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美人又懒又娇 - 咸鱼美人又懒又娇 第36节
路寂站起身,他其实身上也湿得很严重,此刻声音听起来有些哑:“那坐一会,我去做姜汤。”
季挽吸了吸发痒的鼻子,乖乖点头。
姜汤的煮法很简单,知道季挽喜欢吃甜的,路寂还特意加了蜂蜜和半瓶可乐。
端着两个杯子走回来时,季挽已经半边身子都歪进沙发里,身上还裹着那条毛毯,清瘦伶仃的一条,懒懒倦倦的,微阖着眼,眼尾泛着红,像是要睡着了。
路寂坐过去,把他半拉半抱着扶起来,季挽软绵绵地倚在他身上,撩起眼皮,哑着嗓子“嗯?”了一声。
路寂把杯子抵到他颜色粉淡的唇边:“先喝几口,把身子暖起来。”
姜汤苦涩热辣的气息刺激得他一下精神不少,季挽别过头,小脸苦巴巴皱成一团:“好重的味,像药。”
不喜欢吃药就算了,连姜汤的味道也抗拒,路寂觉得这小孩可能是有点气味敏感,声便音带了点哄:“我做的姜汤跟你以前喝得不一样,你尝尝看。”
听他这样说,季挽才掀起眼皮看向他,清澈分明的眼神里有一丝狐疑:“真的吗?”
路寂神色平静:“吃过我煮的饭,还不信任我的手艺吗。”
这点季挽倒是没办法否认,毕竟路寂做饭是真的好吃。
接过杯子,捧在手里半信半疑啜了一小口。
短暂品味须臾,季挽惊喜抬头:“甜的!”
路寂摸摸他柔软的发丝,眼梢坠笑:“加了蜂蜜和可乐。”
季挽没想到姜汤还可以做的这么好喝,以前付女士给他煮的姜汤也会放可乐,但喝到嘴里味道还是怪怪的,都没路寂做得这个好。
季挽只喝了一口就上瘾了,坐起身,两手捧着杯子认真喝起来。
大半杯下去,身子果真渐渐暖了许多,苍白的皮肤下透出一层薄粉,嘴唇颜色变深,沾了水痕,在灯光下泛着饱满莹润的光泽。
路寂收回目光,也低头轻抿了一口姜汤。
窗外风雨不停,整座城市都被这场大雨笼罩,时而有闪电在玻璃外的高空划过,伴随着由远及近的滚滚雷声,更显室内静谧祥和。
两人的姜汤都喝完,路寂又拿起杯子去吧台清洗,之后还又去了一趟露台,季挽猜他应该是去收拾外面的空酒罐,反正就是忙忙碌碌好久都没有停下来。
等他都忙完,才重新回到这边坐下,季挽裹着身上的小毯子,侧头看向他:“怎么办,我突然觉得你好像我妈啊。”
路寂卷袖口的动作一顿,面露无奈:“怎么说。”
“不是指长相什么的。”季挽认真解释:“是做事情的风格,有条理又不拖延,在家里时,我在沙发上看电视打游戏,她就在后面忙来忙去,完了还要指着沙发上的我骂,躺躺躺,四肢都躺退化了,懒死你得了,看以后什么样的小姑娘会愿意跟你。”
八成是在家时没少被这样数落嫌弃过,季挽学这段话时还带了动作,模仿得惟妙惟肖,有点可爱。
表演完小剧场,他又躺靠回去,笑着看向路寂,懒洋洋又笃定道:“哥你在家里时,肯定不会被家里人这样说。”
路寂偏头看他一眼,想了想,略微沉吟:“的确没有,他们经常劝我不要总是闷着学习,多去跟同龄朋友之间做一些娱乐活动,这个年纪还不用那么早承担家族的责任和压力。”
季挽:“……”
他就不该自取屈辱问路寂这个问题。
“哎。”季挽又瘫回沙发,长叹口气,真情实感的苦恼:“你说我以后会不会真的找不到愿意陪伴我的人啊,其实我之前还想过,不然以后就找一个跟我三观相同,一样懒一样宅的对象好了,我们都不做饭,吃外卖,打游戏,这样谁都不能嫌弃谁。”
说罢又觉得自己这番丧气发言好像不太积极向上,有点躺平摆烂的意思,尤其是在路寂这样完美的人面前,抬手搔了搔鼻尖,不太好意思地笑:“我是不是个很糟糕的人啊。”
路寂很快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没有什么糟糕不糟糕的,只是选择不同罢了,你怎么样都很好。”
虽然知道这话是在安慰他,是路寂惯常的高情商发言,但不得不说季挽还是很吃这一招的,至少在这一刻他的确被哄得心里很舒坦。
笑着朝路寂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这么会说话,嘴巴抹蜜了,是不是还偷偷藏了什么《108种说话的技巧》《高情商的沟通话术》这种秘籍,也拿来给小弟分享一下啊。”
路寂看着他,有些无奈:“没有那种东西,你要实在想要,我可以现编一本,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出版社能看得上,不行我就倒贴出版,印出第一册 就送给你,书名也由你来定。”
难得听路寂说这种不着调的话,还说的这么一本正经。
