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第27节
百里珠狐疑道:“什么形象。”
赵至诚脸不红心不跳道:“自是尊贵威严,文武双全,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的大将军形象。”
百里珠长长的嗷了一声,边点头边赞同道:“原来是大将军自己闷在被窝里放屁,这又是能闻(文),又是能捂(武)的呀。那你可真是顶顶厉害呢。”说罢自己倒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赵至诚看着那笑的身子抖个不停的百里珠,心里是又气又爱,终究是被百里珠逗的朗声而笑。
随后抱着百里珠就开始原地转圈。百里珠刚开始飘飘然乐的很,后来转的头昏脑晕,催促着让赵至诚停下。结果赵至诚是个记仇的,偏偏还更快速地转了起来。
百里珠开始用自己的小拳头捶打赵至诚的肩膀,谁知那肩膀比石头都硬朗,不仅打不动,自己还手疼。
百里珠索性也不打了,揪着赵至诚的耳朵大声道:“你这肩膀可真厚啊,捶起来我的手都疼。就像那皮皇帝的阿母,皮太厚(皮太后)一样,我惹都惹不起。”说罢自己又是一阵大笑。
赵至诚扬唇望天,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活宝?这三十年加起来笑的次数,怕是也没有这短短几个月笑的多。
再也忍不住,不顾及“大将军形象”,赵至诚放下百里珠,和百里珠一起蹲在地上,一边对视,一边大笑不止。
祈林带着侍从从不周山一路快马加鞭,不到酉时就来到了七宝集市。先是自己一个人在河边放了个为大祈国祈福的花灯,路过焰火桥,又买了两只小鸡崽儿准备送给赵至诚。
随后就被幻戏摊子那活人消失的表演给吸引了。看着一个大活人生生从眼前消失,心里不由得赞叹道,可真是民间高手啊。随后又想到赵至诚,那赵小子自诩牛逼轰轰的,也没这个本事,若是有这个本事,还用打仗吗?直接把人变消失得了。也不知道那赵小子每日在自己面前嘚瑟个什么劲儿!
祈林看着爽快,毫不犹豫拿出一锭金子就赏了出去。
周边人感叹,这出手可是真大方,必然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表演师傅看到有人赏金居然这么高,脸上乐呵呵的,欣喜道今儿个雇人上房顶的钱可是没白花。
若是人人都像祈林这般出手大方,这百里珠和赵至诚如果日后真的私奔了,在街头上随便表演个幻戏,别说养家糊口,这日子定然过得也是富裕有余。
祈林初来燕莎国,看了这么精彩的表演,兴致很高,准备再看几场就去下一个地方。
只是背后那一男一女越来越响亮的大笑声,实在是太讨嫌,都快盖住了幻人的的声音。
祈林暗叹,这燕莎国的风气可真是开明啊,虽不是朗朗白日,但也灯火通明,更算不上夜黑风高,这一男一女就如此放荡,简直是不知羞耻!
只是后面那男人似是压在喉咙里,闷沉醇厚的笑声怎么那么像赵至诚那老狗的声音。
祈林缓缓回头,看到眼前那一幕,却是再也压不住震惊与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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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宫门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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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的狗胆!
祈林望着前方那对男女,那男人背对着他一身燕莎国装扮,慵懒的坐靠在后面的桦树下,而那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小姑娘竟然被那男人揽着腰直接坐在了男人的大腿上!
此番不雅姿态便也罢了,这两个人居然还额头抵着额头,不时的像赵至诚家的母鸡一样,你啄我一口,我啄你一口,啄完之后那小姑娘抱着男人的头,而男人埋在小姑娘的脖颈里,两个人却是一阵大笑。
这两个人莫不是有疾?
虽然那男人声音像极了赵至诚那老狗,但此人一身燕莎国打扮,应该不会是赵至诚。何况以他对赵至诚的了解,赵老狗眼里大概男人和女人无甚区别,除了胸前两点,身下构造略有不同之外,其他都大差不差。
因着赵至诚觉得无论是男儿郎还是女娇娥,若是真是个有本事的,都能随着赵至诚一起上马安天下。所以这整个大祈国的军队,除了赵家军里面有女军的编队之外,其余两方军队都是男儿郎。
再看这两人衣着华贵,尤其是那男人,虽然他站的远看不清具体相貌,但举手投足之间尽是贵气。而那小女子看得出必然也是被家中娇宠长大,不然怎会如此骄纵?若是寻常女儿家定然不会有如此色胆。
祈林下棺定论,必是哪家的家主有娇妻美妾尚还不足,如今又是出来勾搭小姑娘了。
如此伤风败俗之事也不怕天打雷劈!
这祈林也不想想他自己也是有皇后,有妃子的,还让人千里迢迢接进宫的也是个小姑娘,这下可是连自己也诅咒上了。这厮定然也不会承认,看着那眼前男女如胶似漆的样态,心里莫名有点儿艳羡。
只是眼前这俩人小鸡互啄都快一刻钟了,这他妈怎么啄个没完没了的,不怕把嘴给啄破了?
