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冗文集 - 西欧记行

    一
    圣诞节刚过，我随浙江省经济协作考察团赴西欧五国考察。
    从上海浦东国际机场起飞，时间是2002年12月27日上午10h30，飞机追随着太阳向西飞行，漫长的旅途，需要坐10来个小时的飞机。机上只有五十多位乘客，我坐在中间4人座位，可以躺着睡觉，有人打趣地说：“买了坐票享受的是卧铺待遇，好爽哦！”
    到了法国首都巴黎是当地时间下午3h40。
    下了飞机，迎接我们的是一位金发女郎，说一口带着上海口音的普通话，语音中充满着巴黎特有的浪漫和温情。
    她热情地对我们说：“欢迎你们！我叫黄晓平，黄皮肤的黄，名字和伟人谐音，可是没有他伟大，你们叫我小黄或者晓平都可以。在你们短短的十来天西欧考察活动中，有我陪同、接待你们，我将尽力为你们服务。”
    看她模样：年龄四十多岁，中等个儿，苗条身材。她的身旁站着一位身材魁梧的外国小伙子，她介绍说：“他是意大利人，司机，名字叫安得鲁，人很忠实，但是，他不懂法语，交流有些困难。”
    他憨厚地冲我们笑着，领着我们去寻找汽车，他也找不到车了，车停在哪里呢？戴高乐机场很大，停车场又多，看样子他也很陌生，寻找了好一会儿，才把我们带到车上。
    下午四点多，巴黎已在苍茫的暮色之中，霏霏的细雨在迎接我们。
    在绵绵的细雨中，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座古老而神秘的都市。扑面而来的是浓浓的艺术氛围，散发出诱人的艺术魅力让人激动和惊叹！到处是古老的建筑，每一座古建筑都凝铸着一段历史，观赏着它们，好像浏览着一部史诗。
    欧洲文化的四大高峰：古希腊与罗马的时代，封建与基督教的中古时代，贵族君主时代，就是十七世纪，另一个是受科学支配的工业化的民主时代，就是现在的时代。每个时代都有它特有的艺术或艺术品种：雕塑、建筑、戏曲、音乐；在这些高级艺术的每个类别里，每个时期有它一定的品种，成为与众不同的产物，很丰富，很完全，满街的建筑物都反应当时时代与民族的主要特色。
    二
    站在塞纳河畔，欣赏巍峨的巴黎圣母院，以其整体的美丽和灿烂的历史震动人心，令人目眩神迷！
    巴黎圣母院坐落在美丽的塞纳河中心斯德岛上，建于1163～1345年，远远看去，那哥特式的建筑巍峨壮丽，大大小小的尖塔高耸入云。屋檐上那一座座金色的雕塑在熠熠放光。那雄姿给人以升入天国的神秘的感觉。看见它们，使我想起法国浪漫主义作家维克多•雨果，他称它为：巨大的石头组成的交响乐曲！他生于法国贝藏松，他母亲是一个天主教徒，是保皇主义者，少年时期受母亲的影响，在政治上曾经保守，在颂歌集中公开表示拥护波旁王朝；二月革命以后，他的共和立场很坚定；路易•拿破仑时期，他坚定地站在反对派一边而遭受迫害，流亡国外19年之久；普法战争中，他回国，积极号召国人起来卫国。巴黎圣母院是他第一部大型的浪漫主义长篇小说，它无情地揭露了天主教会和封建统治的罪恶。
    来到巴黎圣母院前的格雷费广场，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使我想起：1482年1月6日，美丽的吉卜赛少女爱斯梅拉尔达带着一头可爱的小羊在卖艺，精彩的杂技表演和她优美的舞姿博得观众热烈的掌声。
    我抬头仰望着高高的钟楼，使我想起那位容貌奇丑的敲钟人加西莫多，他受副主教克罗得•佛罗洛的指使而劫持爱斯梅拉尔达。当他被绑在广场示众的时候，在烈日下遭到鞭打，口渴难忍，大喊着要水喝，回答他的是无情的责骂，落在他身上的是石头、破烂。只有那位曾经被他劫持过的少女，提着水罐，在人们惊奇的目光下，把清水倒进他的嘴巴，他很感动，干枯的眼睛里涌出了泪水。躲在远处的副主教，因为垂涎少女的美貌，萌发了即要占有她又恨她的复杂心理，他不择手段，正当少女和弓箭队长费比斯幽会时，他用匕首刺伤了费比斯，又嫁祸于少女，因此少女被判处死刑。行刑那天，加西莫多出于对少女的感激之情，把少女从刑场上救出，藏在圣母院内，给以照顾和保护。由于巴黎圣母院是不受法律管辖的“圣地”教会和皇家十分恼火，扬言少女是女巫，亵渎圣地，法院不顾圣地的避难权也要逮捕她。为了救出少女，社会上的乞丐、流浪者纷纷赶来攻打圣母院。
    我望着滚滚的人流，完全可以想像到当年情形。
    混战之中，副主教把少女劫持出了圣母院，再次威逼她屈从，并向她表示烈火般的爱情。但是遭到她坚决拒绝。狂怒之下，他将少女交给了正在追捕她的官兵，少女被送上了绞架。
