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虚无中的回想 - 不愉快的早晨

    第二天起床，五条悟已经不在旁边了。
    刷牙，洗脸，穿衣服，出来到客厅，五条悟正端着早饭出来。
    今天像是为了赔罪一样，做了好几份不同的，
    烤得两面焦黄的叁明治，煎得恰到好处的荷包蛋，一点切片的火腿肠，和奶酪拌在一起的水果沙拉，还有热好的牛奶。
    丰盛得让人惭愧。
    其实我也有一点想明白了，只要把五条悟当做一次合作伙伴就不会有那么多问题。
    说到底还是自己太贪心，五条悟本来就是被迫而帮助我的，我居然还期望他对我有其他的感情。
    说到底还是自己太不坚定了。
    “气到不想吃早饭吗？不管怎么说，再生气也请右代宫小姐吃一点吧。”
    看我在餐桌旁边坐着半天没动，五条悟把刚刚用黄油煎好的小牛排推到我面前。
    “不，我并不是在生气。”
    我红着脸拿起刀叉。
    大概是被惯坏了吧，五条悟恰到好处温柔，还有变得更亲密的身体关系，都像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持续撩拨我纷乱的心弦。
    明明知道不能更进一步，还是不知不觉跨越了雷池。
    人就是这样予取予求的生物。
    “没有生气就好，快吃吧。”五条悟换上了个平时一样轻松的笑脸，“我可是花费好大的功夫做呢，右代宫小姐不吃的话我会很难办的。”
    “好。”我用刀切开荷包蛋，里面的蛋黄立刻流了出来。
    直到吃完早餐，我才反应过来，这样默不作声的进食也好像在发脾气一样。
    要不要再说点什么？
    “其实……悟老师也不用这么费心做早餐，反正到了学校那边的厨师也会做的吧？”
    自从开始同居，五条悟只要早上没有特别忙的事情，就会做早饭。
    能够让咒术界的最强屈尊给我做早饭，没有感激之心根本说不过去，更何况五条悟的手艺还非常不错。
    基于不想让他这样忙碌，所以就这样说了。
    但是五条悟似乎完全理解错了我的意思。
    “抱歉，右代宫小姐是不喜欢我做的早餐吗？也是呢，经常吃不和胃口的早餐确实很腻。”他不动声色地把咖啡一饮而尽。
    “我并不是说腻的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语气变得低沉了。
    我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啊，明明昨晚才那样，大早上的又惹他不高兴。
    “算了，我去换衣服。”看见我不说话，五条悟抛下这一句就离开餐桌。
    这几天还是和他少说话吧。
    我把碗碟放到洗碗机里时，暗自这样想。
    沉默地出门，下电梯，和五条悟到车库。
    家里的司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本以为五条悟会因为生气自己开车到学校，没想到还是跟我一起挤进车后座。
    “啊，五条先生，早上好。”
    家里的司机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早上好哟。”
    五条悟已经换成人畜无害的笑脸。
    但是一路上，他都没有说话。
    似乎感觉到气氛不对，司机先生也一边开车一边偷偷从后视镜瞄我们。
    “小姐，老爷说今天是周五了，问你有没有空回家吃个饭。”
    “吃饭啊……”我偷偷瞄了五条悟一眼，他的脸正对着窗外的风景，没有作任何表示。
    “那今晚就回去吧？”明明是在回答问题，尾音却上扬，带有询问的意思。
    当然不是在询问司机先生。
    五条悟还是没有表态。
    他是那种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很快抛之脑后，再喜笑颜开地面对生活和工作的人，因为他有能全盘解决问题的能力，任何问题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
    像这样一言不发地生闷气，非常罕见。
    也是，费心地弄早餐，还被人说去学校的食堂吃更好，换谁都会生气。
    其实我也可以立刻和五条悟解释，自己并不是那个意思。
    但是，又觉得这样保持着距离感比较好，误会就误会了吧？
    总之，不想再给自己任何他喜欢我的错觉了。
    五条悟的温柔，和照顾人，是他本身就是这样很好的一个人而已，并不是特定的对谁。
    这种善良总会让人误会。
    毕竟，我自己已经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