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旅 - 第572章晨曦宣言（2）

    “有些土著种族投降去了神族的阵营，参与对其他种族的杀戮；有些家伙则是企图左右逢源，两边都捞好处，最后被敌对的双方势力都看成是敌人，两头不讨好；有些虽然是跟随着人类战斗，但是出工不出力，还妄图趁火打劫……”
    “当人类取得胜利的时候，这些背叛者统统被钉到了历史的耻辱柱上。他们的名单很长，有地精，矮人，魔兽和兽人，侏儒……也包括精灵中的一支！是的，你们没猜错，就是我们精灵之森这一支！”
    台下的精灵哗然，自诩高贵骄傲的他们从未想过自己的先辈居然当过这么耻辱的角色，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但是看到高台上的阵容，看到精灵王郑重的脸色，他们又不得不相信铁一样的事实。
    唐福冷冷地看着台下的精灵们从骚动恢复平静，才继续说道：“这些背叛者被放逐到了射月原，最后的结果你们也都亲身经历过了，千年之后，只剩下了这么寥寥几支。一千年过去了，当年的恩恩怨怨都已经化作了历史的风烟，现在我们在月神的指引下，破开了射月原的枷锁，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家园和大陆！”
    “但也不知道幸或不幸，就在我们走出射月原的历史性时刻，就在刚刚过去的一天一夜之前，北方的千山帝国出现空间裂缝，如果我没有预料错的话，奥斯神族即将开始他们的第二次对兰德大陆的入侵！”
    高台下一片死寂，精灵们被这个消息惊呆了。
    所有人都需要一点时间消化这个惊人的事实。然而唐福根本不给他们思考的时间，面容冷肃，用硬邦邦的口气接着说道：“或许有些懦弱的家伙会以为，精灵之森还可以退回到射月原中，即使兰德大陆被神族占领了也没多大关系！但我要告诉你们，这是痴心妄想！射月原是神器艾泽拉斯权杖自带的次空间，如果没有外界能量的输入，射月原就将在不断的震荡中逐渐缩小，直至崩塌！”
    “而且艾泽拉斯权杖之所以被创造出来，就是为了封堵空间裂缝，将神族来往兰德大陆的通道阻断。你们认为神族会让这样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消消停停地悬在他们的头顶吗？！愚蠢！况且，如果没有为这块土地流过血，没有为她牺牲过，又有什么资格站在她的身躯之上休养生息！”
    “当年的教训我希望你们能够牢牢记住，胜利的天平只会倒向勇敢忠诚的一方！如果始终心里想着一条其实并不存在的退路，那么战争还没开始，我们就已经输了！”
    唐福越说声音越大，最后整个塞鲁斯都回荡着他金石一般铿锵的回声。
    站在高台下方的精灵，尤其是那些曾经跟随唐福参与过死灵沼泽和魔兽山峦之战的战士，眼睛中都流露出了狂热的光芒——跟随着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精灵王，这世上还有什么敌人可以阻挡？不知是谁开口吼了一嗓子“万胜”，紧跟着是三大军团的精灵战士，然后是所有精灵，纷纷高呼“万胜！万胜！万胜！”！
    这场演说顿时达到了高潮，所有精灵都恨不得立即跟随精灵王，去征伐那些不长眼的狗屁神族，把他们打得连家都找不着。等声浪稍微小了一些，唐福双手微微下压，新精灵之森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几个小伙伴若有所思地看着高台上的唐福，这种一呼万应的威风他们从没见过，也想不到是什么样的场景，现在见识到了，却觉得自己离高台上的那个身影越来越远了。
    “现在我宣布几项任命。阿马德里，出列！”唐福喝道。
    “是！”大德鲁伊一脸肃然，出列站到了唐福面前，背对着高台下那一双双炽热的眼睛。
    “即刻组建精灵王近卫军，任命阿马德里为军团长！授旗！”
    唐福一说完，边上的蒙塔里便递过来一面大旗。旗帜上以塞鲁斯峡谷地下石窟作为蓝本描绘的神殿为背景，前方是一柄权杖，最左边有一行竖写的古精灵文“荣誉即吾性命”！