    楼上，那里曾经传出副主教狰狞而悲凄的狂笑，他看到自己所爱的少女却被自己送上绞架，他的内心是何等的卑鄙和痛苦！加西莫多因为失去少女而绝望，在极其愤怒之下，把副主教从高楼顶上推下而摔死在广场上。
    我低头寻找着那殷红的血迹，但愿它保留下来，去告诫世人：罪恶得用鲜血来洗刷！
    我站在圣母院的大门前，仰望楼上，最高一层是69米高的巨型钟楼，它的后面是90米的尖塔；中间一层是三扇窗子，两边的尖拱形窗上分别雕刻着亚当和夏娃的塑像，中间圆形大窗子上刻着“圣女”像；最下层的尖形拱门上，雕刻着许多圣经人物。
    在双侧廊柱处供奉着各种圣像，几十根一米长的白蜡烛整齐地排列着，朦胧的烛光中充满了浓郁的宗教气氛。当一缕阳光从高深莫测的穹顶透射进来，把整个殿堂笼罩在一片虚无缥缈的神秘色彩之中，殿堂内呈现出柔和明媚的世界。每逢周日，做完弥撒之后，从后墙的高壁上飘来雄伟而悲壮的圣歌和优美而柔和的乐曲，回荡在教堂里，像天外之音在呼唤着每一颗虔诚的灵魂！吸引着无数的信徒和游客，不远万里前来聆听，用心灵去感受、去震颤！那是乐器之王大风琴所为，它有六千根音管，其音色雄浑厚重，其魅力无穷！
    听到圣母院的深沉的钟声，就使人想起，面貌奇丑而心地善良的敲钟人加西莫多，在副主教被摔死的第二天，他就失踪了。两年后，在蒙孚贡墓地，发现两具尸骨，一双男女拥抱在一起，有人想分开它们，奇怪的是尸骨立即化为灰烬。
    来巴黎的人，有的是朝圣者，更多的是游人，圣母院是必到之处，它是哥特式教堂经典之作，是法国重要的历史舞台，重要的国家庆典皆在此举行，如拿破仑1804年也在此登基。
    三
    来到杜伊勒利广场，经过卡鲁勒长廊就可以看到卢浮宫美轮美奂的玻璃金字塔。
    1989年，华裔建筑师贝聿铭在外庭中修建了三座晶莹剔透的玻璃金字塔作为博物馆的新入口，大胆的现代主义建筑理念，以鲜明对比的方式中令人惊奇地实现了与古典风格的和谐，在古老而宏伟的建筑群的怀抱之中，是那么的协调；它是法国古堡建筑和古埃及建筑的完美结合；它体现了华人超人的智慧。
    华人为它而感到无比的骄傲！
    在玻璃金字塔不远处的圆坛的台阶上，立着一尊古埃及法老的神像，我观察了许久，它纹丝不动，是雕塑呢还是活人装扮？难以分辨，我带着疑惑离去。
    卢浮宫是世界上最大的博物馆之一，展览面积超过6万平方米，收藏着法国及欧洲各种画派的代表作达40万件之多！其中包括闻名于世的油画蒙娜丽莎和雕塑米洛岛的断臂维纳斯等。里程碑式的艺术经典巨作、旷世之珍品杰作的原版真迹都收藏在此“爱神维纳斯”、“胜利女神尼卡”、“蒙娜丽莎”是宫中三宝。
    闻名遐迩的卢浮宫（louvre）是法国古典主义风格的代表建筑。卢浮宫是法王在巴黎的中央宫殿，大革命之后被改作了全世界最大最著名的艺术博物馆。卢浮宫最早是法王菲利普•奥古斯特（philippe-auguste）于12世纪末期在塞纳河边修建的一座桥头防御堡垒；14世纪中法王卡尔五世（kar lv）将堡垒改建为带有方形庭院的宫殿；17世纪中国王路易十三将庭院扩建到原来规模的4倍；19世纪拿破仑和路易•
    波拿巴在庭院的外围添加了向西方延伸的两翼，合围出另一个外庭；卢浮宫的建筑历史和演变过程是由菲利浦•奥古斯特1190年建造的“卢巴哈”要塞城堡，到了华人建筑师贝聿铭先生和其他建筑师在“大卢浮宫”计划中的改建工程，才形成现在的规模。
    我按照中文版的导游图来到德农馆，在第13展厅里，很远就排起长长的队伍，整个展厅挤满了人，很不容易挤到前面，终于看到那一幅梦寐以睹的“蒙那丽莎”真迹，它珍藏在玻璃窗内，曾两次被盗使其更具有神秘的色彩。我瞪大眼睛仔细地观赏着，她的微笑震撼了世界，温暖了亿万世人的心，达•芬奇为了画她的嘴唇花了12年的时间。我贪婪地看了又看，拍了照片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达•芬奇是意大利最为著名的画家，他创立了一些近代观念和近代知识，他是一个包罗万象，艺术精湛的天才，又是一个永不满足的孤独的冒险家，他的预见超过当时的时代，有的竟和我们的时代相似。
    十五世纪的最后二十五年至十六世纪最初的三四十年里，欧洲出现一批成就卓越的艺术家：达•芬奇，拉斐尔，弥盖朗琪罗他们为什么会绘画出如此绝伦的珍品，完全是由于民族的和永久的本能，只有拉丁民族的想像力，才能找到而且表现了思想与形象之间的自然关系。表现这种想像力最完全的两大民族，一个是法国民族，其特点是北方式，很实际，更重社交，其杰作是处理存在纯粹的思想，就是推理的方法和谈话的艺术；另一个是意大利民族，其特点是南方式，富于艺术家气息和善于掌握形象，其杰作是处理那些属于感觉的形式就是音乐和绘画。
