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逍遥游 - 第二百七十四章 雷霆雨露 俱是君恩

    上回说到妲己看出帝辛心中有事，遂问其故？……
    ……帝辛说出原因，妲己秋眸微转便有了主意，耳语一番。帝辛闻言称妙，大喜之下雄风又振，将妲己压在身下。次日早朝宣伯邑考觐见，不等群臣启奏诸事，帝辛便当先发难，怒斥伯邑考无心授琴，反起不良之念，调戏妲己，要将其处死。
    顿时群臣哗然，有人说伯邑考忠孝无双，乃正人君子，此事定是有什么误会，请帝辛明察。有人则说想不到这伯邑考道貌岸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处以极刑不足以正国法。毕竟以妲己的倾世容颜，勾人心生淫邪之念实在太正常了，一些年轻官员对此深信不疑。
    亚相比干上前一步，启奏道：“古之先贤圣皇伏羲制琴，以礼乐教化万民，而且乐器之中琴为帝、筝为后，实乃圣人器也。臣闻琴声即心声，陛下可令伯邑考当众抚琴一曲，由群臣辨其伪善。”
    帝辛允之，妲己又进言伯邑考前进白面猿猴，善能歌唱，还不曾听闻，便一同表演。伯邑考确有不凡之处，逢此变故，这会已经调整好心绪。见白面猿猴已被带来，遂将檀板递与白猿，自己则膝地而坐，抚弄瑶琴。
    白猿轻敲檀板，婉转歌喉，音若笙簧，满楼嘹亮。高一声如凤鸣之音，低一声似鸾啼之美，愁人听而舒眉，欢人听而抚掌，泣人听而止泪，明人听而如痴。伯邑考琴音悠扬，余音绕梁不绝，与白猿配合默契，相得益彰。
    帝辛听之，颠倒情怀；妲己听之。芳心如醉；宫人听之，为世上之罕有。琴音歌喉，神仙着意。嫦娥侧耳，比干亦从中听出伯邑考心意。绝非见色起意的淫邪之徒。就在群臣听得神荡意迷，情飞心逸，如醉如痴，不觉沉迷的时候，异变突起。
    只见白猿将檀板掷于地下，将身一跳，直扑九龙侍席，劈面抓向妲己。白猿因何发狂。却是妲己眼中妖气流转，以媚术迷惑之故。琴音戛然而止，群臣惊出一身冷汗，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九龙侍席之上。
    帝辛可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娇生惯养的无能帝王，不仅力大无穷，还曾领兵讨伐过蛮夷。只见帝辛反应敏捷，一把将妲己拉至身后，右手握拳直出，将白猿打跌在地。一拳毙命。
    御前侍卫反应过来，左右拔剑，直接架在伯邑考脖子上。将其控制住。妲己进言，伯邑考名为进贡，实为行刺，罪不容诛，当处以极刑。此番任伯邑考高呼冤枉，猿猴野性难驯，朝臣求情也没用了，直接被禁卫拖走，压入死牢。
    帝辛本欲将伯邑考剁成肉酱后丢入虿盆。妲己却给帝辛献了另一个建议。“常闻姬昌号称圣贤，能明祸福。善识阴阳，今日便让厨役用伯邑考之肉做成肉饼。赐与姬昌。若姬昌食之，则圣贤皆是虚名，祸福阴阳亦是谬说，可赦其归国；如若不食，当速斩姬昌，以除后患。”
    帝辛闻言，即命使官前往羑里，召西伯侯姬昌朝歌觐见。
    羑里之地，平日姬昌除了教化百姓之外，便是潜心研究伏羲八卦。演为八八六十四卦，重为三百八十四爻，内按阴阳消息之机，周天划度之妙，为后来《周易》的编纂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这日，姬昌突然心血来潮，弹琴弦断，急忙取铜钱推演一番，顿时老泪纵横。“邑考我儿，竟惨遭此碎身之祸，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况且虎毒尚不食子，这叫为父于心何忍？”
