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恋人 - 妹妹(242)- 努力生活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转眼俩个月pass过去了。
两个月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
例如,我剪了短发。
租客里面住在餐厅位置那一间的娓娓安,出国之前是做美容美发的,下剪子的时候,摸着我的头发问了我得有一百回:「这么长的头发,养得多好,真的舍得么。」
「头发太长,工作不方便,清洗不方便,还费洗发水。」我说:「该拋下的就拋下吧。」
坚韧的发丝被锋利的金属交错着一下下铡断,在耳边发出沉闷而无助的呻吟。一撮长发掛在我身上披着的报纸角上,摇摇晃晃的挣扎着不愿离去。
我的确是有些舍不得,毕竟这把长发也跟了我很多年。为了小时候强子哥的一句话所下的决定,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被我淡忘了理由,不再为了谁,而纯粹变成一种习惯。
而习惯都是可以改的,只要你愿意。
我把剪下来的头发缠在手指头上,想起它也曾经缠在龙翔的修长手指上。
龙翔像个孩子一样的,喜欢玩我的头发。站在他身边的时候,坐在他怀里的时候,躺在他身边的时候……
剪了也好,剪一地的分叉,剪一地的牵掛,剪一地曾经的回忆,扫进簸箕,倒进垃圾桶,
头发比很多东西都要强得多,起码剪掉之后,后悔了还能慢慢长回来。
有些人,有些情感,丢下之后,就被生活的潮水埋进沙滩,只有起风的时候,露出点儿边角,依旧让人五脏六腑灼烧般的疼痛。
另外,我还跟黄毛学了开车。在她买了宝马之后,用她的老爷车学的。
我本来挺害怕的,觉得自己这么笨肯定学不会。而且这是攸关性命的事,难得黄毛有这个魄力敢把我放在方向盘后面。
黄毛说:「女人多少都应该有点儿技能。只要是人类能学会的东西,咱都能学会,就看咱要不要去学了。」
在她的鼓励下,我半夜上了n回路边行人道,撞了停车场一棵树,几次险些被警察抓到,在黄毛被我吓得患上心脏病和神经衰弱之前,最终是学会了。
黄毛刚宣布我可以自己上路了,那辆老旧的civic却因为被我虐待,长时间神经过度紧张,寿终正寝,再也打不着火了。
检查完毕,确认陪伴了黄毛将近四年的老爷车除非花大价钱移植内脏器官否则救不回来之后,黄毛彻底放弃,「它也挺了二十多年了,就是为了让你学会开车。你这么笨的人都学会开车,它也功德圆满,总算可以闭眼升天了。」
有点儿扯,不过我们送它去旧车场的时候,回头看看,真觉得它瞪着俩隻眼睛在向我们告别。
什么东西用久了,都有感情。不是东西本身通了灵,而是人对那东西註入了太多时间和精力,不自觉,让它成为了自己的一部分。
东西尚且如此,何况是人。
除此之外,生活基本上在每天重復又重復之中度过。开春下了几场雪,总算熬到花开,我和黄毛还踏踏实实的在米奇林的齐鲁大地上穿着黑马甲奔驰。
渐渐的,我串堂的技术也进步了许多。累搏(labour)工本来就都是熟能生巧的,再加上经济压迫,摔了两次盘子,被克扣工资之后,我明白了手一抖,头一懵,那丢出去的可都是钱,手脚明显利索了许多。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人都是可以进步的,就看压力有多大了。饿急了猪也是能学会跑堂的。
而且有人每天晚上枕头边上吹风教小提普(tips),某猪虽然依旧够不上黄毛的专业水平,至少围裙里的小费不会每天都是倒数第一那么可怜了。
我拿来存钱的小盒子里越来越多红色的票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来这里第一天就拿到一张假币耿耿于怀,我把钱都换成了五十的,时刻提醒着我自己,得到的东西一定要认清,有怀疑的事情一定要开口。不可以让别人再骗我,欺负我。
三月初的时候米奇林的老婆从国内回来了,天天在店里坐班。若说之前米奇林偶尔看我的眼神有想吃没机会吃的不甘心,现在,那是连想都不能再想了。催工的时候多看了谁两眼,母老虎的手就揪上某人的耳朵了。
以前觉得米奇林赶着我们干活手段狠毒,见到林太太才明白甚么叫做最高领导人。一回来就给所有人一个见面礼,经济危机,材料涨价,顾客减少,生意难做,裁员。
我是最后一个进来的,大家的眼睛都盯着我,搞得我也很紧张。黄毛一句话让我心脏略放回胸膛,「同样的活儿,米奇林是选择雇一个小时3块5的还是雇一个小时6块的?」
可我的心刚放下去,又提了起来,「那你呢?你可是一个小时7块5啊。」
「不一样,他把我一个人当俩个人使,占着便宜呢。」
果然,宣布裁员名单的时候,没有黄毛,也没有我。
黄毛跟我俩人正十指交握,四眼向望,十六颗门牙对着闪的时候,母老虎又开口了:「peggy,你进来一下。」
我楞在那里,心里没底,母老虎找我干嘛?
我求助的看着黄毛,她也是一脸茫然。
「叫你呢,大小姐啊,扭扭捏捏的等人请?」母老虎变脸了,我也来不及想了,屁颠儿屁颠儿跟着她后面进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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