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流出的血是葡萄汽水? -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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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多目前在执剑局里就像个被忽视的孩童,无法获取父母给予的资源,情况很糟,却并不表示她失去所有职权。她仍然是名执剑官,她的存在不会被抹消,就算她是以外援身分协助不良猫破任务,执剑局还是会记录她的贡献。
    不过,喜多并不是为了区区的贡献而选择接下任务。
    她要做好准备,度过暗潮汹涌的环岛之旅,又要达成与第三司令的交易,时间非常宝贵,她不可能浪费。
    喜多会想接这任务,纯属意外。她与不良猫在宿舍交谊厅看新闻时,她眼尖发现他听到鸡隻失踪的新闻时,耳朵微微动了几下。
    绝大多数人的动耳肌都退化了,证明人类动不动耳朵已经不再重要,相反地,既然不良猫会不经意动了耳朵,即代表他在意那则报导。
    喜多不确定这到底是否和不良猫的心愿有关,但是,前往皮拉镇的路上,恰好会经过那处亚拉拜然区的养鸡场,她才决定让不良猫接取这个任务。
    半夜三点,他们搭乘列车,在座位上轮流歇息。花了四个多鐘头,他们抵达亚拉拜然区的鸡米镇,先去当地的执剑分所打探消息,执剑官表示,那些流浪汉似乎精神出了点问题,现在全都被留在医院里观察。因为他们身上没人携带证件,执剑官还在努力查询他们的身分。
    两人借用机车前往医院。
    病房内,流浪汉们正在开心享用慕斯蛋糕、冰淇淋、蛋糕捲等甜点,他们一个劲地傻笑着,对于别人的问话,不太愿意理会,偶尔回答也是一些不着边际,像是在幻想的话语。
    流浪汉有男有女,大多为年轻人。
    喜多发现有一位眼镜严重刮伤的中年男子,凝视着手上一块金色怀錶,喃喃自语道:「我没错,我没错……不对!钱是脏的……回馈……回馈……。」
    她端详男子,男子外貌斯文,眼神里的情感强烈。
    她猜想男子或许是遭人所害,才沦落到这种下场。相较于以务实为主的手錶,怀錶在国内早已趋向追求装饰与艺术性,踏上成为收藏品的道路,因此,怀錶的价格比手錶高出许多。
    金色怀錶不是路边货,而是某品牌的商品,从这点判断,可以推测男子之前也许有份高薪的职业,社经地位在一定程度以上。
    喜多继续观察,发现怀錶背后有类似贴纸撕过残留的黏胶。
    又待了半小时,没有特别的收穫,拍了照片作为纪录后,两人离开。
    喜多戴好安全帽,正要跨上机车,不良猫拉住了她。
    她面露疑惑。
    他压低声音,「我有问护士,她们说,流浪汉身上没有被啄或爪击造成的伤口。刚刚在分所,得到的情报是流浪汉皆为徒手捉鸡。」
    「技术和运气好的话,无伤也是合理的吧?」
    「队长,不对,你不了解,亚拉拜然区饲养的鸡种为卡拉猛斗鸡,斗鸡就比一般鸡凶狠许多,而这种斗鸡论凶暴的个性,在所有斗鸡里是数一数二。连饲主餵食都要全身包好几层才敢接近,你想,流浪汉会完全没事?」
    喜多脸色一滞,不快道:「这么说,是有人陷害流浪汉?」
    「没错,甚至有可能是执剑分所搞的鬼,我们要更加谨慎。」
    他们思忖片刻,决定不回分所,要去事发的养鸡场瞧瞧。
    到了养鸡场门口,不良猫突然咳嗽。
    「你怎么了?」喜多问。
    「没事,喉咙有点乾。」不良猫这么说,却没有要拿起水喝的意思。他其实是一时气息不顺才引发咳嗽,这个时候喝水反而不太好。
    喜多欲大喊,呼叫饲主出来,不良猫却彷彿熟门熟路,从旁边绕,来到一处圈地的栅栏外。她跟在他身后,察觉到他有事瞒着她,她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喜多想,不晓得这是不是不良猫的心愿?
