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天醇酒调 - 【八】跳机的偷渡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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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柳示意dj播放她早交给他的cd,dj立即播放enigma的moderncrusader,迷幻的旋律、强劲的节奏带动了现场气氛。她款摆柳腰,左手腕上掛了十几个金色圆环,右手拿出一根火红色的金属棒,快速甩出,汤姆与杰利后腿一蹬跃起,在半空中同时咬住了金属棒的两端,往旁一跳,金属棒分成两半,两狗奔回她身边,递出金属棒,观眾热烈喝彩。
    她收起金属棒,右手拿起一个金色圆环,向杰利平直拋出,它双腿一蹬,在半空中跃起咬住金色圆环,背脊前倾稳稳落下。她将同一个金色圆环斜斜拋向汤姆,它瞬时跳起咬住圆环,借劲在空中翻滚一圈落下。
    迷幻的旋律节拍越来越重,音响大到让週围的空气与地板都在共振。她右手食指向右一划,矮身低头弓背蹲下,左右手同时向上拋出各一个圆环,牠们立即快跑,跳上了她的背,后腿一蹬在空中交错,咬住各一个圆环落下。
    迷幻音乐声中,中低音的男声合唱一起吶喊,鼓声隆隆。她右手由下而上斜拋出一个圆环,汤姆跃上咬住,越过她左肩,在她身后落下。紧接着她左手由下而上斜拋出一个圆环,只不过是在背后拋出,杰鼠飞跃而上咬住,越过她右肩落下。
    观眾根本来不及喝彩,她双手速度加快,一边配合音乐旋转起舞,一边随性斜拋、后拋、上拋、下拋着圆环,牠们俐落地在她身边上下左右来回穿梭,就像与她共舞似的。
    手上十几个圆环都拋完了,迷幻音乐声调拉高,进入一种恍惚的境界,她拿出一根绿色金属棒,自行拆成两半向前甩出,两段金属棒喷射出各一条银线。她将两段金属棒抓着,快速上下左右地甩动银线,甩得观眾眼花繚乱。突然她左手甩出银线,汤姆见状立即助跑跃起,在半空中咬住银线,在落下之前随即被她凭空拉回自己身边向上甩出,汤姆依旧咬着银线,在半空中后空翻了一圈,放开银线落下。
    最后迷幻音乐接近尾声,回到越来越恍惚的高音。她后空翻,瞬间向上拋出已经拆成两半的金属棒,牠们跃起在她后空翻的剎那在她上方交错,她翻完双手抓住金属棒,将两段金属棒高高甩上半空,迸地爆出火花,烟火似的万丈金星洒下,音乐结束。观眾们早已欢呼鼓掌到疯掉,甚至大喊安可。
    这就是此场比赛最后的高潮,比赛到此结束,接下来参赛者们稍事休息,观眾们也可活动活动筋骨,评审们则聚在一起讨论比赛结果、评分事宜。她带领着牠们走向台湾代表区,大家忙着与她还有牠们握手。五分鐘后观眾、参赛者回到观眾席,评审宣佈比赛结果。此次比赛会选出四个代表,可以晋级参加世界盃驯犬师准决赛。
    在她听见自己中选,观眾们齐声欢呼时﹐声音震得地板与空气都麻麻的。四名获奖者与他们的爱犬们一起向全场敬礼招手,高举奖牌与奖盃,观眾们与全场参赛者鼓掌了五分鐘才歇息。
    丽星邮轮宝瓶星号慢慢向岸边驶去,船上的大家各自在船上各个角落寒喧。她走向对她露出满脸仰慕钦佩的靖簫与夏笙。
    她终于有时间解开心中疑惑﹕『请问你们怎么会从半空中掉下来?你们是遇到空难吗?』
    只听见他们俩口中发出奇怪的音节,奇异的是这听起来有点像台语,她努力地去辨别他们奇怪的口音,终于听明白了。
    夏笙答道﹕『我们是从一个叫【拉普它】的国家来的。』