    在通往古代伊特鲁利亚和古罗马文物馆的楼梯口处，胜利女神尼卡高高地耸立在那里，她无头折臂，展翅欲飞，但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她残缺的部位是头，我为之惋惜！惋惜过后我感到庆幸，如果没有残缺，她的美丽凝固了，不能激发观赏者潜能，残缺是一种美，令人放纵想像力，用无限的思维去雕塑它，奇妙在于每个人都用自己最美丽的想像去完善它。
    到了古希腊文物馆，在12展览厅里，在爱神维纳斯的雕塑前面，围观的人们都怀着敬慕的心情，被希腊雕塑之精美而倾倒。她充分地表达了艺术家的思想，希腊人认为肉体自有肉体的庄严，不像现代人只想把肉体隶属于头脑。雕塑家感到兴趣的是：呼吸有力的胸脯，虎背熊腰的躯干和跳跃而结实的大腿。他们不像我们特别注意沉思默想的脑门，心情抑郁的紧皱眉毛，含讥带讽的嘴唇。完满的雕塑艺术的条件，他们完全能适应；眼睛没有眼珠，脸上没有表情；人物多半是安静，只有细小的无关重要的动作，比如维纳斯少了两只手臂，反而更美；色调通常只有一种，是青铜或是云石的，把灿烂的美留给绘画，把激情的效果留给文学；雕塑受到素材的性质与领域狭窄的限制，恰恰是这些限制增加了塑像的庄严；不表现面部的表情和骚动的情绪，以便显示抽象与纯粹的形体，使端庄和平的塑像在殿堂是闪烁着静穆的光辉，真不愧为人类心目中的英雄和神明。
    在卢浮宫内，我仿佛到了艺术的海洋，珍品之多令人目不暇接，我只能用匆匆的脚步和一扫而过的目光在迷宫般的艺术殿堂里浏览，因为展品太多，我依依不舍离开它的时候，已近黄昏。
    我回顾那座玻璃金字塔，在五彩的灯光中，显得更加辉煌、灿烂！
    当我再一次走过那尊古埃及法老神像前，有人往它脚下投币，它突然弯腰致谢，我惊奇地发现：原来是人装扮的，乞丐！
    四
    从巴黎出发，经过297公里的路程，到达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它是欧洲最迷人的中古风貌的城市。比利时王国（the kingdom of belgium）由克尔特族比利其部落得名。
    “比利其”在克尔特语中是“勇敢”的意思。
    我们在霏霏的小雨中来到一条名叫“狗街”的转弯处，那里有世界闻名的“小于连”铜像，其高约半米，是一个光着身子，双手叉着腰，在撒尿的小男孩，姿态生动，形象逼真，他挺着肚子，憋足了劲喷射出来弧形的尿液，像一道晶莹、纯洁的泉水，在滋润着世间的太平。游客纷纷挤到跟前，挨他“尿液”的浇淋。天，下着雨，我的身上、头上尽是水，分不清是雨是“尿”据说就是他的一泡尿浇灭了进犯者的导火索，拯救了全市的居民，人们特立此塑像纪念这位小英雄。
    童尿，是治伤的良药。
    小时候，我对门的邻居中有一位年迈的阿公，有一天他悄然把我叫住，给我糖块吃，他手里拿着一个碗，要我把尿撒在碗里。尿换糖吃，那年月，糖果是奢侈品，我很乐意，可是我娘知道后却很生气，她说：“童尿是良药，不能轻易给别人，他喝了治好了病，而伤了你自己。”那时候还小，听了母亲的话后，有些害怕。后来，一看到对面的阿公，我就回避，怕他还要我撒尿给他。我也不知道阿公用了我的尿之后，病好了没有？
    在我省东阳县，盛行用童子尿煮鸡蛋待客或赠友，一些人认为可以大补。童子尿，来自不易，要男童的，一般从正月十五到五一节。现在，在东阳的小学里都有人端着器皿在排队接尿，有的班级专门设立小单间供男学生撒尿，有人还得通过学校校长和班主任走后门才弄到童尿。
    在布鲁塞尔以南约十公里处，有一片起伏的丘陵，那就是闻名于世的滑铁卢古战场，岗顶上屹立着一头重达八吨的狮子塑像，是用当年缴获的枪炮铸造的。
    它仿佛在述说当年那场血腥而惨烈的战况：
    1815年拿破仑由于长期的超负荷地工作，在长达20年征战生涯之后他已经江郎才尽，精疲力竭。这次，他远不及以前那样行动敏捷、果断，而是瞻前顾后、优柔寡断，他未内能大胆出击，而丧失了战机。他占领沙拉罗瓦的第二天，却未能乘胜袭击卢歇尔军队，而把一半军队交给了内伊元帅，命令他率领军队顺着布鲁塞尔大道去对抗英军。到了下午，他才发现自己面对的竟是全部的普鲁士军队，他急令内伊元帅回返，但是为时已晚，内伊率领军队无法前进，只得包抄敌军，在四臂村卷入了与威灵顿军队的战斗，他只能调出一个军团，派到了派不上用场的地方，因而他无法战胜英军，并被迫退回。同一天，拿破仑在林尼虽然取得胜利，而他取胜后很迟钝，竟然无所动作，他不相信普军遭到重创后会迅速重整旗鼓，居然还能和英军会合，他过迟地命令格鲁希元帅带领3万军队去追击普鲁士军队。