    他先是发出一种似狗又非狗的声音,又模仿鸡急促的叫声,一名老伯从某间铁皮鸡舍里赶紧跑出来。喜多拿出识别证,呼喊老伯过来。
    老伯见到是执剑官,恭敬地打开侧门,领着两人进到圈地里。
    「队长,询问的事交给你,我先进鸡舍观察观察。」喜多点头允许。
    老伯做人清清白白,没藏什么违禁物品,便觉得无所谓,执剑官要检查就随他去,但他可不能直接放不良猫走。
    老伯要不良猫停步,随手拿了旁边放置的消毒水,往不良猫身上喷洒。倘若不良猫身上的细菌害得斗鸡生病,那有谁会负责?他敬这些官,却不相信这些官的人品。
    她问:「老先生,您是饲主吗?」
    「是。」
    「请您描述一下发现犯人的经过。」
    饲主表示,那一天早上,他替换好消毒水,洗好澡,全身包好厚衣服,打算进鸡舍去捡蛋,却发现又有几十隻鸡失踪。
    他勃然大怒,在周围仔细检查,终于在圈地的边缘找到几名流浪汉。他们躺在地上,胡言乱语、神志不清,身上有着不少鸡毛。他赶紧叫执剑官来,执剑官便把他们全数带回分所。
    检验后,养鸡场的栅栏、大门、鸡舍都留有流浪汉的指纹,监视器也拍下流浪汉鬼鬼祟祟的行径。这下子,流浪汉几乎已是坐实了窃盗罪。
    唯独有个疑点,那就是没有流浪汉抓取斗鸡的画面。
    喜多觉得那些流浪汉或许是无辜的,但她此行并不是为了替人洗刷冤屈。她很在意不良猫,便和饲主前往鸡舍。
    不良猫站在鸡舍的最深处,他看着一隻体型足有其他鸡三倍大的白色斗鸡,眼眶不禁泛红。五年不见了,牠还好好活着,令他感伤又欣慰,他朝那隻巨大肥硕的鸡喊道:「阿杰、阿杰,你还记得我吗?」
    瞇着眼的白鸡迅速睁开眼皮,对不良猫叫了几声。他十分欣喜,可下一秒白鸡就背对着他,摇摆屁股走了,他无奈笑着,又继续呼喊牠回来。
    喜多走过一间又一间的鸡舍,最后在五号鸡舍见到不良猫的身影。
    不良猫的怪异举止,被她窥见了一部份,她不知所措。好在饲主没有发怒,只是狐疑望着。
    不良猫难道对鸡有怪癖吗?他不会是偷鸡的兇手吧?她和不良猫是在鸡隻失踪后才认识的,从时间判断是有可能。
    喜多要饲主在鸡舍外等一会,她直接走了进去。不良猫看见她,没有慌张、尷尬,面带微笑朝她招手。
    等到她靠近,他真诚致谢,「谢谢你完成了我的一个小心愿。」喜多惊讶,他连忙解释,「这个心愿并不是你、我和第三司令打赌的那一个,而是我其他的愿望。你先别气馁,我不记得我有透漏任何资讯给你,但你却还是带我来这里,足以证明你的洞察力,我们最后一定能赢第三司令。」
    喜多跟他说,是动耳肌提示了她。
    不良猫讶异,他都不知道自己动了耳朵,队长却注意到这点……
    他佩服她,却不是因为她的细心,而是她的果断。她仅仅是看到他耳朵动了一下,就特地来这么一趟,她就不怕什么都没有,徒劳无获?
    不良猫向她解释,这隻大白鸡是他以前託付给这里另一户女饲主代为饲育,女饲主后来退休,告知他白鸡转交给这位老伯,可他被第三司令限制行动,一直未能来此看看白鸡。
    喜多难掩失落,原来不良猫只是为了一隻鸡,不过,每个人都有心中在乎的人事物,她能理解。
    不良猫向老伯叮嘱,要他好好照料牠。老伯连连点头。
    两人来此地并不是为了破案,既然不良猫见到白鸡,他们便骑车回分所,归还机车,搭乘列车继续前往皮拉镇。
    按照新闻及任务大厅的描述,喜多认为皮拉镇那些被挖去双眼的牺牲者,眼窝被灌入的奶油就是牧童镇的新品牌產品,而奶油恶魔十之八九是祝福者,所以,才到现在都还未被逮捕。不管这推论是否正确,皮拉镇感觉问题比较大,先去皮拉镇准没错。
    列车上,他们换了种身分,假装是一对姊弟,而两人的容貌也彻底大变样。
    接下来要到的是任务地区,即使是平凡的小镇,也能潜藏致命的危机,所以,不良猫便拿出携带的易容道具替自己和喜多改头换面。
    这么做都是避免有心人士来找麻烦,毕竟,喜多是神子,虽然她行事作风很低调,但只要是女神教信徒,要不知道喜多几乎不太可能。
    喜多面容变得黯淡,脸上还有块胎记,而不良猫则是多了几个暗斑与刀疤。
    乘客们看到他们的样子,都赶紧避开目光,他们只能无奈一笑。
    喜多拿出手机,心里头不知为何,蛮在意今天对着怀錶说话的流浪汉。她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他,他将流浪汉的照片传给千樱,希望她有空的时候,帮忙寻找一下这人的真实身分。
    不良猫坐在内侧靠走道的位置,时刻警戒。喜多看了他一会,拍拍他的肩,他疑惑转头。
    「还没到皮拉镇,现在就交给我负责。」她觉得不良猫该保留精神、体力,把焦点放在皮拉镇。
    他们俩交换座位,不良猫向她道谢,便在时不时地微微摇晃中,安心地闭起眼睛睡觉,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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