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腰藏娇 - 第1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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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未有人敢这样直呼太子姓名,这是...新婚夜就、就吵架了吗?
    然而寝殿里的情况比外头的人想象的还要糟糕。
    秦舒凝忍无可忍,对太子动了手。
    大婚之夜,新婚夫妇,在婚房里打起来了。
    饶是周胥珩武功再好,也不敢反击,只能稳稳接住她的每个招式。
    然而他接得越游刃有余,秦舒凝心中的火便烧得越旺。
    “周胥珩!你这个混蛋!”
    她的三脚猫功夫,没几下就被他制住。
    周胥珩单手扣住她两只手的手腕,另一只手住她的细腰,将人再度压进床榻中。
    红帐软被,喜服衣摆缠绕,本应是情意缱绻的画面,如今却带了满腔的怒气。
    秦舒凝上半身被他压住,两条小细腿止不住地乱蹬,却无法从他身下逃离半分。
    气得眼底染上雾气,张口就骂,“周胥珩!你个伪君子!”
    “堂堂太子殿下,使出这样肮脏手段,令人不齿!”
    周胥珩幽深的眸光落在她微红的脸蛋上,眼底的情愫浓烈得像是欲来的风雨。
    不齿便不齿吧。
    只要能得她另眼相待,能让她时时挂念,肮脏不齿又何妨。
    他低声道,“凝凝,这才是真实的我。”
    秦舒凝精致的小脸气得涨红,眼底蕴满的水汽下一瞬便顺着眼尾滑落下来。
    她恼到极致,出口的声音都跟着抖,“周胥珩,我不要跟你成婚了。”
    “你骗我,我不要跟你成婚了。”
    这话对周胥珩的杀伤力极强。
    男人瞳孔骤缩,心脏像是被人用力拉拽,即将沉下无底的深渊。
    他握住她腰肢的手不自觉用力,低头吻在她眼尾,“莫要说胡话。”
    湿热又柔软的触感让秦舒凝一下子愣住。
    他靠得太近,近到她呼吸间全是他的味道。
    毫不讲理的霸道侵入,占据她的全部神经感受。
    她耳根子染上丝丝不一样的薄红,泪悬在眼底,欲坠不坠。
    张了张唇,控诉的声音不太自在,“我在和你吵架!你...你亲我作甚!”
    第350章 太子太子妃(八)
    新婚夜来得稀里糊涂,直到那一刹那的疼痛袭来,秦舒凝才恍然抓回些许神思。
    她不是在和周胥珩吵架吗?
    为何吵着吵着,变成这般模样了。
    然而她的这些思绪未能停留太久,周胥珩压根没给她思考的空间和时间。
    他的唇是烫的,身躯是烫的,哪儿哪儿都是烫的,烫到几乎可以将她融化。
    秦舒凝感觉自己像是在热浪里翻腾,噼里啪啦的潮涌朝她袭来,拉拽着她,一同沉沦。
    周胥珩的汗滴在她的白皙泛着红痕的锁骨上,吻紧随而下。
    耳鬓厮磨间,他一遍又一遍地拥着她低喊。
    “凝凝...”
    “凝凝...”
