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非人类[快穿] - 我的男友非人类[快穿] 第3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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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6章 恶意
    赏南这一耳光扇得很重,可却并不响亮,指腹刮着耳朵过去,半个手掌撞在了诧硬邦邦的下颌,他小臂被连带着震得微微发麻。
    挨了一耳光的男生动作顿住,他偏着头,被修剪得不算整齐好看的碎刘海也跟着扬了起来,无精打采地落在额间,他嘴唇嗫嚅了两下,回过头来,针尖样的眼神毒蛇一样盯视着赏南。
    赏南咽了咽口水,却不为自己刚刚的举措感到后悔。
    而周围围观的人群也仿佛被赏南挥出去的这一耳光给打到,他们齐刷刷涌上来,拉架的拉架,安抚的安抚,在地上捡东西的捡东西。
    赏南被两个眼熟的婶子拽着手臂站起来,两个中年女人拉着赏南担心得埋怨,“你冲什么冲?你不怕自己吃亏?你看这几个找事的,哪个是好惹的货色?”
    另一个也附和,“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爸妈那本来闭上的眼睛估计得睁开。”
    房间里被挤得满满当当,赏南被挤得连连后退,他艰难地抬起下巴想去寻找诧的身影,只看见一道瘦削的身影从门口挤了出去。
    .
    后面的事情给了街道办的人处理,他们听见赏南说那小男生跑不见了,立刻喊着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大家都长了眼睛,都知道是这些人来找麻烦,不会怪他。
    他们让赏南赶紧去找找,这大冬天的,小城又不是什么繁华的大都市,别被人贩子给拐跑了。
    赏南听后心想,被拐卖倒不至于,现在的诧,估计没有人类可以伤害到它了。
    赏南以为诧会回家,他先回了家一趟,出了电梯,他甚至都还没掏出钥匙,就看见了堆在门口的一堆衣服。
    他快步走过去全部翻看了一遍,全是诧今天穿的衣服:高领毛衣、加绒的夹克,牛仔裤,它甚至把内裤都丢在了一起。
    “……”
    果然是生气了啊。
    [14:再不去找,谁知道它会不会气得杀两个人类玩玩。]
    赏南把衣服捡起来放到柜子上,门都没进,又转身按了电梯。
    他跑去了书店,书店这会儿早就打烊了,卷闸门没有被打开过或者被破坏的痕迹,旁边的窗户玻璃上映出马路上零星的路灯和路过的行人,里头的书架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诧没有在这里。
    赏南歇了会儿,跑进了小区的公园,这里是他第一次遇见诧的地方。赏南甚至到第一次见面的那棵树底下转了好几圈。
    可也不见诧的踪迹。
    14摸不准诧的踪迹,只说它移动的速度非常快,断断续续的出现信号,心情非常差劲。
    [14:被刚认的哥打了能不生气吗?]
    赏南站在喷泉池旁边,身后的水声哗啦啦地流淌得响亮非常,耳畔全是水声,还有从正前方刮过来的东风,羽绒服虽然挡了大部分的寒气,可赏南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他不太习惯戴眼镜,可原身戴眼镜已经戴得十分习惯,从口袋里掏出眼镜后又戴上的动作很是流畅自然。
    赏南眯眼看着低处的一整片公园,小城地处南方,所以即使是在这样寒冷冻人的冬天,公园也依旧青翠苍绿,树冠紧紧贴着,风从顶上拂过去,浓浓的深绿便泛起波浪来。
    看不出有藏人的样子,也没看见有野猫的踪迹。
    赏南叹了口气,找不到人,他又没法安心回去,他看了看身后的喷泉池,找了处干燥的瓷砖坐下,坐下时,被冰凉的瓷砖冰得屁股一缩。
    “这跟叛逆少年有什么区别?”赏南手指搭在膝盖上,心底升腾起一股无力感,此时,他意识到了人类和怪物之间的差异到底大得有多离谱。
    他被诧的表象蒙蔽,看对方穿得破烂邋遢,吃得猪狗不如,又得知对方常年在外流浪,被人虐待,在生死之间徘徊数次,所以他还真把诧当做一只猫在养了。
    黑猫不过只是诧的外形而已,它不是猫,它是恶意。
    被信任的人掌掴,使他飞快成长。
    .