    6月18日早晨4时，连日大雨过后，普鲁士的军队已在泥泞的路上行军。
    他受疾病的牵制，丧失了宝贵的半天时间，他骑马登上一个山坡，叫“美丽的联盟”他的口袋里已经装好了告比利时人民书，他把士兵编成三列，在他铿锵有力的战斗动员声中，普鲁士比洛军团已渐渐逼近，消息传来，他顿时脸色发白，下令格鲁希率军回援。他自己用骑兵向敌军中央阵地发动猛烈进攻，敌军岿然不动，其实，敌军已大半被击败，他应该把老近卫军压上去，是可以打败敌军，已经是下午五时，在这关键时刻，他以为普军第二军团即将进攻，谨慎使他犹豫不前，贻误了战机。到了黄昏七时，他才命令最后的5000名近卫军，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向敌军发动攻击。致命的决定！导致了一场毫无指望的冒险。近卫军遭受到普军第二军团的猛烈炮火而被迫撤退。8时，普第三军团投入战斗，12万盟军围攻只有6万的法军。法军溃不成军，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带领着一支溃逃的军队，在枪林弹雨中逃窜，最后在两名骑马掷弹兵的保卫下，逃回了法国。
    拿破仑在他辉煌的戎马生涯中，他第一次低估了对手，他面对的是四国联合军队！9天之内，他丧失了的是打了9年仗才赢得的帝国！
    经过这片起伏的丘陵，在凄凉的风雨中，我仿佛感觉到了古战场上依然飘荡着无法消逝的腥风血雨，历史的尘埃仍然没能掩埋遍野的枯骨！
    研究过影响拿破仑命运之因素的学者们认为：他失败的最终原因，是他年事已高。
    其实，这是历史的必然。
    五
    接连几天的阴雨，从布鲁塞尔出发，行程213公里，我们到了荷兰的阿姆斯特丹，终于见到了太阳。
    荷兰是低地之国、风车之国、花卉之国。
    很早以前，荷兰几乎无人，而是水鸟和海狸栖身之处。第一批日耳曼部落在此定居的时候，它只是一个沼泽地带的森林，人在树上攀援，脚不着地能走完全境。十四世纪时，森林里还有成群的野马和狼。古代的日耳曼部落来到这里，穿着海豹皮打猎捕鱼，过着流浪的生活，这个天生能团结、受苦、奋斗的民族，经过不知多少代艰苦奋斗，筑堤防海，抽水造田，开挖运河，造船舶，开磨坊，办工业，兴贸易，终于在这片水洼中建设起来美丽的家园。
    一千三百年以来，洪水经常泛滥：1230年淹死的人有十万；1287年淹死的人有八万；1470年淹死的人有二万；1570年淹死的人有三万；1717年淹死的人有一万二千1953年淹死的人有近2000人，大大小小的水患经常发生，带来的生命和财产惨重损失！
    为了保护佛里士兰省，需要设置三排水底桩子长达八十八公里。为了保护哈雷姆海岸，运来挪威的花岗岩，修筑海堤长达八百里，其高十三公尺，深入海底达六十五公尺。
    阿姆斯特丹全市都建筑在水底的柱子之上，有人估计，从埃斯谷河的出口到陶拉特湾，全部海防工程造价为七十五亿佛罗仑之巨！
    荷兰建造了一道极其先进的海岸防御体系，能够抵御万年一遇的风暴洪灾！
    我们来到了阿姆斯特丹，在一个河口，一艘海盗船赫然入目，它向人们炫耀17世纪那段曾经成为海上殖民强国的历史。现在，它成了该市的标志。
    高耸的桅杆，好像一位老人在述说那段辉煌、耻辱的历史：
    1609年荷兰在海上和世界上地位相当于拿破仑时代的英国，有十万水兵；战时可以武装两千艘船。五十年后，荷兰能抵抗英法的联合舰队。
    荷兰占领过我国的台湾。从巴内未特到维脱，从沉默的威廉到威廉三世，从海军提督黑姆斯刻克到德罗姆普和拉忒，产生了一批杰出的人才，他们领导战争和国家。
    1667年荷兰打败了英国海军以后，人民太安逸了，刚毅的古风衰退了，军政废弛。
    1672年路易十四的军队长驱直入，完全没有遇到抵抗，军队不战而溃，城市不守而降，摩顿是水利
    枢纽地，只用四个法国兵就把它攻下来。联邦议会软弱无能，一味求和。
    1713年西班牙继承战争的和约以后，荷兰丧失了海上的优势，国际地位渐渐低落。
    1741年荷兰被法国蹂躏。
    1787年布伦斯威克公爵几乎不用一枪一弹，征服了荷兰。
    1795年法军入侵。
    1806年拿破仑之弟任国王，荷兰被封为王国。
    1810年荷兰国王路易•波拿巴出走。法国兼并荷兰。
    1940年德军入侵，王室和政府流亡国外。
    美丽的街道上，骑自行车的人很多，无论是政府官员还是普通百姓，自行车作为代步工具。荷兰的经济事务大臣布林克斯特，已经67岁高龄，还骑自行车上班，在海牙的一条街道上，与迎面的一辆自行车相撞，摔成脑震荡，住了医院。