    姬昌悲哭，白发苍苍，身形都佝偻了许多，真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这一刻，他不是位高权重的西伯侯，也不是心怀天下的圣贤，他只是一个父亲，一个丧子心碎的父亲。
    次日，使臣便至羑里，召西伯侯朝歌觐见，姬昌接旨，随使臣前往朝歌。皇室御马，高大神骏，日行万里不在话下，姬昌一日便至朝歌，连夜进宫见驾。姬昌三拜九叩，帝辛赐座，命人端出龙凤膳盒摆在姬昌面前的案几上。
    “朕见贤侯久羁羑里，于心不忍，昨日亲猎獐鹿，命御厨做成肉饼，特赐贤侯尝之。”帝辛说道，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紧盯着姬昌。
    姬昌明知子肉，却不敢露出丝毫悲伤之色，跪而谢恩，连食三饼。姬昌为求活命脱身，忍啖子肉，看来不只有圣贤之名，还有枭雄之实啊！
    帝辛见姬昌快餐而甘美，疑心已去大半，问道：“贤侯因朕之故，已有七年不得与老母妻子相聚，心中可曾有怨？”
    姬昌再度叩首，答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犯臣安能有怨。”
    帝辛暗暗点头，言姬昌年事已高，又舟车劳顿，况天色已晚，让其先下榻金庭馆驿安歇。费仲见帝辛已有赦姬昌归国之心，却言姬昌外有忠诚，内怀奸诈，东南二路反叛未平，赦免恐又添一患。帝辛闻之，犹豫不决，赦免归国之事再次搁浅。
    却说西岐早在朝歌安插密探，姬发亦在伯邑考进贡随从之中安插了自己人。但凡大势力或有野心之人，都会遍插密探，收集天下情报。不几日姬发便得到大哥身死，费仲阻父亲归国的消息。
    姬发先与一二心腹秘议一番，下令加快吞并太子党的步伐，又召集西岐群臣，告之噩耗，大哭于殿上，伤心欲绝。不管是真哭还是假哭，这一顿哭却是为其吞并太子党减少了许多阻力，也争取到不少帝党的支持。
    群臣闻此噩耗，痛心切骨，有大将军南宫适怒言要杀上朝歌，剿戮昏君，再立明主。却有大夫散宜生力阻，言当先派人以重金贿赂费仲、尤浑二人，迎姬昌归国，再言共伐无道之事。
    姬发乃派太颠、闳夭二将扮作行商，携无数明珠白璧、彩缎表里、黄金玉带疾行朝歌，贿赂费、尤二人。果然财能通神，费仲尤浑收了西岐重礼，顿时在帝辛面前改口，为姬昌说起好话来。
    又有妲己吹枕边风，群臣求情。数月后，帝辛赦姬昌无罪，又加王封，赐白旄、黄钺，得专征伐，代劳天子，永镇西岐。再赐龙德殿筵宴，夸官游街三日，加禄米千石，文武四员，送卿荣归。是时，羑里万民箪食壶浆相送，朝歌百官陪宴以庆。
    宫廷宴饮，极是奢华，鸾箫凤笛，象板笙簧，珍馐百味俱全，推杯换盏，宾主尽欢。宴饮之后，姬昌夸官，随从仪仗前呼后拥，朝歌百姓，扶老携幼，拖男抱女，争相观看西伯圣贤。
    姬昌夸官三日未满，有武成王劝其即得赦免，当早归西岐，父子重逢，夫妻复会，迟恐生变，又赠五关铜符令箭。姬昌听之，即与随从乔装打扮，连夜出城，直奔西岐而去。
    费仲、尤浑第三日不见姬昌夸官，心中大急，连忙奏与帝辛，请兵将两员追拿姬昌，以欺君负上之罪问处。帝辛闻奏大怒，先命殷破败、雷开二将领兵追拿姬昌，又罚费仲、尤浑一年俸禄，以惩其识人不明，轻举之罪。
    神武大将军殷破败、雷开领旨，点三千飞骑，西出朝歌，飞云挈电，在临潼关前追上了姬昌。姬昌远闻喊杀之声，纵马急逃，随从拼死反抗，力保姬昌脱身。但是在朝歌精锐飞骑面前，随从的反抗一点浪花都没有翻起，很快便被屠戮殆尽。
    姬昌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如漏网之鱼,哪分南北，孰辨东西，恨不得马足腾云，身能生翅。殷、雷二将又追姬昌，片刻追至，一戟割断马蹄，姬昌跌落在地，戟戈临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