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恩 - 分卷阅读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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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恩 作者:辛小狐

    分卷阅读17

    个极尽轻微的动作却惊醒了梦中的人,她睡意朦胧地睁开眼睛,待看见身前不知何时竟多了个人,撒开步子就要跑,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我又不是豺狼虎豹,你怎么每次见了我都要跑啊?”

    “我不能被人看见的。”女子拼了命地想要掰开他的手,奈何对方气力不大,却不知道用了什么巧劲儿,怎么也掰不开。

    “你怕被人知道?”傅荀见她一副慌张的模样,又道“可你已经被我看见了。”

    女子想了一瞬,眼睛忽然滴溜溜地转了一圈“这样吧,你可以假装看不见我,等会儿我溜走了,你可不要跟任何人说。”

    “天下间没有白的的便宜,我为何要听你的?”傅荀见她暗耍小聪明的模样,忍不住打起了玩笑。

    “我爹说趁人之危是小人会做的事。”听了这句话,她反倒平静了下来,一双清瞳看他的眼神,满是鄙夷,衬着一副天真可爱的模样,倒让他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若一个人性子温良,即便再凶神恶煞,都是一副滑稽可笑的模样。

    “你爹?这里是朝臣子孙学习的地方,外人可进不来,你爹是朝堂命官?”

    “你若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这跟告不告诉他,有什么区别吗?他有些想笑,但这一个大活人站在眼前,放眼中都,细细一数,要猜她的身份也并不难“我听说于大人家的小女,十岁之龄,离家出走,如今已经六年了,仍旧下落不明,我看姑娘模样,年岁都几近相似,原来于家三小姐离家出走是假,来国子监是来偷师学艺的倒是真的。”

    “才不是!是我父亲让我来请教夫子……”话说一半,于缭忽然住了嘴,这不就等于是自己承认了一样吗?!

    “你在看《史记》?”傅荀瞧她一副警惕的模样,也没有在深究什么,捡起地上半开的书,草草翻了起来“看到哪儿了?”

    “指鹿为马。”于缭在其中一篇上点了点,手心上一片红肿未消,显然刚被教尺打过“挨打了?”傅荀瞧了她一眼“因为背不下来?”

    “夫子让我每天读一篇,读完之后跟他说都读懂了什么。”

    “那你是怎么说的?”若她说的对便不会受罚,他虽然从没挨过夫子的教尺,可他亲眼看过,那些被打过的人,不论孩子还是男人没有一个不是眼角挂泪。

    《史记》早在他三岁的时候就已经读过了,每一篇都深刻于心,这篇指鹿为马,借赵高送鹿的故事,暗讽那些贪生怕死的跟风之人,警惕朝臣秉持自律,不忘初心。

    人人都说没有什么比活着重要,可这世上,有些事情,有些情义,即便是丢了性命也要死守住。

    “我告诉夫子,不要把鹿看成马,它们长得不像。”一句话,于缭说的极为认真,傅荀却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许多年没开怀笑过,他这一抹笑容很会心,很疏朗,因为这是他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于缭被他笑的脸上一红,想起那日夫子也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忽然有些气了“笑什么笑?!很有意思吗?”鹿的头上有角,马的头上没角,多好区分呢,她真不明白,那些跟赵高把鹿说成是马的人,都是瞎了眼睛的吗?

    “你看书只看得到这么浅显的东西,可见你也是个没心眼的丫头。”傅荀草草将书扔在一边,笑说“这种书只适合心有城府的人看,以后你还是不要看了,看也看不懂。”

    “可,可一会儿夫子还要找我训话呢……”

    见她一副为难的模样,傅荀思量了一瞬,笑道“我可以教你,不过作为回报,你要陪我逛街。”

    弦月挂枝头,夜色渐深,中都的夜色从来都不缺喧闹,即便不是佳节也有才子佳人携手同游,望着柳河岸边的人影如潮,于缭到现在也不明白,他说的那些话自己一句也听不懂,可夫子听了却跟看怪物似的看着她,本以为他文采也没好到哪里去,自己保不准又要挨打了,可当夫子在惊讶过后,连连赞叹她终于开窍了的时候,她竟然有些小小的得意。

    被那个白花花的老头打手心打了五年,今日她终于出了口气,咸鱼翻身啦!

    “你是谁家的公子,文采好厉害啊。”她跟在他的后面,像个小跟班一样,但脸上却是难言的兴奋。她从五岁的时候就被父亲秘密送到了国子监,整整十年的时间,她除了整日对着书本,对着个眉毛花白的老头,就是庭院里的几棵梨树,这还是她头一次除了夫子以外与人这么亲近。

    “不是我厉害,是你太笨。”傅荀随手敲了她一记,并不打算告诉她实话。

    “不告诉我就不告诉呗,我又没逼着你说。”为什么要说她笨?

    对于身份,他并非想隐瞒,可这几年,父亲和于家早已在朝堂上闹的水火不容,若被她知道自己是傅家的孩子,她会立刻掉头就走吧。

    难得有个人肯陪他一起逛街,他不想这么快又变得孤零零一个人。

    “你一直住在京城?”中都里的大家公子有多少她心里有数,可像他这么文采出众的男子,似乎还没听说过,难道自己国子监圈的太久已经孤陋寡闻了?“也不是,七岁之前,我随母亲住在梨县,十岁之后,我随义父搬到京城,一待十年。”

    “义父?你爹呢?”

    “我叫他一声义父,他就是我爹。”既然他千方百计想与过往划清界限,他也就不再多提了吧,在外人面前他只是个被收养的弃子,如此而已。

    没有人会对自己父亲避之不谈,于缭眨了眨眼睛,直觉他似乎对爹这个字眼有很多怨怼,于是索性不再提“听说梨县地域虽小,但风光甚好,尤其是梨花酥,吃过的人都说很好吃呢。”她下意识地咂了咂嘴,似乎恨不能现在就尝一口,只可惜,吃到嘴里的都说空气。

    “你没去过?”但凡听说梨县风光的人,此生都要去那里游山玩水,怎么这丫头反倒没去过么?

    “没有啊,父亲只准我在国子监读书,哪里都不许去……”于缭说着垂了垂眼睛,手指绕着衣袖,满脸都是失落的模样“三月梨花落满城,不撷芳白不入城,那么好的景色真想去看看啊。”

    “国子监的梨花精剪细修,不是比梨县更好看?”傅荀笑了一声,下意识放慢了脚步,与她并肩而行。

    “好看是好看,可多了金玉粉饰,总归是失了芳韵,梨花生来清洁就应该不受世俗凡尘所染,哪里能比的上梨县的花呢。”

    身边的人听了,忽然停住了脚步,这句话多少年前娘亲也曾说过,纵然日后身边繁华绚烂,也要守住心底最干净的地方,所以,人的一生要无愧天地,重情守义,她的一生要求甚少,简单的什么都没留下,而这个丫头太像了……

    见他许久没有跟上来,于缭回头一看却看他愣愣站着,不禁问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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