    路边，停着好多的自行车，而且都上了锁，有的上了两把锁，其中有一辆锁在铁栏杆上，前后有共上了四把锁。
    这么多的自行车，上了这么多的锁，我纳闷，为何？
    来到了达姆广场，寒风中连阳光都没有温暖，我感觉到特别寒冷，被冷落在旅行包里的冬装，一直没派上用场。我们匆匆观赏广场四周古老的建筑之后，就奔向那家中国餐馆避寒去了，只见门口贴着一张中文告示：提醒中国来的游客，这里有假冒的警察，以检查为名，实施抢劫，必须防范。
    在这里偷盗是很自然的事情，这时候，我完全明白那些加锁的自行车为什么失去自由的原因了。
    黄昏，当地的导游把我们带到凯利韦格大街，这里是世界闻名的红灯区，中间有一条河，两岸林立的楼房。
    导游告诉我们：“在这个地方，色情、赌博、吸大麻是受法律保护！色情业在这里是合法的，这里的红灯区已经有800年的历史，经调查，将近九成的荷兰人认为性工作者是一项正当的职业，政府对性产业采取宽容的政策，管理之完善举世闻名，性工作者可以获得医疗、失业等社会保险，这产业每年为政府贡献大量的税收，而且，有效避免性犯罪。青少年未婚先孕的比例，在欧州最低。”导游的语气里充满着自豪，他继续介绍“这里游人如织，它是阿姆斯特丹的一颗夜明珠，是荷兰人的骄傲！”
    我们好奇地观察着这条色情大街，也许是时间太早，夜生活还没有开始。路人稀稀拉拉，大多数女郎展窗里没有亮光，几处有亮光的落地玻璃窗内坐在各种肤色的妓女，被人们称之：性工作者，她们服饰时髦，袒胸露背、坐姿端庄，以其特有的魅力在招徕顾客。仿佛是一座座美丽的雕塑供人们欣赏。
    有人问导游：“怎么没有白人性工作者呢？”
    导游：“今天是什么日子，元旦前夕，欧洲人一般从圣诞节至元旦是假期，欧洲白人妓女当然也休息喽。不过，这里也辉煌不了多久了。”
    有人提出问题：“为什么？在国内，性产业在地下如火如荼，给社会带来很多弊病，如：性病感染，治安事件频发等等。人们在争论关于性产业的社会功能及其社会作用，如何管理和引导性产业从地下泛滥、无序失控走向公开、有序，那该如何？”
    有人支持说：“国内有一种‘公厕理论’：有公厕，人们不会随便，没有公厕，活人不能让尿憋死，就随便咯！该产业如果管理得像这里一样，安全、卫生、有序，既不需要能源，又可以创造税收，既解决部分人的就业，又可以减少性犯罪，何乐而不为呢。”
    奇谈怪论在这里可以自由发表。
    导游解释说：“你的话不无道理，可是，各有利弊，就拿凯利韦格大街红灯区了说，已经发展到令鹿特丹政府和居民不能容忍的地步，街上毒贩横行，犯罪猖獗，成为不可控制的地区。今年，政府当局投票决定关闭这条世界闻名的性产业一条街。听说，规划把这里改造成造船厂。”
    “那么，没有人反对吗？”有人问。
    “有啊。”导游继续说：“遭到一些维护妓女权益的游说集团和医疗保健机构的反对，担心性产业失控将给社会带来很多问题。”
    寒冷的夜风中，我们离开了凯利韦格大街，来到我们下榻的一家宾馆，离市区很远。
    我们都期待着新年的降临，0点，一阵礼花的爆炸声骤响，我感到无比的惊奇和兴奋，我差点儿忘记了自己身在异国他乡；推开窗户，五彩缤纷的礼花在夜空中绽放，我怀念着自己的祖国和远方的亲人！
    荷兰有三宝：风车、木屐、郁金香。
    阳光下的风车村恬静而美丽，保留下来的几座巨大的风车在欢快地转动着，它们是荷兰象征的标志。多彩的乡间别墅散落在绿色的田野上，有几只牛和羊在绿茸茸的草地上悠闲吃草，恍然进入一个童话世界！
    我们参观了奶酪加工厂和木屐厂。
    荷兰奶酪出名我们早有所闻，因为中国引进荷兰牛已经有些年头了。
    荷兰木屐我倒是未有所闻。
    参观了木屐加工过程，一双木屐只需要三、五分钟，而手工制作一双木屐需要几个小时，它是用湿的柳木制成，其木质松软，容易加工而不会断裂；其木质轻而防湿，适应低地势、高湿度的环境使用。在长达十几个世纪里，一直是荷兰人日常用具。有趣的是：荷兰木屐不是荷兰人发明的而是法国布列塔尼地区的人们！那里地势低洼，湿气又重，那里居民早在世纪前发明了木屐，后来经过比利时传入荷兰。
    现在，荷兰人把木屐作为工艺品出售。为了发展旅游观光，他们把木屐制作成大小不同的品种，小的只有手指般小，大的像小木船摆在工厂门口，让游人观赏。有的还用金属、陶瓷等材料制造。在工厂的展览厅里，摆满了各式各样，品种繁多的木屐，琳琅满目，目不暇接。
    六
    在旅游界有一句俗话：国内看佛堂，国外看教堂。
