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后我成了流放犯妇 - 成亲后我成了流放犯妇 第76节
凉州已西是他皇祖父辈打下来的,设凉州牧。
天高皇帝远的,治理不易,又常常被北方的蛮子骚扰,凉州牧掌一州军政大权,远比中原其它州地刺史的权限大。
民风彪悍之地,手里有兵可比远在中原的皇帝更有威慑力。
京都就算拨了剿匪的费用,这匪寇到底有没有被清剿干净,还是凉州军官自己说了算。
萧沣说道:“我们不抢,将消息透给蟒山。”
尽管他刚才跟踪葛力确保他是回了村,但难保高副尉本来就听到过什么风声故意给他们设套。
再说,朝廷来送军饷军粮,至少也会派千余精兵押送,他们满打满算加上妇孺还没有二百人,从精兵手中抢军饷,难度极大。
夏风摸着下巴看看几人,“我们不如干票大的,如果蟒山的马匪真去劫军饷了,我们要不要去抄他们的老窝?”
萧沣赞赏的看他一眼,他虽拒绝去劫军饷军粮,但也有此打算还没说出口。
不过对蟒山的马匪知之甚少,需要了解过后才能制定行动方案。
王术说道:“我知道蟒山吴当家的小舅子经常去镇上哪家赌坊赌钱,可以将消息不经意的透给他。”
王术算是曾经匪寨里的狗头军师,曾经读过几本书,不过在两位当家眼里没有多大用处,也就给寨子里的孩童识文断字用,打打杀杀的活计,他是一点没沾。
此人在马匪中也算是一股清流,至于为何会流落匪寨,还是因为他明显异于汉人的长相,有羌人的血统。
王术的母亲是汉人,被羌人玷污后怀上了他,没过两年,母亲病故,他被一个穷秀才当儿子养大,再后来,穷秀才在冬日里抓鱼掉下河,被捞上来后没一天就死了。
独自一人生活的王术在机缘巧合下救了匪寨的马匪,后来干脆被马匪引荐也去做了马匪。
万瑾澜对王术的底细打探的清楚,一群马匪中,也就王术有点用,剩下的倒是可以用来拿兵器对敌,动脑子的事,不适合这群人高马大头脑简单的人。
王术负责将消息透出去,萧沣要带着人亲自去勘测蟒山的情形,李大壮负责继续收揽流民事宜,夏风负责维护山寨内部稳定,至于万瑾澜,负责训练马匪和流民中身体强健的汉子。
关于朝廷送军饷的事宜,也要有人去探听盯着。
可用的人太少,也让人头疼。
夜里,万瑾澜长发披散,侧躺着以手撑着头,右手拿着机弩。
二人一共得了八把机弩,九把火器,火器中只有一把好的,剩下八把指不定用一次就会炸。机弩的长钉倒是从那八人身上共搜出了九十六枚。
萧沣擦洗干净后穿着寝衣上了榻,万瑾澜眼睁睁看着他掀开兽皮缝制的寝被。
见他一脸淡然,她也故作淡定,到底没干出将人踹下去的事。
“得找铁匠,买铁,打这种长钉。”
这八个机弩,若是用好了,能发挥大用处。
其实她最想要的,还是火器,就是没有专业人员。
萧沣将被角给她掖了掖,“事情急不来,都丑时了,快歇下吧。”
万瑾澜将机弩放在枕下,看了他一眼,见他已经闭上眼,也躺正了身子,闭上眼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一夜无梦,却觉得被窝里异常的暖和,像抱着一个大火炉一样。
翌日,萧沣带着人出去后,万瑾澜从流民和马匪中挑选了四十余身体健康之人从后山的通道到了外头的空地上。
