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于她 - 深陷于她 第114节
回到凤凰城,陶晏看过外公和他母亲后又去医院的太平间看了外婆,因为他不在江笙不想让他再次错过最后跟告别的机会,就花大价钱将他外婆的遗体保存在这。
里面的人一定伤心极了,可是她现在荆郁在一旁她就算以朋友的身份都不能进去。
陶晏出来时眼睛湿润明显哭过,就算这样还是勉强挤出一抹笑再次感谢了江笙。
可陶晏的感谢,她受之有愧。
“笙笙,别太为难自己,不怨你,不要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两人坐在医院的长凳上,望着人来人往的庭院五味杂陈。
良久,陶晏开了口,“我准备三天后带他们回春城。”
江笙知道陶晏虽然被无罪释放,可不知道为什么却还是被安全局与出入境要求限时离境,甚至近几年都不允许再次踏入这里。
“嗯,我送你。”
他一个人怎么能照顾得来。
“不用了,你都行,我没有什么道理不行。”
陶晏仰了仰头望向这一片湛蓝的天空,好像不舍的只有那么一个人,可再不舍时候到了还是要说再见。
“笙笙,要幸福,你应该幸福。”
她应该幸福,难道他就应该受苦受难么?江笙好难过。
送别陶晏那天洛杉矶下起了濛濛细雨,荆郁撑着伞跟江笙并肩而站,陶晏看着非常登对般配的两人心中最后的一抹难过也被他硬生生抹去,他应该为她高兴的。
还是愿她余生顺遂,前路皆是坦途。
荆郁一直面带微笑举止也甚是得体,临走前还非常有风度的向他道谢,谢谢他这么多年来对江笙的照顾,对于他家发生的事深表歉意,他会尽力弥补,春城陶家的房子他已经赎了回来,陶父不出意外明年也能出来了,不管他想工作还是想投资以后有问题随时来找他。
陶晏看着风度翩翩举止从容的男人,明明笑着说着最体面的话,可话里话外无不是明晃晃的嘲讽不屑,他就是在明明白白告诉他,他多么失败,他有多么无能,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还要仰仗他搭手,他凭什么跟他争,他不配。
陶晏心中如何难平可看着远处正跟地勤耐心沟通交谈的江笙偶尔不放心地向这里望来他还是勉力笑着。
“谢谢荆总,就不劳您费心了,家父应该为他做过的错事承担相应的后果,陶家的房子我也没那么多执念,只要跟家人在一起哪里都是家,至于工作生活我有手有脚更不成问题,这次得以平安脱困我欠您一个人情,我一并记着。”
荆郁含笑表示尊重他的意愿。
陶晏又看了一眼江笙,江笙引着地勤过来帮他搭手推着陶外公的轮椅,然后不放心叮嘱有事一定要联系她。
“好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送到这里吧。”陶晏让他们止步,转身推着轮椅头也不回地进了安检。
他没有接受荆郁专机送他的提议,江笙也知道他是不会接受的,欠荆郁的这个人情已经让他难受万分,可是她没有办法。
“你这样盯着一个男人的背影一直看,我可是会吃醋的。”荆郁俯下身来打趣。
前面的人再也看不到人影,江笙也试着顺着他的话开着玩笑,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难过,“哼,那荆总以后就泡醋缸里吧,人间绝色这么多怎么能看得过来?”
“那我从现在起可得好好注意了,万一哪天年老色衰肯定被你厌弃。”
江笙转过头眼神轻佻意味深长地上下扫视一遍,“荆总可真会居安思危,想法很不错,要努力落实。”
荆郁笑着牵过她的手,捏了捏,“从今以后你不欠任何人,该还的都还清了,好么?”
江笙沉默然后点点头。
“既然这样,那些欠你的也该偿还了。”
“什么?”
