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分的温暖 - 番外篇(下)

    我和妤晨提出了分开一阵子的建议，她答应了。跟她分离，是我最不希望的事情，但偏偏我们又一定要分离才行。
    我们约定过，即使再生气，也不能说出伤害对方的话，又或者是做出伤害自己的举动。
    我失约了，是的，在我听到妤晨跟其他男生一起吃午餐时，我就真的失约了。
    我气冲冲地走到学校餐厅去，看到那人后，拳头就挥了出去。
    「啊！」妤晨惊呼了一声，连忙想上前去搀扶那男生，我拉住她的手，怎么样也不想让她再靠近那男生一步。
    她用力地甩开我的手，扶起那男生越过我，看都不看我一眼。
    他们到了医务室，我也跟着去，只不过我是待在外头没有进去。妤晨出来后，她依旧是装作没看见我，低头就从我面前走过。
    这次……是真的完了吗？
    三天，整整三天我都没有打任何电话和简讯给她，就怕她不接又或者是不回传给我。到了第四天，好容易鼓起勇气打给她，她却没接，刚好手机又没电，只好放弃……
    她一定很生气，气到都不想听见我的声音。
    到了第五天，我要到系办去时，恰巧就看见妤晨正准备进去系办，心急的我连忙上前去抱她，说了些话以后，我还把这几天下来所做的决定告诉她。
    「妤晨，这几天我想了很久……」我依旧是抱着她，「我想我们两个是不是该分开一阵子，给彼此一些空间喘息……」
    「分、分开一阵子是指……」她身体很明显地震了一下，我知道她一定会错意了。
    「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向她解释，「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我是个很容易吃醋的人，只要看见自己的女朋友和其他男生走在一起或是有说有笑的，都会让我生气……不，是很生气。所以，分开一阵子说不定会好一点，至少不会让你觉得我约束你太多。」
    「你是认真的吗？」她抬起头来看我，「你是……很认真的要跟我分开一阵子吗？」
    不！其实我一点也不想跟你分开！我在心里不断地吶喊着，但我不能说出口……
    「嗯。」我轻声应，接着我不再继续接话下去，因为，我真的、真的很痛苦。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就照你说的，我们分开一阵子。」她挣脱我的拥抱，「可是，如果你觉得时间到了，请你一定要回来找我……我会等你，等你觉得好了为止。」
    语毕，才刚停止哭泣的她又开始落泪，这让我很心疼，明明不是她的错，却还要她来承受这种痛苦……
    「我会，我一定会回来找你。」我抹掉她的泪水，轻拍她的头，将手比成六伸到她面前，「我们来打勾勾。」
    我的这一句话让她破涕为笑，「嗯，打勾勾。」
    为了做到『分开一阵子』的事，隔天的开会，我还特意不坐在她身旁，不过……这样子的行为马上就吸引了俞静的注意。
    她将妤晨拉到外头去谈话，我不晓得她跟她说了什么，但八成是问她我们怎么了。
    我们分开足足有一个礼拜久了。这一个礼拜里，我都有在注意妤晨，我发现到她都没有按时吃饭，瘦了很多、很多……
    再这样下去，她的身体一定会负荷不了的。
    我跑去买了一碗粥要俞静拿给她，而我自己则是躲在门外看她们。
    「妤晨儿……我知道这些海报很重要，但你也要休息一下啊！」俞静手里拿着我给她的皮蛋瘦肉粥，「来，这碗粥你拿去吃。」
    「谢谢。」她道谢，但没有要吃准备吃的意思，「我等等再吃。」
    「现在吃啦！」俞静皱起眉头，试着劝她，「我看你最近有一餐没一餐的，你已经够瘦了，别再减肥了！还有，你再这样不吃东西下去，你一定会胃痛！」
    她摇头，还是不吃，「画完再吃。」
    「真是个不听话的小孩。」俞静说，拿起那碗皮蛋瘦肉粥准备走出来外面，「我要拿去给游须，叫他来餵你吃。」
    这句话果然有威力，俞静一说出口，妤晨马上就起身要来阻止她。就当她站起身之后，事情就发生了。
    妤晨的身体摇晃一下，眼睛闭上，她人就倒下去了。
    「妤晨！」我衝进去将她抱起，然后要俞静去打119叫救护车，还要她顺便通知晴柔一声。
    到了医院，我紧紧握住她的手，想起刚才医生的话，我就觉得很懊恼……医生说她是营养不足又加上睡眠不足才会造成血糖过低，而导致昏倒。
    她肯定是因为我说要分开一阵子，才会这样子的。
    当她张开眼睛之后，我先是松了一口气，察觉到她想动手指，又将她的手给握紧。
    俞静一看见她醒来，话匣子又开了，「妤晨儿你真是吓死我了！想说跟你开个玩笑，怎么我一回头看你，你就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我就跟你说要好好吃饭吧！没有吃饭怎么会有力气！」
    「好了俞静，你不要这么激动。」听到她这么吵，我赶紧出口要她安静，「医生说你血糖过低，必须打完点滴才能离开。」
    「嗯。」
    我看了俞静和晴柔一眼，俞静便知道我的意思，拉着晴柔默默地走出病房。
    「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呢？」我问，「你知不知道当我听到你昏倒的时候，我有多担心？」
    「我只是……没有按时吃饭而已。」她在说谎。怎么可能只有这样……医生都说了，她睡眠也不足。
    「你骗我。我一直都有在注意你，你没有按时吃饭，可有时候你是连吃都不吃。」我握着她手的手又更紧了些，「海报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身体。」
    「如果是还没分开以前，我会很努力照顾自己的身体，不让你担心我，但是……」她想收手，我却不放手，反而愈抓愈紧，「现在我们只是掛名『情侣』的朋友，我过我的生活，你过你的生活，你实在是不用这么关心我……」
    「我们恢復情侣身分，我习惯有你的日子。」我说，用无比的坚定说着，「我想和你一起去吃皮蛋瘦肉粥，我想载着你到处游玩，我更想牵着你的手过一辈子……」
    对，我不能没有妤晨。
    「这次你也是认真的吗？」
    「我每次讲话都是很认真的。」我露出笑容对着她笑，觉得她的反应很可爱，「现在就只剩下女主角答不答应了。」
    她的身体没什么力气，但还是起了身抱住我，「我答应，我当然答应！」
    我要跟她过一辈子。
    某次，我是这样对她说，「如果有十分的温暖，那我能给你的，是这九分的温暖，而剩下的这一分温暖，则是你能给我的。感觉起来好像很少，但，这样就足够了。」
    「我知道你这样就满足了。可是我觉得太少了，我要爱你比你爱我多更多才行！」没想到她是给我这样子的回应。
    或许当初的提议是对的，因为这让我们更在意对方、更爱对方……我们永远、永远都不会分离，对吧？妤晨。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