祈林看着实在是不爽!实在是有伤风化!有辱门楣!他定要安排赵至诚让百里铭好好整顿一下这燕莎国的风气,可别把他心心念念的小公主也给带坏了!
倏地,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一道脆生生的惊雷直直落向了那正在桦树底下还在一边互啄一边大笑的男女。
祈林早已歇下了继续看幻戏的心思,远远瞧着那雷好巧不巧独独砸向了那对男女,忍不住捧腹大笑,看吧,老天有眼!
赵至诚反应极快,抱着百里珠一个翻身就躲在了旁边空旷的草地上,那雷劈向了桦树上,震落了一干枯枝杂叶。
他仰头望天,乌蒙蒙一片漆黑,月亮隐藏在乌云之后,大雨将至,这雨看起来也不像个一时能停下来的。
赵至诚扶着百里珠起身,准备趁着还没有下雨前将百里珠送回国宫。国宫离这里也不是很远,若是加快速度,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就可以回去。
但百里珠十分不配合,磨磨蹭蹭就是不想回去。
一会儿说是要去竺东泛船吟诗,一会儿又要说去嘉庆茶楼品茗,还说要和赵至诚去云鹤酒楼不醉不休。总之就是撅着个嘴,推搡着赵至诚不肯走。
祈林心里猜测着这俩人今儿个大概是出来偷情的。快要下雨了,那小姑娘舍不得离开那男人,那男人在不停哄诱着。就是哄就哄吧,怎么又他妈给爷啄上了!
祈林又琢磨着这燕莎国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都城里的王公贵族上得了排面的也能数的下来。他倒要看看到底是哪家的能做出如此没有脸面的事儿。
今儿个他还真就要多管闲事了,非得捉住那狗男女,替天行道!
百里珠和赵至诚说话间,天上开始慢慢掉雨点儿,打在她的裙上,洇出了一朵朵湿花。
周边有小贩子大喊:“下雨啦,下雨啦,收摊儿了收摊儿了。”
小商贩们都开始收拾货物,街上的行人也纷纷离开货摊,撑伞准备回家,没带伞的用衣襟遮着头顶,一时间人潮涌动。
这雨下得真不是时候。
眼看雨越下越大,百里珠身上那件刚穿的鹅黄色的缕金挑线纱裙贴在身上黏黏糊糊的,她有点儿不舍得损了这衣服,这可是阿诚给她准备的衣服。不情不愿嘟着小嘴答应赵至诚回国宫,不过却是要赵至诚背着她回去。
赵至诚将自己的披风披在百里珠的身上,背起百里珠就疾步走向国宫。
豆大的雨点噼噼啪啪打落在两人身上,风也越刮越大,将百里珠身上的披风吹的飘了起来。
河岸边不久前刚放的花灯被风吹的东摇西摆,没有着落。时不时划过的几道闪电,映着天空忽明忽暗。
百里珠头抵在赵至诚的后颈上,身子随着赵至诚的步子一上一下,犹如在凌空飞起,心也被高高抛起来,恣意且畅快。
百里珠雀跃地催喊着赵至诚:“阿诚再快点儿,百里小仙子要驾鹤去西游喽!”身后的披风被风卷向了上空,还真如腾云驾雾的仙子一般随时离开地面。
赵至诚额角青筋一跳,这是把他当成仙子坐骑了不成?就说这小嘴儿今儿个怎么这么不吉利,地上和他一起活得好好的不好吗,非要上天是作何?不过既然这小家伙开心,索性也加快了速度。
一路上,风雨声再大也遮掩不住男人背上小姑娘那明朗而欢快的笑声。
祈林远远跟在后面,暗叹这男人肯定是个练家子,可能是个武将。如今他早已经气喘吁吁,而那男人还稳稳背着那小姑娘稳步向前,速度还越来越快,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后面两个侍卫看到皇帝在雨中跟着一对儿男女雨中狂奔,实在是不明白陛下今儿个是吃错什么药了,难不成是陛下看上那个小姑娘了?可那小姑娘一看满心满眼都是背着她的那个男人,陛下莫不是要棒打鸳鸯,强取豪夺?但主子就是主子,做奴才的当然不能质疑,只好跟着皇帝,手里护着两只鸡崽子,在雨中飞奔。
李婉莹今日本来是准备来七宝集市淘一淘宝物,但思来想去总觉得这赵至诚不够意思,总是拘着她,让她感到非常的不爽快,想和赵至诚商量商量不再限制她的出行。和吴忠打听后,才知道赵至诚去了国宫。
李婉莹在国宫正门守株待兔。
等了将近半个时辰了,宫里也快下钥了,赵至诚还未出来。
天公不作美,下雨了,李婉莹躲在琉璃瓦的重檐屋顶之下避雨。随着雨势越来越大,只好起身先回去,明日再去军营找赵至诚说事儿。
她刚撑开伞,眼前一晃就闪过一个人影,模模糊糊觉得此人身上的味道有点儿像赵至诚私帐里香炉里熏着的苏合香。抬起伞檐,眯眼眺着远方急速离去的身影。
嘿!那可不就是赵至诚吗!赵至诚就是化成骨灰李婉莹也认识。
就是背上还有团东西?李婉莹收伞,也不管那蒙蒙细雨,跑着跟了上去。
赵至诚背着百里珠一路疾跑,生怕雨淋着这小妮子。虽说夏季炎热,但若是下雨着凉还是会感染风寒。
终于到了国宫一处最不显眼的后门,神武门。
百里珠在快到国宫的时候就不笑了,又希望阿诚能跑慢点儿,可是阿诚还是越跑越快,百里珠的心情也越来越低落。
现下已经到了宫门口,她再也没有理由让阿诚背着了。
又想到她还在禁足中,祈国皇帝马上也要来了,她和阿诚下次还能不能见面?若是能见面又在何时?
