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语(民国,NP) - 六十六。
“啊?”
她惊诧得忘了维持表情,错愕地张着嘴看向他。
“这些时日,对你避而不见,是我不对。”
“也,也没关系,”她向来心软,本就不曾多怨怪,对方一道歉,便原谅了,“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
一双眼赤诚直白。
江均然挪了挪并在一处的脚,想起身靠近她,又忍住了:“我………”
道歉的话很容易说,但叫一个男人在心仪的女孩面前承认自己的卑怯与迟疑,总归不那么好讲出口。
他欲言又止,姚臻却直直地盯着,满眼期待。
忖思许久,他问:“姚臻,你想过以后吗?”
“以后?你是指什么?”
“比如,婚姻,你想过,要嫁给什么样的人吗?”
婚姻这两个字,姚臻来申城的几个月里,听得比往常十几年还要多。
“没有。”
果然,她还小,江均然在心底叹了口气。
“若不能保证给一个女孩一生承诺,是不该随意留情的,姚臻,你明白吗?”
漆黑的眼珠转了两圈,还是茫然。
他再道:“若明知没有结果,便不该开始。”
他知晓两人身份差异大,且自己前途未卜,并不敢随意剖心。
绕了几圈,姚臻总算有些明白他想说什么。
“为何要如此,难道喜欢一个人之前,还得要先问对方愿不愿嫁你,你才能决定,是否要喜欢她吗?
并非如此。
他忙否定,可等到要解释,却又无言以对。
无媒无聘之情,如无边浮云,转眼即逝,对女子名声也大不好。
江先生,既如此,你又来同我解释这些做什么呢?姚臻站起身来,因着激动胸口剧烈起伏,你应该离得我远远的才对,又来家里干什么呢?
我——他跟着站起来,想说的话涌到嘴边,又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想说,人之情,发乎于心,哪里是自己想要控制就能没有的,他想见她,所以陈先生一提来家授课他便答应了,他在意她,所以看见陈顺中从她房间里出来,忧心她另有钟情,忙不迭想同她剖心。
可是,这些话讲出来,方才自己那些言之凿凿的借口,又显得多么虚伪。
姚臻瞪他半天,也没见着人说出个所以然来,失望地坐回沙发,灌下一大口凉茶,平息身体里因激动冒出的热意。
感情这回事,她想得极简单,谁喜欢她,她便喜欢谁,仅此而已。
江守直,以后,我们便只做先生与学生罢。
江均然一下慌了:不,姚臻,这不是我的意思,我———
该继续上课了,她打断他,江先生!
他看过的书,写过的文章都那样多,此刻却找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替自己辩解,江均然张着嘴,几番开合,最后嗫嚅着出口的还是妥协。
“我们,方才讲过的单词,再来重复一遍。”
时间过得很快,等陈顺中处理完公事下楼时,已近晌午,正是外头最热的时辰,他便留了几位经理在家中用午饭。
席间皆在谈论公事,姚臻不懂,自顾夹着离得最近的一碟子凉拌菜吃,里头拌了醋和辣椒,很开胃。
等他们吃完饭,丫环们撤掉碗盘,又端上来茶水时,陈顺中说:“小江,下午你陪我去见几位客户。”
江均然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这句“小江”是在叫他,坐在原位未做出任何回应。
“你有什么意见吗?小江”
所有人的目光随着问话齐齐转向他,江均然才明白过来。
摇摇头道:“我没有意见。”
陈顺中因着姚臻对江均然偶有敌意,但素来公私分明,并不会在工作上刻意以身份与他为难。下午要见的客户是一直在合作的几个洋人,故而才叫了江均然一道前去。
姚臻听了这话却悄悄吁了口气。
半上午的时间里,和江均然别扭地处着,说不上来哪里难受,但就是有些不自在。
等送了众人出门,姚臻浅睡了个午觉,起来无事练了两篇字,只觉得好不容易得来的独处时间是如此惬意。
出门应酬的二人又是临到夜深才归家。
她也渐渐习惯,听到汽车停进院内的声音,下楼。
一个尚还清醒,一个已醉成软泥。
有人来扶,陈顺中将人从自己肩上移下来。
可小兰身量娇小,却架不住一个成年男人全部的重量,眼看着就要双双歪倒在地,姚臻三步并做两步冲过去搀住江均然另一只胳膊。
“小心!”
随着拉扯力度勉强将自己立住的人,听到声音抬起脸,眨了眨,似是认出了人,咧嘴笑了笑,大着舌头喊:“姚、姚臻、臻,嘿嘿。”
说完一句话,挣开小兰臂腕间那只手,舞张着要来搂姚臻。
“你小心些呀!”
没得办法和一个醉糊涂的人讲道理,姚臻任由他倒在自己肩上,想着先将人稳住再说。
旁边的陈顺中却先见不惯:“让他自己走就是,一个男人,酒量这么浅。”
他这样说着,却还是伸手又将江均然接到自己身上来,一边又制止姚臻要过来帮忙的动作。
“你别动了,就他,还轮不上要你来照顾。”
好容易送到人回房间,姚臻还想看顾片刻,立时就被陈顺中箍着肩带出了门回到她的房间里。
“让小兰伺候着就行。”
累这一遭,两人都出了身汗。
陈顺中解着领口纽扣往浴室方向去,姚臻还惦记着方才的事:“表哥,他怎么醉成那样?”
“酒量浅,不中用。”他顿步,转念一想,拽着身后的少女一齐进去,“别操心他了,你表哥也醉了,你照顾照顾我罢。”
“你也醉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
酒精让陈顺中的心头火烧得旺盛,他抬手三两下将姚臻身上的衣裙扯开,又拉着少女的手放在自己胸前,“帮我脱。”
“怎么了?”
姚臻还来不及阻止全身衣服就叫他剥了下来,见他动作还算理智,便未推拒,只一粒一粒解着男人衬衣上的一排纽扣。
不问还好,一问陈顺中又想起来在车上的时候,江均然那些挑衅的话,醉酒给他壮了胆。
“怎么了?”他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她在解衣服,他的手却直接探到了她两腿中间,摸了一把,那里还干涩得很。
“这里,还有谁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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