    诧穿着一身刚从垃圾池里捡的衣服,很单薄的米白色毛衣,袖子上蹭了一大块黑色煤灰,后背脱了线,线头掉在后背,摇摇晃晃。
    裤子也是捡的,一条不到膝盖长度的短牛仔裤。
    他影子在灯下被拉得又细又长,摇晃的一排线头被风吹了之后缠在一起,像张牙舞爪的章鱼触手。
    随着他的走动,路灯的位置也不断地变换,他影子映在了墙上,细细的一条线,和电线杆靠在一起,还没有电线杆粗壮。
    诧站在了原地,因为有人在马路旁边叫住了他。
    男男女女穿得保暖却又不失时尚,几乎人手点了一根烟,他们像站在一团雾里。
    “喂,兄弟,身上有钱没?借点给哥几个花花。”
    诧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几个人,他下颌有一道血线,被哥指甲刮到的,哥的指甲修剪得很干净,不像它。
    男生低下头,看见自己这段时间已经变得干净的指甲,因为自己去翻垃圾池又变得脏兮兮,指甲被黑泥塞得满满当当。
    “兄弟,听见没啊?”
    诧再次看向他们,这几个人并没有释放出恶意,他们只是在朝一个路过的人开开玩笑,可它却想要撕碎这几个人类。
    男生眼皮往下耷拉了一段儿,他调转了方向,朝这几个人走去。
    它在想,撕成什么形状比较好,撕成多少片比较好,大个子的明显可以多撕几片,小个子女生就只能省着点撕。
    诧站在了这几个少男少女面前,它伸出了手。
    只是还没碰上他们的身体,他的手中就被塞了支烟,还捏着烟盒的男生又从兜里拿了打火机递给他,“跟家里吵架了吧,我就没见几个离家出走跑出来能穿得像个人样的,唉,多大点儿事,抽个烟,什么事儿都能过去。”
    见这帅哥愣着不动,秦旭不可置信,“你不会抽烟?你明明长得像会的……”
    “来,小马给他点上。”
    诧不喜欢别人碰自己,他攥着香烟往后退了一步,“我自己来。”
    他接过秦旭手里的打火机,按了好几次,才将火打燃,他低下头将烟嘴喂进嘴里,觉得有点不稳,又往里送了一截,橙色火焰烧灼着烟草,烟草飘上来味道的时候,诧嘴里吐出一股白色的烟雾,几个大小不一的烟圈缓缓上升。
    “我靠!你还说你不会!你都会吐烟圈!”秦旭的拽哥人设再也维持不住,他指着快要消失的烟圈急不可耐地说,“教我,教会了我给你一万块,怎么样?”
    诧听见了一万块,他眼神动了动,停顿了几秒钟,“十万块。”
    “你他妈抢劫犯啊你!”秦旭推了他一把。
    诧踉跄几步,咬着烟就走。
    秦旭见状赶紧让人把他拖回来,秦旭咬着牙,“十万就十万!”
    在教学的过程中,诧才知道,自己是成年人,而他们都不是,他们最大的才十六岁,最小的才十四岁,他们话多得让诧几次皱眉,但想到十万块,他还是忍住了。
    “对了,你为什么离家出走,你身上还有股馊味儿……”一个女生好奇地问道。
    她凑得斤了,看见了帅哥脸上的指印,她捂住嘴,惊讶道:“你被你爸爸妈妈打了耳光吗?太过分了!”
    “不过你是不是做了让他们很生气的事情啊?”
    “差点打死了人。”
    “啊,那是该打,”一个男生按着打火机,他不抽烟,任由他们的“大哥”秦旭在旁边烟雾缭绕,“你不过你打架很牛吗?居然还能打死人?”
    诧缓慢地摇了摇头,他不打架,他的暴力直接连接着杀戮。
    “那你还回家吗?”女生托着腮,“我们等会准备去唱歌,你要是不回家,也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去。”
    “唱歌?”
    .
