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真心 - Chapter 11-4 季枫羽

    从小，我就没有了父母。
    他们在我出生不久后，就因为空难离世。
    我独自被育幼院给收留，也就是在那里，我认识了我的前辈。
    「你叫季枫羽，对吧？」她蹲到了坐在长椅上的我面前。
    我有些淡漠的点点头。
    因为父母早走，我不太爱说话，而是用点头摇头代表自己的意思。
    「枫羽不太喜欢说话呢...」她笑了，「有点像冰雪，冰冰冷冷的，我看，我就叫你小雪吧，好吗？」
    我的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一下，用力地点头。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姊姊囉！」女孩笑着说，「你就叫我小初吧！初加上雪，就是初雪！多浪漫啊。」
    我的嘴角微微扬起，代表了我开心的心情。
    她很常牵着我的手到处散步。
    有一次，我们碰上了临时演员徵选。
    「我想要试试看欸！小雪，你觉得呢？」小初姐姐笑着蹲下来对我说。
    我点点头。
    她牵着我的手上前向工作人员报名。
    这齣戏，是灾难片。
    讲述了主角一家人所生活的社区因为疾病传染而大乱的故事。
    我跟小初姊姊被挑中，饰演了一对失去家人的姐妹，姊姊已经得病，而妹妹则是努力守护着自己的姊姊，不让她被其他人做隔离。
    在那场戏后，虽然没有一句台词，但我因为坚毅的、像能说话的眼神，被经纪公司看上。
    「真是太好了！小雪！」小初姊姊开心的说，伸出手摸摸我的头发。
    「你是饰演妹妹的那个女孩吧？请问你愿意加入我们的经纪公司吗？我保证待遇不差喔！」这时，一个男人上前询问我们道。
    我沉默不语的看着他，他有些尷尬地问了小初姊姊：「她不会说话吗？」
    「我会说话。」我反驳了他一句。
    「噢，那你...」
    「没有小初姊姊，就别指望我加入。」我把手交叉在身前说。
    「小雪！不可以这样没礼貌！」小初姊姊弯下腰对我说，「抱歉，她不太懂事。」
    我心烦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转头不理那个人。
    「你叫小初吗？那你们愿意一起加入我们的经纪公司吗？」那个人不放弃的说道，「我们会提供很好的待遇的。」
    「我不需要很好的待遇，我只要求让我们能够待在一起。」我说。
    那个人貌似是被我的态度吓到了，有些汗顏的摸了摸自己的头。
    「对不起，她平常不会这样的。」小初姊姊急忙道歉道，「我们先走了。」
    「别走啊！」那个人拉住小初姊姊的手。
    碰屁啊！
    我有些生气的打掉他的手，恶狠狠的看着他。
    「小雪！」小初姊姊惊呼。
    「对不起对不起，我旗下的艺人造成你们的困扰了吧？」一个有些秃头的男人跑了过来，「快道歉，孟程。」
    「对不起，是我冒犯到你们了。」那个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只是看到你们的演技，太兴奋了，才会这样的。」
    「不会啦。」小初姊姊的脸染上一层红晕，「我觉得你演得更好呢。」
    这个油嘴滑舌的男人有演戏？
    见我一脸不相信的样子，男人说：「我叫做孟程，是刚刚那齣灾难片的男主角，请多多指教。」
    是是是，现在的男主角都要负责拉后辈了是吧？
    是不是吃饱太间？
    我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这小丫头年纪轻轻，眼神倒是不错。」秃头男摸着下巴，看着我说道。
    「你是没被我瞪过，才会说我眼神不错的吧？」我说。
    「小雪！不可以这么没教养！我是怎么教你的？」小初姊姊着急地说。
    为什么我不能对陌生的人这样？
    我有些委屈的瘪起嘴。
    「对不起，我们得先回去了，再晚一点的话，园长会担心的。」小初姊姊对他们鞠了个弓，说。
    「等一下，」秃头男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名片交给小初姊姊，「有空再联络！」
    小初姊姊对他们点点头后，便拉着我走回育幼院。
    「小雪，你不能每次见到陌生人都这么防备呀！这样要怎么在这世上生活下去？」小初姊姊温声说道。
    「但是，那两个人，让我很倒胃口。」我说。
    「姊姊说过什么？要好好的去观察人家的内心呀！说不定会发现不同的面貌呢！」小初姊姊苦口婆心地说。
    但是，等到回到育幼院后，我还是坏心地把那张名片丢进马桶冲掉了。
    因为我注意到，姊姊面对那个叫做孟程的男人的时候，脸上不自然的红晕。
    ＊
    过了一个礼拜，不知道秃头男是怎么跟小初姊姊联系上的，我被她硬拖到那间经纪公司去。
    我生着闷气坐在软软的椅子上，手上拿着那个叫孟程的男人送的棒棒糖。
    「你们的签约意愿...」
    姊姊不知道在小房间跟秃头男聊些什么，反正我没兴趣，我也不想知道。
    等了许久，等到我都快睡着的时候，小初姊姊终于跟着秃头男走出了小房间。
    「你以后就是我旗下的艺人啦，很高兴认识你喔，小雪。」秃头男对着我笑道。
    发生什么事了？
    我顿时清醒了。
    望向姊姊，只见她对我双手合十，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所以...我这是...被卖了？」我半瞇着眼睛说。
    「怎么能说是被卖了呢？我们是走正当程序的啊。」秃头男露出在我眼里十分虚偽的微笑，「而且你们也会拿到薪水，所以根本不是被卖喔！」
    我很想翻白眼，但理智告诉我不能翻。
    现在，我跟小初姊姊属于他们的旗下艺人，等于是一举一动都会开始受到牵制。
    如果我态度不佳，不知道他们会对我们做出什么事。
    当只剩下我跟小初姊姊的时候，我板起脸，小初姊姊被我看到低下头，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小雪...」
    「为了孟程，你就这样把我卖了啊？」我说。
    「什...什么啦！」小初姊姊顿时整张脸红了起来。
    「你不是喜欢他吗？」我打了个哈欠，「所以才会听他的加入这间公司。」
    「小雪太早熟了，有时候会让我有点失去做姊姊的感觉呢。」小初姊姊笑着揉揉我的头。
    我有些不自在的撇过头去，「既然把我卖了，就要好好的去跟他相处喔，不要让我后悔不没大没小。」
    「好好好，我最爱你了，小雪！」小初姊姊笑得开心。
    我望向她的笑顏，嘴角悄悄地扬起。
    对于那时的我来说，小初姊姊的微笑，是我最想要守护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