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真心 - Chapter 4-1 季枫羽

    我是不是在做梦？
    我揉了揉双眼。
    天阿！！！！！
    我竟然真的跟郑学秀同社团！！！
    然后他还摸我的头？！
    这是什么神展开啦！
    不行！我要退社！
    不过...
    我看向正被人群团团包围的他。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有些无奈的表情，可能是缠着他讲话的人突然之间变得那么多，他自己也有些不习惯吧。
    我叹了一口气，看向窗外。
    还是，先相处看看好了。
    ＊
    「业，你知道吗？」放学的时候，我对着走在我前方的业说道，「郑学秀他，跟我...同社。」
    他猛的停下脚步，我险些撞上去。
    「业...？」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的背影。
    「学秀...竟然做到这种地步了吗...？」他喃喃自语道。
    「这是什么意思？」我更加困惑了，难道进天文社也是为了学生会的计画吗？
    「小枫，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嗯...？」
    「不要，跟学秀靠太近。」他没有回头，只是这样说。
    「为什么？」
    「别管，就是，不要太靠近。」他回头，看着我说。
    这一刻的业，让我很害怕。
    我咬着下唇。
    到底为什么业会变得这么奇怪？
    他为什么寧愿我接近唐颂他们，也不愿意我接近郑学秀？
    他们之间的关係，已经变得这么坏了吗？
    「答应我。」他走到我面前，握住我的手臂。
    他的力气有些大，让我有点吃痛。
    「好。」我低着头说。
    「走吧，我买布丁给你吃。」他终于露出微笑，拉住我的手腕，让我跟着他走。
    虽然真的很疑惑，但我还是默默地跟上了他。
    刚刚的业，真的，让我感到恐惧。
    之前跟我告白的人看到的，也是这样的业吗？
    看着业红红的头发，我总觉得，我从来没有真正的认识过业。
    就像他也不认识真正的我一样。
    ＊
    晚上的时候，我一个人走在操场上，这时一个男声出现了。
    「你也在散步？」是郑学秀。
    我想起业今天的话，我不应该跟他有交集...但是我的戏必须要继续演下去...到底该怎么办...
    「心情不好？」他问着我。
    「不是...只是在想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露出微笑。
    该死的姜宇业，害我根本不知道我的面具到底戴不戴得住了...
    不露出微笑、不跟人聊天、不跟人交朋友，就不是“我”了。
    我陷入了两难，要听姜宇业的，还是让自己能继续演下去呢？
    郑学秀看着我，突然自己拉起我的手腕，带着我来到了司令台。
    「郑...郑学秀！你在干嘛？」我惊呼。
    「坐着吧。」他把我按坐在司令台上。
    我有些紧张，要是这时业经过该怎么办？
    「我不能说什么，毕竟我们原本就不熟。」他耸耸肩，「但我还是想要跟你做朋友。」
    「为什么？」
    「没为什么。」他把下巴靠到膝盖上，「只是想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人，才会一入学就说要去放牛班。」
    「你说那个啊。」我也学起他的姿势，把下巴靠在膝盖上，「我只是，想要点自由罢了。」
    他将头转向我的方向，我跟他对视了一眼。
    他笑了。
    「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他说。
    「什么意思？」我有些疑惑。
    「没事。」他仰躺在地，「业他，叫你不要跟我太靠近，对吧？」
    「你...」我有些惊讶。
    「业他，变了。」他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他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他了。」
    「你认识的业，是怎样的人？」我轻声问着。
    「他啊，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喔。」他说，「他会去帮助比自己弱小的人们，会认真向学。」
    「现在的业，也会去帮助人啊。」我说。
    「不。」他摇摇头，「你有注意到吗？他的眼神。会让人恐惧的那种眼神。」
    我想起了刚刚他的表情，点点头，「我是今天才注意到的。」
    「他不知不觉之间，不再是以前的姜宇业了呢。」他轻笑一声，「他以前，是从来不会叫任何人去远离别人的。但现在...」
    「对不起。」我垂下头。
    我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一隻手放到了我的头上。
    「不要道歉，这关你什么事呀。」已经坐起身的他对我露出微笑，「我跟业的友情，早在那天就已经回不去了，只是我们都不愿意去面对。」
    「怎么这样...」我咬咬唇。
    「不要担心。」他的手似乎是摸上癮了，不断揉着我的头发，「我早就...做好觉悟了。」
    看着有些悵惘的他，我下定了决心。
    「我们当朋友吧！」我看着他说。
    他的双眼望着我的双眼，彷彿不相信刚刚那句话是我说的一样。
    其实，我也被我自己吓到了。
    但是...说着自己和业的感情回不去的他，让我觉得有点像小狗狗，在雨天淋雨等待主人的那种。
    让人...很心疼。
    「如果业他，真的不能再跟你当朋友，至少你还有我啊。」我朝他伸出一隻手。
    他的眼眶有些湿润，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说：「你不怕业生气？」
    「我干嘛怕业？他只是嘴硬而已，你们一定还是朋友的！只是需要时间！」我有些激动的说。
    他笑了。
    「谢谢你，季枫羽。」他的眼神暖暖的，手依然抚着我的头发。
    我第一次在他的眼里看到这样的眼神...
    一直以来，他都是自大冷漠、不把别人看在眼里的...
    他好像，也变了呢。
    我想，业对我说的那句话，对他一定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吧...
    曾是朋友的人，突然与你背道而驰，这种感觉我是最了解的了。
    于是我报以灿烂的微笑，说：「叫我小枫吧！」
    我好像，不讨厌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