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阴郁权臣弟弟后 - 嫁给阴郁权臣弟弟后 第1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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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见他这样郑重地打扮,就连云葭一时也看得错了神。
    其实裴郁本就生得极其俊美,只是从前阴郁的气质遮掩住了他的风华,让旁人不敢太过把注意放在他的身上,而此刻他安静地站在那,身姿挺拔如鹤,云葭甚至能瞧见周遭的丫鬟不自觉望向他的眼神,带着仰慕和未能掩藏的爱悦。
    其实后世也有。
    在他成为天子近臣之后,也曾有不少女孩子爱慕他,有时候云葭参与宴席也时常能听她们议论起他。
    云葭一直都知道他会受欢迎的,终有一日,他会如化云龙一般冲破九霄,直达让人触而不得的天际,让世人瞧见他的无边风华,但见此时此刻,他站在那,受着众人爱慕喜悦的眼神,她心中还是难免有些动容。
    他本该如此,早该如此。
    裴郁不知云葭心中所想,但见云葭被人簇拥着走过来,他下意识便想抬脚迎过去,但见四周站着的人,他最后还是忍住了,等人走过来笑着和他说:“到了多久了?”
    他方才轻声开口:“没多久。”
    旁边候着的福伯却毫不犹豫地揭发道:“哪有,二公子明明到了好一会了。”
    裴郁被人揭发,白皙的脸庞没忍住立刻红了起来,尤其是瞧见云葭笑着望向他的双目,更是不敢多看,他瞥开脸,未与云葭对视,似乎这样他心中的那点羞赧就会好一些。
    云葭这会也没逗他,笑着与福伯说起话来:“那这两日家里就拜托给您了,厨房的单子我已经拟好了,都是阿琅素日喜欢吃的,等阿琅回来,您记得把我的话说与他听,免得他不开心。”
    福伯笑着诶道:“您就放心去吧,家里有老奴呢。”
    云葭自然不担心。
    她点点头,未再多言,走过裴郁身边的时候方才留下一句:“衣服不错。”
    裴郁听到这话,心脏又是咚得一声,如战场上第一声震慑人心的擂鼓一般重重敲了一下,眼睁睁看着云葭走上马车,他的嘴角也没法抑制地往上轻轻翘了起来,最后还是怕旁人瞧见,方才又强行掩盖了下去。
    马车已经准备好启程了,裴郁也踩着马镫上了马。
    他骑着墨云,一直护在云葭的身边,一行人就这样离开了国公府往城外的庄子去。
    ……
    而此时。
    城门外,亦有主仆二人正在策马往城中赶。
    裴有卿在路上赶了数日,虽经过一些地方的时候也曾有短暂地休息过,但他心中有事,纵使休息也实在休息不好,此时他一身旧衣、满脸颓废,即便是熟悉他的人此刻恐怕也难以认出他竟是那位素日好整洁有“无双公子”美称的裴有卿。
    然他实在好相貌。
    像是与生俱来得到上天的馈赠,他即便再颓废也藏不住他那副好相貌,甚至比起从前,此时的他更有从前少见的脆弱美感。
    刘安跟在裴有卿后面,瞧见不远处的城池,高兴道:“世子,我们终于快到了!”
    他声音已然哑成了公鸭嗓。
    裴有卿也好不了多少,一路为了少下马,他不敢多吃喝,如今喉咙干得像是烧着一把闷火,即便出声也沙哑非常、难受不已,但看着越来越近的城门,裴有卿还是觉得一切都值得。
    他用力握了下手中的马缰,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城池轻声说道:“云娘,我回来了。”他眼中逐渐升起璀璨的光芒,唇角也跟着轻轻翘了起来。
    话落。
    他不敢多加停留,在此浪费时间,依旧手擎马缰,绝尘而去。
    过了城门口,进了城中,人一下子就变多了,裴有卿不好再像先前那般纵马往前,只能耐着性子,然他今日实在着急,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也没法如从前那样保持耐心,眼见此处离徐家所在的正府街不算远了,他索性直接丢马于刘安,大步往前走去。
    “世子!”