    在德国科隆市莱茵河畔，有一座宏伟的科隆大教堂，又称圣彼得大教堂，1996年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是世界上最高最大的大教堂之一，占地8000平方米，内有10个礼拜堂，是中世纪哥特式建筑艺术的代表作。
    那天，下着大雨，去参观的游人好多。
    教堂在欧洲到处都有，稍大一点的村庄里都有，为什么此处游人如织？我想其原因有三：其一它规模宏大，其二它有三圣王之圣体，其三它有悠久的历史而且它的建筑期长得惊人！
    科隆教区之开创可追溯至第四世纪。大约在313～314年maternus主教之名已播扬远方。1164年科隆的主教 rainald von dassel 从米兰将三圣王之圣体迁移到此。这圣体吸引了全欧洲的朝圣者，堪称是中古世纪时最大的朝圣地之一。
    基督教在欧洲是普通的宗教，信仰的是广大民众，号召所有的人拯救灵魂，所以要建设的教堂能容纳一个地区或者一个城镇的人口。
    教堂的门前，排着长长的队伍，我好不容易进入教堂内。宏大的正厅，四壁设有一万多平方米的窗户，上面安装着五彩玻璃，描绘着圣经中的人物，阳光反射下，闪烁着绚丽、神秘的光芒。顶上是巨大的穹窿，四边是巨大的柱子，两边是侧堂，还有十字耳堂。正厅与耳堂的交叉代表基督死难的十字架；玫瑰后花窗和它钻石形的花瓣代表永恒的玫瑰，其叶子代表一切得救的灵魂；各个部分的尺寸都相当于圣数。其建筑形式的富丽、怪异、大胆、奇巧、庞大，迎合一种病态心灵的幻想所产生的夸张情绪与好奇心，他们需要强烈、复杂、变化多端的刺激。
    里面座无虚席，大厅里充满着静穆的气氛，只有布道者低沉而虔诚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去安慰那些凄苦的灵魂，去挽救那些罪恶的灵魂！这时候，使人理解，为什么人的肉体是柔弱的，而精神却是坚韧、顽强的，心灵是无畏、勇敢的！信徒中有的人心里很凄惨，到这儿来求的无非是痛苦的思想，想着灾难深重的生活，想着地狱里残酷的刑罚，想着基督在十字架上的受难，想着殉道的圣徒被酷刑折磨。他们接受宗教教育，心里存在恐惧，受不了白日的明朗和美丽的风光，教堂不让明亮和灿烂的阳光射进来，笼罩在悲凉而惨淡的阴影里，从彩色玻璃中透入血色的光线，变成紫石英与黄玉的华彩，成为一团神秘的火焰，仿佛是通向天国的窗户。
    游人带着欢愉、惊奇的心情被突然的静穆和庄严的氛围冷却了，大家悄然前行，连呼吸都要控制，怕惊扰他们。到了这里，我才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出窍，可以超脱肉体的束缚而升华，在这神圣的殿堂里游荡，去接受福音的洗礼。
    科隆大教堂在建为哥特式建筑之前，原来是一座长约95米，双塔式教堂建筑。
    其漫长的建筑史：
    1248年在总主教 kkonrad von hochstaden 领导下，经过的教堂会议决定修建一座堪称为主教堂和朝圣地之新教堂。建筑师不依照当时在德国风行的罗马式建筑风格而是依据当时法国的教堂现代化的哥特式建筑风格。
    1265年完成了主祭坛及其两侧圣咏台。
    1360年才开始建造南边的钟塔，在中古世纪时只修建了第一层之高度。
    1842年普鲁士国王斐德烈•威廉四世为续建之工程奠基。
    1880年国王威廉一世将最后一块基石放置于南边钟塔十字花形处。
    直到十九世纪，其建筑工程才全部完竣！
    在风雨中，站在莱茵河的大桥上，仰望着高耸入云的双塔，高达161米的尖塔犹如利箭直刺天空，风雨之中，它们显得更加挺拔！漫长的岁月没能使它们苍老，战争的硝烟也没能使它们倒塌，特别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科隆遭受到盟军炮火的洗礼，几乎全城成为一片废墟，惟独它昂然屹立，岿然不动！
    是人所为呢？还是神明庇佑？！我不得而知，问滚滚而去的莱茵河水吧。
    我望着汹涌的波涛，仿佛感觉到：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
    七
    德国的墨尼黑，人称：“非公开的首都”浓郁的巴伐利亚风情没有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市中心的圣母教堂和哥特式的市政厅也没有给我留下美好的记忆；到了斯图加特市，而是一位陌生的黑人“雷锋”却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里！
    黄昏，阴雨中，我们要去下榻的宾馆，可是我们迷了路。
