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砚 - 学校

    小洋楼内静悄悄的，一楼的客厅处空无一人。
    向小小直冲冲的往门外走去。
    直到走到外面的街道上，她才缓过神来，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她真的是在做梦吗？她产生了怀疑。
    在楼上的姜砚看着她一个人落寞的走在路上。
    这一片基本都是军区的高级干部住的，这个点路上基本没人。
    他沉了沉眼，好像他真的误会了。
    她是向家的人么？可向家只有一个女儿，他还是见过的。
    —
    向小小漫无目的地往前走，这周围真安静，连一个人都没碰着，不过这样也好，她现在穿的实在是……
    不宜见人。
    直到走出了这一片洋楼，她才见到人。
    马路上零零散散走着几个人，基本都是妇女，穿着的都是黑灰绿这三个颜色的衣服。
    她们看着向小小，指指点点的。
    向小小的心砰砰的跳，她好像…来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前方的青砖石路旁，开着的店铺都是她从未见过的。
    “你怎么在这？”一个穿着打扮比较艳丽的妇人上来，拉着向小小，看着她身上穿的，更是脸色一黑。
    周围看的人越来越多了，妇人也顾不得别的，拉着向小小往小巷里走去。
    向小小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妇人的手劲很大，生拉硬拽的将她拽走了。
    “你看看你穿的什么？我们向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妇人絮絮叨叨地说着。
    “回去后你给我好好待着，别一天到晚整幺蛾子。”林丽兰火大得很，今天早上吃早餐的时候，向小小就不见了，害她被老公骂了一顿。
    结果中午也没回来，她又挨骂了一顿，好不容易找回来了。
    向小小感受着手臂上的疼痛，满脑子都是空白，她…好像不是在做梦，她…这是穿越了吗？
    “把你那身不要脸的衣服换了。”林丽兰皱着眉头说，刚来的时候还打扮的灰头土脸的，短短半个月，就知道弄成骚狐狸样了。
    房间里，向小小看着这个小小的卧室，里面就一张单人床，一个小书桌，旁边就放了一个木箱子，里面装满了衣服。
    她拿起一件，款式老土，颜色一点也不像她这个年纪穿的。
    但当下，她也没有别的衣服穿了。
    换好后，林丽兰才点了点头，对她没好气的说：“你要上学的事，你爸给你办妥了。”
    向小小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她看起来好凶啊。
    林丽兰咬着牙下楼，向小小不是她的女儿，是她丈夫下乡的时候，和乡下的女人生的。结果几年过去了，那女人去世了，向小小就被送来了首都。
    想到这，她就一肚子气，自己的老公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怎么看都怎么怄火。
    但人都送过来了，总不能把人给丢出去了。结果她还闹着要上学，这上学得花多少钱啊，她自己的两个孩子都还在上学，这再多一个，生活就得拮据些了。
    向小小很懵逼，她看着房间内的摆设，里面还有一本日记本，她打开看了两眼。
    上面基本都是每日的流水账，她也算看懂了一下，这个和自己同名同姓，还长得一样的“向小小”因为想上学，但家里的这个母亲不同意而闹离家出走。
    向小小躺在床上，有些恍惚，她的内心有些不安，又有些平静，她的性子向来都是随遇而安，只是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接下来的几天，向小小算是弄明白这个家的关系了。
    爸爸叫向国强，加上她有两女一子。但自己和其他两个子女不是同一个妈妈，因此，她在这个家里并不是很受欢迎。
    正如现在，早上去学校前，向小小的姐姐，向园园正一脸高傲的看着她说：“在学校你别说和我认识，知道吗？”
    向小小只能点头，然后背着自己的书包去学校。
    走到学校的时候，向小小看着这所学校，比她想象中的要好。
    现在是1982年，十月15日。
    她照着指示找到老师办公室，自己给自己办好手续后，就跟着老师去教室。
    “同学们，我们班来了个新同学啊，大家欢迎一下。”
    下面响起激烈的鼓掌声，老师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向向小小说：“同学，你自我介绍一下。”
    向小小抬起头看向讲台下面的人，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姜砚。
    他也正在看着她。
    向小小有一瞬间的慌了神，背脊骨升起一股寒意。
    “同学？”老师叫了叫她。
    向小小回过神来，抿着唇，在心底给自己打着气，声音略微有些颤抖的说：“我叫向小小，方向的向，大小的小。”
    下面又响起了鼓掌声，但向小小清楚地看到，坐在最后一排的姜砚并没有鼓掌，他就这么看着自己，眼里意味不明。
    向小小按照老师指的，找到位置坐下。
    她长呼一口气，好在，这个位置离他很远。
    上课的时候很闷，除了老师讲课的声音，便只能听到老师用粉笔写字的“咯咯咯”声音。
    课间的时候，教室才活了起来。
    前后桌的同学都围着向小小聊天。
    在后排的姜砚则是和蒋武他们一起。
    蒋武笑着说：“新同学长得挺漂亮的啊，这小脸蛋，一看就很水灵。”
    姜砚没搭话，只是挑了挑眉，确实挺水灵了，没想到她竟然还转校来了，还和自己同一个班。
    “我知道她是谁。”旁边的林军急冲冲地说：“向园园她妹。”
    “哈？向园园不就只有一个弟吗？”蒋武说道，向家他还是知道的，这几年落魄了不少。
    林军一脸神秘，满脸都是得意地说：“这你们就不知道了，这向小小是私生女，大半个月前才搬来的。”
    林军家就在向家附近，这种事早在他们那一片传遍了。
    不过这种事见怪不怪了，之前那么多人下乡，很多干部也下乡了，回来的时候带个小孩都是常态了。
    姜砚倒没什么反应，听到她说自己名字的时候，在这一片，也只能是向家的人了。
    不过向家这是送第一个不行，给他送第二个？
    今天一上午，向小小都没什么心思上课，她满脑子都是坐在后面的姜砚，一上午了，她连头都不敢回。
    中午放学后，她拿着钱去食堂打饭。
    吃完饭后，她也没着急回教室，而且找了一块偏僻、阴凉的地方坐着。
    她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怎么能够回去自己原来的世界。而且，这个世界的向小小哪去了？
    还没等她emo够，迎面走来了姜砚。
    此刻的他满脸戾气，看起来心情不佳。
    向小小第一反应就是起身，跑路，不要和姜砚对上。
    “跑什么？”姜砚快步上前，一把提着她。
    他刚刚被向园园堵了，心情很差，谁知道扭头就遇到了她。
    “我…该回教室了…”向小小弱弱的解释。
    “哦。”
    姜砚没什么表情的松开手，垂着眼看着向小小。
    她长得不高，大约只有160左右，知道自己的肩膀，此刻正战战兢兢着，漂亮的眼眸写满了害怕。
    姜砚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耳垂，笑道：“你怕什么？前两天在我床上的时候，你不是一点都不怕的么？”
    向小小顿时瞪大了双眼，那时…能和现在一样吗？那时，她只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啊！