    刘安见他离去忙出声喊他,可裴有卿已经头也不回地向前走了,嘴里倒是还留了一句:“你先回家给爹娘报平安,我见完云娘就回去。”
    在人群中走路显然比骑马要容易许多,裴有卿被人挤着也不介意,他大步往前,偶尔说声“抱歉”、“麻烦让下”,忽然听到旁边传来几声清脆的“让开”,他亦未加理会,只是瞧见一个身影却蓦地一呆。
    远处一骑高大的马上坐着一个俊美的少年郎。
    少年一身修身的圆领袍越发衬得身高腿长,他此时正侧对着他与马车里的人说话,不知说到什么,少年侧对他的眉目变得十分柔和,唇角也轻轻上翘着。
    他被阳光笼罩着,却比阳光还要灿烂。
    “阿郁?”
    裴有卿看着那个身影喃喃喊道。
    但话出口,他又觉得自己实在是眼花糊涂了,阿郁怎么会在这?他素来不会骑马,何况他也从来未见他这般笑过……裴有卿失笑般摇头,大抵真是这阵子没休息好,才会如此失去神智。
    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说道“你走不走?”
    裴有卿连忙收起思绪,半回头与人说了句“抱歉”便又继续大步往前了,也未曾理会那个像极了裴郁的人,他快步朝正府街走去,满怀希冀期盼着能早些见到他的云娘。
    第173章 裴有卿受辱
    云葭并不知道裴有卿已经回来了,她坐在马车里,接过裴郁从外面递进来的一包蜜饯,见他额头汗津津的,不免有些无奈,知道他应该是听到刚才她两个丫鬟的对话才会如此,云葭不由问道:“你刚骑这么快,就是特地去买这个了?”
    裴郁点点头,倒是一点都不在意自己跑了这一趟出汗了,他仍是双眸亮晶晶地看着云葭,轻声和她说道:“正好看见,我见这家蜜饯铺子买的人多,想来味道应该不错。”
    说完,他又满怀期待地看着云葭:“你尝尝看喜不喜欢?”
    云葭不愿让他失望,便在他期待的目光下打开蜜饯包挑了一块杏肉吃了,味道算不上纯甜,夹杂着一股子酸味,却又不是酸掉牙的那种,正好适合于这漫漫长途解腻。
    她跟裴郁点头。
    在他紧张的注视之下,笑着同他说道:“好吃。”
    裴郁听她这样说,情不自禁就笑了,笑容比先前还要灿烂,他笑的时候,那双黑眸亮晶晶的,璀璨笑意坠在眼底,眼角弯起来的弧度也有柔软的一面,倘若此刻是夜里,只怕天上繁星都比不过他此时满含笑意的眼睛。
    “你喜欢就好。”
    裴郁轻声说完这一句,便打算坐正身子,继续启程了,未想刚有动作就听云葭说道:“你也尝尝?”
    裴郁本想拒绝,但看着云葭望着他时含笑的眼睛,瞬间,拒绝的话又说不出了,他点了点头,刚想擦干净自己的手去拿杏肉,就见云葭挑了一块朝他递过来。
    看着被那两根白皙手指捏着的澄黄杏肉,裴郁微怔,他不敢俯身直接去接,在那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中,裴郁选择伸手从她指尖接过。
    即便如此,他已乱了心跳。
    心跳犹如鼓点一般,又像春日里的一场砸在林间的绵绵细雨,滴滴答答,他甚至连回味都没有,只是呆滞地囫囵吞枣一般把手里的杏肉吞了下去,过后等云葭询问才觉酸意绵绵酸掉了牙齿,即便强忍着,他也情不自禁地蹙起眉尖。
    太酸了。
    怎么这么酸?