荆郁好像后悔说了,挑了挑眉否认道:“没什么。”
“我记得之前你说要给我个惊喜,惊喜呢?”江笙伸着手讨要。
“过时不候。”荆郁伸手轻轻拍在江笙的手心。
“真小气!”江笙气鼓鼓地坐进车里不理荆郁。
荆郁见她真生气了,探身坐进去后就开始哄她,一会说给她买她最爱的黄金,一会说带她去原石拍卖会,一会说过几天带她去看斗兽,或者她还想做总裁就给她弄一家公司让她折腾,问她看好哪个他帮她抢哪个。
江笙觉得他有病。
司旗坐在副驾看了一眼后视镜中殷勤备甚是谄媚的老板,有些不太适应,但也不敢多看,汪夺原来说得都是真的,以后最不能得罪的人他们心中有数就好。
五月末,荆郁在曼哈顿第五大道的帝国酒店举行了庆祝晚宴,具体庆祝什么,江笙不知道,荆郁只跟她说随便找个名头聚一聚带她认识一下。
可现在的江笙已经不是四年前拼命想结交各种商业权贵一心只想往上爬的那个满心仇怨算计的“势利小人了”,她现在只想好好享受一下难得的自由时光,再好好想一想之后要何去何从。
从中午开始各种壕奢品牌接连不断地出入公寓,江笙只是拿着花洒浇着一旁的桂树,听说这一棵是六年前荆郁让人从南城二十一中空运移植过来的,就连栽培的土都是一起挖过来的园林土,栽种在这寸土寸金上东区的二十多平豪华的空中露天阳台,十分扎眼不协调。可能是气候不适应,将近三米的月桂想来之前也是枝繁叶茂如今光秃秃没剩几枝了。
大厅中而两名女助理看着纹丝未动的江笙有些着急却不敢催促,虽然时间看上去充裕,可是如果这些都不满意再从其他城市或者其他大区调可能时间上就来不及了。
眼看着时针指向三,一位长相清秀的王姓女助理上前试探着提醒晚宴七点钟开始,现在应该开始准备了。
江笙擎住花洒转身看向荆郁为她寻的两名出色的保姆助理,也没有为难她们的意思,随手指了一件,“那件就行,你们先出去吧。”
两名助理看她挑得随便也不敢有半句多言,双手交叠俯身颔首退了出去。
江笙抬起头丈量了这棵眼看着已经走向败势回天乏力的月桂长叹一声“可惜”。
晚上,第五大道金碧辉煌帝国酒店大门前,从各色豪车下来的男男女女个个衣香鬓影珠光宝翠,其中不乏商界巨鳄世家名流政府高官。
荆郁一身量身高定深色西装地从一辆亮地反光的幻影从容而下,修长冷白的手指系上最后一枚扣子,凌厉的视线随意扫视一圈才抬脚向另一旁车门走去。
正在寒暄攀谈的几位大亨看见了熟人便笑着想上前打招呼,荆郁看到几人眉眼也酝上一抹浅淡的笑意向几人致意,却不忘将一手探向敞开的车门前,司旗早就识相地率先跑到这边殷勤地打开了车门。
一双凝白如玉的素手探过车门搭在荆郁递过来的手上,略熟识荆郁的人都知道,往日这种场合从没见他带过什么人,这还是头一次,所以不免都有些好奇荆郁能带来这种场合的到底是什么人。
随后一位挽着发的美人踩着一双银色镂空钻面高跟鞋微微俯身左手轻轻抚着胸口从车上款款而下,夜晚的灯光打在美人清冷带笑的娇艳面容上,越发衬得美人冷艳出尘,仿若神女俯瞰世间,神女美则美矣却不敢让人私心亵渎。
而候在一旁的英俊男人等美人站稳便紧紧扣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好像很急切地要向所有人宣布她的所有权,望向美人的眼神是化不开的温柔,脸上那抹场面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真。
荆郁跟迎面而几位打了招呼,又介绍了身边的江笙,江笙听不懂,只能微笑致意。她竟然不知荆郁会说俄语。
“他们说你很漂亮。”荆郁十分亲昵地用额头顶了顶江笙,大庭广众之下江笙有些不好意思。
“本来就很漂亮。”
荆郁笑开了,将试图避开他的江笙拉了回来,“嗯,你最漂亮。”
“我最漂亮?那谁第二?”
看着突然胡搅蛮缠起来的江笙,荆郁反倒是更高兴了,不敢有半分犹疑,立马收了笑故作严肃道:“只有你漂亮,其他人都是怪物。”
一旁跟随的司旗离得近些,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听到荆郁这句话吓得他一激灵,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们老板了。
满场的宾客江笙没一个认识的,但有个别却是听过却没见过的,只在传闻中听过垄断一方的名人大亨没想到居然能来到荆郁的场合,而且攀谈时的态度看上去也很给荆郁面子。
荆郁的产业到底做到什么地步?她不得不再次重新审视。
而荆郁满心满眼全是身旁光彩照人容颜无双的江笙,此时心里荡漾着的满足和幸福快要将他淹没,可是这还不够,只是这样还不足以将二人紧紧绑住,他还需要一层关系,可以合法永久独占能稍稍给他一点安全感的关系——婚姻。
第117章
江笙跟随着荆郁应付各种往来交际, 对于这种场合她并不陌生,不过却不得不感叹一下荆郁的交际圈可真广,眼看着他接触的这些人完全跟国内在荆泰时打交道的不管是合作商还是客户都完完全全是天差地别的两种类型。
北欧燃气大亨, 以前在伦敦金融第一报的年度世界财富排行榜上有看到他的名字。还有前几年华尔街破产的举世闻名的银行世家也有幸见到了曾经最高决策人本人, 犹记得当年她还万分庆幸自己没有将那点典卖的钱存到这家银行,人家似乎一点都没有受破产影响如今依然活络于上层场合。还有一些从交谈中才得知其身份的那些个欧洲名流家族成员,甚至还有本土国会议员。
荆郁到底是什么生意的?这个问题又重新浮现在脑海中。
不仅是一些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人,她还看到了不少熟人, 其中包括周行知和季鹤鸣。
两人在不远处正跟刚才在门口跟他们打过招呼的两位能源大亨攀谈,瞥见他们后便向这边走来。
周行知自然一副她欠他八百吊似的, 老脸拉了老长。季鹤鸣到是如以前一样笑嘻嘻地打趣二人真是一对相爱相杀的前世冤家, 大罗神仙都斩不断的缘分,看来以后要生生世世绑在一起做冤家了。
这话荆郁爱听, 不管什么良缘孽缘只要能永远跟她在一起,做什么都好。
周行知瞥了两眼春风得意的荆郁心里不是滋味儿, 好像他对这女人之前算计他的事毫无芥蒂,可作为荆郁唯一称得上几分真心相待的朋友不免为他不平,虽然最后她亡羊补牢勉勉强强算是为时不晚,可是那些算计却是真的!