    她听了哈哈大笑﹕『哎唷你别说笑了,你喜欢看宫綺骏的动画是吗﹖我也很喜欢看呢。』
    夏笙认真的盯着她﹕『我是说真的,我们真的是从那里来的。』
    『你不肯说老实话就算了。会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我看你们两个是从飞机上摔下来的吧﹖是被劫机而逃生,还是你们自己就是劫机犯﹖或是你们是大陆的偷渡客,想空降来台,躲避台湾海关的检查﹖亏你们想的出这种方法,从飞机上直接跳下来很危险的知不知道。可惜你们长得这么俊美漂亮,居然偷个渡都这么没大脑。更神奇的是,你们居然可以刚好掉落海中不死,当然这也多亏了我。哎哎,我这样救了你们,不知道会不会被当成共犯,都怪我鸡婆。』
    两人正想插话﹐她讽刺的话语持续着﹕『长得这么俊美,你们大概是来台卖娼的吧。你这个女人,不用来台跟咱们抢生意啦,我们台湾的娼妓都快被你们这些外籍娼妓搞到失业了,你还来帮忙抢钱。台湾钱淹脚目是吧,都流到你们大陆去包你们这些一年轻掩百丑的二奶啦。瞧你们两个,还故意把头发染成银白色、银色的,最近是流行天使风吗﹖女人也就算了,看看你这个男人,好手好脚居然跑来台湾当男公关﹖我对你这种小白脸、卖肉陪笑、爱让师奶在胸口、大腿上上下其手流口水的死gay没兴趣﹗你们两个的脑是装屎吗﹖从半空中跳下来,居然连降落伞也不用,好莱坞电影不都这样演的,没常识没看过电视好歹也看看电影---』
    她突然住口,查觉靖簫的蓝色眼睛与夏笙的绿色眼睛都阴狠地瞪着她,靖簫低沉地说﹕『不要故意说我们听不懂的话来唬弄我们。』她顿了顿﹐继续说﹕『而且,大陆在哪里﹖台湾在哪里﹖好莱坞是什么﹖天使又是什么﹖可以吃吗﹖』
    听着靖簫的阴狠威吓的嗓音,初柳怒极反笑﹕『哟~~~大陆妹您真会说笑话啊﹗在我面前装疯卖傻故意装喜憨是没用的,我才懒得回答你的智缺问题。你他妈的给我老实说,你们到底是打哪来的,再不说的话,一下船我就将你们两个交给台湾海关,把你们送回大陆给公关下放劳改﹗』
    看到靖簫又要发问,夏笙阻止靖簫叹口气说﹕『我再重复一次,我们是从【拉普它】来的,看来你们这个世界应该是没我们这个国家的存在吧。』
    『有啊,当然有,我告诉你【拉普它】在我们这个世界的哪里,它就在香港的【青山精神疗养院】里﹗』她对自己的骂功满意极了,在家里跟母亲互骂多年的功夫不是骂假的。她睨视着他们俩,正待继续骂下去时,竟然看到了靖簫走向一旁墙上,大会贴上的世界地图,指尖游移寻找着,最后手指离开地图,晶莹的眼泪夺眶而出。
    靖簫搂着夏笙哭着﹕『这个世界上没有、没有【拉普它】,我们回不去、回不去了!』三人一片默然。
    邮轮在大海上破浪前行,银色月光照耀到的边缘,一艘小船随浪静静漂摇,船上只有一人身披黑色斗篷坐在船中央,手握一根钓桿,旁边放着空无一人的桶子。自从学会钓鱼后,这几天晚上黑影都独自来海钓,可是却没什么收穫,只能怪自己技术不够成熟,运气太差。
    驀然钓鱼线稍微晃动,黑影精神一振,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有力的卷动轴线,紧抓钓桿向后一仰,钓鉤勾住了一个酒杯的握柄。黑影伸手拿起酒杯,走向船头灯一照,酒杯光彩夺目,原来是个两个半巴掌大的半透明宝石盃,里头隐约见到綺丽的液体流动,粉红色的光影有生命似的跃动。黑影小心收好,收桿往岸边驶去。
    从此以后﹐黑影再也不需要来海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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