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瑜不、不要再丢下我!」
慌乱中,郁芯急忙拿过一旁的自动体外心脏去颤器,想要为强制唤醒应是失去意识的周默瑜时,「你想要害死默瑜吗?」一双大手抢走她手上的东西。
「阮圣?」
「他应该只是累得休息而已。」
盯着突然出现的阮圣,她结结巴巴的问:「你、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大门。」阮圣不想浪费时间解释这种简单问题,「我们时间不多,若想安全离开,只要拿默瑜必要的医疗用品,其他的请不要拿,连手机也不行。」
一边说明他一边搬过椅子,跳上后拿起架在门框上的掛鐘,翻到背面拆掉一样东西后放在口袋。
「那是什么?」话才问完,郁芯立刻察觉,「你拆掉的是监视器?」
阮圣没否认,只是黝黑面孔比平时更深了点,适时隐去他脸上泛起微微羞红。
与周默瑜相识于绑架案的他,不愿轻易放弃情同兄弟的周默瑜,跟着来到拙园当警卫却被逼到自动请辞。信念不够坚定的他一时鬼迷心窍,自私的变卖周默瑜配给他的房子决定远走高飞。离去前,心存善念的他不愿周默瑜像他父亲那样,一辈子当个植物人浑浑噩噩或痛苦至死,趁夜潜入拙园,打算给周默瑜一个痛快时,他看到情绪崩溃的郁芯拿着枕头企图闷死周默瑜。
那瞬间,轻松,漫延阮圣全身。
知道自己无需亲自动手杀了自己的兄弟,紧绷的肌肉,瞬间放松。而心,在看到郁芯的坚持时出现犹豫,甚至无用的想要相信爱情。
当年穷怕的他,在同袍鼓吹下企图走偏路赚大钱,想让故乡那个说会爱他一辈子的女人幸福。改变身份后,不敢回乡探望的他,透过周默瑜的帮忙得到他女人改嫁的讯息及几张让他心死的相片。
他得不到幸福,不代表他的兄弟也一样。
打消了结周默瑜性命当下,他想起自己尚未完成的工作——找出事发当天周二先生进入拙园的路径。
他当过拙园警卫,为潜入拙园更是深入研究周经瑜新聘雇的保全公司在各处设下的监视器。连身手矫捷的他都要小心翼翼方能避开所有监视器,那时醉到几乎不醒人事的周二先生,到底是怎么进入拙园的?更重要的是,当初他曾怀疑过默瑜是故意要他寻找周二先生进入拙园的路径,彷彿早已知道周二先生是如何进来的?
独自一人进行搜查力量实在太过薄弱,他放弃自绑架案后不信任所有人的先入为主观念,找上周默瑜最信任的表兄朱季邦。朱季邦派安全部的程守英协助他,但那时朱季邦正与母亲朱夫人斗得天昏地暗,他实在不好要求四处奔波分身乏术的程守英,最后只寻求破解监视器等技术性的协助,还有费了不少功夫才拿到手的,不甚至完整的拙园修建设计图。然后,用最笨拙也最万无一失的土法子,不怕辛苦的以双脚一区一区踏实的进行搜查。
倒是有远见的朱季邦提醒阮圣,若周默瑜及时醒来一切不会有问题,但若一直没醒来,居心叵测的周家恐怕会为庞大利益,强行将沉睡的周默瑜安置在易于掌控的地方,操纵他的生死。
朱季邦语气强硬说:「我不会让周家强行带走默瑜、不会让他的馀生像他父亲那样,日日悲惨的等死。若真有那时候,我会把默瑜送到朱家位于南洋的某小岛守护他、照顾他。若你要跟就来,不愿意,别碍事。」
表面上阮圣同意朱季邦的安排,可内心,他早已做好打算。
若真有那时候,他不会再次犹豫,会立刻动手结束周默瑜接下来可以预期的悲惨人生。当然,他也送送郁芯一起上路,免得周默瑜路上寂寞。
爱,不能只是嘴上说说,是要以性命相许的!
阮圣原以为还有时间慢慢找周二先生进入的路径,但冯女士心急的假周家之名在报纸上刊登周默瑜掏空公司的声明,打断他的搜查行动,逼得他立即赶到拙园想要结束周默瑜性命时,竟然看到沉睡多时的周默瑜,奇蹟似的甦醒。
周默瑜真是个幸运男人,而他的女人郁芯也一样。
郁芯看似精明,其实是个傻痴的传统温柔女人,一辈子恐怕不会有什么大成就,认定目标就会咬紧牙关努力以赴,就算苦,也只会像笨蛋似地把辛酸吞入肚,想办法熬过艰辛。
但也只有这样死心眼的傻子,才有办法撑过漫长等待的考验,无怨无悔。
这让阮圣开心。因为他知道,手染鲜血的他不配拥有幸福。正因为遗憾,所以他希望在心爱女人呵护下幸运甦醒的拜把兄弟能永远快乐幸福,不要毁了一双脏手的他的梦想。
拋开胡思乱想,阮圣上前想抱起周默瑜离开,毕竟时间不多。但郁芯像隻母鸡坚持不肯让他轻意带人走。
「必须通知朱季邦先生,他说会派人来接默瑜。」
「我知道,我就是那个人。」阮圣眼眸微垂试着遮掩谋算心思。
他知道,一旦周家採取行动,朱季邦会立即将周默瑜安置于朱家所属的南洋某小岛。但他们想得到,其他人也想得到,再加上朱家目前内斗得乱七八糟,他实不想淌这浑水,万一朱季邦斗输了,不就代表他必须另寻地方安置周默瑜。
既然如此,何不一开始就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
咖啡瑛《墨鱼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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