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羊君文集 - 情的嬗变

    最近，朋友推荐我听了一首白狐，歌词写得很好，曲子也不错，经演唱者陈瑞的全情演绎，将女子的凄婉与哀怨，展现得淋漓尽致，连我这个略带冷血的动物，也不免为之动容，沉湎其中，久久难以释怀。
    听着这首歌，我的脑子里幻想出这么一个故事：
    那是遥远的古代，一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男女，萌发了一段旷世姻缘，可谓郎才女貌、羡煞他人。他们海誓山盟，卿卿我我、恩恩爱爱，彼此以身相许，厮守了一段美好的时光。在这期间，男主人公为了考取功名，数载寒窗苦读；那女子，更是倾其所有，含辛茹苦，毫无保留地、耐心地、精心地伺候着他心中的白马王子。
    有朝一日，男主人公金榜题名，高中状元，攀上高枝，洞房花烛，从此杳无音信，独留那女子为了纯洁的爱情，守身如玉，翘首以待，虚耗青春，数十年如一日，痴痴等候，仍无消息，无奈之下，遁入空门，潜心修行，皓首穷经，以求心境的片刻安宁。
    然而，情到深处，身不由己，那女子毕竟不是十世修炼的高人，做到六根清净，四大皆空，谈何容易？她依旧在庵堂痴心不改，殷殷期盼，虔诚祝福，眼欲穿，而骨化石，成为一只千年修行，千年孤独的白狐——
    其实，在中国古代爱情中，类似的故事有很多。秦香莲与陈世美如此，杜十娘与李甲如此——这些悲情故事，一次又一次地映证了中国的一句老话，那便是“痴心女子，负心汉”
    这句老话，流传至今，已有千年，堪称经典，也许还得继续流传下去。一方面，它肯定了中华民族，妇女的传统美德，比如女子的“温柔多情”、“用情专一”等，另一方面，它则无情地鞭挞了薄情寡义的恶汉。
    但是，单从这句话的字面意思来看，我却不敢恭维，似乎它的打击面太为广大。照它的意思，大凡女子痴情，那么，她的所爱，则必定负心似的；同时，好像全天下的女子，都是“从一而终”的楷模，全天下的男子，好像都是忘恩负义之徒。老祖宗给我们留下了许多成语，比如“朝三暮四”、“朝秦暮楚”就是形容用情游移不定的人“东食西宿”、“水性杨花”更是女子用情不专的代名词。
    当然，我们的身边，也不缺乏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相爱的双方相濡以沫、肝胆相照、至死不渝，这恐怕是最让旁人羡慕的了。这是人间至善至美的真情的体现。如果没有真正的爱情，那么，传说中的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将不再感人，三毛精心编织的荷西童话将不再精彩。
    在现实生活中，这样的经典却委实不多，许多朋友往往有着梦幻的开始，却得到了苦涩的结局。究其原因，恐怕是多方面的。
    凭我的观察，相恋的双方，在开始的时候，往往情投意合，血管贲张，于是天长地久，海誓山盟——，但是，问题就出在这具有欺骗性的盟誓上。盟誓是什么？它意味着承诺。承诺是什么？它是一张不具有时效性和现实性的空头支票。试问，有多少人在热恋中，没有开出这样的支票，又有多少人能用一辈子去填写这张支票的？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要开这张空头支票呢？刨根究底，承诺是因为你害怕错过，承诺是你没有把握，然而，承诺就如同那美丽的蝴蝶，在灿烂的阳光中飘转翻飞，刹那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此看来，既然无法实现的东西，就不要轻易许诺。
    对于自己所爱的人，承诺也许并不重要，关键是时刻抓住身边的美好，竭尽所能地维护它，培育它，用自己的行动，为对方创造，也为自己创造；为对方付出，也为自己付出；让对方快乐，也让自己快乐；让对方幸福，也让自己幸福。
    我曾有位朋友，双方相爱了多年，即将迈入婚姻的殿堂，然而，他们却分手了。至于原因，我不得而知。而后，他（她）似乎是万念俱灰，拿着准备买房子的百元大钞，一个人恍惚地站在门口，手拿一张张钞票，漫天飞舞地乱撒。也许，我们觉得他（她）太傻，钻进牛角尖，也许——。但是，我们分明可以看出，那段无极而终的爱情，对他们的伤害到底有多大。
    哎——，感情的事，怎一个“爱”字了得？
    也许，当初他们相识，相知的时候，的确爱得死去活来，而且，他们的感情是纯洁而神圣的。但是，谁知道他们的爱，是靠什么维系的呢？是责任？是激情？恐怕，许多人在恋爱之初，占主导因素的是那份初尝爱情滋味的激情吧！那么，这份激情能维持多久？激情过后，又是什么呢？恐怕，有许多附加的元素，己悄然凌驾于爱情本身之上了。是对方的家境，是对方的身份——。我身边有许多例子，他（她）们在择偶的时候，心中早已开出了一份足以衡量自身价值的“出卖感情”甚至是“出卖肉体”的清单。
    对于这一点，我决不是说他（她）们的想法毫无道理，毕竟爱情需要以上诸多因素的维护，否则，那段爱情，也许会成为涓生和子君的“伤逝”但如果将此作为情感取向的决定因素，那么，爱情本身还有什么魅力可言？我们岂不成了一个受金钱、权势操控的木偶了么？真若如此，依我看，一头撞死算了。
    人，都是现实的，有许多人，甚至是超现实的。若此，我们的身边正慢慢上演“爱情真空“的闹剧——
    奈何？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