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寂寞中 - 03

    因为四个人吃的都是麵，桌上氤氳繚绕。
    牛肉麵对于若乐荷来说，是个负担不小的东西，牛肉麵的汤高油高盐，肉则是蛋白质含量高。
    若乐荷这个秘密还是没有对季子寒说，她不敢说。
    当她倒地的那一刻，最后一眼看到的便是季子寒慌张的神情，她明白，若他失去她，他将会有多么的无助。
    若乐荷睁开双眼，消毒水和冷空气瞬间使她清醒，生理检测仪器的声音不绝于耳。
    很清楚，很简单明瞭，她住院了。
    她缓慢的爬起来，这过程不小心叫醒柳予燕，「乐荷？乐荷你醒啦？」
    「嗯，医生怎么说？」若乐荷苍白的嘴唇缓慢的说出这一句话，看得出来，她讲的很吃力。
    柳予燕的神情淡了下来，「刚刚你姊姊有来过，医生说......」
    看见柳予燕一直犹豫不知道要不要说，若乐荷显得有些不耐烦，「说吧？我还能活多久？」
    「心脏衰竭，最多一个月，最少三个礼拜。」
    这声音让若乐荷不自觉的内心抽痛，她连忙抬头，对上季子寒的眼睛时，儘管她看得出冰冷的瞳孔里还是有一丝丝担忧，但她还是不愿意让他知道。
    至少，到她死，她都不想让他知道。
    若乐荷很快的扬起一贯的笑容，「子寒，你怎么在这里？」
    但他不吃这一套的装傻，「如果我不问，你还想要瞒我多久？」
    柳予燕怕这样的气氛会引响到若乐荷的心情，本想要出面阻止，没想到被季子寒一口回绝。
    「柳予燕，你先出去吧，我跟乐荷谈谈。」季子寒说的话很明确表达自己的想法，这让柳予燕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先出去。
    若乐荷的目光没有在他身上，只是静静的坐着，低着头，彷彿不愿意见到他。
    季子寒拉了一旁的椅子，「先天性心脏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小，姊姊就跟我说我不能跑步，但有一次，我为了追到你，我跑步了，而我最终倒下了，我那时候骗你是气喘跟贫血，但其实我什么都知道，就这样我告诉自己，不能跑步、不能吃高油高盐、要吃清淡一点，都是为了希望，自己能陪你久一点。」若乐荷抬起头，目光黯然，「但高一的时候，我偷偷的问医生，我能活多久，医生告诉我，如果我好好接受治疗，我可以活得更久，但如果不好好接受治疗，最多只能活一年半，我就在想，反正都一个要死的人了，干嘛接受治疗？我开始骗姊姊会去医院，事实上，我都在陪你，我想把自己最后的时光留给你，与其带着病痛艰难的活下去，我不如给你一个好的若乐荷。」
    季子寒敛下神情，表情显得严肃，「但我寧愿你陪我久一点。」
    若乐荷轻笑着，「我不想要等你知道了，才每天心惊胆战的照顾我，我也不想你每一分每一秒都过的无比痛苦，这样的伤痛会随着时间流逝，慢慢的淡化，你的人生还很长，不能因为我而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