    唐福将近卫军旗交到阿马德里手中，高台下方自成队列的那两千名精灵王近卫军顿时兴奋起来，一起高声怒吼道：“万胜！万胜！万胜！”
    “莫斯出列！”
    身为精灵王卫队长的莫斯此刻也在高台之上，闻声高喊着“是！”走到了阿马德里的身边。
    “即刻组建精灵王卫队，任命莫斯为卫队长！授旗！”
    蒙塔里将精灵王卫队军旗递上，旗帜上的鸢尾花在初升的朝阳中熠熠生辉。精灵王卫队跟近卫军不同，早在一年多前就已成军，然而一直颇有些名不符实，然而此刻正式在万众瞩目中被授予军旗，意义自然不同。
    百多名卫队成员同样高喊“万胜！万胜！万胜！”，虽然人比近卫军少得多，音量也没那么大，但是气势一点不输于人。
    “艾德林！由你接任神罚弓箭手军团军团长。曾基！正式任命你为神威魔法师军团军团长。蒙塔里！接任神恩祭祀团军团长。即日起取消精灵之森预备役编制，全员编入三大军团。你们三位长老，跟圣女爱丽丝组成长老团，我不在时，由长老团决定精灵之森一切大小事宜！无论任何事物，爱丽丝均可无条件否决！”
    被点到名字的个人均一一领命。原先艾德林只负责预备军团，现在却接掌了最为庞大的神罚军团；曾基和蒙塔里从代理军团长和副军团长都扶正了，可谓是人人升官。但是所有人的脸上都没有一点喜色。唐福如此安排，明显是要带着那两支被授予军旗的部队孤军出征，他们又怎能开心得起来。
    “这两支部队会跟着我，去为精灵之森打下万世基业！一个人有多大的力量，就会成就多大的功业；一个种族，有多大的功业，才会有多大的未来！如今我们卷入了一场巨大的战争，以考验我们或任何一个崇尚自由和献身于理想的族群是否能够长久生存下去。”
    “我们即将奔赴在这场战争中的一个重要战场上，我们去到那里，也可能会埋葬在那里——要把那战场土地的一部分，奉献给那些为使我们这个族群能够生存下去而献出了自己的生命的战士们的最后安息之所。”
    “从更广泛的意义上来说，不是我们奉献、圣化或神化了我们脚下的这块土地和即将埋葬我们的土地，而是那些活着的或者已经死去的、曾经在射月原或别的地方以及即将在遥远的北方战斗的英雄们，使得这些土地成为神圣之土，其神圣远非我们的渺小之力可增减。世人不会注意，也不会记住我们在这里说什么，但是他们永远无法忘记那些英雄们的行为！”
    “这更要求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去继续那些英雄们为之战斗的未尽事业。我们应该在这里，或者在每一场战斗中，把自己奉献于仍然留在我们面前的伟大任务——要从这些光荣出征的战士们身上汲取更多的献身精神，来完成他们已经完全彻底为之献身的事业！”
    “我们要在这里下定最大的决心，不让已经死去的死者和即将出征的英雄们白白牺牲——要使这个我们这个族群在创世神的保佑下得到新生——要使我们的种族、子孙和兰德大陆一起，永世长存！”
    唐福的话音在群山之中回荡着，似乎在他的身影率领着军队消失在莽莽青山中之后，还依旧回荡在塞鲁斯的每一个角落。他最后说出的那段话中的每一句，每一个单词，每一个音节，以及它们组合在一起，仿佛形成了一种神圣的力量，回荡在新精灵之森，也回荡在每一个留下来的精灵的心里。
    当时这段话就被精灵们记录了下来，口口传诵，几乎要代替原来对月神的祷词。对此，即便是最保守、最顽固的祭祀长老蒙塔里，也什么都没说。
    唐福率军出征的身影也被精灵之森中最擅长绘画的精灵艺术家给描绘了下来，那是一幅超过十几米的超长卷画幅，塞鲁斯的群山、新精灵之森还有郁郁葱葱的生命树，都出现在了画卷之中。唐福的身影只剩下了一个背影，密密麻麻的精灵战士跟随在他的身后，没有人回头。
    精灵画家违背了透视的原则，将最远处唐福的身影画得比更前面的精灵战士要高大得多。照理说，这种突出英雄人物、搞个人崇拜的风格在精灵的艺术世界里是被唾弃的行为，然而这幅画却得到了精灵之森从上到下的一致最高评价，就连圣洁神圣的爱丽丝殿下都非常喜欢这幅画。据爱丽丝殿下的卫队长说，殿下经常默默地看着这幅画流泪，一看就是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