    司机安得鲁几次下车问路，还是迷路，因为他是意大利人，不熟悉这条路线，语言又不相通，人又憨实，所以经常跑错路，浪费我们不少宝贵的时间，大家心里早有埋怨的情绪，我们唧唧喳喳的埋怨声，他虽然听不懂，但是他能感觉得到大家焦急的心情。黄导游只好下车问路，赶巧碰上一位黑人，他很友好地驾车带我们去，他说自己知道那家宾馆大概方位。车上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车跟在黑人的轿车后面奔驰着，安德鲁放大了他喜欢的节奏感很强的音乐，他想用音乐驱散大家心中烦闷和埋怨情绪。可是，一个小时过去了，天越来越黑了，还没到宾馆，大家狐疑：不会这么远吧，难道又迷路了？可是带路的是当地人，难道他另有图谋？大家的心又沉重起来。
    金华市协作办主任，他最怀疑带路的人，因为巴黎凯旋门下被偷的事，我们还历历在目：那天，下着小雨，我们三人刚刚从凯旋门下走出，有两个吉卜赛青年迎面而来，无意中我被其中的一个青年碰了一下，我礼貌地连声说：“sorry！”他也有礼貌地用生硬的中文回答我：“对不起！”他缠着我用手比划着，做着滑稽的动作，又指指我的裤兜，我感到有些迷惑和担心：怎么回事？我边上的两位同伴也被弄糊涂了，我下意识地抓紧手中的摄像机和照相机。金华市协作办主任迎面而来，他们也要去观赏凯旋门，吉卜赛青年这才离我们而追随他们去了，我好不容易摆脱了他们的纠缠，长舒了一口气。等我和金华市协作办主任再次在车上见面时候，他心疼地宣布：“钱放在屁股兜里，被偷了，是那两个吉卜赛青年所为，他们技巧熟练，事后才知道。”我们急切地问：“多少钱？”“两千多。”“欧元？”他无奈中带着些宽慰：“人民币。”
    我想起荷兰餐厅门口的告示，难道今天在这里又遇到劫匪？
    省协作办陈处长沉不住气了，他担心不测：“他如果用手机和黑帮联系，然后把我们带进伏击区，他跑了，把我们洗劫一空，后果不堪设想！”他焦急地跟导游商量“是不是不跟他，以防万一，黑灯瞎火，人生地不熟，恐怕是一个陷阱，有危险！”
    她说：“黑人车上带着一个男孩子，估计是他儿子，不像是坏人。不过，如果碰上了，大家把皮带解下来，把行李捆在一起，叫他们没法拿走。我来对付他们，年青的时候，我在武术班练过。”她说完，在车的通道里做了一个高踢腿动作。
    有人戏谑说：“你这两下子，打法国老公还差不多。”大家都被逗乐了。
    车终于停下了，大家担心地往窗外张望，原来到了一个岔路口。
    带路的黑人停下了车，他告诉导游：“那宾馆就在附近，往前走，然后再打听一下就到了。我从另一条路走，该分手
    了，拜拜。”
    导游用法语感谢他，道了别。黑人驾车从另一条道路走了。大家悬着的心才放下了，我们都为自己无端怀疑一个好人而感到羞愧。我一直坐在后排，很想见识这位黑人朋友，可是，天黑人又黑，透过出窗户，只见到他雪白的牙齿，我想往前走下车看看，可是，他的车已经跑远了。
    我们的车继续前进，到了另一个岔路口，既没有路标，也无人打听，司机看不懂德文，安德鲁凭着憨劲和错觉，又一次跑错了路。不一会儿，有一辆轿车快速而来，并且示意带路。车里，大家听说又有人带路，又一次议论开了，纷纷预测黑夜笼罩着的前途，不安和兴奋交织在一起，埋怨组织单位给安排的宾馆太远了，给安排的司机根本不熟悉线路。
    不一会儿，车停了，终于到了宾馆门口。
    大家下来去感谢带路的好人。
    黄导游激动地把一位黑人介绍给大家说：“各位，就是这位黑人朋友，两次都是他带的路，用中国的话来形容叫‘活雷锋’！”
    我纳闷的是：他是当地人，为什么还会跑冤枉路？第二次带路怎么又是他？我上前打量面前这位黑“雷锋”他身材矮而敦实，圆而胖的脸庞，挂满了笑容，他带着歉意解释了一番。
    导游翻译说：“这家宾馆他也不熟悉，只知道大概的方位，他很抱歉，确实多跑了一些路，在前面路口告别后，担心你们找不到地方就跟回来，果然你们又跑错了路，所以，我赶在你们前面继续带路。现在，总算是找到了地方了，我非常高兴！”
    我们听罢，感激之情油然而生，省协办陈处长赶紧拿出一块杭州丝绸送给了他，他欣然收下了。
    异国的夜晚，空中飘着雨丝，在一片热情洋溢的告别之后，我们挥动着手，目送着那辆轿车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我的脸颊上流淌着不知是雨水还是感动的泪花？！
    八
    我们到卢森堡考察的时候，正赶上一场鹅毛大雪，我在中国的黑龙江生活了十多年，也没有见过如此大的雪，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覆盖了整个国家，国家很小只有2586。3平方公里。其实，那场大雪袭击了欧洲大部分地区。