季挽愣了一会,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被戳中笑点,笑得东倒西歪,坐也坐不住,最后整个人直接倒在路寂身上。
不理解刚才的话到底有什么点值得他笑成这样,路寂顺势半搂住他,看着他放肆明朗的笑颜,也不禁被感染,唇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眉眼舒展柔和。
笑着闹着,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他就钻到了路寂怀里,一开始只是半边身子歪了过去,可这样扭着的姿势有点难受,他动了动,路寂便把他抱起来放到腿上。
所以现在就演变成,他坐在路寂身上,路寂从侧面抱住他。
刚才那条雪白的毯子也在混乱中掉在地上,揉成一团。
季挽笑得整个身体都没了力气,一只胳膊软软搭着路寂的肩膀,他此刻还有些喘,眼睛里透了点湿润,眼尾缀着那粒红色的小痣,透出懵懂无知的媚意。
路寂低垂着眼,眸光漆黑压抑,像是极难自持般,抬手一把掐住了他的腰。
季挽明显被他这个略显粗暴的动作吓了一跳,只是在他做出反应前,路寂便又倾身将他抱住,偏头埋进他脖颈间,嗓音又沉又哑:“腰怎么这么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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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季挽还有点懵, 不知道话题怎么就突然转变到他腰细不细上面来。
“还好吧,很细吗。”
虽然他经常被人说瘦,但自认为身材比例还是可以的, 身上有肌肉,腿也挺长,就算腰细,也细的很合理。
应该, 是的吧。
路寂的手又在他腰间拃了拃, 再一次强调:“只有我手掌这么大。”
怎么还在说,而且,哪有这么夸张,季挽撇撇嘴:“对对, 我腰就是细, 是弱鸡, 没有你身材这么好, 你又高又强壮, 是猛男。”
路寂被他的话逗乐, 肩膀笑得微微颤抖,头发丝在季挽光滑的脖颈间轻轻扫动,有点痒。
他这一笑,把季挽也给笑没了脾气, 刚才闹得时候不觉得,现在冷静下来了,便感到他们现在的姿势多少有那么点不合适,伸手推他一下, 想要从他身上起来。
“别动。”路寂又环住他的腰, 嗓子还是很沙:“我头有点晕。”
听他这样说, 季挽便停下动作,想到刚才路寂也在阳台吹了很久的风,该不会也是感冒了,偏头小声地问:“没事吧,严不严重啊,要不要吃药。”
路寂“嗯”一声,圈着他的手臂又紧了紧:“还好,可以让我这样抱一会吗。”
他的语调很轻,嗓音懒倦低柔,还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诱惑力,让人根本无法拒绝他说出的任何要求。
其实,抛开杂念不说,路寂的胸膛这么宽厚,体温又高,这样坐在他怀里,暖烘烘的,又很有安全感,感觉其实很不错。
难怪一些谈恋爱的小情侣之间会一直这么黏糊糊的抱来抱去,看来适当的肢体接触真的有助于缓解焦虑和疲劳。
季挽脑袋昏沉沉的,不再想那么多,索性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窝着,身体放松,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周围一时间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微弱呼吸声。
空调送出来的风暖意融融,在这样安静又温暖的环境下,很容易就会滋生出倦怠的困意。
季挽眼皮一耷一耷,迷糊间却又注意到前面茶几上的玻璃烟灰缸。
里头有不少吸完的烟蒂,想到晚上自己刚来时看到路寂正在阳台吸烟,那这些该不会都是他今天晚上吸的吧。
意识到这个可能,季挽本来那点稀薄的睡意也惊散许多,眨眨眼,伸手指着前面:“哥,这些烟……”
路寂顺着看去,眼神微微一顿,旋即松开他起身:“刚才忘记收走了,味道还很重吗,我现在拿开。”
“没有很重。”季挽被抱起放回沙发上,抓住他的手腕,仰起头:“放着也没关系的,我对烟味其实也没那么敏感,就这样吧。”
路寂低垂着眼看他,似乎是在确认他有没有勉强,随后抬手按了下眉心,声音压得很沉:“今天多抽了几根。”
这哪里是几根的程度啊,季挽看一眼他的侧脸:“你烟瘾很重吗?”