    赏南去保安室调出了监控,监控中可以看见,诧是在两个小时之前离开了小区,身上衣服已经换了。
    看见他又穿上了垃圾池里捡的衣服,赏南心里一酸。
    “我们最远就只能拍到这路口了,小南,你看这怎么办?要不报警吧。”保安是之前见过诧还差点被诧溺死的那一位,他在这小区工作了有些年头,知道这孩子是个孤儿,赏南还收养了他之后,顿时也觉得这孩子可怜不已。
    在听说他在葬礼上差点打死了人,又被赏南打了一耳光,便负气出走时,他便道:“他肯定觉得他明明是在做好事,却还要被你教训,估计是被伤了心。”
    “等找回来,好好和他说,这种野小孩儿,没办法的,只能慢慢来。”保安取了一个纸杯,“我给你倒杯水,你这脸色差得……”
    听见保安说自己脸色差,赏南把手机举起来照了照,哪怕是全暗的屏幕,也能看见屏幕内的男人脸色惨白若纸,脸上没有一处能看见血色,眼神黯淡无光,像是被磨砂纸狠狠磨过几千道,失去了原本的色彩,瞳孔模糊一片。
    赏南抬起手,摸了摸额头,有点烫。
    他在冬天的夜晚里跑来跑去这么久,差点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体扛不住自己这么造。
    他大口喝完了保安递到手里的热水,保安的14同时说:要不先休息?
    但赏南还是拖着沉重的步伐打了辆车,整个城区绕了一遍,大大小小的巷子也都走了一遍,转眼就过去了快五个小时,他只能打道回府。
    走出电梯,光是掏家门钥匙,赏南觉得自己就已经花光了全身力气。
    他靠着门把要是送进锁眼,一边感慨道:“说真的,我现在已经是坚定的丁克一族了。”
    [14:怎么说?]
    “我今天也算是体验了一把当爸当妈的心情。”赏南用力拉开门,客厅静悄悄得能听见很远的马路上传来的鸣笛声,影影绰绰的灯光是城市上空那几束灯光偶尔打过来的。
    又是自己一个人了。这是赏南进门后,脑海里跳出的第一句话。
    而就在前段时间,家里还有只猫在。
    赏南在玄关站了一会儿,又转身走出去,把柜子上诧的衣服拿了进来。
    “我有直觉,他会自己回来。”赏南甚至没力气换鞋,他直接倒在了沙发上,他感觉自己浑身冰冷,打开暖气,盖上毯子都不管用。
    [14:说不定他还没回来,你就病死了。]
    病死了好啊,病死了就不用当叛逆少年的监护人了,这也太累了,这活真不是人能干的。
    .
    赏南在沙发上睡得昏天黑地,杨希打来电话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他从外套里费劲地掏出手机,让杨希这两天看着店,他在家里等病好了再去店里,没等杨希说话,赏南又接到了新的来电,赏南直接切到了新来电的通话页。
    是街道办的副主任,她声音慈祥,可带来的消息不算是好消息,“那几个人要求赔医药费,那房间也没监控,大家也都看见了是你家那孩子打了人,人家也不可能自己把自己打成那样,是不是?而且当时只是吵架,没人动手,是你家孩子突然冲上来打人……”
    赏南抬手盖住额头,被额头滚烫的温度烫得把手又拿走,“您说吧,要多少钱?”
    副主任小声说了一个数字。
    电话里安静得能听见两头的呼吸声,过了短暂又漫长的几秒钟,赏南猛然从沙发上坐起来,“两百万?!怎么不去抢?我没钱,来打官司吧,草!”
    “小南,小南……”
    他烧糊涂了,不知道怎么挂的电话,趁着被气得精神抖擞,他洗了个热水澡,吃了碗热气腾腾的白水面,吃最后一口的时候,一股莫大的委屈和愤怒不知从何而来,几滴晶莹的眼泪从眼眶重重砸了下来。
    “这个任务太难了。”赏南伏在桌子上,两肩后的蝴蝶骨让他脊背显得单薄伶仃。
    14沉默着,只给了赏南一段杂音,它搜寻不到诧的任何踪迹,昨天晚上还有活动痕迹,今天就连活动轨迹都探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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