩子如果是独居的，多半也都只住得起这样的地方，哪有可能住得起什么有管理员的高级公寓？她一个月的薪水只怕都不够付房租，而且在这之前她也没出过什么差错啊！
    但是樊赢广可不想等到她出了差错才反悔。他冷着脸说道：“把东西收一收到我那里去！”
    “什么？！”
    “先把能搬的都搬到我那里去，不许你继续待在这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