凉州的山地大都光秃秃的,山背后是一大片山脉,山脉中央却围着近百亩的空地,地面虽然凹凸不平,但对于训兵却也有好处。
人通行过后,万瑾澜找人将通道尾处的洞口小心翼翼的凿大,可供人轻松通行。
另外,等再带回流民,症状减轻后,完全可以安置在这大片空地上。等天气渐渐回暖,就能建房屋了,现在只能简易的搭些挡风的窝棚。
她见过父亲和大兄训兵,自己也被祖父练过,画葫芦照瓢还是会的。
先解决的就是这些汉子服不服她的问题。
“谁想和我比划比划,来吧。”万瑾澜拿着铁链看着众人。
四十几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蠢蠢欲动。
“夫人,你是女流之辈,伤了你,老大那没法交代。”
万瑾澜说道:“只要不伤及要害就无碍,他不会怪罪你们,我要是真不行了,自会认输。再说,你们不见得是我的对手。”
一壮汉拿着长枪一捣地,“那我来试试。”
众人纷纷散开,长枪带着风像万瑾澜扫来,万瑾澜手中铁链灵活设出,卷到长枪之上,万瑾澜借力,上身后弯与地面持平,快速向对手逼近。
男子直接放弃长枪,一拳向她腹部砸来。
万瑾澜直起腰身,一个侧空翻后将长枪拿在了手中横扫而出。
男子侧脸下方被划出一条血印,本该认输,却不甘心。
在长枪再次刺来之时,他一把抓住长枪,手心都出了血。
然而,他本信心十足的认为能将武器夺回时,却发现长枪稳当当的丝毫拿不动。
眼睁睁的看着铁链向他头部袭来时,他只能喊“认输”。
战斗结束的很快,大汉们都没想到他会输那么快。
“李麻子你怎么回事?连武器都抢不回来。”
李麻子有些没面子,夫人的力气都和他持平了,身体又灵活多变,他输了,便也想让别人输一下。
“老子不行,你们也不行!”
一个拿着短匕长着络腮胡子的大汉向万瑾澜冲来。
第112章 余良
小半个时辰过去后,万瑾澜连战四场,期间歇息少许时间,终于是到了极限,手腿都开始抖了。
李麻子见没有一个人打赢,丢掉的面子又回来了。
“行了行了,再打就是欺负人来,今后我李麻子就听夫人的!夫人你想让我做什么,只管吩咐一声。”
万瑾澜赞赏的看了他一眼,“看到那些扎好的稻草人了吧,先练靶子,我会挑选优秀的人日后拿机弩。”
她从腰间拿起机弩在众人面前晃了晃,随即对准立着的稻草人脸上挂起的红色小块圆布射了下去。
长钉高速旋转,将红色圆布直接射出稻草人内,最后钉在了对面的山壁上,而稻草人都被带倒差点散架了,可见机弩的威力。
众人眼睛都看直了。
万瑾澜握住自己颤抖的手,见众人的眼神,满意的点点头,让李麻子将弓箭发下去。
看向这一大片凹凸不平的山地,万瑾澜觉得此处是个绝佳的练兵场,对于士兵体力的训练绝对是一个好地方。
最好再能开辟出一块平整的土地,弄个简易的演武场。
练兵,练的是体力训练、武器操练和队列阵法。只能先练前两种,武器如今还不齐全,现在只能练体力和骑射以及长枪长刀。
刚有了属于自己的小地盘,根基还不稳,一切都急不得。
万瑾澜在后山中巡视时,范菁钻过洞口来找她,说余良来了。
半柱香后,万瑾澜在见客的屋子见到了余良。
“你有事就直接对我说,要是瞧不起我这个女流之辈,就直接走人,我们帮了下平村,也解决了后患,应当没其它事了吧?”