    可秦舒凝已经没有力气应他,直至月上中天,他才意犹未尽地离了她的身子。
    适才两人打架并未将屋内弄得狼藉,然而现下却是“惨不忍睹”。
    满室的旖旎生香,二人的喜袍掉落在地。
    东宫的下人们低垂着眉眼入内收拾,宫女正要扶太子妃去清洗,却被太子拂开。
    他用锦被将人裹住抱起,往里间的浴室而去。
    秦舒凝累极,却仍能感受到他抱着自己清洗,又抱着自己回到床榻上。
    上了床,她反倒清醒了些,揪着里衣领口往里侧躲,抬脚就往他身上踹。
    “你滚下去,我不要和你睡一张床。”
    刚才那番折腾,她现下其实没剩多少力气,然而周胥珩还是顺着她的力道下了床。
    男人身量极高,宽肩长腿,身上仅披着中衣,领口大敞,露出健硕的胸肌,再往下,是紧致有力的腰腹。
    秦舒凝眼睫颤了颤,偏过头不与他对视。
    她不用看他都知道,毕竟刚才她对他又抓又咬。
    她身上满是暧昧红痕,几乎没一块好皮肉,可他身上...也没到哪里去。
    周胥珩深沉浓郁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像是暗夜里燃起的灯火,炽热又明亮。
    她刚沐浴清洗过,浑身都还泛着潮气,一张小脸嫣红带粉,像是雨夜中承过暴风雨洗礼的娇花。
    分外惹人怜。
    然而说出口的话却冷硬不留情。
    周胥珩呼吸沉沉,往前迈了一小步,长腿抵着床沿,仿佛下一刻便要上床。
    秦舒凝红着眼眶瞪他,一手拉过被子将自己裹住,一手扶着腰,作势就要下床。
    冷着声开口,“你若想睡床,那便睡。”
    “我去睡榻。”
    寝殿宽敞,一旁还有一张美人榻。
    他怜惜她是初|夜,适才并未做得太狠,如今倒是给她留了些力气,让她还有精力与他折腾。
    周胥珩抬手按住她的肩膀,喉间泛上苦涩,“你别下来,我不上床便是了。”
    他的声线磁沉,若是有意将声音压得温柔些,听起来便有几分可怜。
    这一句话让秦舒凝想起之前无数次,她对他体弱的怜惜。
    一想,鼻尖便难以抑制地泛起酸。
    她心头止不住地颤,抿紧了唇躲开他的触碰,再不发一言,拉下床帐将两人隔绝开,背对着他躺下。
    一片静谧中,她听到他转身的脚步声。
    秦舒凝默了默,终是忍不住再度出声刺他,“莫要装可怜给我看。”
    别以为故意不盖被子、着凉了她会心疼他。
    有些招数,她不会再上当。
    闻言,周胥珩脚步声一顿,随即从柜中取出备用的被褥,躺在美人榻上。
    美人榻要容纳下他这么高大的身量着实有些困难。
    但再憋屈也是他自找的。
    按照大瑨习俗,新婚夜婚房之中烛火不歇,寓意着夫妻二人同心联结,长长久久。
    大红喜烛燃得旺,寝殿中视线明亮,却分外安静。
    周胥珩的目光一瞬不瞬落在床榻的方向。
    隔着褐色床帐,他其实什么都看不到。
    但他是习武之人,自能感受到她的气息。
    浮沉辗转,曲折往复。
    和他同处一室,这么难以入睡吗?
    周胥珩倏地无声勾唇,眼底满是自嘲。
    她说过要一直护着他,他便以为她心底也是有他的。
    可现如今这局面,他已经分不清,她究竟是因为他的欺瞒被气狠了,还是压根心里对他没有男女之情。
    而一床帐之隔的床榻上,秦舒凝将自己蒙在锦被之中。
    心头的起伏仍未平息,腿间的酸涩难挡,再加上她素来认床,现下虽然身子疲累到了极致,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喜被喜枕是新换的,但东宫的被褥,用的熏香自是与周胥珩身上的衣物相同。
    她在他身上闻到过。
    现下这样,即使他人不在她身旁,却也如同被他的气息包裹住一般。
    更何况...两人刚才还做尽亲密事。
    秦舒凝抬手嗅了嗅,总有种错觉,自己身上沾染了他的味道。
    不知是被被褥蒙久了有些热,还是因为这散不去的味道,她脸颊被蒸腾出热气,一张小脸更红。
    也更加睡不着了。
    她悄悄转了个身,拉开被子解了闷热,脑子愈发清醒。
    床帐遮挡去了大半的光亮,外头十分安静。
    陌生的床,陌生的环境,原以为会有个熟悉的他,可却没想到,他才是最让她觉得疏远生分的那一个。
    两人往日间相处的一幕幕在她脑海中不停地回放。
    她担心他受寒,将手炉让给他;担心他喝药苦,为他准备蜜饯;担心他脚程走不远,出行时特意牵了马;担心他因为身子病弱而内心敏感,再也不敢在他面前夸任何人勇猛矫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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