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旅 - 第528章黛尼娅的悔恨和悲伤1

    “为了提前做好应对的准备，在雷色的主持下，全大陆的顶阶强者联手发动了整个大陆的力量，集中了一切人力物力和财力，试图制造出一个从未在世间出现过的、由人类亲手打造的神器艾泽拉斯权杖，然后再以神器的力量加固可能松动的空间封印，彻底断绝神族侵略的路径，一劳永逸地解决人类未来的危机。”
    黛尼娅的脸上露出苦笑，“不得不说，雷色确实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王者，在他强大的人格魅力感召下，在他麾下的帝国那令人瞠目结舌的高效组织能力的协助下，这个听起来如同神话一样传奇的计划居然硬生生做成了……”
    “如果不是在最后时刻，那个该死的内奸巴特塔利用自己炼金师的身份勾结了人类叛徒从中破坏，导致到神器的制造功亏一篑的话……雷色和亚兰特也不用付出生命的代价，才勉强将艾泽拉斯权杖保持在半神器的水准……”
    石窟之中陷入了沉默。
    所有人都暂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尽管刚才已经目睹了若干细节，亲眼看见了英雄们的壮举以及内奸的卑鄙，但是在知道了完整的经过之后，唐福依旧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千年以降，人类日渐虚弱、卑鄙、无耻、追名逐利、脑满肠肥、勾心斗角，甚至就连大陆真正的统治阶级、那些原本应当遵循高于普通人的道德标准的贵族们，都陷入了令人作呕的虚伪和对于财富权势无休无止的追逐，表面上仁义道德私底下男盗女娼，成为了十足的蠹虫！
    原本唐福极为不耻这样一个阶层，甚至起了推翻他们的念头，但直到身处石窟中，旁观了贵族的祖先们高尚、无私、勇于奉献甚至自我牺牲的风范，他才真正了解了为什么贵族阶层可以成为大陆的统治者。
    祖先无过，有过错的是现今充斥各大帝国的不肖子孙！在这一刻，唐福对于贵族与被他们所统治的人民，对于贵族的道德标准和应当履行的义务与责任，终于有了一个异常清晰的认识。
    不知过去多久，梅内伊终于开口说道：“尊敬的月神殿下，您说吧，雷色大帝要安排我做些什么？”
    黛尼娅露出欣慰的表情，她当然不会浅薄到因为梅内伊用了一个敬称就欢欣鼓舞，她清楚地知道眼前的圣魔导师已经再次被雷色的高尚情操所折服，至少愿意去听一听他消失前所安排下来的计划了。
    “雷色希望在我沉睡之后，能够由你来保管艾泽拉斯权杖，直到它命中注定的主人到来。在这期间，你不能离开这座石窟，哪怕肉体消逝，精神也要守护在这里。”
    听完黛尼娅的话，唐福悚然一惊，觉得自己似乎摸到了什么线索：肉体消逝，精神守护……我靠，难怪自己听梅内伊说话的时候总有种熟悉的感觉，原来应在了这里！
    这家伙，不就是前面石室中那个搞不清楚自己是谁的疯子吗？！甚至有极大的可能，也是他们进入秘银大门之后的束缚空间的操纵者！
    否则没法解释除了唐福之外，其他人在束缚空间里所遇到的那些针对他们精神上和灵魂的上弱点的精准攻击——那必须是一个具有强大的精神操纵能力的存在，譬如梅内伊这样的精神系圣魔导师。
    “好，我答应。”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梅内伊竟然一口答应了下来。只是，他知道随后自己要面对的是怎样的结局吗？将近千年的漫长等待，不仅仅失去了自己的肉体，更是让一个精神系法神变得神经错乱，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
    唐福只觉得一股悲悯的情感从他的心头泛起，这不是对某一个人，或者刚刚认识没多久的梅内伊，而是对着全体人类，对着那些在阴差阳错的命运中载沉载浮不能自己的所有人，那其中不仅仅有梅内伊，黛尼娅，雷色，亚兰特，也包括他唐福，游霞儿，萨仑……
    无数人在时间和命运的长河中随波逐流，又有谁知道会被河水带到哪里，前面或许是汪洋恣肆的大海，却也可能是最终必将让每一条河流都归于干涸的荒漠……
    “但是，我有一个请求，”梅内伊继续说道，“我加入这个计划的时间比较迟，很多事情都一知半解，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之前的那场差点把整个大陆给打个稀巴烂的人神大战？那些神族又是怎么通过空间壁垒来到兰德大陆的？很多前辈一谈到这个问题就讳莫如深，弄得我一头雾水。”
    听到梅内伊的问题，不光是唐福，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没人不想知道这种惊天秘闻。想一想，就连当年身处其间的梅内伊老人家都欲知内情而不得，更何况是千年之后他们这些懵懵懂懂的后来者呢？
    在唐福他们这一代人的记忆中，就连人神大战之类的历史都闻所未闻，更别说神族、空间壁垒之类更加隐秘的信息。
    黛尼娅的表情很奇怪，似乎梅内伊的话打开了深深埋藏在她内心某处的牢笼，无数野兽和魔鬼纷涌而出，在她的心房中到处践踏，留下深刻的伤痕和流血的印记。
    但黛尼娅最终还是控制住了自己即将失控的情绪，悲哀地苦笑两声，努力将泪水赶回眼眶之中，缓缓开口说道：“没错，既然让你接受了艰难的使命，那至少要告诉你全部的真相……”
    在黛尼娅蕴含了无数的悔恨和悲伤的声音中，一幅历史的画卷缓缓地拉开了大幕，只是那血淋淋的真相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不敢去想象自己如果遇到这样的情形，会是怎样一种不堪的结果。
    “没有经历过我们那个时代的人，永远无法想象人类作为一个孱弱的种族，可以变得如何强大——虽然即使普通的野兽也远比我们更加魁梧强壮，长着尖锐的牙齿和利爪，可以轻易撕碎我们那脆弱的肉体；而那些得到创世父神特别宠爱的种族，比如巨龙、矮人，则在某一方面比人类的优势如同神与人之间的差距那么大，让我们只能仰望，羡慕得口水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