虽然之前知道路寂会抽烟,但却不能把他跟自己以往认识的那些老烟枪的形象重合在一起。
尤其是今天直面路寂抽烟的样子后,这种观念就更是根深蒂固,可能真的是人长得太帅了吧,又有气质加成的缘故,他看路寂在阳台抽烟的那一幕时,真的有种被击中到灵魂的惊艳感。
不羁,疏狂,落拓,还有一种缥缈的仙气在里面。
路寂还是起身拿起烟灰缸到吧台那边清洗,淡漠的侧脸看起来没什么情绪:“不会,平时偶尔才抽,今天,心情不太好。”
他这样说,季挽不免又想到自己今天放鸽子的事,语气不无尴尬:“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对这件事这么在意,对不起。”
季挽的语气很低落,这已经是他今天晚上不知道第几次说“对不起”这三个字了。
路寂清理好烟灰缸,又倒了杯热水,弯腰在他旁边坐下,顺手将水递给他。
季挽接过杯子捧在手里,慢吞吞喝了一口。
阳台的门半开着透气,夹着雨丝的湿润凉风飘进来,季挽似乎闻到了路寂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烟草味。
他第一次觉得,烟味其实好像也没那么难闻。
安静许久,周围只有季挽时不时喝水吞咽的声音,路寂微微侧眸,看着身边人光滑白皙的干净面颊,长长的睫毛乖巧垂落,在眼睑投下一小团软浓阴影。
他的眸光由浅渐深,喉结上下滚了滚:“我心情不好,不全是因为这件事。”
季挽愣了下,捧着水杯偏头看他。
路寂已经移开了目光,淡淡望着前方,像是在看墙上的画,也可能是岛台上装饰的插瓶鲜花:“我今天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季挽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他口中的那个“他”指的是谁。
紧了紧手里握着的水杯,季挽轻声开口:“是你喜欢的那个人吗?”
“嗯。”
听他承认得这般干脆,眼神也在这一瞬间闪过淡淡的忧色,季挽的心不由随之一沉,就像以往每次听他提起那个喜欢的人时的感受一样,胸口微微有些发闷。
他想来想去,觉得自己这种异常的情绪波动是不是因为现在跟路寂关系好,所以容易跟他产生共情的缘故,又或者就是单纯见不得路寂这样本该天生不凡的人,却要如此放低姿态的暗恋。
也想象不出到底是多优秀的女生,才能配得上路寂这般的苦苦求之不得。
“我有时候真的想不如放开算了。”
路寂的声音从旁边低低传来,语气有些苦涩:“以前我总是觉得自己能做到默默守护,可时间越久,却渐渐发现,这件事到底有多难。”
每次见面,都是痛苦和甜蜜交织,靠得越近,就越是要提醒自己远离,一颗心被两种极端的情绪撕扯割裂。
“我想时刻呆在他身边,一秒钟都不让他离开我的视线,却又怕这样会逼得他太紧,会让他觉得害怕,彻底从我的世界离开……”
说到这里,路寂短暂停顿片刻,低垂着眼,苍白的面颊上是掩盖不住的黯淡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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