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路上捡到了一只疯批 - 风雨欲来
少见他这样失态,无泱也有些许愕然,而片刻之后,却只觉得燥然,
他的话像是带着明确的温度钻进了耳朵,叫人觉得痒,痒意过后,却是从四肢里泛出的暖意,无端地脸红、心跳加快。
可她只是轻咳了一声,将这寂静中的暧昧驱散,就连移开视线的动作都那样生硬。
郢停轻笑一声,知道她脸皮薄倒也不戳破,只随意地冲着桌上的东西挑了挑下巴,声音依旧低沉,还能听出些未曾疏解的欲望,
“先前说不对,是哪不对?”
闻言,无泱也顺着台阶下,视线在他脸上只停留了一瞬便收回,
她拿起摆在面前的吊坠,正色道,
“这是养蛊的蛊器。”
“蛊术不外乎其他,大都是以生物养蛊,比如毒草之类的毒物,然而魂蛊例外,以死器养蛊,蛊和蛊师相连,以蛊师供养蛊的养分。这种方法十分凶险,就算是我所知的能使用这种方法的蛊师也并不多。”
青年稍稍沉吟,想到了些什么,目光有些游离,然而无泱接着说道,
“这里面的蛊已经死了,所以我猜测是这个魂蛊的主人自爆魂蛊,魂蛊反噬,这或许就是他的死因。”
过了半晌,无泱感受到来自自己腕上的触感,是左手,之前戴着珠链的地方现下空空荡荡,只露出一截纤弱的手腕,他的手就落在那里,她一愣,顺着指尖看去,只见青年眸色沉沉,
他问,
“之前这里的链子就是蛊器吗?”
他声音很轻,听不出喜怒,但在他的注视下,无泱还是觉得那处被盯着的皮肤都在发烫,有些不太自然地收回了手,用散下的衣袖挡住那截手腕,
她再度移开视线,
“本来就是用来自保的东西,那些人要对你下杀手,又怎会放过我。”
她这样说,多少有些掩饰的意味,郢停知道,她要是想走,自有更为稳妥的方式,何须闹的玉石俱焚,
青年垂眸,面上笑意散去,看的有些陌生,隔着衣袖的轻薄布料,也能清楚探到凸起筋骨上传来的跳动——还是这样,自她醒来到现在,已然过去许久,但她脉搏依旧虚弱。
他之前未曾想到这方面,也不知反噬给她带来的影响竟是这样大。
“没什么事的···这是我刚幼时选的蛊,不算强大,就算反噬也不会危及生命的。”
她安慰的语气在此刻显得有些虚浮,似是看出郢停身上的煞气,她又说道,
“你救过我不少次,只是一些魂蛊而已,算不上严重,我体质特殊,恢复了之后就可以再养了,而且魂蛊都是为了防身的,注定是要有这一遭的,你也不必太过于……愧疚。”
无泱将那个即将脱口而出的“担忧”吞下,而是换成了愧疚,他们的关系,说什么都是有些不太妥当的,
郢停面上倒看不出什么,也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她的停顿,只是收回了手,神色有些薄凉,指尖搭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瞧着像是在思索些什么,
“这事是我的问题,那些人是离天门的,在江湖上恶名昭着,之前闹了些矛盾,我本来想着陪他们玩玩也无所谓,现在看来,该解决一下了。”
他眼睛微微眯起,夜里透出些许凶意,并不是朝着无泱,而是在这夜里,朝向了更为空旷的地方。
无泱敛下眼睑,这是郢停自己的事,她也不是什么善意泛滥的人,潜在的危险,能趁早解决是最好的。
然而目前让她不安的还是目前的这些东西,
“南海本不应该出现这样能力的蛊师,这些至少得是百年前的物件了。”
少女微微蹙眉,对未来的预知让她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这些东西必定不简单。
她这样想,目光无意识地游离,却在捕捉到什么的时候猛地停住——一块玉片。
这是蒋三后来送来的木匣子里的,因为形状雕刻都一般,而且都是玉片,并非整器,像是碎掉的,所以她没有特地去查看,但是以刚刚的角度看去,似乎有点眼熟。
无泱伸手将它转了个方向,那层蒙在脑中的迷雾忽地散开了,如醍醐灌顶般,她将其他的玉器都按照一个弧度摆放并拼凑在一块,
放完最后一片后,无泱忽地倒吸了一口气,瞳孔剧烈摇晃了一下——这些裂痕的形状她是见过的。
也不是其他地方,正是从芸娘手上拿来的,那个害死了林宽行和邢侩的东西。
郢停也看见了,她视线对上他,一片寂静中二人都未曾说话,但却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另一个方向——梨木的梳妆台上有一个盒子,那东西就在里面。
无泱展开表层的手帕,里面的东西他们早已看过,没什么特别的,是一块木头,只是表层有许多特别的纹路,若不是从芸娘手中亲手取来的,谁也想不到这东西居然是无价之宝。
这东西瞧着妖异,上面的纹路不像是刻上去的,反而像是里层长出来的,到手了之后他们也没多看,只觉盯得久了神智都好似被吸了去,左右他们也对这后面的珍宝不感兴趣,仔细看了看后就没再管。
如今再想,也许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无泱和郢停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色彩——对欲来风雨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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