这人怕是什么祸水狐狸精转世用了什么魅惑手段把荆郁这种人都能给降得彻彻底底,道行不是一般的深!就好比他哥, 那可是他从小最钦慕的大哥!是他们周家最稳重最出色仕途走的最顺被家族寄予厚望的接班人, 如今却因为一个女人鬼迷心窍, 是大好前程不要了, 跟乔家的联姻也抛诸脑后了,都是被女人祸害的!
不过浅浅交谈几句荆郁就察觉出了周行知对江笙的态度, 脸上的笑意不由淡了几分,他不希望自己看重的人受别人一点轻慢, 谁都不行。
这时司旗近身提醒荆郁时间差不多了,荆郁敛眸转了转酒杯,又冷冷瞥了几眼包括周行知在内的不怎么将江笙放在眼里的几个从小认识的海市和北城的世家子弟。
作为hak执行总裁,本该是荆郁独自上台致辞,可是他却硬拉着江笙一同站在了高台上。
江笙根本不想上去,可是却被荆郁硬拉着站在了这里,台下的目光或探究或鄙夷或艳羡,她全部选择无视,暂时把自己想象成一枚摆在成功男人身边的精致花瓶,慢慢地她开始眼神放空神思游走,至于荆郁说的那些话有一些重点词汇会被大脑随意捕捉再花了一两秒时间辨别是否需要深入了解再进行分类处理。
所以当听到hak时记忆库给与了反应,这个还是从肖媛可那里得知的,但也只是听说荆郁与这个神秘却又雄厚的资本有关系,但具体有多大关系她今天才知道。
荆郁居然是hak的执行总裁!放空的眼神终于开始聚焦,她不敢置信地看向身边嘴角噙笑满眼倨傲的男子。
之前只隐约听过他好像是做基金货币金融类的,但是具体并没有跟她说很多,她也没多问,没想到,没想到……
当她还沉浸在不确信的震惊中时,台下已经响起一阵掌声欢呼声,还处在状况外的江笙看到荆郁正眸光似火地看着自己,满满的期待不加掩饰,她错过了什么?
“笙笙,我是认真的。”
认真什么?
当察觉到他正往她的中指上套着什么时她咻地低下头,看到戒指时她整个人是懵的,怎么就进行到这一步了?刚刚不还在说祝词?
她下意识想抽回可却被荆郁抓得死死的,曲起的手指还妄想挣扎一二可在荆郁的手劲面前也是徒劳,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将那枚十分眼熟的戒指硬生生套了进来。
紧接着下面掌声四起,荆郁温柔地揽过她,在她还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求婚懵登时,一个温热又清浅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台上的女人容貌清绝,一身晶片缝合的高定抹胸短裙,将身段勾勒出婀娜妖娆的曲线,后腰堆砌的蓬松纱裙垂地,两条莹白修长美腿影影绰绰更添了几分纯欲,这样的美人被同样相貌英俊非凡的男子拥在怀里,谁不叹一句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荆郁只是稍稍咬了咬她的唇便笑着放开了她,可是揽着她腰身的手却牢牢箍在腰间没有丝毫放开的意思,荆郁再次举杯,感谢在场所有人的见证,然后便揽着才神思归位的江笙下了台。
荆郁无疑是出色的,否则也不会引得在场的诸多男女频频向这里张望,艳羡的有妒忌的也有,当然更少不了心碎一地的痴男怨女。可是她并没有想到两人这么快就进展到这一步,甚至他都没有询问过自己愿不愿意。
所有人都在恭维祝贺,就连周行知几个都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最后也不得不说上一声恭喜。
而荆郁也借此机会开了口:“以后她便是我顶顶重要的人,没有任何人能越过她,所以我也不允许她被一丝一毫慢待。”
话说得很轻但周围几个都知道荆郁这是什么意思,不管有没有意见此时都频频附和。
而江笙木讷地接受着众人的祝福,冷眼旁观着这场穷奢极欲的饕餮盛宴,虽然她并不排斥将来有一天跟荆郁走到最后,但现在突然间就被人强行套了这么一个身份,按理说这对于任何一对关系正常的男女来说这无疑是一场特别的惊喜,可她内心是非常排斥的,荆郁没有给她选择得余地。
荆郁又不知道说到什么高兴的事,转头问她意见,她也没听清是什么但好像她的意见也不重要,只要配合着点头就行。
荆郁当然察觉到了她的不开心,也没了跟别人周旋的心思,将这里交给司旗便带着江笙先行离开了。
车子开出了一段,车厢内的气氛还是没有缓和的迹象。
“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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