    和恩比惊云要小上两岁,胆子也要大上不少,瞧见裴郁这副模样便忍不住捂唇笑道:“二公子这是觉得酸了,也就咱们姑娘,酸甜都不忌口。”
    裴郁抿着唇没说话。
    他怕开口,就得酸得掉牙。
    强行隐忍的少年端坐马上,唯恐自己流露出一丝不好的面貌。
    但有些东西哪里是这般好遮掩的?
    云葭没想到他这般吃不了酸,她自己倒是觉得还好,就跟和恩说的一样,她是酸甜都不忌,酸的也喜欢,甜的也喜欢,如今见少年强忍还是忍不住地皱起眉,两片粉色薄唇紧抿着,就连腮帮子都稍稍鼓了起来,倒是越发呈现出几分少年郎的稚气。
    她亦觉得好笑,双眸弯弯看着裴郁,见他似羞似臊般别开脸,她笑着转过脸与惊云低低说了一句,过后,惊云便从后面的柜子里寻出一个八宝攒盒呈给云葭。
    云葭于其中挑了一粒糖果递给裴郁。
    “吃吧。”
    她说着还特地补充了一句:“这个甜。”
    裴郁一听这话,脸上臊意愈浓,但见云葭笑眸清亮,他心里的那点子臊也就渐渐消弭掉了,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丢人了,怀揣着一股子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他看向云葭,见她高兴,他倒也跟着高兴起来。
    从云葭手中接过,裴郁没立刻吃,而是等人坐回去之后,方才悄悄把那粒糖果塞进自己的嘴里。
    糖果的甜意很快就覆盖了杏肉带来的酸度。
    裴郁侧眸。
    卷重绣帘已经落下,却依旧能听到马车里传来的说话声,偶尔还能听到她温柔的声音,裴郁品尝着嘴里的糖果,不愿太快吃完。
    心里不由想着。
    果然很甜。
    马车继续往城外去,两拨人都未曾注意到彼此。
    人群熙攘之中,裴有卿和云葭两拨人,一个进城,一个出城,随着人流的推动,倒是离得越来越远了。
    自出了城,人流稍才算好一些。
    庄子在东郊,马车一路往东郊的方向赶,行至越远,路上别说是行人了,就连人烟都变得稀少起来,东郊虽比西郊热闹,但路上也是未见什么村庄的,行至一处地方,季年忽然听到一阵打斗声,他立刻抬手喊停。
    裴郁也听到了。
    他的脸色也立刻变得难看起来,不曾说话,他骑着墨云朝云葭的马车靠过去,原本就没多少距离,此刻却是更近了,几乎是快贴着,他才安心。
    手里也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马鞭。
    “怎么了?”
    云葭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
    裴郁就在侧窗旁,听到这话,低声答道:“前面有人打斗。”
    坐在马车里的云葭听到这话蹙眉,她并未掀起车帘,只喊了一声:“季年。”
    季年听到声音立刻过来了。
    “姑娘。”
    云葭道:“你去前面看下什么情况。”
    季年原本就有这个打算,此刻听闻自不敢耽延,忙答了一声“是”,走前他又吩咐随行的护卫让他们仔细护好姑娘的马车,方才打马离开。
    不到须臾,季年就回来了,同云葭禀道:“姑娘,两拨人,一拨蒙着黑布,看打法,应是江湖人,还有一拨是郑家的人。”
    “郑家?”
    云葭挑眉,奇道:“这里怎么会有郑家的人?”
    如今郑家就郑曜一个主子了,她听说他伤心过度,如今正在家养病呢。
    季年解释:“是郑家派人护送郑子戾的棺木回河南老家去。”
    云葭听他这样说,便明白了,她知道郑子戾被处以极刑,就连尸身都不得保存,她听说那日西市执刑的时候,有不少受害者的家属牵了狗去,行刑才结束,那几条狗就被放了过去,纷纷啃食从郑子戾身上剜下来的那些肉。
    有官员瞧见也未曾阻拦,只在最后象征性地驱赶了一下。
    至于郑子戾的那具骨架倒是不知道去哪了。
    如今看来是被郑家人偷偷捡回去了。
    “那群黑衣人想做什么?”她问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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