昨日这人来时,看见她,那是闭口不言,表明要等萧沣回来。
万瑾澜想起萧沣将练兵的任务交给她,心口突然一怔,忽然明白了他的用意。
余良抱拳,“昨日是我态度不好,还望宋夫人不要介意。”
万瑾澜端着茶杯的手一直在小幅度的颤抖,她放下茶杯,“不必客气,你有事直说,山寨里现在还有很多事。”
余良道:“我今日是代表我父亲和下平村前来的,还望山寨日后能对下平村多几分照拂。”
万瑾澜诧异,他们和下平村虽然有些交情,但现在他们是匪,下平村再和他们搅和到一起,是不是不太明智?
余良见她表情苦笑说道:“夫人有所不知,高副尉的亲妹妹是清源县县令的妾室,凉州境内文官虽然没有武将权利大,但也是百姓头上的天,县令手中也有六百县兵。下平村算是将高副尉得罪死了,我们也想求一条生路。”
万瑾澜挑挑眉,“你对高副尉很了解?为什么他在军中做将官,而他亲爹却是马匪?”
余良叹了一口气,“夫人们在外打听,应当知道高副尉是随母姓。高家在县上曾经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他母亲是高家独女,后被大当家掳走玷污,还有了身孕,他外祖父无法,为了掩盖,只能招了赘婿,那个赘婿,就是我,彼时我爹还是高家的长工。”
万瑾澜面上不动声色,心里瞠目结舌。
余良低着眉眼继续说道:“兰娘生下了一儿一女,一心照顾一双儿女,而我这个在她眼里的窝囊废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后来高父去了,大当家的找到了兰娘,还要认一双儿女。兰娘虽然对我没什么感情,却也不想我因此丧了命,干脆和我和离了。我和父亲为了躲避大当家的,迁到了下平村。”
“等过了两年,我到县上时听闻兰娘死了,高家的宅子都被烧了,一双儿女被兰娘母亲那边的亲戚收养,而大当家的销声匿迹了。又过了六七年,大当家的又出现了,带着人占据了这个山头,成为古阿镇周边让人闻风丧胆的马匪势力。”
“刚开始他们也没那么猖狂,只是劫掠,后来还杀人,每每群众报官,却没有丝毫用处,官兵也装模作样的剿过几次匪,可马匪总能提前收到风声,提前逃走,风声过后他们就又回来了。”
余良说完喝下一口茶,“余某还在县衙做过两年文书,不过在兰娘的女儿高彩英进了县老爷的后院后,我被她认出,她让县老爷将我赶走了。”
万瑾澜不解:“她为何恨你?难道觉得是你抛弃了她们母女三人?”
余良苦笑着点点头,“应当是如此。”
万瑾澜手指轻敲桌面,“下平村从前遭过劫掠没有?大当家可知道你就在下平村?”
余良点头后说道:“他应当认不出我了。彩英虽然记恨我,却不是个心狠手辣的,只是将我赶走而已。若高副尉知晓,余某估计早死了。”
余良现在担心的是,若是高副尉知道他亲爹死了,一查就能查出来。这个匪寨在某种意义上,也是高副尉的聚宝盆。
就算父子两个不亲近,也有血缘关系在,更别说这父子二人这些年配合的挺好,一个敛财掳掠,一个掩护扫尾。
余良有父有妻有儿女,下平村的村民又何其无辜,他当然不能坐以待毙。
“收揽流民之事我可以帮你们办,只望你们日后照拂下平村一二。”
万瑾澜神情闪烁,余良在县衙做过文书,应当对清源县的状况很了解,屯兵处、布防地,县上的兵力,方方面面的情况,比他们初来乍到的应当了解的多的多。
“你可愿跟随我夫君做事?”
余良一愣。
万瑾澜一笑:“收揽流民一事先交由你,改日寻个我夫君也在的空隙,我在寨中设宴,你可要赏脸前来。”
余良一拱手,“多谢夫人看重。”
余良拱手过后一怔,他已四旬的年纪,全程却在被眼前的年轻夫人牵着鼻子走,虽是有求于人,但眼前这位年轻的夫人却有种让人心折的淡定从容。
万瑾澜话锋一转,问道:“你可知道蟒山马匪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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