百里珠被这些一连串的忧愁敲的心肺又闷又痛。
百里珠站在赵至诚的身前,头顶上罩着赵至诚的披风,仰头凝视着眼前人,一眨不眨,生怕错过赵至诚任何一点儿细微的表情,要将这人的眉眼牢牢刻在心上。
赵至诚低头,眼前的小人儿被包裹在他的披风里,眼里含着隐忍的泪意,月光和雨珠子洒在那玉面上又潮又湿,他的心也不由得泛起丝丝痛楚。
他在那如琥珀般清亮的眼眸子上落下一串串亲吻,再不忍看其泄出的太过浓丽的忧伤。
小姑娘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只是静静看着赵至诚,也不知是雨水揉进了眼里还是怎么的,这雨下的有多大,百里珠的泪水就有多汹涌。
她那又乖觉又放肆的泪珠子全淌进了他的眼里,揉拧的他眼眶又酸又胀。
赵至诚将百里珠眼底滑落的泪水全卷进了他的唇舌,如此也不至于让那断了线的水花落得个孤苦无依。
他的眼睛干裂的发疼,喉咙梗塞而不能语。半晌才找回哑着的嗓音低喃着,“珠儿,我的小珠儿,快回去吧,你父王还在门里等着你呢。”
雨点打在赵至诚的面颊上,如密密麻麻的小刺扎的他生疼。
他们都知道,今夜过后,百里珠将是燕莎国的皎皎明月,而赵至诚还是祈国的九锡宠臣,一切都如他们初遇之时,这几个月的相处却恍然是一场大梦。
百里珠双手覆在赵至诚落在她脸颊上的大掌,轻轻用她的小脸蛋儿一下又一下的蹭着,大颗大颗的眼泪混杂着雨珠子砸在赵至诚的掌心。
她嘴里不停喃喃着:“阿诚,我的阿诚,与你偷来的这几日是我最开心的日子了。我知道你的苦,你的为难,但还是拉着你同我一起趟了这浑水,我也是有私心的。我就是想尝一尝这甜的滋味儿,日后若是进了宫也能压压嘴里的苦......”
赵至诚将百里珠嵌进怀里,略带哽咽地打断:“不要再说了……”
百里珠却还是一边蹭着赵至诚的手,一边泪如雨下絮絮着:“阿诚,我,我知道你不愿陷我于洪水,我亦不愿看你与猛兽搏斗。我知道我的大将军是顶天立地的伟男儿,且不说龙章凤姿,更是文武双全。我知你看起来冷酷无情,实则最是心软,最是忠孝,若不然你我怎会有今日?”
“这世间有我诚郎在,安有男子正冠处!”
她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可是这世间礼法没有崩倾,百姓耳目没有失聪,帝王尊严未被践踏,我父王他,他如今冒雨在等我回宫,我虽……,我虽……”终究还是忍下了她的心意,“我现下却是不得不要走了!”
她一步一步后退,但还是面朝着赵至诚,她不舍,如泣如诉着,“阿诚,我要走了,阿诚,我们来日定会再见。”
赵至诚的心里像是塌了一块儿,视线早已模糊,雾蒙蒙一片,但还是狠狠揪着着百里珠的身影不肯闭眼。
她一步步退到宫门,他却似是被钉在了原地,一步都动弹不得。
她就要走了,今日之后世间也许再无她口里的诚郎,也再无燕莎国的小女郎,有的只是祈国的皇妃,而不是他的小公主,也不是他的珠儿。
巨大的悲痛席卷了赵至诚整个心脏。却也让赵至诚猛然惊醒,今日孤苦尚需今日解,明日的滔天洪水自有明日的法子!他赵至诚什么时候连一个女子都不能爱了!
去他妈的世间礼法!去他妈的百姓悠悠之口!老子今儿个就是爱上了,谁又能奈我何?
赵至诚疾步上前,握着百里珠的肩膀,将正要推门而入的百里珠一个回旋扯进了他的怀里。
他用披风将两个人的头严严实实盖着,便再也顾不上其他,双手捧着百里珠的脸颊,狠狠吻了上去。
似是啃,更似咬噬,趁着百里珠呜咽的间隙,撬开了她的牙关,舌头猛地钻了进去,急不可耐地吮吸着,纠缠着她的小舌,不停的攫取着她口腔里的空气。
百里珠被吻的头脑发胀,回神后,双手紧紧缠着赵至诚的脖子,将自己更深的送进赵至诚的唇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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