    卢森堡市位于南部阿尔泽特河河谷地带，建于963年，在大峡谷之上有110座大桥连接全市，因为有三道护城墙、数十座城堡和23公里的地道而被称为“北方的直布罗陀”为重要的军事要塞。
    风雪中宪法广场，视野里只有飘飞的大雪。站在阿尔道夫桥上，俯视大峡谷深不见底。
    市中心古老的建筑群在风雪中，朦胧而迷离，冰雪覆盖，仿佛是天上的玉宇琼楼，蔚为壮观！古老的达克宫在风雪中显得格外庄严，几处的灯火早早地迎接黄昏的降临。
    这里有一个古老的风俗沿袭至今：市长喝酒。
    相传1637年该城被敌军攻陷，敌酋长盛怒之下打算屠城，但是，许诺如果有人一口气喝完一大罐酒，就饶众人不死。市长随即捧起酒罐一饮而尽，拯救了全城的百姓。直到现在，每天晚上九点，市民和游客们集聚在市政府广场，纪念活动是身穿古装的市长饮酒仪式。据说酒量不大者不能胜任市长之职。
    卢森堡每年人均消费的酒精含量为15。7公斤，是世界之最。
    喝酒可以壮胆，喝酒可以御寒，喝酒可以御敌！
    在异国他乡的冰天雪地里，我特想喝酒。
    传说：文王饮酒千钟，孔子百觚。
    传说：天宫里的王母娘娘在瑶池举行蟠桃盛会，孙悟空闻讯，前去偷吃了仙桃后，来到瑶池，忽闻一阵酒香扑鼻，缸瓮里盛满了玉液琼浆，香醪酿佳。大圣垂涎三尺，他弄个神通，把看守弄睡，自己就着挨着瓮，痛饮一番，喝得大醉。他摇摇摆摆，任性乱撞，误入兜率天宫，乃离恨天太上老君之处，他偷吃了葫芦里的金丹，而后大闹天宫，后来，被如来佛压在“五行山”下受难。
    建安十三年冬魏国丞相曹操坐在长江的大船之上，东视柴桑之境，西观夏口之江，南望樊山，北觑乌岭，见南屏山色如画。东山月上，长江如横素练，左右伺御者数百人。他心中欢喜，今有雄兵百万，不日收复江南，他命左右行酒，饮至半夜，酒酣，乃取槊立于船头，以酒奠于江中，又满饮三爵，酒醉后歌曰：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比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惟有杜康。
    歌罢，众和之，唯有扬州刺史刘馥忠言逆耳，曹操大怒，手起一槊，刺死刘馥。他酒醒后，误杀忠臣，懊悔不已。
    唐朝谪仙李白，独饮酩酊大醉。玄宗皇帝下旨召他作词，李白醉眼朦胧，不假思索写了一首“清平调”献上。诗云：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花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玄宗看毕大喜，又请李白再赋一首。
    李白讨酒，玄宗惊奇，李白答：“臣妄自称‘酒中仙’，吃醉酒后，诗兴才愈高愈豪。”玄宗赐他葡萄美酒一金斗，李白一饮而尽，随即挥毫写道：
    一支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玄宗看了，更为欢喜，又命杨贵妃亲自捧砚台，向李白求诗。顷刻之间，又写一首：
    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
    解释春风无限好，沉香亭北倚栏杆。
    宋代，武松醉酒打虎，鲁智深酒后捣佛。
    我偶尔喝醉酒，大多是朋友之间，酒逢知己，都是出于私情。有一次，我为公喝醉了酒，而且流了血，挂了彩。记得那时候，我刚调到一个新单位工作，并且担任主要领导，又赶上新楼落成典礼，请了不少的上级领导，特设宴席庆贺。敬酒是礼节，多喝表示盛情。那天，我心情很好，畅怀痛饮，喝得晕头转向。酒喝多了尿自然就多，我被尿憋急了，急匆匆跑到外面撒尿，刚巧，大厅里惟独有一扇落地玻璃门按上玻璃，我径直冲它而去，抬腿跨步，五毫米厚的玻璃被撞碎了，一声玻璃落地的声音，我竟然不顾，穿门而过，撒了尿，又回到酒席继续喝酒。膝盖上淌着鲜血，湿了裤子才知道自己受了伤，我找了一块布条包扎了一下。赶到了医院急诊室，发现伤得不轻，缝了五、六针，包扎好之后，再一次回到宴席上，继续劝酒、敬酒、喝酒。
    苍茫的暮色中，茫茫的白雪遮盖了广场，广场上格外的冷清、空荡。人们都躲避着寒冷的风雪，我想：无缘欣赏市长大人豪饮的英姿，他只能躲在温暖的壁炉前喝酒了。我们还得赶路，冒着风雪，回到德国边境上的小镇，因为令人垂涎的德国黑啤酒在等待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