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春期 - 睡醒了？

    程柏下意识想从车柜里掏出烟来，手伸入却没有摸到熟悉的触感。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上车时顺手放入了右边口袋。
    此刻一双手横挡在中间，倒让他的手不上不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Tell  me  do  you  feel  the  love
    Spend  a  summer  or  a  lifetime  with  me
    ……”
    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车内片刻宁静暧昧的氛围，程柏按掉挂断，跳转到微信，给对面回复了条消息。
    程柏：「晚点过去。」
    余杭：「在哪？」
    余杭：「还真是个个都十八变，刚刚好几个人来找我搭话，我差点连名字都叫不上来。」
    余杭：「爷还是这么受欢迎。」
    余杭：「话说你在哪。」
    程柏：「路上。」
    余杭：「我一个小时前问你你就说在路上，现在还在路上？你是穿越了还是去泡妞了？」
    余杭：「我严重怀疑你在骗我。」
    余杭：「你就这样对我，是吗？阿柏」
    余杭：「痛哭·jpg」
    看着顶部对面正在输入中的几个字慢慢滑动，程柏抿了下唇，
    「你先过去。跟他们说，记我账上。让他们好好玩。」
    余杭真没说谎，他这儿确实应付不过来。他前几天刷手机时，碰巧看到沉默了很久很久的qq群重新热闹起来，他看的时候消息已经99?了。
    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反正现在聊的正热火朝天。
    不知道是不是长大了放得开了。甚至余杭记忆中只有点印象的一些班里的“小透明”都在里面分享自己的生活说的正欢。
    群里气氛异常和谐。
    他倒还挺怀念的。
    余杭正忙着继续窥屏，正想往下滑。谁知道手一抖，真就狗血的误发了个表情包过去，还是一个非常可爱的表情包，一只抱臂的小仓鼠，脸颊两边还有画上去的泪痕，看着委屈极了。
    ——与他冷酷校霸的形象严重不符。
    我靠！
    前脚刚撤回，后脚就有人冒泡了。
    张佳然：「我们余哥还有这么一颗少女心啊？」
    这丫头高中三年没少怼他，这嘴一如既往的毒。最擅长拆台。熟悉的感觉找回，余杭也不端着。
    余杭：「是啊，佳然妹妹。」
    余杭：「害羞·jpg」
    张佳然：「余杭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欠揍！」
    余杭：「嗯哼。」
    柯博：「你俩还是一如既往爱斗嘴。」
    柯博：「我们刚刚在说准备这周举行一个同学聚会，刚想问你们。你和程柏还在一起吧。」
    柯博：「有时间吗？下周一晚上。」
    余杭：「行。」
    余杭：「当然，咱两谁跟谁。」
    张佳然：「你来不来无所谓，把程柏叫来就行。」
    嘿。这丫头。
    余杭气不过，又不好把群聊当成两人聊天框，只能翻开列表，找到了张佳然的聊天框，戳了戳。
    余杭：「你有病不是？」
    佳然：「哪有你有病」
    佳然：「这表情包也是从哪个正在暧昧的小妹妹那里偷过来的是吧？」
    余杭：「瞎说什么。」
    余杭：「我这种像是随便玩暧昧的人吗？」
    佳然：「呵。」
    讽刺意味十足。
    余杭又一连发了好几条。但对面丝毫没有回应，对他的消息忽视的彻底，明摆着告诉他“懒得理你。”
    他简直要被气笑了。
    盯着聊天框名称的“佳然”，余杭只觉得刺眼，这是他当初跟她谈恋爱时改的备注，后面分手他就忘改回来了。
    他俩不像前男女友的关系，像仇人。
    佳然什么佳然。
    重新把名字改为官方的「张佳然  附中同学」，余杭才满意放下手机。
    拿了杯可乐。
    可乐已经被冷藏的很冰了，他喝了一口，感受到可乐的气席卷他整个口腔，连带着舌头也被酸涩到。
    爽。
    第二天余杭给程柏通了个电话说了下昨天的情况。当然，省略了和张佳然那段。
    程柏想也没想就回绝。
    他并不害怕这种社交场，只是不想。余杭也了解，程柏高中就这种性格，冷漠，而且很高傲。从不参加任何班级活动。
    文艺节啊，聚餐等等。
    但提起程柏，大家显然还是更喜欢他，不是说因为他帅吧。就是让人觉得有安全感。
    虽然大家都害怕他那张严肃疏离的表情，觉得他难以接近。
    但他总是在需要的时候出现。他认为该做的事，一定会去做。
    令他觉得印象深刻的是，高二那年，校园举行篮球比赛。他们班和高三的一个普通班对上。本来篮球分队就是随机的，对上不同年级的学生都很正常。
    但不正常的是，那班故意趁着死角位置，恶意推搡。
    让他们班一个主力选手受了伤。
    那裁判如同睁眼瞎一般说没看到，裁判看没看到他不知道。但他肯定那班班主任看着了。
    不仅没阻止，反而是勾唇笑了笑。似是在认可他们这种令人不齿的行为。
    受伤的同学被送去医务室。
    恶意犯规这事也不了了之。
    这场篮球比赛的结果在不知情的观众眼里也显而易见。
    后来的事他不记得了。只记得程柏过来了，一句话没说，穿上刚刚那队员脱下的球衣。
    只说了一句话。
    声音和往常一样，冷。
    “以大欺小，恶意犯规。你们自己不嫌丢脸就行。现在我替他。输了，老老实实的去给他道个歉，给我们班道歉。”
    没有人想到程柏会站出来。
    后面半场，基本程柏为主力军。不知道是不是心头有怒，得着刚刚那个犯规的五号打。那男的球技不如人，只能打碎牙往嘴里咽。被人看了笑话。
    程柏从头到尾没有一句话，只是最后望向那人的目光，冷傲且鄙夷。
    后面是程柏扯着那个男的亲手带去医务室道了歉，这件事才平息下来。
    程柏也因此，在他们附中出了名。  虽然因为他的脸和成绩，本身就已经很耀眼了，这事一出，迷妹又翻了番。
    他们班的学生，都觉得当时的程柏。
    帅爆了。
    在余杭软磨硬泡下，程柏勉强点了头，答应了这场同学聚会的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